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 中秋节快到了,今年的中秋恰好与国庆长假重合,是公历的十月三日。 九月三十日早晨,文静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她要赶在国庆节前给家里寄点儿 钱。邮政局就在锦丽华大酒店的东面,文静迈上营业厅的台阶时,她警觉地审视 周围的每一个人,下意识地将腋下的手包夹得更紧,直到完成所有的操作,营业 员将回单递到她手里,紧张的神经才完全放松,迈出营业室的大门,被秋风一吹, 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难得有这种早起的机会,文静决定到银座商城逛逛。 登上开往银座商城的观光巴士,文静找了一个靠近窗口的座位坐下,由于已 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离中午也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车上的乘客寥寥无几, 她不必再去考虑如何提防扒手的问题。悠然地望着窗外,欣赏着整洁的街道两旁 林林总总的高楼和商铺,猜度着来来往往行人的行踪去向,赞叹着B 市迅猛发展 的城市建设,文静开始对常人白天的生活产生了向往。 警笛声由远及近,观光巴士也靠近路边停了下来。没多会儿,一辆警车闪动 着警灯缓缓驶过,警车上一个含混的男声用扩音器命令街上的车辆避让。后面跟 着一辆车顶安装有两个大扩音喇叭的依维克警车,喇叭中传出一个操着标准普通 话的女声庄严地宣读着法院的公告。还没有来得及听清楚公告的内容,依维克车 已经驶过,后面跟来的是负责警戒的运兵车,车顶驾着一挺机枪,正副射手持枪 正视前方,车厢中分列着两排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他们都带着雪白的手套,一 手握枪,一手扶着车厢板的护栏,表情庄重,威武中透着帅气。 再后面就是十几辆押解犯人的东风卡车了,每个车上有六名全副武装的公安 民警,与武警战士不同的是,每个民警都戴着墨镜,让人很难辨别他们的面孔。 民警三人一组分别押解着两个犯人,犯人靠近车前站着,被绳子捆绑着,双手戴 着手铐,每个人的胸前挂着一个硬纸板做的牌子,牌子上写着他们的名字和所犯 的罪名。这些人大多都低着头,害怕被熟人认出,偶尔有个气焰嚣张些的刚想抬 头,便会被押解的民警用手将头按下。这是 B市公检法部门每年国庆节前都要进 行的公审公判和就地揭露行动。 文静坐在车上看着一辆辆的卡车驶过,无聊地将那一张张惨白的脸与他们所 犯的罪行比对,结论是杀人犯并不一定都长得满脸横肉、凶神恶煞,而诈骗犯却 都有一张白面书生般俊俏的脸。 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文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失态地站了 起来,几乎将脸贴在车窗上,是她,是她,文静看清了,是她认识的那个园园。 这辆车上押解的是园园和另外一名男性犯人,她无力地低着头,原来飘逸的 长发已经变成了参差不齐的齐耳短发,脸上的浓妆荡然无存,双目紧闭,死人般 僵硬的表情显得脸色更加惨白,写着“盗窃犯陈小园”几个字的纸牌遮住了她整 个的上半身,在两名英姿飒爽的女警察的反衬下,园园显得更加无助和弱小。 文静为了能多看一眼园园,她离开座位向车尾跑去,引来乘客们诧异的目光。 她看清楚了,和园园同车的那名男性犯人就是园园的男朋友,他可能想抬头活动 一下脖颈,被身后那名警察的大手使劲按下。文静这才注意到这个警察就是肖锋。 此时的文静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晚在多多休闲屋肖锋讲到的盗窃案吗! 所有的押解车辆通过后,文静没有回到座位,她原本兴致勃勃的心情荡然无 存。请求司机师傅打来车门,文静下了车,她步行回到家中,将自己放倒在床上, 闭上双眼,和园园的交往经历让她思绪万千。 园园本名陈小园,家在革命老区沂源县张庄乡的一个小山村,父母都是地道 的庄稼人。园园在家排行老大,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她从小老实本分,脑 子却欠灵活,没上几天学就被老师请回了家,从此便跟在母亲的身后任劳任怨地 操持家务,种地耕田。十七岁那年,县里的劳动部门开始输出劳务工,她和家乡 的很多女孩子一起来到了B 市,经劳动中介部门的介绍,她成了艳芳居大酒店的 第一批服务员,成了文静的同事和朋友,后来也就成了李延芳手下的第一批坐台 小姐。 刚到玫瑰夜总会做小姐时,文静和其他几个姑娘还不能适应角色的改变,和 客人在一起始终放不开。只有园园例外,她觉得做小姐不但有吃有喝也不用再端 茶倒水地伺候人,而且钱也来得快,对于客人的嬉戏挑逗,她没有像其他姑娘们 那样躲躲闪闪,反而感到新奇刺激。