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厅邂逅 下午五点刚过,文静便走到了玫瑰夜总会。她先是站在门口让眼睛适应一下 大厅昏暗的灯光,又往里走进几步,看清楚大厅里只有一个年轻的服务生在打扫 卫生。这时有股蛋炒饭的香味从吧台后面飘出,让文静的胃部一阵痉挛,这是李 延芳在吃晚饭。 “小文,吃饭了吗?”李姐嘴里含着口饭,从吧台后面站起来,热情地招呼 道。 “没有,我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饥一顿饱一顿会生病的。”李姐边说边从吧台走出,手里端 着一只白色的饭盒,一脸的埋怨。 “先把我这些饭吃了,不够我再让服务生去买。” “姐,你吃吧,说不定待会儿有人请我呢。”文静连忙推辞道。 “馋猫!”李延芳伸出手指在文静的额头上轻轻一戳说:“我说呢,我家小 文心眼儿就是多,请客别忘了你李姐。” 文静嘴里答应着,转过身去,速度极快地将李姐说话时不小心喷在自己胸前 的米粒弹掉,跑进更衣室。 玫瑰夜总会的上班时间是下午六点,下班时间是次日凌晨的两点,有时有客 人玩得尽兴,可能会拖延到三四点钟才离开,小姐们只好陪着笑脸苦熬着。文静 一般在下午五点半上班,路上有时会随便吃点儿饭,大多数时间便将晚饭留到下 班时间吃。下班后的夜宵往往会有人请,请客的都是自己或其他小姐的回头客, 李姐不允许她们跟陌生人出去吃饭的,偶尔几个姐妹也会利用下班后的时间小聚 一下,那是她们一天中最放松、最惬意的时光了。 更衣柜是文静在玫瑰夜总会唯一完全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地,里面没有任何贵 重物品,除去几件衣服和一包卫生巾就是她那唯一的牵挂了。在衣柜门子的后面 镶着一面不大的镜子,镜子的一边贴着一张宝宝的照片,那是女儿悦悦的周岁纪 念照。每每在上班前打开衣柜,文静都要认真地看上几眼,就是这个可爱的小精 灵支撑着她在风月场里挣扎,这才是她生命存在的意义。 文静将手袋放在衣柜的隔层,习惯性地照了一下镜子,用小指的指甲将留在 下眼臁的一根睫毛轻轻地挑下,左右转了一下头,发现头发还算整齐,便朝着小 悦悦的照片挤了挤眼睛,给了她一个飞吻,这才将柜门锁好。这时,一股紫罗兰 的浓香随着更衣室门的打开涌入进来,文静知道这是四姐妹之一,人称小白雪的 白素珍上班了。 小白雪在玫瑰夜总会的小姐中长得最漂亮,文化程度也最高,据说考上大学 后没上完大一便自己放了自己的长假,让原本荣耀乡里的父母颜面扫地,她自己 也觉得无脸见江东父老,从此浪迹天涯。 “来得这么早。”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小白雪和文静打招呼。 小白雪今天打扮得特别纯情,活脱脱一个中学生的装扮,白色的衬衣外套着 红色镶着黑边的毛线坎肩,白色休闲裤的裤脚刚好盖住脚面,裤下露出一双粉红 色厚底的大头皮鞋,原来齐耳的娃娃头发型被她用一只蝴蝶造型的发卡将额头前 的头发固定在一侧,露出大大的前额和一双明亮的眼睛,这时的她让谁都不会相 信是做舞小姐的。 “今天不上班了?”文静望着眼前的小白雪,疑惑地问。 “上班就不能这样打扮了?”小白雪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装束特别炫目,不无 得意地反问道。 “是不是有对象了?”文静的话里透着神秘。 “哪能,还没有潇洒够呢。”小白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顺手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用右手拇指和中指的指甲掐着香烟的虑嘴将 香烟从烟盒中提出叼到嘴上,左手将烟盒装进裤子口袋的同时,右手打燃打火机, 由于害怕火苗燎到头发,她轻眯着双眼,将头歪向发卡的另一侧。在香烟与火苗 将要接触时,她的双腮微微嘬进,使得原有的一双酒窝变得更加明显。当香烟被 点燃后,她用左手的环指和小拇指将烟从嘴边移开,一缕轻烟便从她红红的双唇 间吐出,瞬间弥漫了半间屋子。 烟味与小白雪身上紫罗兰香水的气味一经混合,令文静窒息。 “少抽点儿烟吧!”文静责备中透着关怀,转身走出更衣室。 人类智慧发展到今天,可以借助很多的科学技术手段延伸视觉、增强听觉、 敏感嗅觉,作为动物原有的较强的第六感觉,却遵循着“用进废退”学说理论在 不知不觉中退化殆尽。