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罗金山去峡江市了。用他自己话说,是带着使命去的。虽然他走时一再对牛素 玲说:“觉得郁闷了你就去打麻将,还和从前一样,码子大一点也未尝不可,只是 不要玩的太晚了。”可是,她就是懒得去崔二妹家玩,尽管她叫了两回。 桂桂家他倒是去玩过几回——桂桂只有楼上一台麻将机且多是她老公的战友或 什么战友家属占了。于是在桂桂家玩的全是手洗牌,因而码子甚小。凡属打麻将的 人都知道:玩小牌的人总是这样说怕打大牌,可一旦打上了大的就再也不想打小的 了。所以牛素玲耐着兴子去玩小牌,最终还是耐不下去。“打得人栽困。”她说. 上网。如今闲极无聊的人七转八转多是转到这上头。斗地主没意思,因为她知 道,就算升到“知府”“总督”,她还是她。 聊天,对谁都不失为一种排遣。那天她和一个叫“走马兰台”的网友就聊的 十分投机甚至快到了热烈。先是这个名字吸引她让她加上的,没想到此人还真的有 些李商隐似的才情,使她聊得十分开心。她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知道这网络聊天再 好也不能好得太快了;温度直线上升,到了末了无非蕘**乃至见面——想穿了没 多大意思——就算想玩点吧刺激的,那也不是现在——她还是个喜欢细火慢炖的人。 于是昨日下午,她偏又去了桂桂家打一场麻将——降温唄,就这么简单。 今天上线打开QQ聊天,先是看到了他发给她的一个帖子:学问之美在于使人一 头雾水,诗歌之美在于煽动男女**,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 谎说的百日见鬼。 帖子看了,只是觉得有点儿意思;她想着的还是聊天。 可是,今天他却一直没在线。很是失意的她于是又去斗地主。斗了一会地主就 调出Q 页面,如此操作多次也没见他上来。就没了耐性胡乱看起新闻。一则命案新 闻让她飞快读了了:说的是江苏苏南某镇一户住楼妇女在房里被人砍死,凶手留下 爬墙痕迹,于是警方很快破案:嫌犯是位贵州籍年青人,因没工作又身无分文而入 室行窃,行窃时偶遇女主人,女主人并没有叫喊只是看着他,却被他砍死。 读过这种新闻,她总要唏嘘好一阵子的。 傍晚,老太太自公园溜达回来又去楼顶上浇了橘子树。她气色好象比儿子在家 时还要好些。不过,吃深海鱼油,还得牛素玲每天提醒。 老太太此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连续剧,她不看戏曲的。牛素玲把煲好了绿豆粥 和菜端了上来,说去炒面。老太太却叫她少炒点说自己只须一碗粥的,牛素玲于是 说她也不想吃面就与老太太一起吃的粥。吃了粥洗了碗,牛素玲就去楼上给老太太 和自己的卧室点蚊香。走到楼梯口又回头:“妈,把你房空调开了哈。”“不要不 要,这个天我喜欢扇电扇。”老太太拿一颗草莓塞进了嘴里。 二三两层楼的格局一样:并排两间卧室,过道另一边是楼梯间,与之并列一个 小间是卫生间兼洗澡间。顶上平台后截却加了一层。户与户之间只隔着一道一米多 高的砖墙。 老太太仍然按时就寝。三楼的牛素玲坐在电脑前看小说——那个“走马兰台” 夜里也一直没上——看的是一篇都市言情小说,因为故事编的有些不靠谱使得她看 不到十点就觉得倦了,随即关灯睡了。睡到约莫一两点的样子有响声把她惊醒了, 迷迷糊糊地觉得窗外有人影似的。于是害起怕来。果真一个人从窗户外飘了进来, 她立时全身汗毛一炸。