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打击 肖锋的离去对文静的打击是致命的。 望着肖锋离去的背影,文静的魂灵仿佛也被带走了。虽然面对着昔日恋人时, 她的表现是那么的气定神宁,但那只是她竭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努力装出的表 象,她想最后一次在肖锋面前维护自己的颜面。当房门在肖锋的身后关闭,她的 嚎啕才彻底地发泄出来,伴随着撕裂心肺般的恸哭,还有她双手对满头长发的撕 扯,不知何时,文静整个人也瘫倒在了地上。经历了痛苦的挣扎,此时的文静完 全没有了人样,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神志也变得恍恍惚惚。也许是痛哭造成的 脑部缺氧使她昏死过去,产生了幻觉;也许是她昏天黑地的哭闹透支了体力让她 沉沉睡去进入了梦境,文静开始了自己意识以外的神游…… 睡了很久,渐渐地醒来,文静感到了地板的阴凉,想抓过被子盖在身上取暖, 伸出手是意识支配下的举动,抓回来的却是两手空空,无奈,只好从地上爬起身 …… 刚才不是和肖锋在一起吗?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不对,他没有走,肯定是到 另外一个房间去了!文静开始到每个房间去找寻…… 没有,都没有。她不相信肖锋会离开,她最后推开了洗手间的门。门是慢慢 被推开的,一个女鬼般的人影也就慢慢出现在了眼前。文静没有害怕,她已经不 再害怕任何的牛鬼蛇神,因为她很快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但眼前的这个女鬼 似曾相识,应该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人,文静疑惑了,疑惑的表情呈现在了脸上。 奇怪,女鬼的脸上也充满了疑惑。文静伸出了一只手,女鬼也伸出了一只手 ;文静将伸出的手换作一个手指,女鬼也伸出了一个手指;文静试探着用手指轻 轻点向女鬼的脸,触到的是冰凉凉的镜面。文静明白了,自己就是女鬼,女鬼就 是镜子里的自己。我成鬼了吗?文静又一次疑惑了。是啊!就在很久很久的过去, 文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虽然生活艰苦,但却憧憬美好未来的漂亮女孩 儿。 那时的文静最害怕的就是鬼,因为怕鬼,她不敢听人讲鬼的故事,她不敢走 夜路,不敢独自呆在家里,不敢到离家较远的地方,更不敢进到自家的宗祠里祭 拜先祖……看来自己现在真的已经变成了鬼。做人好还是做鬼好?文静又疑惑了。 应该是做鬼好,做鬼最起码什么也不用害怕了,做人呢?还要害怕各种鬼。那就 继续作鬼!可是最鬼也要做个漂亮鬼,文静开始洗漱打扮起来,没多一会儿,镜 子中那个蓬头垢面的女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亮丽清纯的一个漂亮鬼,文静笑 了。 笑了一会儿,文静又产生了新的疑惑,难道做鬼就只能什么都不害怕吗?对 了,做鬼还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自己的愿望,这是那些鬼仙狐怪电影、小说里说 的,还是要做鬼。如果做成了鬼,就可以变成一个美貌的少妇,等在肖锋回家的 必经之路上,和他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 “浪奔,浪流……”《上海滩》,又是《上海滩》。文静的理智突然被这首 脍炙人口,但却令她深恶痛绝的歌曲唤醒,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是个人。她开始回 到卧室,在凌乱的床上寻找自己的手机。不错,是周润伦的电话,文静没有再回 避,她想看看对方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小文呀,我,周润伦,你周哥,听到了吗?” “什么事?” “我还以为你的电话没接通呢,你能接我电话我真是太高兴了,真的……” 文静实在讨厌周润伦的二胰子(民间对两性人的戏称)声,但此时的她已经 懒得考虑对方的音容笑貌了。