第七章 牟野知道徐狗子口无遮拦,没敢和他说别的。二人回了徐狗子的肉铺,牟野换 回了自己的衣服,告辞了狗子,打电话把刚子约了出来。 刚子一直在监控前找那辆可疑的白色现代,现代车青山县有好几辆,在牟野提 示的那一时间段,都没有从南线上下来的。 刚子拜托负责监控的交警注意查找可疑的白色现代轿车,之后很快到了牟野约 定的地点。 “怎么,有线索了?快说。”刚子一见面就问。 “你猜,我今天去哪儿了?”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人命关天的事,你以为你写故事呢,都什么时候了, 还抖包袱?” 牟野苦笑了一下:“我去了吴泽世的别墅。” 刚子一愣:“啊,你敢怀疑他,你疯了吧?” 牟野却点了点头。 “你有证据吗?” “一开始,我是没想到他,可我通过朋友进了他家别墅,在他家的荷花池里看 到一绺女人的头发。我那朋友说,这吴泽世自从他妻子回南方后,他再也没沾过女 人的边,那这绺长发是从哪儿来的呢?” 刚子摇了摇头:“你的确疯了,一绺女人的长发而已,一个正当年的男人,又 那么有钱,找个把女人不算什么事,他顾及自己的社会地位,当然不能明着找,暗 中找个女人拉回去很正常。”刚子把嘴放到牟野的耳边,“这个人惹不起的,他在 咱青山县可以只手遮天,他和县长都称兄道弟的,弄不好就别想在咱青山县待了。” “不,这事儿我肯定查下去,你帮不帮我?” 刚子摇了摇头。 “好,我自己去。” 刚子忙抓住牟野:“你可别乱来。” 牟野主意已定,挣脱刚子的手,就走了。 刚子知道牟野的脾气,拦也拦不住,想跟牟野去又怕犯错误。思想斗争了许久, 给春叔打了个电话,把牟野的情况和春叔说了。春叔吃了一惊,忙吩咐刚子:“稳 住牟野,一定要稳住他。他是你的朋友吗嘛,你可别害他,这事搞不好就是个大娄 子。我马上赶回去。” 刚子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放下春叔的电话,就给牟野打电话。牟野还关了机。 刚子不知道牟野的下一步行动,只好上街寻找牟野,先去了牟野的家,没人;又去 了牟野的单位,凡是牟野能去的地方,刚子都找遍了,没找到。没办法,刚子只好 守株待兔,他来到吴泽世的别墅门外等。他知道,牟野凭个人关系,要调查吴泽世, 一定得来他发现头发的这座别墅。 那么,牟野现在在哪儿呢? 其实,牟野知道刚子的难处,所以也没有为难刚子,因为理解,所以也没有责 怪刚子。 从刚子那里离开后,他关掉电话,就去找徐狗子了。他知道徐狗子的女朋友红 子也是莫名失踪的。二合适死后,狗子曾经去找过红子,可是道上的朋友都说再也 没有见过红子,没准红子也是受害者之一。 听了牟野的分析,徐狗子认为有可能,他愿意帮助牟野。 “其实,我也觉得吴泽世每两周就要三百多斤肉,就两条狗是吃不了的。那, 他的别墅里会不会养了别的啊?” 牟野点点头:“我怀疑古怪在水里。”他又回头看看狗子,“咱们进去看看, 你敢不敢?” “嗤,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你都敢,我差啥?” “首先得解决那两条狗。” “狗,这个容易。”徐狗子笑了笑,“我有个朋友,喜欢打猎。他那儿有麻药, 弄点那玩意不就解决了。” “麻药?那可违法啊。” “嗤,咱也不给人用,给动物用,叫它昏过去,过后又能醒过来,人不知鬼不 觉地,违啥法啊。” “这……”牟野还在迟疑。 “你干不干?不干拉倒。” “好吧。”牟野又问,“你那朋友的麻药从哪儿弄来的?” “这你别管,他胆比你还小呢,他是个工人,闲下来就喜欢打猎,碰上国家禁 猎的,他不猎,有时遇上危险了,猎到了,他也放了。” “连麻药都敢弄,还胆小?” 徐狗子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是说不过作家的,便不再辩解,掏出电话,打了 一个,之后,拍拍牟野的胳膊。 “妥了。” 然后开上他的那个三轮车,出了门。 牟野急忙叮嘱:“千万别把咱们的事说出去。” “我知道。”徐狗子一溜烟没了影,不到二十分钟,徐狗子就赶了回来,手中 拿了一个小弩,另带了四支小箭。 “药呢?” 徐狗子扬了扬手中的箭和弩,“这就是。” 于是,第二天一早,二人带了些工具,开着徐狗子的破三轮,上了大街。按牟 野选好的路线,二人先上了大路,沿着江桥向北上了直通省城的709 国道,绕到山 后,然后又翻过山,过了一片小松林,到了吴泽世的别墅后边。为什么这么费事, 因为刚子的话提醒了他,这事是极为冒险的,一旦他判断错误,他想出了个脱身之 计,权当是小偷光顾了一下。他跟着刑警队的人看到找夏玫的过程,知道了大街上 电子监控器的厉害,他的这个行程是避开了街上的摄像装置。同时,他选择从后边 进入,也是怕刚子在前门阻挡他。 当然,他也事先打听过了,这几天消防大队整顿消防安全,白天吴泽世一直在 厂子里,不在家。 这两个人到达吴泽世的别墅后墙,见这后墙两米多高,墙体上插了些玻璃茬子, 尖尖地在阳光下泛着光。二人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牟野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开 始了。于是徐狗子在车里掏出一条棉被,向上一甩,正好铺在墙上,人一蹲,牟野 便站在徐狗子的肩上,徐狗子一直腰,把牟野顶上去。牟野手持药弩,向下观看, 院内没半点动静,于是将事先准备好的石头向下边的运动场中一扔。石头落地声立 刻被那两只大犬听见,那两只大犬立刻冲了过来,发现墙头上的牟野,立刻嚎叫着 冲了过来,冲立于墙上的牟野狂吠。牟野和徐狗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牟野立刻张 开弓,一箭过去,正中一只大犬的前肩,那大犬惨叫了一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 昏了过去,不再动弹。另一只犬不知发生了什么,仍然十分勇猛,向墙上猛扑,被 牟野又一箭射中,墙里恢复了平静。 这时,刚子正守在前门,由于大门口的边上挂了个摄像头,刚子不敢靠近,只 在一百米外的大道上守候。昨天下午守了一个下午,没见什么动静。今天老早就过 来了,眼见着吴泽世的车开出了大门,就一直守在那儿,他真怕牟野一激动干出不 计后果的事。 牟野在墙上惹得狗叫,刚子听见了,一惊。他一直没有看见大门口有人,这是 怎么回事,难道牟野从别的地方来的,避开了自己?他正迟疑,犬吠声停止了,刚 子放下了心,看来,牟野知难而退了。 刚子也听说了吴泽世的院内养了很厉害的大狗。 又停了一会儿,院内一直没有动静。刚子坐在自己带来的小木马架上,抽出了 一支烟,点着,向大门望着。突然,他不太放心了,左右踱了几步,决定还是去别 墅四周巡视一下。 于是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掏出手机,给牟野打,还是关机。 刚子苦笑了一下,从右边离墙远远地,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