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五岁。我被妈妈抱着一看到其他的女孩子,我就会流口水流奶水流哈喇子涎水, 妈妈和阿姨们看了也只是笑,说我真有意思。现在回想,她们在放纵我,无情的放 纵我,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坐视不管啊,你没有好好担当起教育下一代的任务, 我们可是祖国未来的花朵。看到我见到女孩子流口水流奶水,不管对不对你应该首 先就给我一巴掌,不能让不正之风蔓延。再思考这一番奶水、口水,这流奶水一种 可能真的是我自然的生理必要需要流口水,一种就是我看到女孩子的好色的情不自 禁的流口水。小孩子是早教育早好,你是女人,这种情况下你就应该不管三七二十 一给我一巴掌,把平常抡爸爸的劲使出来就行了。可惜啊,妈妈,在小树苗刚刚发 芽就没有狠心的给它一脚,他现在长成了大树,事情就难办了。胡乱把枝杈伸到别 的树上去,别人看到碍事了,就会锯掉这些树杈。 七岁我就上学了,但是负责新生入学的那个老师不让我上。 “为什么不让我上。” “你还小。” “我已经长大了。” “是长大了,可是还没到上学的年纪。” “为什么没到上学的年纪。” “你还小啊。” “我已经长大了。” “是长大了,可是还没到上学的年纪。” “为什么没到上学的年纪。” “你还小啊。” “为什么小,就不能上学了,这不是理由,也不是借口,我外婆说可以上学了, 我今天就来上学了。” “小就说明还有很多知识你没有能力学。” “我有能力学。” “你没能力学,小朋友。” “我有能力学,我会数12345 不信我数给你看,12456 ……。” “你数也没用,我就认为你没有能力学的,小朋友,回家再呆一年就可以上学 了。” 我没有再说话,他至少是一个弱智,竟然能和一个屁点大的孩子较这么长时间 的劲。 外婆没有说话,第二天拉着我去了校长的家。校长以前和外婆住同一个村子, 后来当兵回来结婚后搬到了女方那里去,也就是五六年的事情。 “赵校长好。” “哎呀,大姐,怎么是你啊,今天怎么有功夫过来。” “还不是为了这孙子上学的事情吗?” “哦。这是你孙子啊,长这么大了。” “不是哦,是外孙子。” “哦,怎么了。” “那老师说孩子年龄小,不给上学。” “哦,这么回事。” “所以我就来找你了,看你可能想一个办法。” “哦,这个啊,这个好办,给他多报两岁就行了。” “哦,行吗,赵老师。那这事情就麻烦你了。” “哦,不用麻烦。” “唉,赵老师,这一篮子鸡蛋你就收下吧。” “大姐,这,这,这搞得多不好意思啊,你还是拿回家去吧。现在日子苦,生 几个鸡蛋也不容易。” “赵老师你也别跟我客气,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就拿 一篮子鸡蛋送你了,都是家里生的本鸡蛋(土鸡蛋),不值得多少钱你就收下吧。” “大姐,你真的别客气,都是小事。” “你就收下吧,赵老师。不要,我可生气了,就当是我上你家看看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那你留下来吃饭吧。” “算了,我还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一田棉花等着我去拾呢。就这么说了啊,赵 老师,麻烦你了。” 在一篮子鸡蛋的功劳下,我总算进入了小学校园。那个老师简直就是一个屁, 还阻拦我上学的脚步,我现在不还七岁照样进来了。后来每每见到他我就冲他做一 个狠狠的眼神,告诉他“挡我者死”的表情,他一脸乐呵呵以为我跟他打招呼。脸 皮真厚。 我还是被他报复了,最后,他以我是借读生为由多收了我五十元的借读费。听 说他贪了我那五十元钱的六分之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个六分之一,还数学 老师,也不知道六是不可以被五十整除的吗,四年级在他的数学课上听到他问五十 除以六是多少,我就心烦的想笑,乃至不屑一顾,简直是误人子弟,真想跟他妈的 干上一架)去买了一只冰棍、一瓶老鼠屎(话梅肉做成的形似老鼠屎的吃食)、一 卷卫生纸(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于用我的钱去买卫生纸,难道他先前都是用香 烟纸盒子擦屁股?)一斤橘子、几根洋钉,剩下的钱被刚待批改的作业本压过一节 课的时间展平后,夹在那件洗的退色走了形的两个咯吱窝都开了线的白衬衣左上边 的口袋与别着的钢笔之间形成的安全既保险的缝隙间。妈的,简直不是狗娘养的, 不好意思骂错了。妈的,简直就是狗娘养的。 我发誓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然对不起外婆那一篮子鸡蛋,对不起下鸡蛋的老 母鸡,对不起让母鸡怀孕的大公鸡,对不起外婆喂养它们的那些鸡饲料。进入学校 后我的眼睛一亮,我看到了好多好多的女孩子,女孩子,女孩子,都好漂亮都穿着 好漂亮的衣服穿裙子的更漂亮,比外婆养的每一只母鸡都漂亮,我的心得到了很大 很大的满足。可是我不可以把这些告诉任何人,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外婆都不例 外,我的天我的地我的老祖宗们也都不知道,偶尔烧香拜佛我会告诉我的小小心灵。 不知不觉在花姑娘花裙子的迷惑中,我忘记了外婆的那一篮子鸡蛋,忘记了下这一 篮子鸡蛋的母鸡,忘记了让下这一篮子鸡蛋的老母鸡怀孕的大公鸡,忘记了外婆喂 养它们的那些饲料。不过我想我认定,这只是暂时的遗忘,为了更好的铭记。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