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下室的恐怖传说 一 你……你这个白眼狼!萧雨烟哭喊着,发疯地冲向祁源山,狠狠地抽了他一嘴 巴。恨!满腹的仇恨让身体无法承受。她恨陈忆兰,这个总是喜欢装可怜的臭女人, 外表楚楚动人,却一肚子坏水,她更恨祁源山。这个让她托付一生的男人,托付一 生的感情,竟然是这么不堪一击。 她那么相信他,那么爱他,他却做出这种事。曾经以为他是真心地爱自己,今 天才总算看清了他的嘴脸,他真是个禽兽,口口声声说爱她,只不过是爱她的身体, 爱她的乳房。 哈哈哈哈!萧雨烟竟然狂笑起来,我竟然爱上了禽兽! 祁源山木头般地站着,默不作声。他头低着,不敢面对萧雨烟,深爱着他的女 人。 源山,我们走!陈忆兰拉了拉石头般地祁源山。祁没有动,好像真的成了石头。 你不走?你还忘不了这个平胸妹?陈不屑地望了萧一眼,那你跟她过吧,我走 了。说着,像是抓痒般地把手伸到了乳房下面,轻轻地抓着,拍打着,丰满的硕果 调皮地弹动着,流露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我走!祁源山突然又坚决起来。 祁源山,你这个混蛋,如果你敢走过去,以后就别想回来!萧雨烟大声地哭喊 道。 祁定了一下,没有回头,毅然跟着陈走了出去。 门没有关,凉凉的风簌簌地灌进来,扫过萧雨烟的脸颊,她在凉风中一点点地 变凉。灵魂仿佛被抽走了,没有知觉,活着,也感觉不到。 失去了乳房,至少身边还有爱她的人,至少还可以感到温暖,她也有活下去的 动力,可当爱情遭遇背叛,萧雨烟真的感觉到了一无所有,心里空荡荡的,就像是 一株无依无靠的浮萍,随波漂流。 得知陈忆兰跟男友偷情,萧雨烟恨不得把她剁成肉泥,但一个突如其来的恶梦 让她乱了方寸,又目睹了爱情在诱惑下的背叛,她有点麻木了。大脑里骤然没有了 复仇的念头,不光是没有了复仇的念头,什么都没有了。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如同一张白纸。 二 祁源山木然地走着,跟着陈忆兰的脚步,他想停下来,想回头多看萧一眼,身 体却背叛了他,萧雨烟那哀怨的眼神永恒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想把它抹去,反而 愈来愈清晰。 萧雨烟,对不起!他心里默默地说,我爱你,但我无法忍受没有高潮的爱。 一路上,陈忆兰脸上带上欣喜的笑,那是一种胜利的笑,女人最快乐最自信的 笑,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想过多的刺激祁,努力地压抑着胜利的喜悦。尽管努力 地克制,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还是泄露了她的兴奋。她就像是一只可人的小鸟,在 祁的身边飞来飞去,飞得他缥缥缈缈,恍恍惚惚。 陈忆兰家到了。 还好她家在底楼,不用爬楼梯。祁源山才勉强进了屋,身体沉重得几乎无法移 动,对萧的愧疚、歉意,对陈的迷恋、无法自拔……种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就像是 无形有炮火向他劈头盖脸地袭来,让他无法招架。 终于到了,祁源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形同一堆烂泥。 我先去洗澡了。陈冲他微微一笑,飘进了卫生间。 这一次,那哗哗的流水声并没有让他想入非非,他的大脑里反倒是一片空白, 只是呆呆地坐着。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声音很低,可听得很真切,那是什么声音呢, 怎么让人直打冷战,又响起来了,这次,他听得真切了,是哭声,萧雨烟的哭声, 哭声中充满了悲凉,充满了哀怨。 祁源山打了个冷战,紧张地张望着,门依然紧紧地关闭着,哪有萧雨烟的影子? 可刚才的哭声怎么那么真切,仿佛她就在附近。她不会是躲在门外吧?祁一阵心疼, 想到门口看看,腿却动不了。 也许是自己太内疚了,才会产生幻听吧。祁源山叹了口气,又在心里狠狠地骂 了自己一句混蛋,想减轻一点罪责感。可刚刚骂完,哭声又出现了,比刚才更真切, 简直就像是在他耳边哭泣。 祁源山一声惊叫,从沙发上跳起来,惊魂未定地回头望着沙发,空荡荡的,连 萧雨烟的一根毛都没有。 你怎么了?卫生间里的哗哗声停住了,传来了陈忆兰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没……没什么。祁源山的声音在颤抖着,无法控制。 这只是心理作用,心理作用。他反反复复地说,可愈来愈无法说服自己。虽然 看不到,但他很真实地感觉到,有个人就在沙发旁边。