有时遇到稍稍矜持些的客人,她还会主动起 腻,甚至动手动脚,于是长相平平的她几乎成了夜总会的主角。随着其他姑娘们 渐入佳境,园园的木讷和缺心眼儿使她失去了竞争力,逐渐成了李姐重点照顾的 对象。 文静和园园的关系并不十分密切,但是文静对园园的照顾却是最用心的,问 及原因是因为她们都来自农村,有着相似的经历,又都是李姐亲手带出的小姐; 再就是文静同情园园的无知和单纯,害怕缺心眼儿的园园被人欺负。园园也似乎 能感觉到文静对她的偏爱,遇到事情不管对错,从来都是站在文静一边。 园园也是文静他们四姐妹中第一个离开玫瑰夜总会的。记得那是2002年的春 天,李姐和姑娘们注意到园园上班时的精力不太集中,经常有事无事地往酒店门 外跑。后来,大家发现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每天晚上的十一点左右,都会骑着 一辆自行车在酒店外面的人行道上等着园园下班,然后用车驮着园园回家。终于 有一天,园园向李姐和姑娘们宣布她恋爱了,而且要离开玫瑰夜总会不再做小姐, 文静这才知道那个青年就是园园的所谓恋爱对象。 当时李姐哭了,她可怜这个傻乎乎的女孩儿,也为她能找到喜欢她照顾她的 心上人而高兴;刘芳哭了,她的眼泪从来就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小白雪没哭, 从文静认识这个女孩儿起,就没有见她哭过;园园没哭,她咧着嘴笑着,劝说着 李姐和刘芳,还不时地用餐纸为李姐擦拭眼泪。 文静心情沉痛但却哭不出来,看着园园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文静不忍心把 她从梦中唤醒。文静知道这时的园园就像刚认识程辉斌时的自己,对于爱情和未 来充满着幻想,但结局却很难预料。凭着园园的理解能力,想三言两语让她知道 应该怎样把握自己的爱情是不可能的,不如让她在幻觉中多待一会儿,让美梦慢 慢地觉醒,但愿这永远是个梦。 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忘了人们常说的“长痛不如短痛”,如果当时能尽力 唤醒她,可能就不会让她经历这样的磨难,遭受牢狱之灾。 此时的文静哭了…… 由于文静哭得伤心,泪液的大量分泌造成暂时的脑缺氧,再加上本来起的就 早,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华灯初上,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的亮光, 文静摸索着找到手机,她知道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李姐一定会给她打电话,仔 细一看,不争气的手机又没电了。 走在上班的路上,文静突然觉得还是喜欢晚上的生活。 原本空气污染就非常严重的B 市上空,被附近农村焚烧玉米秸秆的烟雾笼罩, 又加上城区高楼林立,街灯闪烁,天空中只有被人们戏称为“大星”的月亮,展 现着她那不讲卫生的灰蒙蒙的椭圆形身躯,虽然这一切并不令人心旷神怡,但却 掩盖了许多让人心碎的东西。 “你可来了!也不开机,让人多担心!”刚刚迈进玫瑰夜总会的大门,李姐 便劈头盖脸地数落着。 “我睡着了,手机没电了。”文静有些不好意思,怏怏地说。 李姐似乎看出文静心中有事,便将口气变得平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了?” 文静将白天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姐。李延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眼眶中的泪水被大厅中各色射灯照得五颜六色,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在她心目中 园园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怎么一下变成了敢偷价值十几万的轿车的“江洋大 盗”? “刘芳!刘芳!还有……小白雪!小白雪!”李延芳冲着小姐们喊。 “刘芳坐台了,小白雪没来。”不知谁答道。 李姐经人一提醒才记起来,小白雪已经不再来上班了,她正式成为了黄强的 “闺中小鸟”。联想到园园的遭遇,李延芳自语道:“但愿别再和这个一样。” 她在为小白雪担心。 由于今晚的客人很多,所有的房间都被占满,李延芳和文静、刘芳只好来到 夜总会的门外,三个女人挖空心思商量着如何帮助一下园园。最后三人一致认为 在她们认识的人中,只有肖锋能帮上忙,从李姐和刘芳的眼神中文静知道她要出 马了。 “吭!吭!” …… 所谓“无巧不成书”,但过多的巧合会使故事失去真实感。而现实生活中的 许多巧合却并非人为制造和预谋导演的,又都是活生生演绎的。