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 我一直坚信自己是个规矩的人,在尔虞我诈地商场混战了三年以后,我觉得自 己居然还是一个很规矩的人。当然,这话要是敢在聊天室说,那我想首先是五哥, 肯定会把冰箱里的那杯冰水(我喜欢喝冰水,我喜欢那种喝下冰水的那种快意), 对,他肯定会把冰水倒在我的头上,然后用他那只带着昨夜吃烧烤时留下的略带牛 肉味的手推推我的肩膀:嘿!醒醒,老游醒醒。 即使学校呆惯的人,象我这样有规律的人也不多了。每天早上七点起床,然后 洗脸刷牙,在喝完咖啡后的七点半出门,在路上买早点然后争取在8点前5分钟到单 位,然后吃饭看报,然后工作。下午五点一刻下班。五点半前解决晚饭问题,每天 在宿舍上两个小时的网,看三个小时的书。最迟不能迟于一点睡觉。标准的规矩人 的一天。每天的这些活动,“是一个都不能少”。吃饭是为了身体,毛爷爷说过身 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要吃饭。喝咖啡是习惯,不是恶习就不用改,所以咖啡还是 要喝的。看报是一个“男人”关心“大事”的标志,为了以后的需要,要从现在就 开始做起。看书是学习的需要,所以也是必不可少的。至于上网么?为什么?没搞 清楚?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在问题还没发现之前,不应一棍子打死,还是应多观察, 所以上网也并非多余。 因为我规矩,所以在毕业后上班的第一天领导要我卷起铺盖到N市实习一年,我 没二话,泪别女友S君,卷起铺盖来到了这地处N市市郊的Z这个小海港。靠海的缘故, 这里的空气略带点咸味,虽然在大城市惯了的到了小镇有许多不便,还好,这里有 计算机有电话。计算机可以上网可以玩游戏,电话可以和女友联系。该知足了。 Z这个小镇的确是个好地方,傍晚的时候可以去吊祭一下当年抗击侵略者的古战 场,表表我游客子对先烈的敬仰之情。还可以到海塘边看看落日,观赏晚霞,听听 海风的呜咽。可惜只是此刻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享受大自然赐予我的恩惠。当然在周 末晚上7点前一定得呆在办公室的电话旁的,这是来这儿后的规矩。 S君和我认得已经多年,虽然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的同学。可是真正来往还是 读大学后。因为我规矩,所以S对我的印象一直不错,读大学又在同个城市,所以有 了往来。LOVE总该有个好的DESIGN,毕竟还算是院学生会的公关部部长,DESIGN个 PLAN还是不难的。于是,在平时完成了一天的课程后,我会去S君的学校邀请她一起 吃晚饭,吃饭本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与S吃饭却常让我紧张。与S吃饭可不能和弟兄 们吃饭那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那般肆无忌惮。S吃饭很慢,所以吃饭的动作比较细 巧,用S自己的话说这是优雅。但我不喜欢慢节奏,多年学校紧张的学习生活使我养 成了吃饭狼吞虎咽的习惯。所以这时候只能使自己尽量奈着性子看S君慢慢地吃饭。 有人说男人娶了妻子以后就有了许多单生时候没有的优点。我常常想,我现在大概 有许多优点都提前具备了。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春复春,四年的大学生活就这般流水地过去了。我和S都留 在了H这个城市。也许是命运对我们的考验,我先来到了Z镇,这是个葡萄收获的季 节。在离别S时,我告诉她在明年葡萄熟了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我会和她一起去友 人的田园里一起采摘熟得发紫的葡萄。 晚上在办公室的时候,虽然经常告戒自己要少做梦。但偶尔有时候我也会DESI GN我和S君的未来:我要努力工作,买个三室一厅的房子,一间做卧房,一间做我的 书房。房子不用装修得那么富丽堂皇,要有古典美,S很崇尚古典美的。对,还要买 一套好的音响,在吃饭晚饭后,还可以一起听听瓦格纳的音乐。当然有一天我一定 要带她来这儿看看这个小港的晚霞,听听这儿的海风的声音。我想她一定也会被这 儿感动的。 地处Z镇的这个基层单位由于人员少,工作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不了人,所以 Z镇虽然离H城不远,可是回H城的机会就是很少。但幸好还有电话。我和S还可以通 过电话维系着。S的工作很轻松,所以S在电话里总是说些她家的事情。S的父母我本 就是认得熟悉的。但我还是愿意做着最好的听众。我也会告诉她我所在的单位里的 小路边也种着一大片的葡萄,我告诉她昨天我看到了在经历了寒冷的冬季后,葡萄 的藤蔓上已经暴出了绿芽。春天毕竟已经无声无息的来到了。 春天总是一个令人繁忙的季节,我被单位派往上海。上海的确是个繁奢的城市, 大都市的快节奏快得让我真是一时难以适应。我在这个喧嚣的都市的人潮中穿梭着, 忙碌着。与S的联系不可避免的减少了。不过,我相信意志,我似乎应该没有必要对 我和S有太多的焦虑和不安。毕竟,在这时候葡萄架上的枝叶已经很茂盛了。又到了 藤蔓上果实累累的季节了,终于回到了H市。很久没能和S联系了。拨通S的手机,S 的反应却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只能听到冰冷的一句: 我们还是从此了结了吧。 没有挽回的余地? 没有。 那----那就了结了吧。 我不想欺骗自己,也许,我该把过去忘记,也许我们本无缘, 也许以前我还没能明白爱情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