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哭,甚至 还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 是谁?谁在哪里?祁源山捂住胸口,向空荡荡的沙发发问。 没人回答。哭声消失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屋里只有哗哗的流水声。 你在跟谁说话?陈忆兰的声音再次响起。 祁源山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对着空无一人的沙发发问,萧雨烟,是你吗? 什么?萧雨烟也来了,陈忆兰像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她无法再洗下去了,光着 身子,水都没擦就从卫生间钻出来。客厅白亮的灯光照在她身上,跳动的水珠仿佛 成了剔透的钻石,把灯光向四周漫无目的地反射着,甚至还折射出了一道道一闪即 逝的彩虹……跳动的珠光,完美的曲线,简直就是一件绝伦的艺术品。 面对这件绝伦的艺术品,祁源山的身体并没有反应,这倒是第一次。 你在搞什么呢?萧雨烟在哪里?怎么总是提到她,你还忘不了她吗?后悔了这 就回去! 祁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呆呆地站着。 陈忆兰看祁情绪有点不对头,也不再连珠炮似地斥问了,而是关切地说,你怎 么了? 我听到了萧雨烟的哭声,就在这里。祁源山呆呆地指指沙发,他脸色惨白,如 同见到了鬼。 啊——陈忆兰脸色大变。身体哆嗦起来,她抬起头,无助地望着祁源山,满眼 的恐惧,萧……萧雨烟不会是来索命的吧?她颤抖着,柔柔的身体颤抖着,摇摇欲 坠。祁不忍心看到她摔倒在地,连忙把她抱在怀里。 陈身上湿淋淋的,香皂泡沫还没有冲洗干净,摸上去滑溜溜的,他心里麻酥酥 的,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丰满的乳房顶在他胸膛上,把他的衣服也弄湿了,一阵阵 凉从胸口传来,向周身辐射着。 萧……萧雨烟不会放过我的。陈忆兰浑身哆嗦着, 不要怕。祁源山紧紧地抱着她,光滑的皮肤富有弹性,娇小的身体柔若无骨, 他真想就永远抱下去,他还算没有失去理性,她又不是鬼,怎么会来索什么命? 话一出口,他就张大了嘴巴僵住了,陈忆兰也像冰雕一样定住了。几乎是同时, 两人惊叫道,不会是万念俱灰的萧雨烟自暴自弃真的自杀了吧?没想到人死后这么 快就成了厉鬼,就可以找上门来索命。 三 不,不!我不相信!祁源山突然放开陈忆兰,冲着天花板大喊。如果萧雨烟真 的万念俱灰而自杀,他将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娇弱的陈忆兰失去了束缚,软软地 顺着祁的身体往下滑,瘫软在地。 祁源山没有怜香惜玉,他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萧雨烟的电话。嘟——嘟——的 声音沉闷地响着,不知是他太心急,还是嘟嘟声的确拉长了,听起来像是野牛在空 旷的草原上嗥叫。 快接啊,快接啊。祁源山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哪怕是萧臭骂他一顿,他也会 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嘟嘟声响了一分钟,在祁源山听来,比一年还要长。手僵硬了,手心也出汗了, 僵僵的,滑滑的,再也无法握住手机了。眼看着手机就握在手里,却觉得手里空空 的,一无所有。 那一刻,他大脑里满是萧的好,萧的温柔,萧的体贴,还有他们在一起时的点 点滴滴:她在厨房里忙碌着,切菜时无意切到了手指,他连忙过去为她包扎。她在 擦地板,为了擦干净,没有用拖把,直接用手擦,她撅着浑圆的屁股,在屋里跑来 跑去,他就跑在后面,还有他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 回忆像潮水般地涌来,让他呼吸困难。 萧雨烟,你还好吗?左手从僵硬的右手里抓过了手机,继续拨打着萧的电话。 拜托了,快接啊。难道她真的死了吗?如果是这样,他情愿接受萧的索命。 电话有人接听了。 祁源山兴奋得想跳起来。他连珠炮地说,雨烟,雨烟,你还好吗? 你说还能好吗?萧雨烟的声音。那真的是萧的声音。有点难以置信,她的声音 很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祁兴奋得一跳三丈,神经质地说,好,好,真是 太好了! 萧雨烟没有说话,挂了电话。 祁源山手舞足蹈地说,太好了,萧雨烟没有死。 陈忆兰还软软地瘫在地上,她仰望着欣喜若狂的祁源山,皱皱眉头,你这么在 乎她吗? 祁源山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就沉默着。