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窖 包晗 这是我的故事,同时又是与邻居、同事的故事。 1983年我与丈夫结婚时,他单位分与我们一个插间,即一个套间分为两家住。 四年后我们又搬家了,这一次是单间,同时还有一个自行车车库。 四楼的房子还没收拾利整,我们便忙于车库的“装修”了。那就是在车库下 “挖窖”。说实在的,我丈夫单位效益很棒,每年都分苹果、大米……。为了这些 我们没有理由不“装修”车库。 但“装修”车库,却成了我家的一件头痛事,原因在于我丈夫刚做完肠扭转手 术,干不了这体力活。 一天下班回家瞧见我丈夫的同事---技术处的人都来了。顿时我就懵了, “怎么又病了?”再仔细瞧,是来干活的,此时的我鼻子有点酸,眼泪接着就下来 了。 在技术处我丈夫是小字辈,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小技术员,而来的都是工程师、 高工、领导,他们即是同事,又是我家楼上楼下的左邻右舍。 我急忙跑到楼上烧了一壶开水,沏好茶拎到楼下,接着忙于晚饭。我跑到市场 买来好多好多吃的,准备了一桌不亚于当时婚宴的晚饭。一切就绪,我催大家上楼 吃饭。可他们好像没听见,仍是有说有笑地挖着窖。你知道,这可是体力活,不吃 饭怎么能行?我再催,“等等,不饿。” 挖出的残土要运到三、四十米外,不知是谁从单位借来了一辆独轮车,这活就 落在(除我丈夫外)最年轻的快五十的蔡工身上,只见老蔡双手一扶车把,腰一弯 推起就走。 砌砖了,自然落到刘工、郭工、李工、蒋工身上,而搞技术的人干什么都认真, 又是调线又是勾缝。我丈夫在旁边插嘴到“砌吧砌吧得了”,郭工道:“那怎么能 行,砌不好丢手艺”。说到“手艺”,画图、设计才是他们的“手艺”。望着这些 与我父母同龄的邻居,我的鼻子又酸了。 现在回想起这挖窖的事,仿佛就是昨天,那场面,那友情,那亲情依然历历在 目令我难忘怀。正是从那时起,在我的亲属表里又多了几位“叔叔”。今天我的叔 叔们几乎都离休了,但我们的亲情依旧。这不,蒋叔又送来了淹好的雪里红,我们 吃在嘴里香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