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讲法制工人出狱藏证据秘书入监 病危通知书! 陈虎刚下飞机,见到周森林递给他的方浩病危通知书,像被抽去了灵魂似的痴 痴无语。 半天,才喃喃地说:“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周森林轻轻推了陈虎一下,默默地走向汽车。 奥迪车内,周森林忧愁地说:“陈虎,你不在的时候,险些出了大事。制冷厂 两个劳模自杀,引发了工潮,几千名工人到市委请愿。方书记挺身而出,把工人们 劝走了。他一向超负荷运转,这次又受了刺激,一下子就病倒了。贪官污吏拍手称 快呢。” “脱离危险没有?" “没有,一直昏迷。他的病太多了,八成回不来了,唉” “我能去看他吗?” “不能。只有焦书记去了一次,也没能谈话,站在门口看了两分钟。” “那我们怎么办?向谁汇报?” “排长牺牲,战士就不不冲锋了?丁局等着听你汇报。” 奥迪在沉闷的气氛里行驶。 方浩觉得有人摇晃他的床。 迷迷糊糊醒来,只见施三宝站在床前。 “方书记,你知道我没有打林市长,他们给我扣上这个罪名,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不救我出去,工人还会上街,他们知道我是冤屈的。事态还会扩大,你想过没有?” “施师傅,我知道你没打林市长,在场的十几个工人也证明你没打人,但我也 没办法。林市长指控你动手打了他,又有医院的诊断书,还有几个证人,这个案不 好翻。” “哼,你算什么清官?你眼看老百姓受冤,不敢出面主持正义!为了一个林市 长,你置工人的利益于儿戏呀!明明是林市长自己装病倒下的,为什么栽到我头上?” 施三宝抓住方浩的脖领子用力摇晃…… 方浩终于醒来。一直守候在病床边的护土惊喜地叫起来:“方书记,你醒了! 我去叫医生。” “……我……想喝水……” 护士用滴管把几滴水滴在方浩干得起皮的唇上。 “我……要见林市长…清事……谈……” 医生在方浩神志清醒后的第六个小时,同意方浩会客,但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 林光汉与方浩住在同一所医院。他一直很关注方浩的病情,得知方浩脱离了危 险期,他非常高兴。他穿着病员的长条睡袍,来到方浩的病房的门口,问守候在在 病房门的护土:“我能进去吗?” “行,谈话不要超过五分钟。另外,千万别引起病人的激动。” “好,我记住了。” 护士推开房门,林光汉在进门的那一刻突然感到惭愧和不安。 方浩躺在病床上,伸出枯干的手。 林先汉紧紧握住它。 “老方,保重呀。” 方浩艰难地一笑,“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工潮的事,让我放心不下… …工人提出了要求……释放施三宝……如果他有罪,不能放……没罪,放了他,有 利于……安定…… 林市长……你……明白吗?“ 林光汉默默点头。 “我怕是……不行了……老林……一言兴邦,一言丧邦啊……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老方……别激动。”林先汉给方浩擦干额头的虚汗,“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想问施三宝到底打了我没有?” 方浩点点头。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等你病好了,我再详细说给你听。我负责任他说,施三 宝没有打我,他没有打我。我当时倒下,是想尽早结束冲突,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后来,抓了施三宝,引发了工潮,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完全没有想到。” “那…你能作证吗” “能,我能。我出具书面证言,证明施三宝没有动手打我。老方,你放心吧。” 方浩的热泪滚落。 “林市长……我……谢谢你……” “老方,你别说了。在你面前,我自惭形秽。”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施三宝走出看守所警戒森严的大门,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自由。 陶铁良陪着他出来,笑着说:“施师傅,我可不欢迎你再回来哟!” “我也觉得这不是我来的地方。没进来前,我以为关进来的不外是小偷、流氓、 杀人放火的家伙。进来一看变高级哩,我那个号里不是公司经理就是董事长,再不 就是财务主管。 在社会上一比,我是穷人;进了看守所一比,我还是穷人。这工人的优越感在 哪儿也找不着了。“ 陶铁良被逗得哈哈大笑。 “您老的怪话说得也很别致。您这么大岁数了,以后有热闹的地方,我劝您还 是少去。 哪个庙都有屈死的鬼,要不是方书记,这一壶还真够您喝的。“ 施三宝这才发现自己上衣的扣子错了位,忙解开重新扣好。 “要是老天爷开眼,让我见上一回方书记,这辈子也算见识了一位清官。” 一辆奥迪车驰到陶铁良身边停下。 陶铁良打开车门说:“施师傅,请上车。” 施三宝不知所措,“不是说没事,我能回家了吗?你们又要把我弄到哪儿去?” “上车吧,到了就知道了。” 施三宝上了车,陶铁良坐在他旁边。 奥迪车向医院驶去。 奥迪车驶入医院大门。陶铁良先下车,然后手搭车篷请施三宝下车。这个姿势 使看到这一场景的人们发生了误解,以为这个脏兮兮的老头是什么大首长。 施三宝下车后愣愣神说:“这车里太闷气,哪有大公共敞亮,我头晕乎乎的。” “见了方书记,你可别再晕乎乎的了。” “方书记?” “是呀,你不想见他,他还想见你呢。他指示我,把你请到这里,聊一聊。” 施三宝转身往后退,被陶铁良一把抓住。 “施师傅,门在这边。” “我还是回家吧,我怕见当官的。” “咦,这就怪了,你揪林市长脖领子的那股劲儿哪儿去了?” “别提,别提,好汉不提当年勇,我那时是仗着人多势众,现在我是一个人, 还真肝儿颤。” 陶铁良笑着拍拍施三宝的肩膀,“放了你,你倒肝儿颤了。你要是早肝儿颤, 哪有这么多麻烦。走吧,走吧,方书记身体刚刚恢复,你说话简单明了点。谈不了 几分钟。” 施三宝犹豫地说:“那我见了面,磕个头就出来行不行?感谢方书记的救命之 思。” 陶铁良忍住笑说:“您别再出洋相了,领导接见,哪有磕头的,您还以为是前 清见县太爷呢。这边请。” 方浩在的小会客室等候着施三宝,见陶铁良陪着施三宝进来,他站起来迎上, 握住了施三宝的手。 陶铁良介绍说:“这就是方书记。” “我是方浩,施师傅,请坐。” 陶铁良扶施三宝坐在沙发上。 施三宝结结巴巴地说:“方…啃书记……您的救命之恩,我……终生不忘…我 …我代表全家,谢谢您了。” “不要客气,”方浩谦和地一笑。“你的问题要是很严重,我也救不了你。施 师傅,身体还好吗?” “好,好,没病。” “身体好就好呀。施师傅,你是新中国第一代工人,在重机厂和制冷厂是老前 辈了,应该给青年人做出个榜样,以后遇事不要冲动。我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您让我往东,以后我绝不往西。” “不是我,我们是平等的,我怎么能命令你呢。我希望你运用工人老师傅的影 响,回去说服那些还想采取过激行为的人,要维护安定团结的局面。有意见,提嘛, 举报嘛!这都是公民的权利。但采取对抗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就不好了,只会使事情 更复杂,给改革增加困难。 你说对吗?“ 施三宝没有想到这么大的干部说起话来一点训人的架势都没有,忙说:“对, 对,回去之后,我一定挨家挨户去说,再也不要闹事了。方书记,我该怎么感谢您 呀?” “我还没感谢你哪!你出来了,我去了块心病,这身体一下子就恢复了。你要 是能到工人群众中去宣讲党的的政策,我又去了块心病,身体会更好起来。” 陶铁良推推施三宝。 “哎呀,方书记,”施三宝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陶处长让我只谈几分钟, 我给忘了。 您多保重身体,那我走了。“ 方浩站起来送客。 “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一家子等你回去团圆呢!以后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意 见,直接找我。铁良,你替我送施师傅。对不起,施师傅,护土不让我出医院的大 门。你看,我也被禁闭着哩。” 一位意料不到的客人笑盈盈地进来,她正是市人大副主任田醒。 “哟,方书记,你真把我们吓了一跳。现在,谣言太多,说你病危了,这不好 好的吗! 我太高兴了!“ 田醒热情地握住方浩的手。 “田副主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快请坐。” “我刚从南方回来,听说你病了,就赶过来了。病房的护士说你在这儿。方书 记,全恢复了吗?” 方浩微微一笑。“你那么忙,何必亲自来呢。身体吗,一阵好一阵坏,让你挂 念着,谢谢。” “是不是制冷厂工人闹事,把你累着了?制冷和重机,是老大难,我去抓过一 阵,也没见什么成效。不过,是中央树立的典型,名声在外,好不好的,市里也不 便过问得太细,企业自主,政企分离嘛。我也很长时间没去了,方书记要是了解什 么情况,也许我能帮你理理顺。” 方浩听出了田醒的弦外之音,“中央树立的典型”、“市里不便过问”都是暗 示他不要插手;所谓“理理顺”意味着关系很复杂,一旦陷进去就不好收拾。 “我不管经济,更不管企业,也没有手伸得太长的习惯,身体又不好,哪有精 力去过问重机集团的事。田副主任,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田醒绽开了笑容。 “方书记,你要是老这么客气,就是把我拒之千里之外哟。我今天来,一是看 望老朋友,二是有件事向你汇报,请你支持哩。” “好,你说。” “市人大的新办公楼就要动工了,拆迁的一千五百多户居民也初步进行了安置。 新居的地点比较远,在三十多公里外的近郊,居民的意见很大呢。从市中心搬到郊 区,要我也不愿意。对老百姓,我们还是要理解的。”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有七八家钉子户,死活不搬。准备强行拆除,可能会需要公安的支持。你是 主管公检法,我来汇报一下,真有困难的时候,请你支持哟。” “这些事,找蒋局长就行了。他会酌情安排的。对群众,能说服尽量说服,除 非触犯了法律,不能动用警力,执法者首先要守法。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方书记,以前我们来往不多,以后就是朋友了。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你打声招呼。好,再见,保重身体要紧哟!” 田醒走后,方浩满腹狐疑,她除了暗示我不要插手重机集团,还有什么别的目 的?钉子户的事,找当地派出所,至多请求分局协助就足矣,为什么会直接找到我? 方浩报病危后出院,对于反贪局干警来说是个盛大的节日,但端上来的“蛋糕” 是一大堆麻烦。 方浩拖着病后虚弱的身体听周森林、陈虎、焦小玉汇报。 周森林连声音都透出疲劳。 “中央对何启章一伙的串案的侦查进展不大,表示忧虑。这件案子因媒体部分 曝光,引起了全社会、全国、甚至国际社会的关注。必须尽快拿出一个说法……” 方浩打断说:“我补充个情况。高检和高法的两院报告,代表们提出了尖锐的 批评意见,觉得我们反腐败的力度还不够。这不能不说受到何启章一案迟迟不能结 案的影响。老周,你接着说。” “我们不能老用主要案犯和证人在逃来搪塞。犯罪嫌疑人不能缉拿归案,是我 们的失职。 陈虎,你说说郝相寿的情况。“ “根据我们对郝相寿失踪的调查,以及国际刑警提供的资料,初步判断三点。 一是郝相寿并非主动脱逃,像是被一些人劫持、绑架了。二是郝相寿已不在该国境 内。三是搜查郝相寿物品中发现的这个女人很值得怀疑。” 周森林的目光转向焦小玉。 “小玉,你汇报这个女人的基本情况。” 焦小玉从卷宗里取出一张女人的照片。 “陈处传回的这个妇人在红色宝马车头的照片,经技术处理查到了宝马的车牌 号。这辆红色宝马属于我市蓝天投资公司所有。蓝天公司的负责人承认这辆车是他 们的,但经郝相寿要求,借给这个女人长期使用。这个女人叫邵玉华,今年二十六 岁,哈尔滨人,当过舞蹈演员。她一九九三年来到我市,经常住在地平线饭店。我 去地平线饭店查阅了半年来的人住客人名单,并没有邵玉华这个名字。目前,不知 道邵玉华是否还住在我市。情况就是这些。” 周森林看看方浩,怕他身体支持不住。方浩微笑着指着周森林说:“想说什么, 你就说什么。我身体吃得消。” “那我们先科抖情况,然后再分析。方书记要善解决了重机和制冷工人闹事, 无罪释放了施三宝之后,我们取得了意外的效果。工人不但不闹事了,而且连续送 来了署名和匿名的十几封举报信,我归纳出三个方面的重大线索。一是挪用制冷厂 八千万流动资金修建了高标准的干部宿舍;二是引进的压缩机流水线是过时的设备, 而竟然用去了四千五百万元。在引进的过程中,以出国的名义,先后三批六十九人 次公款出国,举报怀疑有人拿了外方的高额回扣;三是厂党委借优化、下岗、精简 为借口,打击迫害举报人王双喜、王紧跟、刘翠等人,工人们要求追查导致劳模一 家自杀的厂方应负的责任。” “轮到我了吧?”方浩双手互相揉搓,以减轻关节的疼痛,“明朝的开国皇帝 朱元璋,你们都知道吧?” 方浩把话题猛然转到朱元璋身上,使大家感到很奇怪。 “朱元璋为了巩固政权,采取了严厉镇压贪官污吏的行动,也是反腐败。他把 贪官的皮整张剥下来,填上干草,放在殿前给百官看。想以此震慑试图鱼肉百姓的 高官。有没有用呢? 用处不大,贪官污吏杀了一批又出了一批。你们说这是为什么?我看主要原因 有三个,首先是政治体制的问题,那种官本位的政治体制给贪官污吏的产生提供了 机会,体制不改变,就有人贪污腐败。第二个原因,是侥幸心理,高官们以为十个 贪官能被皇帝察觉的不过一个两个,不会轮到自己头上。三是没有舆论监督,尽管 有监察御史等机构,相当于今天的监察部吧,但信息来源太少,朝廷不知道贪官污 吏在下面干了些什么,所以贪官污吏肆意为虐。言归正传,何启章串案,要以缉拿 郝相寿、葛萌萌、孙奇等人归案为重点。如果郝相寿是被人劫持,。那一定是有目 的、有计划进行的一场和我们的较量,也就是说对方知道控制了郝相寿,就控制了 我们的进一步行动。