望着地上的陈忆兰,她娇小的身 躯流露着无尽的诱惑,这可只是身体上的,刚才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担心萧,那 不是害怕她来索命,是真的为她担心。或许那才是爱吧。 爱不是一见钟情,不是一触即发,而是岁月的沉淀、积累。 他马上又呆住了,既然萧雨烟还活着,那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幻听? 不,绝对不是,他听得很真切。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我刚才真的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哭声。祁源山呆呆地说。 不会吧?陈忆兰本来想等祁伸手把她拉起来,可看祁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知 道没戏了,干脆自己爬了起来。 真的。 我怎么没听到? 这个房子闹鬼,咱们还是搬到别处住吧。 呵呵。陈忆兰轻松地笑笑说,其实,我也听到过,据说这的确是鬼魂作崇。 四 啊!祁源山脸色惨白。 不用怕。这是房东告诉我的。说地下室里曾经发生过悲惨的事,结果就出现了 神秘的哭声。 地下室?地下室里会有什么悲惨的事?祁源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地下室 的入口就在卫生间旁边,那是一个样式非常古旧的门,跟屋里的家俱很不相衬。祁 第一次到陈家里来,就觉得这门很扎眼,好像把破烂堆放在屋里。 地下室的门一直锁着,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进去,再说每次过来都有“重要”的 事要做,那能顾忌到这个不起的地下室呢。他很早就知道了,一直没进去过。 唉!陈忆兰叹了口气,讲了那个仿佛很久以前的故事: 四年前,这房屋曾经被一对外来打工的母子租下过。苗丽英,和她不满周岁的 孩子。当孩子刚刚生下来丈夫就因车祸去世了,肇事司机逃逸,她不愿坐吃山空, 就带着孩子到城市里打工。她老家没有别的亲人,只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由于担 心母亲在家没人照顾,就把母亲也接到了这里,母亲还能帮他们照看一下小孩。 一次,苗丽英的公司也需要她出远门一趟,事情紧急,也无法找别人的代替, 还好,只是三天,她担心母亲,母亲很理解女儿的心,她说你放心地去吧,孩子有 我照顾呢。其实,白天一直是母亲照顾孩子,也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母亲尽管手脚 不灵便,但给小孩冲牛奶、换尿片还是得心应手。 她就把冰箱里装满食品,然后出差他乡。没想到年迈的老母亲突然急病发作猝 死。而年幼的小孩也不能自救,活活饿死家中。苗丽英回来后,看到这悲惨的一幕, 当即精神失常了,她无法相信,三天之内,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心灰意冷的她就在 地下室里自杀了。 没人发现异相,直到尸体的腐臭味无法掩盖时,人们才发现了这幕人间悲剧。 从此之后,地下室里就经常传出女人的哭声,那正是苗丽英的阴魂吧。 五 哦!你知道了这个传闻?还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吗?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即使真的鬼魂,那也是苗丽英及其亲人的鬼魂,他们一家 可都是善良的人,成了鬼魂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房东还给我便宜了租金呢。到 哪去找这么便宜的房子呢。 哦,你以前也听到过哭声。 嗯,陈忆兰点点头。当时也和你一样,被吓得要死,可听了房东的故事后一点 也不怕了,倒有点同情那个可怜的女人了。 可怜的女人。这几个字从陈的嘴里蹦出来,祁竟然想到了萧雨烟。 那哭声又响起来了。祁源山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镇定了下来,细细一听,的 确不是萧雨烟的声音,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刚才的确是太紧张了,才误认为是 萧的哭声。再仔细一辨认,哭声正是从地下室门口方向发出的。 苗……苗……你不要吓唬我,我不是坏人。祁源山瑟瑟发抖,向地下室的旧门 求饶。 苗丽英是个好人,不会伤害我们的。陈忆兰一点也不害怕,她紧紧地拉着祁的 手。祁源山看苗丽英也没有进一步行动,也就不再害怕了。 走吧,我带你到地下室看看。陈忆兰平静地说。 不,不,我可不去……祁源山连连摆手。 