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蝶变(94) 听了她的电话,我满脸泪流,说不出话来。她什么时候不走,偏偏在这时候 走,这个他妈的老天真是捉弄人啊。 张阳看我不说话,就问我怎么了?我握着手机,蹲在街上大哭起来。张阳在 那边着急了,说:宝贝,你怎么啦?我马上去看你。 在黄兴路步行街一家休闲中心,张阳与我见面了。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 了她。张阳一声一声叹息。她不知如何劝我。她说我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女孩。 说友情是不能吃爱情的醋的,那是两类完全不同的感情。她说如果这次不去上海, 她真的要替我物色个男人,让我享受一下男人的滋味。她这么难听的用词,倒把 我逗得破涕为笑。我说:这些年来在长沙,我看你也没享受几个男人啊?张阳笑 笑,自我解嘲,说:我是望梅止渴……这就够了……不过,一夜情还是有的。一 周情也是有的,一月情也是有的……但没有哪个男人在我手里能过一个月,要不 然,真的介绍给你算了,长沙的男人,都是些伪劣产品! 我哈哈大笑起来,张阳说话可真逗。笑完之后,我才发现我并没有想象的那 么悲伤。至少这次没有几年前与肖洁茹闹翻时那么悲伤了。我这一次是在战斗中 受伤的,而那一次是被迫受伤的。在斗争中受伤的孩子总是特别勇敢,不怕疼。 我也不怕疼。 张阳突然邀请我去上海。对她的邀请我很是心动。可我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 去上海。张阳说:有什么不适合的?上海广厦万间,不可能找不到你的立锥之地。 再说了,你那么聪明,什么学不会?什么做不成? 我摇摇头,说: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没这份自信心。 张阳笑道:笨蛋,我既然邀你去上海,总会安排你的一切,难道还会让你流 落街头不成。如果你有兴趣,就跟我学服装设计吧,我看你的穿着打扮挺时髦的, 学这一行一定不错的。 她说得我有些激动,我问:我真的行吗? 张阳说: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再说了,就算不行,你不是还有一手 按摩绝活吗?到时我让我妈介绍你去一家大的休闲娱乐中心当大师傅去,领导上 海按摩新潮流。 我说:那我真的跟你去啦!你可不能赖账了,我可是认真的。其实,我还可 以做财务管理,我的算盘打得极好。我有做财务的经验。 张阳说:当然啦,我也是认真的呀。打算盘?拜托,现在谁还用算盘算账啊? 不过,你要干财务,也可以呀,我妈公司多的是,我可以随便介绍你到哪个单位 收银,不过,那可是个枯燥的工作哦。 聊了半夜,我主意已定,决定跟张阳去上海。说走就走,张阳的行李已经准 备好了。我回去稍稍收拾一下,也就可以出发了。托人买了两张去上海的卧铺票, 第二天下午三十二分,我们的火车正点出发,呜的一声,从长沙站缓缓朝着大都 市上海挺进。 那一刻,我的心情真可用百感交集来形容,望着窗外匀速倒退的熟悉景物, 我的眼睛湿湿的。火车奔驰了五分钟,张阳建议我打个电话给肖洁茹,或者给我 父亲,要不给青云娱乐城的任何一个人。我不想打。我觉得我的离去对青云娱乐 城的任何一个人都不那么重要,甚至他们连想知道的念头都不曾有过,要不然, 在这四天里,青云娱乐城没有任何人打我的电话。说明他们根本不关心我是以怎 样的形式存在。 张阳笑道,你若不打,等他们报案了,我倒成了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 我听了张阳的笑话,决定还是打一个。我的确不希望他们在长沙为一个已经子虚 乌有的人闹得沸反盈天。尽管这种可能性极小,但也不是没有。 我打电话给肖洁茹。我刚喂一声。肖洁茹那边就一副哭腔。她说:欣儿,你 在哪里啊,这几天我老打你的电话,可你一直关机,你让我急死了…… 我哑口无言,我关机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关机了?是啊,我如果关机了,我 还等他们什么电话呢?我也许一方面赌气把手机关了,想把所有的人都拒之视听 之外;另一方面潜意识里又希望他们与我联系。这个他们当然着重只指肖洁茹一 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