令科学家无法解释的是在特殊的环境中,在特殊的条件下, 人的第六感觉也会灵光一现。从更衣室走出的文静突然莫名地产生一种预感:今 天好像有点儿什么事情要发生。 晚上六点多,玫瑰夜总会的小姐们都上班了。她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靠近吧 台的几张圆桌周围,有的说笑着,有的借助微弱的灯光照着小镜子补妆,有的双 手在手机的键盘上不停地忙碌……李姐坐在吧台里面一边从台面上露出半个脑袋 和小姐们寒暄,一边不时关注着门口的动静,每当大厅的门被打开,外面耀眼的 光从门缝中射入,她都会挺起身朝门口观望,看看是否有客人光顾。 今天晚上第一波客人是在七点多到的,当大厅的门被人推开,几个逆光的身 影出现在门口时,李延芳迅速起身,迈着轻盈的步子从吧台里飘出,赶到客人们 面前,嘴里热情地招呼着:“老板,请进。”听到李姐的第一声招呼,所有的小 姐便都将手中的活计停下,端庄地坐在那里,脸上立即挂上迷人的微笑。 “有房间吗?” 听到客人的这句问话,小姐们知道这些人是第一次来消费的。 “有!里面请。”李延芳应答着,将客人引领进后面的包厢。不一会儿,满 脸堆笑的李延芳又出现在过道口向小姐们招呼:“姑娘们,选台了。”小姐们连 忙起身跟着她去了802 房间,只剩下几个已经和回头客有约定的小姐留在原处。 房间里的沙发上围坐着四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年龄都在四十岁上下,从他们 所坐的位置可以看出,这些人并不是风月场上的常客。舞厅的常客落座时会自动 给小姐留出位置,不会相互挤挨着好像互相壮着胆。 在李姐的招呼下,小姐们鱼贯而入在客人面前站成一排,每个人的脸上洋溢 着灿烂的微笑。 “向客人问好。”李姐话音刚落,便是整齐的燕语莺声:“先生晚上好!” 当一件精美的宝物摆在面前时,你会仔细地欣赏,甚至可以挑剔地把玩,当 很多件精美之物展现在面前时,便会让人意乱情迷,不辨良莠,何况眼前是一个 个如花似玉、精妙无双的妙龄女子呐! “张科长,您请!” “不不,您请!” “要么小杨先来,你年轻。” “哪里,哪里,还是李老师先请。” …… 如此的谦让,令站在面前的小姐们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 “各位老板别客气了,要不我来替你们选几个好的。”李姐生怕这样下去会 影响姑娘们的情绪连忙打着圆场,转身从小姐中选出四个高矮不同、胖瘦各异、 丑俊适中的姑娘,并嘱咐她们好好为客人服务。当这四个小姐在客人身边落座时, 其他小姐顿时失去了刚才灿烂的微笑,你推我搡地离开了房间,她们都知道李姐 又照顾那些坐台率较低的小姐了。文静也随着姑娘们回到了大厅。 刚刚坐稳屁股,大厅门口白光一闪,身边的小白雪突然惊叫了一声,站起身 就往外跑。文静嘟囔了一句“一惊一炸的,吓死我了”,她知道小白雪那位相好 的来了。 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由于是逆光,文静只能看清大体轮廓。整齐的寸 头,宽宽的肩膀,得体的西服,挺拔的身姿,不用看脸庞就知道是一个典型的帅 哥。小白雪像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扑过去,小鸟依人地倚靠在这人的怀里, 不像是恋人,道像是父女。 “黄老板,好久没来了,我们都想您了,特别是小白雪,您看都瘦了。”李 姐迅速上前招呼道。 “有事出去了一趟。”声音饱含磁性,令人春心荡漾。 “还是老地方,我一直给您留着,什么人都不让进。”李姐炫耀着:“小白 雪,快去808.” 小白雪挎着黄老板的胳膊走过过道,进了808 房间。李姐立即吩咐服务生将 啤酒和几碟小吃送了进去。 这个黄老板名叫黄强,三十五岁左右年纪,B 市人,从小闯荡江湖,骁勇善 战,颇讲义气,二十几岁便小有名气,由于长相与周润发多少有些相似,人称B 市小马哥。随着年龄的增长,黄强逐渐认清了一个真理——没有钱狗屁也不是。 于是,他将精力转向了聚敛财富上,凭借在社会上的影响和自己的拼搏努力,几 年的时间便拥有了千万资产,而且利用金钱开道在社会各界结识了很多的朋友, 连B 市的公安局副局长都与他称兄道弟。由于李延芳父母与黄强的父母原在一个 单位工作,关系较好,李延芳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拉大旗作虎皮的机会,黄强也就 顺理成章地成了玫瑰夜总会的常客。