没什么好怕的,陈拉着祁的手,径直向地下室走去,祁不愿去,他头皮发麻, 想说一些反驳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愿去,故意不抬脚,心想你陈忆兰力量 再大,也不过是一个女孩,怎么可能拖得动我? 没想到陈忆兰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她好像没费多大劲,就把祁连 拖带拉地弄到了地下室门口。 我……我不……想去。苗……苗丽英一定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她吧。祁脸色苍白。 不,陈忆兰微微一笑,显得有一丝妩媚,也有一丝狰狞,她幽幽地说,苗姐希 望有人陪她说说话。 …… 不要怕。苗姐是好人。走吧,我要向她介绍一下你。你知道吗,苗姐已经成了 这屋里的一员,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互相聊着驱散孤寂。你在这里只是一过 客,现在咱们要在一起生活了。一定要征求苗姐的同意。 不用去了,苗姐那么善良,她一定会同意的。祁一个劲地往后撤,后辙。 你怎么这么胆小。陈忆兰突然松手了,祁源山失去了牵制,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怔怔望着陈,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陈也定定地望着他,好久才说,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这么胆小,我还指望危险时你来保护 我呢,看来这只是奢望了。 我去!祁源山呼地站起来,仿佛有了无穷的力量。 六 陈忆兰偷偷一笑,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带祁走进去。地下室里一片漆黑,仿佛 那不是地下室,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枯井,一股逼人的寒流、阴气正汨汨地涌上来。 祁源山不由地又退缩了,刚才的豪情壮志被寒气完全摧毁了。 陈忆兰先下去了,她说地下室的灯开关在下面,下去后才能打开。望着她一点 点地消失在黑暗中,祁心跳不由地加快了,生怕她再也回不来了,就这么永远地消 失在黑暗之中。 啪!一声,灯打开了。是灯泡,好像是用了好多年了,灯光不再明亮,昏黄不 堪,仿佛是风中的残烛,禁不起一丝的风和雨。 下来吧。陈冲着上面喊。祁这才拖着僵硬的身体向下走。 刚到地下室,祁就定住了,地下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老朽的木床,木床显 得很有历史,仿佛是被油烟常年熏陶,床头黑乎乎的,显然在那里已经有很长时间 了,陈旧的床头布满了蜘蛛网。再往床上看,天哪,他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床上竟然是一个死人。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太太,穿着宽松的衣服,横躺在床上。她满脸恐惧地躺着, 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而被活活地吓死。她的嘴角布满暗红的东西,是血吗? 她在咳血?这是谁?陈忆兰为什么把她放在家里? 祁源山顾不上害怕,连忙过去,想帮老人一把,可当他的手碰到老太太时,她 却像骨灰一样轰然坍塌。 刚才他碰到了她的手,她的手就碎了,不光是手,连小臂,甚至衣服也碎了, 成了粉末,落在床单上。胳膊粉碎了一半,剩余的部分还与身体勉强连着,他不敢 多看一眼,本能般地后退着,想逃出去。 这个老人就像是用灰堆起来的,稍稍一碰就不行了。 后退着,后退着,突然脚下一绊,祁源山失去了平衡,他手胡乱地舞着,摔倒 在地。坐在绊倒他的东西上。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呢?怎么软软的,他往下一看, 我的妈呀,竟然是一个小孩。一个长得还挺可爱的小孩,胖乎乎的,可被他这么使 劲一压,把肚皮压破了,内脏全流了出来,血肉模糊。 呕……祁源山实在忍不住了,把胃里库存的东西全吐了出来。他一秒也待不下 去了,想马上逃离这里,腿软绵绵的,根本站不起来,他索性就往台阶处爬去。 刚爬两步,突然一个东西打到了头上,哦,那会是什么东西呢?刚才进来时可 是什么也没碰到啊。 定晴一看,是一双脚,一双悬在空中的脚碰到了他的头,脚并不是孤零零的存 在,再往上面看,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她脖子里还套着一 个绳索,好像是被别子勒住脖子,然后挂在天花板的吊钩上。似乎进行过剧烈的挣 扎,脖子上有好几道血印。 