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闫新蓓直到新婚之夜,似乎才明白石富直到现在还打光棍的原因,那是一个男 人的耻辱。闫新蓓默默地躺在新褥子上,偷觑始终耷拉着脑袋蹲在炕沿下一声不吭 的石富,心里好像抹上一层胡椒粉,麻麻的,辣辣的,甚至还有几丝隐隐的伤痛。 难道这就是命运么? 闫新蓓仿佛听见自己内心深处发出的悲怆哭喊。时间一秒 一秒溜过去,石富终于满脸愧色地从炕沿下站起来,不无歉意地望着闫新蓓,实在 对不起,我本该早就告诉你,可我还是抱着一点儿希望,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希望 了,你也走吧,趁着天还没亮! 闫新蓓怜悯地瞧瞧石富那张善良的面孔,轻轻摇摇 头,我不是那个小寡妇,我既然愿意嫁给你,就准备跟你过一辈子,无论你怎么样 ! 石富睁大眼睛,可我有病啊,你不是要跟我委屈一辈子么? 闫新蓓安慰他,有病 不会慢慢治? 你总不是一生下来就这样吧? 石富红着脸,不瞒你说,我一个人的时 候,下边总胀鼓鼓的,可一动真格的,它就不争气,要不,那个小寡妇怎么能走? 闫新蓓眼里闪出一线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石富不好意思地,长这么大了,我还 从没撒过谎呢! 闫新蓓轻轻叹了口气,上炕睡觉吧,明天我陪你去豆儿镇看中医! 石富显然有些犹豫,你可要仔细想好,我可一点儿都没强迫你呀! 闫新蓓忍俊不禁 扑哧笑了,瞧你那傻样儿吧! 石富忐忑不安地跳上炕,重新躺在闫新蓓身边,下意 识地呼呼喘着粗气。 闫新蓓一拽灯绳,就在黑暗里发出愉悦的笑声,我说你呼哧什么呀,我又不是 老虎! 石富喃喃地,我觉得你比老虎还厉害呢! 闫新蓓轻轻抚摸着石富的光脊梁, 石富不知不觉放松起来,他顺势将手搭在闫新蓓胸前,无意中碰了碰闫新蓓充满弹 性的乳房,竞好像冷不丁碰上一块热火炭儿,浑身倏地痉挛一下,先前无精打采的 小弟弟也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石富很想将手缩回去,却被闫新蓓一把按住了。闫 新蓓的乳房很饱满很丰腴,在石富的大手掌下微微颤动,石富身上的灼热感越来越 强。闫新蓓似乎感觉出什么,她将舌头送进石富嘴里。石富从来没有这种体验,他 浑身蓦地燃烧起来,那个小弟弟也威风八面,胀鼓鼓地顶着闫新蓓软软的小腹。闫 新蓓咬住石富的耳朵,你……傻呀? 还不快点儿! …… 哞哞的牛叫声把石富和闫新蓓从甜梦中惊醒。他们拉开厚厚的窗帘,瞧见红日 已经升起好高。惴惴不安的石老大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在门外大声喊着石富的 名字。石富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嘴里嘟嘟囔囔埋怨老爹惊扰了他的好梦。石老 大惊魂稍定地望着随后走出来的儿媳妇。闫新蓓提着尿罐儿,低着头红着脸匆匆走 过公爹身边。石老大小声问石富,怎么样? 她愿意跟你过么? 石富骄傲地望着满脸 满腮满脑门都是深深褶皱的石老大,爹,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石老大满脸满腮满脑 门的褶皱,一条一条徐徐舒展开,他仰头冲着蓝天红日,莫名其妙地吼叫一声,然 后背起粪箕子,脚步踏实地走出自家院子。石老大毫不怀疑,他这辈子肯定能抱上 孙子喽! 果然,石富婚后两年的农历七月,闫新蓓生下一个八斤重的胖小子。满周 岁的时候,迷信的石老大为了测试孙子未来的命运,竟然不顾儿子儿媳的反对,把 一个类似他曾祖父讨饭时用的羊哈拉巴和一堆纸叠的金锞子、银锞子、乌纱帽和一 个捡来的旧鹿皮刀鞘,一股脑儿放在孙子面前,看他究竟对什么物件最感兴趣。谁 也没想到,这小儿什么都不碰,居然抓起那个羊哈拉巴啃了两口,然后爬到敞开的 窗台上,啪嚓摔到窗外。石老大哈哈大笑,他冲着儿子儿媳说,看没看见? 我们石 家到他这辈儿才能不要饭,这小子还挺有劲儿呀,就起名叫石大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