李姐还把玫瑰夜总会的头牌小姐“小白雪” 介绍给黄强作了相好。 “咣当!”大厅的门被人撞开了,三个东倒西歪的身影闯了进来。 “老板!有小姐吗?”走在前面的一个矮个儿男人咋呼着。 文静抬眼望去,感到来者不善。 “来了,来了,请进请进,有,有。”李姐连忙将刚要上前招呼客人的服务 生拉到一边,自己亲自迎了上去,她知道这些都是难缠的主儿。 “有漂亮的吗?给我们叫几个!”矮个儿踉跄着往小姐们围坐的圆桌走来。 文静害怕给这样的客人坐台,他们不仅行为不检点,有时还会故意找茬、赖 账走人。文静刚想起身躲避,一张满是疙瘩的脸向她凑来,矮个儿油乎乎的嘴几 乎贴到文静的脸上,满嘴的酒气一下让她联想到母亲用来喂猪的酒糟的酸臭味, 简直令人作呕。 “这个还行!就你了!”矮个子指着文静说道。 “这下可惨了!”文静心想。没有办法,文静只好和另外两个被选中的小姐 陪着这几个人去了803 房间。经历了许多场面的文静开始认为这几个人不过是喝 多了酒,只要哄着他们高兴,尽快将他们打发走就行,没想到这几个人的举止行 动令她无法忍受。他们先是逼迫几个小姐喝酒,再就是开始对她们动手动脚,最 恶劣的是那个矮个儿,竟然将文静的头按向他的裆部,要文静给他做口淫。愤怒 的文静用力挣脱开并骂了矮个儿一句“不要脸”便遭到他一记耳光,文静“啊” 地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李延芳听到803 房间的争吵,看到文静手捂着腮帮跑出房间,她明白了发生 的一切。她先是让没有坐台的刘芳照顾好跑进更衣室的文静,又赶紧安排服务生 到808 房间找黄强,自己连忙快步走到803 房间的门口,在门外稍一停顿镇静了 一下紧张的情绪,推门进了房间。 “妈的!什么东西,敢骂老子!”矮个儿还在咆哮着,顺手拿起一个啤酒瓶 “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碎玻璃满屋飞溅,吓得另外两个小姐大睁着惊恐的双眼 萎缩在沙发一角不敢言语。 “老板息怒,消消气,有什么不满意的对我说,她们不懂事。”李延芳赔着 笑脸劝说着。 “他妈的敢骂我,给老子把她叫回来,我扁了她!”矮个儿指着外面喊着, 吐沫星子乱飞。见李延芳态度卑躬,他的气焰更加嚣张,继续叫嚣道:“也不打 听打听老子是谁,不就是个坐台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敢和老子较劲儿,不信 我把你的歌厅给砸……黄……黄哥。”话没说完,矮个儿突然变得语塞。 李延芳看到矮个儿嗔怒的双眼突然变得唯唯诺诺,视线越过自己的头顶看向 后方,她知道黄强来了。 “哥们儿,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火?可别气坏了身子。”黄强语气平和但颇 具威慑力。 “没有什么黄哥,就是……就是个小姐……” “一个小姐?”黄强转向李延芳:“姐,哪个小姐?叫她来给兄弟们端杯酒 道个歉,看吧这兄弟给气的。”黄强没有过多地过问事情的原委便作出了处理决 定。 李延芳明白了黄强的意思,他是看到这几个人很给自己面子,也就不想和他 们过于计较,更不会为了一个小姐和别人结下梁子,坏了自己在社会上的名声。 黄强出面做和事老也正中李延芳下怀,她也决不想和这些人结仇,影响了自己的 生意。 当文静被李延芳劝说着走进803 房间时,黄强已经坐在沙发上和那三个人推 杯换盏了,小白雪也不知何时坐到了他的身边。见到文静进来,小白雪赶紧起身 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候她。 “小文,快给几个大哥端杯酒道个歉!这孩子不懂事,各位老板原谅。”李 延芳催促着。 “对不起。”文静握着红肿的脸极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眼泪又夺眶而出。 矮个子为了表现对黄强的尊重也没有让文静端酒,他朝文静摆了摆手说: “大哥发话了,算了算了!” …… 当李延芳搂着文静的双肩走到大厅时,正好又有三个客人进来。李姐连忙对 文静说:“小文,自己坐着歇会儿,我先招呼客人。”说完,她领着那几个人进 了房间。文静此时的心情很糟但又无能为力,这就是她的生活,为了挣钱只能忍 气吞声。刘芳也在一旁劝说着文静,让文静的心情渐渐地舒畅了很多。 “刘芳、娜娜、还有周鑫,你们几个选台。小文,有客人找你。”