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与小人为伍,小人常备小鞋(5) 带着这种不能表露的愤懑,和赵德良一起回到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后,赵德良没有立即坐下来,而是拿了一些卫生纸,又出了门。 赵德良有便秘的毛病,大便从来都不正常,有时候,甚至两三天才来一次, 尤其到了江南省这个无辣不欢的地方,便秘更加厉害。赵德良的便秘属于老毛病, 据他说,他的母亲就是如此,每次蹲厕,没有几十分钟出不来。以前曾看过很多 医生,效果不是太理想,时好时坏。唐小舟知道这件事后,曾经找过一些人,希 望打听到什么偏方。别人说了不少方法,每一种方法,唐小舟都找相关人员求证, 大多数被他否决了。也有些明显无害的,他会试一试,比如在茶里放一点蜂蜜。 不知是由于时间不够还是方法不对,目前的效果不是太明显。 唐小舟第一时间给赵德良泡了一杯茶。晚上,赵德良喝了几杯酒,每次喝过 酒后,都习惯喝些浓茶。他人还在赵德良的办公室,手机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响 起来。他以为是丁应平来了,立即返回来,没有看号码便接听了,打电话的竟然 是陈运达。 陈运达说,小舟,我是运达呀。德良同志晚上没什么安排吧? 书记晚上有什么安排,唐小舟当然不能告诉省长,又不好直言,只能说,首 长您好,有什么需要效劳? 陈运达说,我就在楼下,如果德良同志晚上没什么特别安排,我上去坐坐。 这事让唐小舟棘手。赵德良已经约了丁应平,唐小舟虽然不清楚丁应平见赵 德良所为何事,可领导间这种会面,被另一个领导知道毕竟不好。他只好说,赵 书记上厕所去了,等一下他回来,我问问他。 知道赵德良没有这么快出来,唐小舟抓紧时间给任大为打电话,让丁书记别 急着过来,在这里碰到陈运达不好。电话刚刚放下,陈运达已经出现在门前,他 热情地迎上去。陈运达竟然像他还是记者那样,主动伸出手,和他握手。他已经 没有了当记者时的理直气壮,身子半躬着,双手送出去,和他相握,松开手时, 已经将身子更弯低一些,做出一个请坐的动作,等陈运达坐下之后,立即替他沏 上茶。 唐小舟和陈运达的交情,算起来已经不短了。唐小舟刚刚分到报社的时候, 跟一位老记者跑地市州,陈运达当时刚刚到柳泉当书记,两人一起对陈运达做了 专访,回来后,由唐小舟执笔,写了一篇长篇通讯,将陈运达大大地吹了一番。 那是唐小舟写的第一篇长通讯,写得文采飞扬,激情四射。这篇文章为陈运达博 得了很好的名声,为此,陈运达专程赶来省城答谢。一年的见习期结束,唐小舟 不再跑地市州,同陈运达也就没有了联系。后来陈运达调任副省长,唐小舟恰好 跑省政府,又常常和陈运达走在一起。每次,只要是与陈运达有关的新闻,唐小 舟格外努力,总希望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改变自己的命运。实际上,他总 在做梦,而这梦,一直都不曾实现。 陈运达坐在唐小舟面前,就像老朋友一样,谈话显得格外亲切。他说,小舟 呀,还是德良同志有办法。当初,我一直想把你调到身边来,世伦同志说什么都 不肯放。唉,我后悔啊,你这么好的人才,我却没有把你放在身边。 唐小舟暗想,赵世伦是谁?他只不过是你陈运达的一条狗。你叫他往东,他 就不敢往西。你如果真的发了话,他还敢不放?嘴里却说,这些年,首长给我的 帮助实在太大了,跟着首长,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陈运达一串长笑,说,你跟我能学到什么东西?你是正规大学名牌大学毕业, 我是野路子。 两人正说笑着,赵德良上完厕所返回,经过唐小舟办公室门口,往里面看了 一眼,向里面走来,说道,运达同志来啦。 唐小舟十分敏感,朝赵德良望去,发现他的脸上飘过那么一丝尴尬,甚至有 那么点一闪而逝的愠怒。唐小舟心里立即抖了一下,想到了他的前任韦成鹏,因 为是陈运达的人,赵德良才换的。官场并不一定非得分清敌我,许多时候,只要 有那么一点怀疑,心中便栽下了一根刺。他暗暗对自己说,无论如何,要将赵德 良心里的这根刺拔出来,哪怕是画蛇添足,这只足,也一定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