肖锋的到来让这 三个女人仿佛看到了救星。 和肖锋同来的还有经常光顾玫瑰夜总会的张哥,张哥原名张财祥,典型的生 意人,也是风月场上的悍将,文静是在认识肖锋的那天晚上认识他的。 “来,宝贝儿,让我抱抱”张财祥张开双臂和文静开着玩笑,看来他也已经 知道肖锋对文静情有独钟。 肖锋今天很累,搞了一天的押解,B 市周围所有的乡镇驻地和大型企业都转 了个遍,让他简直吃不消。本来像这样的任务他完全可以安排手下去的,但他体 谅队员们的辛苦,便主动替下他们以便将主要警力投入到大要案的侦破中去。下 班后本想早点儿去父母家看看女儿,吃过饭便回家休息,怎奈这个张财祥非要请 他吃火锅。想拒绝,但转念一想,饭后何不让财祥陪着去见见文静,省得自己一 个人去还尴尬,于是这便有了今天的巧遇。 交往几次,文静和肖锋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好感。从肖锋的角度讲,他是真的 喜欢文静,无论是长相和举止,都接近自己欣赏女人的标准。虽然她身处风月场, 但身上却没有丝毫的风尘味儿,反倒透出浓浓的母性。从生理要求方面,肖锋对 文静的确有性的欲望,就像刑警队的那帮野小子们说的:“什么叫一见钟情?就 是一见就想上她”。离了婚的肖锋性欲依然很旺盛,他的工作性质和身份让他对 嫖娼有很强的抵触,他认为以他现在的地位再去嫖娼让人笑话,也极不卫生,但 是对于“性伴侣”,或两情相悦的一夜情还是能够接受的。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 为了能从文静身上得到些慰籍也还是值得他肖锋采取一些手段的。 动物都有性行为,但只有人类的性是可以超越生殖繁衍后代的功能,追求快 感享受和感情升华的。动物的性行为应该叫做“交媾”而不能称为“性生活”, 生活是带有目的的活着,而交媾只是为了繁殖。性是上帝在男人和女人之间设置 的一个陷阱,它绝妙的伪装完全将男人、女人的眼睛迷惑,如果你的眼里只有性, 那一定会掉入这个陷阱不能自拔;如果你看到的和注意到的是对方其他的东西, 包括品行气质、脾气性格,容貌长相、甚至是地位金钱,那性也就成为男女情感 的交融和升华,也可成为支配对方从而满足自己需求的良好工具。绝大多数人对 于性的这一特点心知肚明,只因性的诱惑力过于强大,不是每个人都能理智地抵 制并保持自我的。智者和愚者对待这一诱惑的方法大相径庭,智者敢于直面诱惑, 但也不回避诱惑,他会在掉入陷阱之前便准备好梯子或绳索以便自救。而愚者虽 有“越是艰险越向前”的精神,但他们失去理智的放纵只能使其葬身其中不能自 拨落个身败名裂了。肖锋是智者中的智者,他不但追求性生活的满足,更愿意享 受获得性生活满足的过程。当一个人在性生活上演绎故事时,他可谓真正深悟了 性的真谛。 从文静的角度讲,肖锋并不是自己欣赏的那种男人,就像猫和老鼠的关系, 他的职业成为他们交往的心理屏障。但是李延芳的一番话又让文静改变了她对肖 锋的态度。多多休闲屋的经历后,李姐不失时机地对文静说:“我看这个肖队长 很喜欢你的,在B 市能有他这样的人罩着,你就什么也不用害怕了。再说像他们 这些人来钱的办法有的是,不愁没钱花。”如果你让文静跟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出 台(就是卖淫),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文静对于两性问题也并不是非常矜持的。 譬如她和王厂长、张总等人的关系,没有实质性的交往,也就不会从这些人身上 得到她所需要的东西。再者说远离丈夫的文静也的确需要性爱的抚慰。基于以上 两点,文静对待性的态度便兼顾了功利性和功用性,那肖锋也就自然地成为了她 可以与之更深一步接触的男人。 “李姐,客人结账。”一个东北口音的小姐喊道。 “走走,里面说,今晚我请客。”李延芳赶紧拉着肖锋和张财祥进了夜总会。 …… 在806 房间,张财祥用蹩脚的粤语唱着陈百强的歌,这是他的最爱,一个叫 艾琳的小姐坐在他身旁,在他演唱的空隙,艾琳会不失时机地给他递上一片西瓜, 张财祥也会夸张地张开他的大嘴,一口将西瓜吞下,然后回以一个吻。肖锋和文 静还是相敬如宾地坐着,此时的文静表现的比平常还要淑女,她在寻找机会向肖 锋提出帮忙的请求。今晚李延芳特别照顾他们,有事无事地跑来搭讪几句,给肖 锋和张财祥敬上几杯酒。肖锋对此见多不怪,职业的特权让他习惯了别人对他的 毕恭毕敬,但张哥却借题发挥,数落着李延芳:“看了吗,看了吗,我来你也不 敬酒,对我弟弟这么好,是不是看他是刑警队长!” “张老板,看你说的,你们不都是我弟弟嘛。人家肖老板又不经常来。”李 延芳用手拍了一下张财祥的肩膀说。 应该说李延芳是具备很高的职业素养的,在电话里或者没有其他人的时候, 她都会称肖锋“肖队”以示尊重,在其他客人和小姐们面前,却都以“老板”相 称,以便防止给肖锋造成不良影响。 经张财祥这么一数落,李延芳也感到有些不妥,她转向了文静。 “小文,招呼好肖老板!” 文静知晓李姐的用意,但她感到时机尚未成熟。 