这不奇怪,腐败早已超出了国界,他们是上下结合、国内外结 合、白道与黑道结合。不能把郝相寿缉拿归案,我首当其冲,要引咎辞职。陈虎这 次出国取证最大的收获,是发现了邵玉华的照片。邵玉华和郝相寿仅仅是感情上的 联系?不太可能。权色交易,双方都要有好处,出卖色相的大多是为了获取权力提 供的方便来捞钱。一定要找到邵玉华,她也许会成为一个突破口。重机和制冷厂的 问题,至少提示我们三点。首先,腐败破坏了经济秩序,给国民经济造成了损害, 制冷一个合资厂,竟然也到了破产的边缘,不会仅仅是管理不善的问题。第二点, 腐败使群众和党离心离德,直接损害了党和政府在群众中的威信,重机工人闹事是 因为他们心中有怨气嘛。第三点,腐败是严重导致社会不安定的因素,过去有一句 话叫官逼民反,王双喜一家自杀就是一个严重的警告。所以对重机和制冷厂的腐败, 要下大力气侦查。何启章的专案与制冷厂一案,目前还看不出什么内在联系。 但腐败是一张网,我们的视野不能太狭窄。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分工是不是可 以这样,老周配合我抓重机和制冷,陈虎和小玉配合,继续对邵玉华和郝相寿侦查, 组成两个工作班子。 总的还是由森林同志负责,我对中央负责。“ 周森林站起来。 “方书记,你休息一会。我们继续开会,拿出两个方案,再向徐汇报。” 郝相寿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他能记起的只是在工棚里自己脑袋被重重地一击, 记忆在这里夏然而止。 在这间窗帘关严的屋内,四条汉子冷冷的目光逼来,其中三个中国人,另外一 个是黄发碧眼的洋人。 窗外,隐约传来一阵时密时松的枪声。 “这是什么地方?”他胆怯地问。 “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你在大陆经常出国,但这里你未必来过。你醒了,我 们很高兴。” 说话的是叼着雪茄的高瘦个子。 “你们…是什么人?” “是你的救命恩人。一路上,你都昏迷着,我们给你用了药物,但我们很紧张 呀。在你昏昏沉沉的时候,你乘飞机旅行了很多国家。为你准备假护照,我们花了 很多钱。现在是你还钱的时候了。” “我……没钱,这个你们知道。” “没有钱,用别的顶替。你把何肩章黑皮本的复印件交出来,我们就扯平了。 我们帮你选一个国家,提供新的身份,新的护照,再给你一笔钱。这个交换条件很 简单,不过是几张纸。”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黑皮本的事?郝相寿的心里迅速地盘算。焦东方派 来的人? 他应该已经被捕,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何叔派来的人?有可能,但何叔要黑 皮本有什么用? 也许是更有势力的人怕黑皮本把他牵涉进来,而雇用的海外黑道?郝相寿理不 出头绪,但有一点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次越洋绑架、又劫持到第三国,操作成本极 高,风险极大,显然是对黑皮本复印件高度重视,并有相当的财力和权力。我一旦 说出复印件的所在,他们会立即杀我灭口! “我……当时没有复印,黑皮本我交给焦鹏远了。” 一记强硬的耳光抽在郝相寿的脸上,鲜血沿着嘴角流下。 “我们没功夫跟你玩。你对葛萌萌扬言过,你手里有黑皮本的复印件,现在忘 了?” 郝相寿心里清楚,这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对案情的了解并不亚于反贪局。 “我……真的记不起来,…就是有复印件,也是在离开香港时丢在不知什么地 方了。” 又是一记耳光,接着是四个人一齐上。拳打脚踢之下,身体原本很虚弱的郝相 寿瘫倒在地上。 “别打死他,这家伙不禁打。”洋人的中国话很流利。 瘦高个蹲下身,抓住郝相寿的头发,提起他的血流满面的脑袋,嘲笑说:“你 真是越活越糊涂!居然给大陆写信,请求回去受审。你立再大的功,他们能留下你 的小命?就算你揭发有功,判个死缓,不如一条狗活着,有什么意思。郝相寿,你 放明白些,我们知道,你把复印件存在香港的一家银行的保险箱里,你说出来,手 续我们去办。就算扯平了,放你一条出路,不回甘蔗园,去什么国家,由你挑。不 交出来,你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 一个肥胖男人用脚踢了踢郝相寿,说:“他昏死过去了。你们听着,他没说出 是哪家银行前,不能让他死。否则,我们拿不到佣金。” 郝相寿是装昏过去,这几句话他听得非常真切。 -------- 博览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