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腹部上的那朵玫瑰,正在为谁流泪(2 )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来到张嘉义的刺青店,张嘉义正给一个顾客在胳 膊上文一只蝴蝶,那只蝴蝶在他的手下,栩栩如生。蝴蝶仿佛累了,停息在那人 的胳膊上,但仿佛又有什么约会,欲要飞走的样子。张嘉义为那个顾客文好之后, 站起来,可能是长久弯腰的缘故,他好像有点儿累了,仰了仰脖子,伸了伸腰肢, 当他伸到半截,看到朝他微笑的我。他惊诧了一下,因为他的嘴唇张成"O" 字型, 明显地,他对我的造访有点儿意外。他友好地向我打招呼,姑娘,最近可好?我 反驳,请不要姑娘姑娘地叫好不,我可是有大名的。张嘉义腼腆地笑了笑,辩解 了一下,不知芳名的女孩,我都是叫姑娘的。我告诉张嘉义我是来做刺青的,我 问他这里有没有单间。他说有的。我莫名地想起那层意思,一对男女,在一个单 间,哈哈,单间是多么暧昧的字眼。 张嘉义把我领到一个单间,我告诉他,我要在腹部疤痕处,文一枝玫瑰,他 让我躺在案板上,我很别扭地,往上卷了卷上衣,往下扯了扯裤子,那条疤痕很 顽固地隐藏在我的裤下,不出来,没有办法,我只好解开腰带,又往下扯了扯裤 子。那条疤痕终于露出来了,张嘉义只是站在旁边看着那条疤痕,显出很难为情 的样子,他说,这种刺青有难度,需要时间。我说时间我是有的,金钱我也是有 的。张嘉义说,金钱倒要不了多少,但不要怕疼。我心想,最无法忍受的疼痛, 我都忍了,还有什么疼,不能让我忍受的呢? 在刺青开工前,我请张嘉义吃了顿饭,并不是为了感谢,而是因为我太孤独 太寂寞了,想找一个不坏的男人聊聊天,我觉得张嘉义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饭桌上,我俩都带着心事,喝酒比较多比较猛,不大的工夫,我俩都有点儿 醉意,说话也不再有所顾忌,在张嘉义语无伦次的自述中,我听懂了他的故事。 他的女友是一个妇产科的大夫,他们很相爱,但他只能给她精神方面的需求,可 他的腰包,永远不能满足她物质方面的需要。她也是爱他的,但她认为,只守着 爱生活,不是她最终想要的。她离开了他,去寻找她所认为的幸福去了。没有想 到外表阳光的他,内心深处,没有一米阳光能射进来。一个大男人,竟喝着哭着, 因为爱情。只有爱情才伤人最深。 两个寂寞又孤单的人,很容易不设防地接近,因为有太多共同的话题,关于 感情,关于伤害。 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我躺上了那张刺青案板,我的腹部平坦如水面,白皙如 雪,如果没有那条黑乎乎的疤痕,是多么的完美。张嘉义的手触到我的腹部,我 竟有点儿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莫名而来的兴奋。已经很多年了,我的心如 死潭般,没有任何男人,能在我心中激起涟漪,可是张嘉义为什么轻而易举地把 这潭死水激活呢?是不是他看到这条疤痕,没有显出厌恶之意?还是他不像其他 男人,不厌其烦地,追究疤痕的来历?案板上方吊着灯,那条橘黄色暧昧的灯影, 投射在我的身体上,让我有点儿心猿意马。 我用眼瞟了一下张嘉义,他的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他不断地用手巾擦手, 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呀,他是一个老刺青师了,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的。我的腹部, 因呼吸急促,而不断地起伏,张嘉义想用手抚平它,可是他越想抚平,起伏的幅 度越大,他手足无措起来,把手从我腹部移开,刺青再无法进行。我有一个大胆 的念头,我抬起一只手,拉住张嘉义,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腹部,然后,拉着他 的手往上,再往上,覆盖住我坚挺的乳房。我饱满的嘴唇如压抑得太久的琼浆, 需要释放,可能张嘉义也需要这样一次的释放,他的嘴唇寻找着我的嘴唇,他吻 上了。我任由他吮吸着,两人的舌头搅缠在一起,吻到将近窒息,我松开了舌头, 他的嘴唇往下到了琐骨,我不由地抬起身体,让他能给我更多的爱抚。当他的嘴 唇到达那条疤痕时,他呢喃着,相信我,我一定在这里给你文出一枝最美的玫瑰 花来。他在这个疤痕处,吻得那么湿润,那么执著,仿佛把我的伤痕全吻走。当 他的吻继续往下时,我用手拨开了,因为我的面前跳跃出安康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