肖锋的酒量在刑警队可以说首屈一指,很少有人见他醉过,但是今天可能太 劳累了,才喝了几瓶啤酒便开始打怵。文静的酒量一般,但却故意找酒喝,她在 寻找醉的感觉,为下一步的计划做准备。两瓶酒下肚文静感到自己的头开始发晕, 她知道可以“醉”了。 文静的“醉”很有特点,首先是她的眼神会突然失去了光泽,变得迷离,望 着你时,你会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再就是她的身体似乎失去了痛觉,她会用双 手,甚至是手中的任何东西用力击打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她甚至会从任何 一个高度跌下而自己浑然不知。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平时那么文静的她一旦喝醉, 还会旁若无人地坐在你的怀中,用她那性感的双唇亲吻你脸上的任何一个部位。 张财祥笑了,笑得很是诡秘,任凭肖锋怎样哀求,他还是找个借口开溜了, 他是想成人之美。肖锋不能笑,他在极力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欲望,表面上却表现 出焦急和无奈。此刻李延芳高深的演技得到尽情地发挥,她先是很有分寸地埋怨 了肖锋几句,然后又简单诉说了一些文静的身世,设法引起肖锋对小文的怜爱。 而文静呢,直到玫瑰夜总会大厅的灯光全部打亮,服务生将卫生清理完毕,她仍 然倒在肖锋的怀里“酣醉”着。 按照消防管理规定,娱乐场所夜间不能留宿,何况肖锋也不会屈驾住在这里, 于是送文静回家的重任也就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在李姐等人的帮助下,肖锋将 文静扶到自己车里,和李姐告别后,他却怎么也问不出文静家住何处。车子停在 路边,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文静,肖锋有些后悔…… 世纪大酒店是B 市一家四星级涉外宾馆,根据市委市政府对公安机关的要求, 为配合全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公安机关不许对本市几家星级涉外宾馆进行治安检 查。身为刑警队长的肖锋也就自然地知晓哪家宾馆最适合开房小息。 肖锋在世纪大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搀扶着文静乘电梯上到十六层,打开房门,将文静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脱 下鞋子,盖上毛毯。文静放任肖锋的摆弄,期待肖锋动作的深入。安顿好文静, 肖锋进到浴室,随后传出哗哗的水声。当水声停止,肖锋身穿一件睡衣走出浴室, 他边用浴巾揩干头上的水,边走到另一张床前,随后便关灭了房间所有的灯,劳 累了一天,又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他也真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文静没有睡,她在聆听肖锋的动静,肖锋的每一次翻身,席梦思发出的每一 声响动,她都渴望接下来会是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被掀开,一个健壮的身躯将自 己压在身下…… 其实肖锋也没有睡,他在为自己的计策得意,在这样的绝佳环境中,在如此 的情欲引诱下,他和文静发生任何程度的接触都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但他要做一 次柳下惠,要让文静知道他肖锋的与众不同,要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地投入自己 的怀抱,而不是像今晚这样“趁火打劫”。 最后,他们都睡了,一觉到天亮。 肖锋有早起的习惯,醒来时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他打开了灯,朝旁边的床 上看去,他笑了。文静的睡相不敢恭维,头不是头腚不是腚地横躺在床上,盖在 身上的毛毯已被蹬到了地上。穿在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地不成体统,漏出了一 片白皙性感的肚皮。肖锋穿好衣服,拾起地上的毛毯轻轻地盖在文静身上去了浴 室。当他回来时,文静已经坐起身裹着毛毯靠在床头羞涩地看着他。 “醒了?” “嗯。” “以后少喝酒。” “嗯。” “我先走了,你继续睡吧,房卡在这,走时退房就行。” “嗯。哎……” “有事?” “我,我想求你件事。”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