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 是的,孟丽桐进了夜总会。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后来,她认识了阎董事长,就 像看到了希望之门。 可如何才能开启这希望之门呢?在夜总会里,虽然能挣俩钱,可日子并不好过。 照男人的话来说,这能怪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要不是出落得就像是鸡群里的 一只凤凰;如万绿丛中一点红那么耀眼,谁又能注意她呢?看她的嘴唇,肉感而又 甜美,歌唱得字正腔圆,好一个靓丽的甜美眉!况且, 这又是夜总会——夜总会啊! 有人想要包养她,她不答应。有人想要她陪过夜,哪怕一夜也成,她拒绝了。 就连有人想请她进包房陪酒,她竟说自己不会喝酒。都说这女孩跟傻子一样少见, 连钱都不会挣。就连她的老板,也时常想她的“好事”,都被她巧妙圆滑地避开了。 那些看见葡萄就想吃,却又吃不到的人说:“你弄个摇钱树摇不下来钱,空摆 啊。”老板随后回了一句有意思的话:“谁说的,你们不来了吗?”老板骂丽桐不 跟他一条心。加上老板未占到便宜,就时常克扣她的工钱。 今晚要出事! 那些幽梦一样的禽兽常在周围游荡,丽桐的自我保护意识更加灵敏了。她嗅出 今晚的情况有些异常。 有几双贼一般的眼在她身上乱摸,这比起那些只有嘴上功夫的文明先生来说, 要来得可怕得多。她突然间想到那个秃头,多少天来一直紧盯着她不放,伸着一张 鱼嘴似的嘴,死皮赖脸,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直叫人心里发慌!今晚他又想做什 么? 可眼下她无法永远躲开他。她还要生存,不得不与他周旋。她至少已骗过他三 次。还能再骗得了他吗?不,肯定不成。人家哪能光上她的当呢! 或许这样,她才更惦念起蕴藏在心底多日的那个可怜计划,眼睛不由得向阎董 事长常坐的那个地方望去。 阎董事长果然来了,正在那里与同伴聊天。真庆幸她能够来,就像是希望再次 被点燃。嗯?平时她可是一个人来啊,她的司机总是在东北角不声不响地坐着。那 个男的是谁? “阎姨好。” “小艺啊!这是公司的王总。” “王总好。” 自从和阎董事长熟识后,有多少次她都想求阎董事长帮她一把,有多少次都想 实施那个可怜的计划。然而,她又怕遭到拒绝,让她连希望之门都没有了。有希望 的生活,生命里才有一点光明,可要连希望都没有呢? “你的歌唱的真好。这不,我一说,王总也要来听听。” “那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是吗?可这又解决什么问题,“真高兴王总能来 听我的歌。” “你看到没有,好多有品位的人都是冲你来的啊。” 有品位的人?她怎么就瞧不出来,不过是一帮有钱的家伙而已。哼!如果真正 意义上的品位能占上风的话,那钱不就黯然失色了吗?在这里,钱才是永远的发光 体——永远! 现在她已被逼到了死角,不能再一味地隔着玻璃看光明,她需要另一种天地。 如果不成,她就回家乡。的确,多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险!她决不愿整日过这担惊受 怕的日子。生活也许就这样!命运也许就这样!今晚她一定要实施那个抓心而又可 怜的计划! 点歌、点歌,真叫人受不了。不管人家点的歌愿不愿唱,都得认真对待。 第一轮点歌终于过去,她累坏了,便端着一杯水躲到一边。她得休息一下,做 好准备。 她记得阎董事长的行事规律,十二点以前一准离去。最迟也应当在十一点开始 行动。要是她根本没反应,或者根本没当回事,她该怎么办?但事已至此,她先得 有勇气迈出这一步。要是命运实在不愿向她垂青,那她也只好死了这颗心,回老家, 苦捱亚珂回来! “小艺小姐,叫我好找啊。” 冷不丁冒出个大活人,一张鱼嘴简直就要贴在她脸上,酸溜溜的话着着实实让 孟丽桐跳了起来。又是这个秃头!她扭身就要离去,不防被秃头一把拽住。 “你好刁滑啊!看你今晚能刁滑到哪儿去!” 她没有吱声,而是猛然扔开秃头的手,快步去到人多的地方。这个秃头鱼嘴, 真叫她恶心又恐惧啊!显而易见,秃头是下定决心,不会让她像前几次那样溜掉了。 预感的危险终于要来了,她很害怕。想想遥远的妈妈,想想远在天边的亚珂,她欲 哭无泪!猛然间,她又想起沦为娼妓的同学,雪白的手腕被自己用烟蒂烧了一个又 一个的伤疤,直叫她心里发颤。“不疼吗?”“好玩。”同学的回答让她意想不到 的简单! “现在,我为阎阿姨、阎董事长自点自唱一首《烛光里的妈妈》。