李姐站在 过道口喊道。 文静纳闷着和刘芳等几个小姐跟着李姐走进806 房间。房间里只有三个男的, 由于刚刚经历了一番痛哭流涕,文静低着头躲在人后生怕人家看到自己微微红肿 的双眼。 “你,你,还有你。”客人指点着。 “还愣着干吗?快招呼客人。”李姐催促道。 刘芳和娜娜坐定后文静才坐到了剩下的那位客人身边,环视了一下这几个客 人,好像从未谋面,更不是什么回头客,她纳闷了,是谁点的台呢?恰恰就是这 三个从未谋面的人改变了文静的生活。 他们似乎都是舞厅的常客,谈吐随意而且自然,对待小姐的态度也算尊重。 没有几分钟,文静的情绪已经被重新吸引到工作中来。没有过多的寒暄,三个人 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姐身上,开始和小姐们说笑,接着就是喝上两杯认识酒。 随着气氛的和谐,陌生感的消除,文静开始仔细端详起这三个人。 按照舞厅不成文的规定,小姐是不能主动询问客人姓名的,从他们相互间的 称呼文静得知自己陪的客人姓肖,另外两个人一个姓张,一个姓于,互相尊称为 肖哥、张哥、于哥。他们的年龄都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肖哥长得很大众化, 是放在人堆中立刻就会消失的那种,穿着还算讲究,黑色的长袖衬衣好像被熨过, 黑色的西裤裤线笔直,脚下是一双一尘不染的黑色漆皮三接头皮鞋。张哥的身体 较胖,脸部皮肤保养得很好,一道剑眉下是两只双眼皮非常明显的大眼睛,只是 鼻翼较宽使脸的整个轮廓稍显扁平,否则应该算是个帅哥俊男。他身着藏蓝色西 服,白色的衬衣佩着深蓝色的领带,气度不凡。于哥的长相引人注意,年龄不大, 头顶已经全秃,如果加上一抹小胡子,活脱脱是歌星腾格尔的翻版。于哥的穿戴 与他的长相气质非常吻合,一身深灰色的运动衣佩着价格不菲的耐克运动鞋,象 是退役的运动员或者教练。 张哥坐在正对电视机的沙发上,陪他的是刘芳,此时的刘芳已经将身体依靠 在张哥身上,亲密无间地像是亲生。张哥的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刘芳的肩头,另 一只手拿着麦克风忘情地唱着一首陈百强的老歌。娜娜和于哥坐在房门边上,他 们看来谈得很投机,旁若无人地窃窃私语,偶尔也还对饮一杯。只有肖哥将身体 倚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眯缝着双眼专注地看着电视机,听张哥一展 歌喉。文静坐在肖哥身边,身体虽然侧向肖哥,头却转向电视机,她对这位肖哥 的冷淡感到不自在,心里嘀咕:“是不是人家相不中自己?” 必定在风月场混了几年,文静主动打破沉默,邀请肖哥跳舞。肖哥的舞蹈不 敢恭维,只是随意地跟着节奏迈着步子,这时文静才看出肖哥的身高大约在一米 七五左右,身材匀称挺拔。曲终舞毕,肖哥谦让着文静,两人重新坐回原位。跳 舞时短暂地身体接触增加了两个人的亲近度,文静的身体也不自觉地靠在了肖哥 身体的一侧。 “你叫小文。” 文静一愣。 “你今年二十三岁。” 文静不自觉“咦”了一声,将头转向肖哥,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是左撇子。” 文静的屁股一下离开沙发,落下时整个身体已经正对着了肖哥,手臂和半个 身子压在了肖哥的肚子上,眼睛里净是惊讶和疑惑。此时的肖哥仍然双手交叉垫 在脑后,眯缝着双眼看着文静,嘴角流露出得意的笑。 “你怎么知道的?”文静诧异地问。 “先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谁告诉你的?”文静又问。 “谁也没有告诉我。” 此时,文静开始对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产生了兴趣。 “你快告诉我嘛。”文静撒娇了。 “暂时保密,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文静预感到她和肖哥之间会有故事发生。 …… 今晚的文静可以说悲喜交加,房间里所有人痛快淋漓的推杯换盏;张哥、于 哥幽默的谈吐以及肖哥对她的偏爱和关注,将先前矮个儿客人欺负她的阴影扫荡 殆尽。当三位“哥哥”离开时,文静已经略有醉意,她很久没有这种意犹未尽的 感觉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