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散儿 眼下的阎董事长就有点像患上了“牙疼”症,“牙疼”得她很难开口说话。明 明有一肚子的火,偏是发泄不出来,只能鼓着双眼看着散儿离去。 散儿有些聪明劲,这是她老早就承认的事实,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敢 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美男计——哼! 她做事一向都防患于未然,可到底还是一脚不慎踩进烂屎堆里。真是丢脸! 该死的散儿!受着人的照顾,竟然耍这样的手段。散儿被撵走了,她也不想再 见到她。可丽桐呢?这真是件棘手的事啊!丽桐虽则看上去温柔恭顺,然而又具有 要人无法猜测的才能。在这件事上,她的心底究竟蕴藏着什么?你根本不可能预料 得到。对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得让亚珂离开丽城。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丽 桐会渐渐把他淡忘。 可一想到刘珍,她又头痛起来了。虽然她知道刘珍是一个没有本事的人,她的 钱财还是自己帮她赚的。自从她们分手之后,就没见过她有什么起色。可那样一个 像大猩猩一样长着一身横肉的大块头,她当然清楚是怎样的一个人儿。她一旦迷恋 上了什么,就会带着她那大猩猩般的身材,把一切挡在她面前的道德思想、陈规戒 律践踏在脚下! 当然,这样说并非惧怕她,而是说她可是个要脸面的人。毕竟,这事不好张扬 的。“唉!”她叹息一声,向丽桐的房间走去。 丽桐吃完饭,正斜倚在床上。一见她进来,忙起身说:“哦,干妈,你吃了吗?” “嗯。”她嘴里应着,就在床沿上坐下,“你打算怎么办呢?”问完此话,忽 觉不妥,又说,“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想也无用。他既已走到那一步, 就说明他是一个已经失去人格的人,也早已背叛了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做 丈夫的,哪还有留恋的价值啊!” 泪水涌出丽桐的眼眶。现在的她,除了流不尽的泪水,和着绵绵无期的忧伤, 还能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哀痛在压着她的心啊! 望望悲悲戚戚的丽桐,她忽然觉得,此刻,什么话对丽桐来说,都是多余的。 多少年来,她都是在别人那入耳的话里,过着自己宽心的日子,哪儿能体会到别人 的痛苦啊!可话又说回来,在她的心中,何尝没有对丽桐的负罪之感。 “你别想得太多,最重要的是身体啊!你得好好休息休息才行。”说完,她站 起身,叹息一声,慢慢地走出丽桐的房间,没忘记随手轻轻把门关上。 现在没得想,赶快设法让亚珂离开丽城。的确,她现在非去找亚珂不可。 她可是早就把亚珂的手机号给扔了。不过,她知道亚珂住在哪儿。 此刻的亚珂一个人躲在屋里,满是忧伤地躺在床上,隔上一会儿就拨一次丽桐 的手机。可听到的总是:“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然而,他虽绝望,却 并不罢手,就像紧抓着自己的生命一样执拗。 事实上,昨天晚上他送完刘珍的别墅钥匙回来后,一直在做的就是这事。丽桐 是那样的魂不守舍的离去,叫他追也无脸去追。从散儿炒他的鱿鱼、从丽桐的怒骂 里,他明显地感到大难将至! 毫无疑问,这都是散儿从中做的鬼。他很难想得通对他一向好的散儿姐,怎么 会突然之间翻脸就不认人了呢?让他更莫名其妙的是,他与丽桐恋爱对散儿有什么 不好?她何以苦苦从中作梗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面难画骨啊! 当阎董事长敲开他的房门时,他既意外又震惊。她可是把他给抛弃了,还来这 里做什么?而且,她也是不肯轻易到他这里来的啊。莫不是她已知道自己与丽桐的 一切? 大约就是阎董事长这种敢于面对一切人和事的坚强性格,才能使她遇风不急, 遇浪不惊,直到今天的辉煌。所以,在她看到亚珂的时候,仍旧表现出她的大将风 度——没有一丝的慌乱和尴尬。这也是她一生当中最最勇敢的行动了! 在一瞬间的僵持后,亚珂让开了路。 阎董事长没有想到,他竟是一脸的失魂落魄,简直叫人惨不忍睹! “你得马上离开丽城。”她开门见山地说。 “为什么?”亚珂扬起一脸的迷茫。 “你还有脸问?”她本想厉声厉色训斥他,但很快缓下声来说,“她已被你折 磨得不成样子了。你最好别管她的事,还是说说你自己要紧。” “我?一堆烂泥,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你已知道这一点,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赶快离开丽城的好。” 事情败露了,他们他妈的都撕下了假面具!“我离不离开丽城,跟这有什么关 系!” “你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希望你识趣一点!” “我想见见她。” “我叫你离开丽城,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原因!你还有脸说见丽桐!”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 “不要瞎说!你自己做错了事,不要怪罪到别人头上去!你还是明智一点好。” “明智?你们都这样逼我,我能明智得了?” 阎董事长闻听此话,惊得差点叫了起来。自己做都做了,还嚷什么人家逼你。 好吧,既然你喜欢的是钱,为了安宁我就给你钱。 “谁也没逼你,我是在为你好!许多事都是明摆着的,不是谁想怎样就能怎样。 我也不跟你啰嗦。说吧,你要多少钱?”末了她又用满是瞧不起的冷冷地口吻说, “你开个价。” 时至今日,他哪里是为了钱啊!可听她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自己在人家眼里已 经变得人不是人了!钱给了他一个华丽的外表,可反过来又是如此嘲弄他!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多干净?你竟敢这样大言不惭?” 呀!阎董事长忽地一声立起身,“你不要疯狗似的乱咬人,小心后果自负!” 说完转身就走。 她神色黯然的驾车离去! 看着阎董事长渐渐离去的背影,亚珂心中涌起一阵无名的恨意。他恨她们,认 为正是她们的存在,才使他变得痛苦不堪,变得众叛亲离。她们更没有理由对他横 加责难。他脑海中复杂的影像,逐渐汇集在一个人身上——散儿,如果不是她…… 人在恨意浓重的时候,往往会丧失理智,任凭感情肆意妄为。亚珂就在这种激 烈情绪的挑动下,怀着一腔怒火,要去跟散儿算账。 当他怒气冲冲,带着恨不得把散儿生吞活剥了的念头,来到散儿的办公室,却 发觉门虚掩着,室内并没有散儿的影子。他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又从屋里出来, 正好看到散儿从走廊那边过来。 他大叫一声“散儿”,就冲了过去! 冷不丁被亚珂的一声大叫,散儿吓了一跳,心下立即知道不妙。“救命啊!” 她本能地呼叫一声,闪身躲进就近的一间办公室里,反手把门锁上。很快,门上响 起了猛烈的撞击声。 再有两下,这门非给撞破不可。散儿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随即,她听到一阵 嘈杂的脚步声和扭打声,叫声和骂声吵成一片。当这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她听到 了轻轻的敲门声。 “总经理,总经理,没事了。你出来吧。” 她把门打开,看到公司里的两个小伙和保安一起,正死死地把亚珂摁在地板上。 她没有说话,侧身走过人群,径自回办公室去了。 “总经理,这事如何处理?”后面有人赶上来问。 她想了想说:“只要他保证以后不再来此闹事,就放了他。” “这也太便宜他了。”来人好像有些不满足。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