愿阎阿姨开 心!” 印象中阎董事长每次点的都是民歌,似乎对民歌情有独钟。所以,她选了这首 歌。不过,她把歌词做了改动。她真可谓处心积虑啊! 乍听到小艺为自己点歌,阎董事长有些惊异。她的确不愧是一个具有经济头脑 的人,立刻就想到钱。这丫头,她是来唱歌挣钱的,怎么会这样啊。 歌声缓缓飘扬开来,抑扬顿挫的曲调,满是感情色彩的圆润声音。虽是老歌, 可给人的感觉……不对呀,中间的歌词不对呀,她唱的是—— 您纵然把我养育长大 您纵然为我多少次牵挂 您可知在我起步的岁月里 您可知那道路是多么的艰难 儿依然需要您的臂膀 帮儿走过春秋冬夏 她唱得确实不错,跟时下只求名利的歌手从感情上要来得真挚的多。夜总会里 能有如此修养的歌女,真是少见啊!她似乎望见她的目光正从台上射来,悠扬婉转 的歌声就像她的心声——含着思念、忧怨;含着追求;含着说不尽的执著与无奈! 感情上的表达到位极了!可是,怎么了?她怎么越听越不是滋味!更有—— 噢——妈妈—— 请相信我 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 噢——妈妈—— 烛光里的妈妈 小艺这是做什么?她的心被这动情的歌声直搅得不安起来,就仿佛被泼了一脸 冷水似的让她迷惑不解。“唉!小艺!”她心中叹息着。 桌上静静燃烧的红蜡烛的火焰,突然在她的眼里轻轻跳跃了一下,就似有人在 给她指点迷津——烛光,妈妈——歌词分明是她自己写的,记得她曾说过,她像她 妈妈!霎时间,笼罩在她心头的迷雾,仿佛被这轻跳的火焰一下子挥去。豁然清晰 明亮的心,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猜测惊愕得几近愤怒!她觉得她没有道理这么做。 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紧抓她的心啊! 如此一联想,就愈加疑心起她的目光是有意射向自己。唉!莫不是她在向自己 乞求什么?这样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也真值得同情。她也挺有心计,用这种方法来 笼络她的心。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看到小艺款款向前走了几步,似乎要向大家的掌声鞠 躬,却不知怎的,竟是要向前栽去的架势。吓得阎董事长瞠着眼,身子蓦然离座向 前探去——好在没有!她只是向前跨了一步,这一步救了她。乖乖——多险! 孟丽桐站直了身体,知道有些眩晕的头不能再次施礼。她好累,几天来肉体和 着精神上的创痛几乎要她难于架住自己。她把手放在胸前,面带微笑向观众摇了摇 手,尔后走了下去。 如果说丽桐的歌的的确确在打动着阎董事长的心的话,丽桐那危急中不乱的举 动,才真正令她有所思想。她敢说一般的女孩子根本做不来。她的确——特别! “服务生——” 一个服务生应声来到阎董事长面前。 “把小艺请到这儿来。” 服务生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阎姨好。” “啊呀丫头,别这么多礼,坐啊。” “没给你说一声,就冒昧给你点歌,真不好意思。”说完这些,她才在她的身 边坐下。 “可别这么说,我很高兴啊。你喝点什么?” “谢谢阎姨,我不渴。” 这时,阎董事长拿出一叠闪耀着诱人红光的百元大钞,放到丽桐面前。也许, 这是表达感情的最好方式。 “哎呀,你这是!”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阎董事长又说,“今后要有什么事,尽管来 找我。”可话一出口,她很难弄清自己说的到底是客套话,还是真心实意的嘱咐。 “啊!不!我不能要你的钱!” “傻丫头,阎姨又不缺这点钱。” “阎姨,这不是你缺钱不缺钱的问题,而是……” “你就收下吧,别难为你阎姨了。”一旁的王总插话道。 “是啊,你再不要,阎姨可要生气了。” “这……”眼前的情景虽然让人感动,可她不习惯平白无故拿别人的钱。不, 她不是这种人!可是……她忽然说:“阎姨,你能不能帮我一把,救救我?” “救你?” “今晚有人想强迫带我走,我好害怕!”丽桐不安地说。 “强迫带你走!谁敢这么大胆?” 接着,丽桐跟她说了那个心怀歹意的秃头鱼嘴。 “他啊!真是色胆包天!”她知道这个秃头鱼嘴,“行,我带你走。”说着, 她立起身。 “我还得换衣服。” “我们在外面等你。”说完,阎董事长和王总就向外走去。 “钱——”丽桐看到桌上的钱说。阎董事长像是没有听见,她只好一把抓起钱, 匆匆向更衣室走去。 