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古炮台幽会记者 在马来亚西北,马六甲海峡通向印度洋的出口,有一个美丽的小岛叫槟榔屿。 槟榔屿有一座著名的港口城镇———槟城。槟城的海滩上有一座狰狞可怖的巨大古 堡,虎视眈眈地屹立在阴沉沉的海滩石岩上。每当阴雨天气,它就在雨雾中若隐若 现,那氛围就更为惊人。 这就是槟城有名的康化利堡。200 年前,英国殖民主义者侵占这个小岛时,修 筑了这个堡垒。 这天,下了一场大雨。傍晚雨停时,一个穿米色风衣的人,沿着海滩公路匆匆 走向这座雨后更显凄凉的古堡垒。此人身材不高,面容黝黑且瘦削,一头很短的黑 发,更突出了他的粗犷与剽悍。尤其那双大而黑亮的眼睛,机敏而警惕地环顾着前 后左右,他走到城堡的门前,停住脚步仰望立陡的堡墙,然后,又顺着台阶往前走。 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古堡上栖息的鸥鸟,那些海鸥便惶然腾飞。他侧耳静听,确信无 人,便推开两扇沉重的铸铁大门。 进门后,是个不大却很平坦的庭院。庭院之中,到处可见绿茵茵的小草。院的 墙边,有石砌的阶梯,他便拾级而上,来到古堡的墙头。 古堡垒上荒草萋萋,并排有3 座铸铁的古炮。当年,这铁炮不知残杀了多少平 民百姓,而今却成了逢凶化吉的吉祥物。凡到此一游的观光者,都要在炮筒上骑上 一骑,若是不孕的妇女,回去以后还能喜得贵子呢。 对此,那人似乎也很在意,他先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冰冷的炮筒,然后纵身一 跃,便恰到好处地跨在炮的尖端部位。跟着,又双手合十,双目微微闭合,像在祷 告什么,又像在祈求什么。 这时,那雨后的最后一片晚霞,已悄悄沉向天边的海底。那人从炮筒上跳下来, 看着腕上的手表,他显然在等什么人。过了一会儿,远处的海滩公路上传来隐约的 汽车声。很快,一辆小汽车出现了。车子停住时,从车里下来一个人,他先是招了 一下手,然后压低嗓音喊道:“上边可是骆业先生?” “是我,请上来吧。” 一会儿,那人也出现在康化利堡的城头上边。 “您是K 报的记者先生?”骆业问。 “在下正是。”那记者答道,“敝报接到您的电话,特派我前来赴约。先生, 您选的这个地点,这种时间,也未免太清静了吧?” “您在顾虑自身的安全?”骆业不无讥嘲地问。 “不。作为记者,我又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但我不能不考虑我的安全。” “好啦,还是让我们话归正传吧。您在电话中说,有个足以轰动世界的新闻材 料要向我们提供,不知是否确实?” “你若有丝毫的怀疑,也不该贸然前来赴约。” “那么,又是哪一类的新闻呢?” “一个极为复杂,而又骇人听闻的特大海难事件。” “哦,”那记者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难道,仅仅是一艘轮船遇难的故事?” “若仅仅是个普普通通的海难故事,”骆业冷笑道,“我也不会万里迢迢,专 程从美国跑到槟城来与贵报联系了……” “总不会比泰坦尼克的冰海沉船更迷人吧?”那记者打断骆业的话。 “我说过,我要向贵报提供的,是一个有着复杂背景的海难事件。这不仅将披 露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海事全过程,还将揭开背后那凶残而肮脏的政治黑幕。我之所 以选择了K 报,还因为唯独贵报最合适。” 话外有音,记者忙问:“您能否讲得更具体一些?” “好吧。”骆业说,“但我要先向你提出一个问题。你可曾知道,有一家叫‘ 三友’的轮船公司?” “您说的是台湾的海狼三友?” “是的。但那所谓的海狼三友,只是三友轮船公司的三位创始人。他们的名字 是:夏侯健、马坚白、林浩。在台湾的海运界乃至国际航运界,他们都是众所公认 的成功人物。更引人注目的,则是无论吨位和设备,都在世界远洋船队居领先地位 的两艘散装杂货船———” “你说的是庄敬号和自强号?” “对,我说的那个海难,便发生在庄敬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