要说她聪明就聪明在这里,立马意思到有贼而且晓得做什么 现在都是徒劳的,只有闭着眼——性命要紧。贼见**居然有人,也吓了一吓,他断 定**的人睡着了,这才动手摸,从衣柜到化妆台一路摸着翻着,终于在电脑桌抽屉 里得到了一沓钞票,这才打量**之人。光线暗淡,可还是看的见是一个身材好看的 女人,仅穿着条裤衩。于是,“色胆包天”这个话就应验了——贼人去摸女人,从 **一直摸到肚子,再次确定女人睡死了——其实她敢不“死”?贼人于是轻轻西西 扒下了女人的裤衩也把自己的褪了……直到结束女人始终没“醒”。做完了,贼赶 紧又到窗户处。 “从门走吧。”声音使得贼人大吃一惊。 女人坐起来的同时穿了裤头又随着下床来,轻轻地,她引导着贼从三楼直到一 楼再直到出了大门。 “这个贼为什么偏来我家?”再次躺了下去的女人这么想。 其实贼有贼的“理由”。原来这贼从顶东边那家的一棵广玉兰树上爬到二楼, 再由水管爬到顶。做贼的头脑往往都蛮灵光的,他见家家空调呜呜响就依此判断哪 家没人——先从没人的下手。也是一个“该”字——一溜人家开着空调,就牛素玲 家没开。于是那贼断定:此屋主人没在。 楼梯间那道铁门连续几天开着的,单单那晚老太太浇完水就给锁了。贼于是从 腰间解下剑麻绳,一头套住栏杆,才顺绳而下。 受了一场惊吓,牛素玲横竖睡不着,噩梦般的变故让她想的许多:妈妈要是知 道肯定骂她丢人丢着实了。又想,也不算几丑——现如今,女人坐在麻将桌上只要 是输了钱,手机儿一掏,一会儿就有男的送钱她,这种情况在处都有——我还是迫 于无奈的呢。 想着想着,天快亮时竟然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高高的 大树的上面,树底下尽是蛇,有蛇攀着树往上爬却爬半截又往下落。 早上,牛素玲打好豆浆煮得了就去买早餐,老太太爱吃油条她却给买的烧馒, 自己的两个馒头。现在,她一般是不给老太太油炸食物吃的。 早晨,她又去江边锻炼。老太太说她脸色不好莫去江边去看医师;她却嘱 咐老太太莫看电视剧去公园转转. 儿子终于放暑假了。可是,只能在家呆一个星期又要去厦门参加滨海夏令营了。 儿子回来的第三天上午。牛素玲带他去买衣服。在“鳄鱼”专卖店,她看中了 一款体恤,叫人取下给儿子试穿,儿子却不肯要,她说这是世界品牌,可儿子说什 么也不要。拧一半天,她竟拿出做母亲的威风来:“吃,听你的。穿,得由我。” 儿子:“你买你穿。”说完走了。“等等。”她把T 恤递给售货员,“对不起哈。” 跟着走去,儿子钻进另一家专卖店,牛素玲望去——一个大大的耐克标志。 二人从耐克店提着衣服还有运动鞋出来时,撞见从超市那边过来的鞠玉莲。鞠 子有些喜出望外:“姐——你儿子?好帅哥。”虽没结拜她还是去了“牛”字,于 是牛素玲也指使儿子:“叫姨。” 二人互相问候下就聊了一回打麻将的事,鞠子说:最近严打,没人敢打大码子, 崔二妹的麻将机也封了,过后还是她老公掏路子才弄回的。 别过鞠子,娘俩没走超市这边直路却弯去北边路口——那边可以望见崔二妹的 屋——果然看到那门前挂了一个铝合金牌子,字是:“紫云街老年活动中心。” 在峡江,罗金山总经理经过艰苦努力终于在峡江学院校舍工程中标,虽然放弃 了松云项目。昨天他又叫王士永副总带了一班人去,一起展开了筹备工作。 预制厂的冯厂长在理出四吨标号不符和两吨次材之后气不过把那个细伢给辞退 了。 金碧花园还在打桩当中。黄孟却加夜班帮陈浩找资料——农民街改造招标成了 当前的最大事。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