一直在注意着孟丽桐的那个秃头鱼嘴,见孟丽桐换了装匆匆离去。这小娘们, 又想溜啊!想得美!他一招手,带着几个人就跟了过去。丽桐发觉情形不妙,撒腿 就往外跑。 丽桐刚冲出门不远,就被秃头鱼嘴一个打手一把拽住。丽桐奋力挣脱着! “臭娘们,想溜啊!没那么容易!”秃头鱼嘴走上前,恶狠狠地说。 “住手!” 秃头鱼嘴一愣,扭头一看,见是阎董事长和一个壮实的大高个。他心里一惊。 这个大高个他也认识,就是王总。 “阎、阎董事长!” “放开她!”阎董事长严声厉色说。 他看看阎董事长,又望望大高个王总。虽然王总高大有力,但他有四个打手, 未必吃得了亏。可是,就算他能占一时之便宜,他或许要倒一辈子大霉。做事和做 生意都一样,都得算算账。他情知阎董事长财大势大,惹她不起,可到嘴边的肉— — “阎董事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咱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她要真是你什么人 也好说!” 这个无赖!阎董事长心里骂道。可眼下她又不能跟他硬拼! 就在这时,王总趁其打手不备,出其不意把丽桐给抢了回来,差一点把那个打 手撂倒在地。他把丽桐挡在身后说:“她是阎董事长什么人,我想你以后会知道的。” 接着他又对阎董事长说,“我们走吧。” 人在他手里他不给可以,可要他在阎董事长手里抢人,他却不敢。“嘿嘿!大 概她是你的干女儿吧!”秃头鱼嘴悻悻然。 “是又怎样!”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秃头鱼嘴沮丧地扫视手下一眼。都是他妈的一群白痴, 净干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撤!” “谢谢阎姨!谢谢王总!” 坐到车上,孟丽桐就对她的恩人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也止不住悲哀的泪水, 抽抽噎噎地低声哭了起来。 阎董事长坐在丽桐身边,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说:“别害怕,都过去了。 别哭啊!” “嗯!可以后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她喃喃抽泣道。 当然,失去赖以生存的夜总会她并不感到痛心,痛心的是她的生活一片漆黑, 她真的对自己很失望!这个可恶的秃头鱼嘴,把她精心造就的计划搅得乱七八糟! 是她的命该如此吗?可就算是自己向她开这个口,又没在她面前施展过才能,对于 一个她根本不了解的人她会要吗?况且她表面上还是夜总会的一个歌女。她满看得 出,阎董事长对夜总会里的歌女或舞女那种不信任的态度。这种态度尤为叫人心寒 ——给她钱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她可怜地想,最好还是努力一下。然而有什么法子?她的机会在哪?她不 明白! 听着她那幽咽的啜泣声,阎董事长的心里并不平静。她瞠眼望着前方,心里却 在为她为什么喜欢这个歌女而翻腾着! 她是喜欢她的歌呢,还是喜欢她的人?现在她还弄不清楚。而且她又挺身救了 她,这令她深深惊讶!也许,任何碰到那个场面的人都会挺身而出!渐渐地,她的 心中有一种想法在膨胀——她不过一个夜总会卖唱的歌女,一个靠美丽面孔吃青春 饭的女孩,就算她很“特别”,也跳不出那个圈子。她这种女孩好做什么?另外, 这种女孩到底可靠不可靠,也真让人说不了啊! “妈妈呀—— 儿依然需要你的臂膀, 帮儿走过春秋冬夏——” 怪啊!她的歌声又来了,撵也撵不走! “董事长,看你这么关心她,何不就收她做你的干女儿算了。平时你一人也挺 寂寞,她刚好能给你解解闷。”大约王总真的很同情丽桐,另一方面也是为阎董事 长着想,便这么提议道。可用的是英语。 “唉!我也想帮她,可这么一个歌女,你要她好做什么?”阎董事长用英语回 答道。 “不!我是个大学生,我会做很多——翻译、写材料、电脑!阎姨,你要帮我 啊!”机会就在眼前,千载难逢,抓住、抓住它!孟丽桐急而不乱地插话道。她用 的也是英语,很精彩! 像是没有把好方向盘,车晃了一下。石破天惊! 车内刹那间被静寂所笼罩。谁也没想到,这个歌女竟然会英语,竟然能听懂他 们的话!就仿佛十拿九稳去偷人东西,被人逮个正着。着实让人吃惊不小。 丽桐忘掉了刚才的悲哀,突然发现,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她立刻把自己的情况, 以及在这里遭到的种种不平说给阎董事长。