她从周润伦的话语中听出了惊喜和满腔的希望,对 于他来说,文静能够接听自己的电话,并且在接通后没有责骂自己,这就充分说 明自己的离间计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效。他沾沾自喜地继续着: “其实你周哥并不是想让你难过,只是我看不惯那个姓肖的玩弄你,太卑鄙 了!竟然欺骗像你这样善良、纯洁的女孩子!你想,我能看着你继续被蒙在鼓里, 继续一步步走向人家为你设计好的陷阱吗?我已经为你报仇了……” 听到这儿,文静的心不禁一颤,她害怕周润伦真的作出什么对肖锋不利的事 情,那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小文啊,其实……其实我也是很喜欢你的,这你也知道的,我知道自己身 上有很多的缺点,但我会改的,真的,只要你能和我好,我就会……” 这些并不是文静想听的,此时她最想知道的是关于肖锋和刘佳的有关事情, 还有就是这个卑鄙的小人周润伦到底做了些什么对肖锋不利的事情。她打断了对 方让人起腻的话:“先别说这些,你到底知道他们些什么事情?还有,你说报仇 是什么意思?” 文静焦急的问话让周润伦有些失望,看来她并没有对肖锋彻底地死心。但是 希望总还是有的,最起码文静已经开始能够倾听他的倾诉了。周润伦坚信凭借自 己的口才,不但能够挑起肖锋和刘佳之间的相互猜忌,能够拆散肖锋和文静这对 恋人,也一定会说服文静,让她心甘情愿地投入自己的怀抱。狡猾的周润伦知道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话要一句一句地说,牌要一张一张地出,他不会在没有任何 回报的情况下轻易满足文静要求的。“不做赔本生意”是他做人的一贯作风。想 到这,周润伦开始调文静的胃口:“这些事情太复杂了,我一时半时讲不清楚, 最好,最好我们见面谈,你看……” 可以肯定地说,周润伦是文静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眼的人,但情场的失意 让她不甘心,她想弄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了让自己能够心知肚明,也为了不 使肖锋受到周润伦诡计的伤害,她只有强忍着恶心,将这只飞进嘴里的苍蝇勉强 地吞下。 “什么地方见?” 周润伦欣喜若狂,声调突然变得有些沙哑,就像电影里的太监:“太好了, 我说嘛,那我们去个好地方,泰岳大酒店……不好,人太多,影响我们。那就去 ‘乡村人家’,那里可是个世外桃源,就这么定了!我们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 这个“乡村人家”是位于城郊的一家中型饭店,由于坐落在一片树林深处, 菜品以野菜为主,还是很受久居闹市、寻求安静的城市人欢迎的,文静也曾跟随 肖锋光顾过几次。 中午过后,当肖锋和刘佳在维也纳咖啡厅觥筹交错时,文静却在“乡村人家” 靠近墙角的桌边呆坐着,对面是精心打扮过的周润伦。自始至终文静都没有 注意桌上摆的都是些什么菜,但喝的酒是当地流行的“五粮醇”。当周润伦亢奋 的演讲刚到一半时,瓶中的酒已经见底,文静的脸也已变得通红,眼神开始迷离, 她知道对面这个男人的这番话八成是谎话,但即便是十成的谎言,也足以伤透她 的心。 周润伦看了一眼微低着头的文静,脸上闪过一丝的得意,他再一次得意于自 己阴谋的得逞。他要趁热打铁,争取将眼前这个令自己神魂颠倒、垂涎三尺的小 娘子一举拿下。他端起茶杯润了一下嗓子,又用手胡乱地擦了一把嘴角的吐沫, 继续他云天雾罩的白话。 “就这个肖锋,那可是个什么事都做出来的主儿,为了讨好刘佳,他竟然跑 到刘佳的宿舍,为刘佳洗内裤,还将内裤晾在我们单身宿舍的走廊上,那个难看 就别提了。就这样,刘佳的内裤还被人在中午偷走了几个,这没有错,是三个, 一个白的,一个红的,另一个是……是黑的,还都是那种……”忘乎所以的周润 伦一不小心道出了自己偷窃刘佳内裤的实情,但对面的文静已不能分辨他的胡说 八道,只是勉强地支撑着慢慢垂下的头,直到完全趴在了桌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