她说她并非想当一个歌女,是生活的艰 辛逼得她别无选择。她恳求阎董事长拉她一把,给她一个支点,好让她学有所用。 当然,经过许多磨难的她,会知道什么叫来之不易啊! 事实上,阎董事长对于丽桐在夜总会的遭遇也有所耳闻。由此看来,丽桐是一 个极有个性、原则性极强的女孩,她不会为了金钱或者威逼而背叛自己。这跟时下 那些为了金钱,随时拿自己的肉体来做游戏的帅男靓女们,简直不知要好出多少倍。 她是一棵好苗,而且有才。有德且有才的人现在很难找啊!阎董事长在不知不觉中, 把丽桐从夜总会等诸如此类的歌女舞女中划出,往才女这方面归类了。可是,她的 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呢?今天的情景里,她一直处在感性的状态之下,理智到底占 有多大比例?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车停了,一抬头才知到了家! “王总,你把小艺送回去。”说着,阎董事长就要下车。 “阎姨,我不叫小艺,我叫孟丽桐!” “孟丽桐!”她像是在用嘴嚼着这个名字似的,缓慢地下了车。 车子载着她向前驶去。她趴在车窗上,眼巴巴地望着渐渐远离的阎董事长,失 望和着泪水涌出她的眼眶!她噙着眼泪想,明天就收拾行装回老家。她已经毫无希 望可言,再也经不起哪怕是一丁点儿风浪。 事情的发生往往就是一线之差。就在汽车马上就要行到她的住处时,阎董事长 给王总打电话说,让他把她的办公地点告诉丽桐。 丽桐得知阎董事长叫她第二天去,简直兴奋得一夜都没睡好。她明白,只要叫 她去,她就有希望。 事实是,不管阎董事长承认或不肯承认,虽然认识丽桐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丽 桐的身影她已不可忘掉。 “你昨晚没睡好觉?” “知道阎姨叫我来,高兴得一夜都没睡好觉,巴不得天亮呢。” “你这孩子很会说话啊。”阎董事长望着她说,“不过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 还要考你呢。你阎姨可是一个严厉的人啊!” 丽桐一听此话,神情有些紧张。不知她要考她什么? “你别紧张,不会太难!”她想了一下,接着说,“先把你的简历写一写。” 丽桐拿起笔刚要写。 “哦,不,在电脑上直接打出来。我去去就来。” 很快,丽桐就将简历写好,见连着一台打印机,就把简历打印出来,并把自己 的毕业证和身份证,连同简历一起放在阎董事长的办公桌上。 “写好了,挺快呀。”说着,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打好的简历很快看了一遍, “行,语言很流畅,条理清晰。”她又拿起桌上的证件,“你还是个细心的人呢, 我都忘了。” “你把这个翻译出来。”接着,阎董事长拿出一张有着英文字样的纸给了她。 大约有四五百字。英语,哈,她的拿手好戏。没过多久,她就把它翻译出来,送在 阎董事长面前。 “我说丫头,你可真行啊!”阎董事长边看边笑着说,“你母亲是个老师?” “是啊。不过已退休了。” “父亲呢?” “早已病逝。”她问这些干吗?丽桐想着,心里还在惦记着考试的事,“不考 了?” “考试?!呵呵,你已经过关了。” “刚才就是?”丽桐有些不信。 “对呀。”阎董事长微笑地望着她。可有个疑问让她很费解,就是她母亲是怎 样把她调教成这等人儿。“在家妈妈管的严吗?” “还行,不算太严。” “平时她都教你些什么?” 丽桐望望她,茫然和着不解。她怎么婆婆妈妈像个老妈子,哪像个董事长的样 啊。在她的想象中,董事长食的都是人间高等烟火,哪像这样啊。“教我些什么! 我也闹不清。整日就是些唠叨。不是怕你这不会,就是怕你那干不了!哦,对了, 记得我考上大学之后,每次放假回来,她都要给我指定一些书看。我一看,怎么都 是一些老古董呀。你说看看老子的书,也许还有点用处。可孔子的那些儒家学派的 书籍,对当今的社会来说能用嘛。可妈妈却说——儒家的‘儒’字怎么写?我说— —不就单立‘人’,右边一个‘需’字嘛。妈妈又说——这就对了!人需的书你不 读,你还读什么?将来怎么在社会上做人?妈妈可真厉害,我只好照她的意思办了。” “难怪你很特别,原来你有一位很了不起的母亲啊!” “后来她把我留在身边,并认我做她的干女儿!当时,我也真没想到,她对我 会那么好!” 听完丽桐的话,穆亚珂默默无语。就像天良突然跃入他的心扉,逼得他的心开 始颤抖。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