啊……啊……祁源山惊叫着,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地下室。 你干吗呢?陈忆兰连忙追了出来,你是怎么回事,刚一下去就大吵大闹的,对 苗姐也太不敬了吧。 死……死人…… 什么死人? 你……你没看到吗?地下室里有三个死人。 三个死人?陈忆兰皱皱眉头,没错啊,是死过三个人,苗丽英,她的母亲和儿 子。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你怎么还吓得要死要活? 可他们……怎么还在那里。 还在那里?在哪里? 就在地下室啊,想想就头皮发麻。一个仿佛是骨灰砌成的老太太,一个婴儿爬 在地上,一个女人吊死在台阶处。 祁源山总算是说出了在地下室的见闻,陈忆兰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脸 的轻松,这不奇怪,老太太暴毙时就死在床上,小孩太饿了,就爬着到处找东西吃, 从床上摔了下来,还好没大碍,但还是活活饿死在地下室。而苗丽英心灰意冷,正 是在你看到的地方上吊自杀了。 这是幻觉,我第一次到地下室也看到了这一幕。不信咱们再下去看看。 不……不……我相信你!祁源山边摇头边摆手。 其实,苗姐很善良的,她跟我相处得很好,从来没有伤害过我,还跟我讲有意 思的故事。 哦……祁源山吞吞吐吐地说,忆兰,我们还是换个房子吧? 不行!没想到陈忆兰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跟苗姐处得很好,如果贸然离开, 她会不高兴的。 你不是说她很善良吗?既然善良,那我们搬家她也不会伤害我们吧。 干吗要搬?你不相信苗姐,总该相信我吧,苗姐不会害我们的。你不想与她交 往也不要紧,我跟她打个招呼,让她不跟你说话,她一般在地下室休息,你只要不 到那里去,就不会打扰到她…… 好好,我保证不到地下室里去。祁源山差点磕头了。 苗姐。陈忆兰对着空气说,我这位朋友胆子小,你就不要打扰他了。 空气里没有任何声音。祁源山惊讶地望着陈,她好像正在听某个人说话,过了 一会她笑笑说,好,好!就像是在打电话,只听到一个人说话。 你不要担心,就当苗姐不存在,就当她是空气好了。陈忆兰突然在祁源山脸上 亲了一口。暖暖的、湿湿的唇印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回味无穷。霎那间,他完全把 苗丽英的事抛到了脑后,紧紧地抱住了陈,把她抱起来,放在软软的床上,缓缓地 抚摸着她。 他的手游走在陈的身上,随着她的曲线起起伏伏,那是他最享受最心醉的时刻, 世界上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一切都不存在了。 陈在抚摸中湿润,祁在游走中坚挺,两人在呻吟和尖叫中溶合在一起…… 七 第二天一早,两人吻别后各奔东西,祁源山担心萧雨烟会到单位闹,劝陈忆兰 换份工作,以躲过萧的纠缠。可陈却一点也不怕,坚持还在异新广告公司上班。 祁见拗不过她,也就不再多劝。只是叹了口气,换份工作,说得容易,现在找 份合适的工作容易吗?陈忆兰拥有了女人引以为傲的资本,岂能将这份资本埋没? 她非常喜欢现在的工作,既刺激,又自信。 祁源山没有想到,下班的时候会碰到萧雨烟。 萧雨烟就在他们公司的门口等着,不知她等了多久,头发很乱,一定是没有收 拾,脸色很差,昨晚可能一夜没睡。 看着她,祁心里一阵阵心痛。自己实在是太残忍了。她没到单位里闹,一定是 想给自己留点面子,真是个好女孩,已经到这份上了,还在为他着想。可自己呢, 真是太差劲了。她来干什么呢?一定是有话要说。她会说什么,让自己回心转意, 还是将他臭骂一顿。 祁不忍心让她空等。不管萧要说什么,他都会坦然接受。 你……在等我吗?祁走到萧的身边,下意识地四下打量着。那感觉就像是跟人 偷情。 萧雨烟望着他,点了点头,她眼睛红肿,好像不久前还哭过。 祁源山一阵阵心痛,走吧,咱们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坐坐。 不用了。萧雨烟说,我这次只是想给你提个醒,陈忆兰不像想像的那么简单, 你跟她在一起可要多个心眼。 雨烟,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说别人的坏话呢? 我并不是要拆散你们,你有自己的选择,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昨晚我想了一夜, 我有什么权利强留你呢,即使留住了你的人,却留不住你的心。一切随缘吧,既然 你不珍惜我,那我还苛求什么。我说的是真话,信不信由你。 祁源山望着萧雨烟的眼睛,尽管红肿,目光却清澈如水,没有半点虚假和杂质。 萧雨烟讲了她要砍杀陈的计划,还讲了那天的恶梦。祁源山静静地听着,他的 眼睛愈瞪愈大,简直要夺眶而出。 你说的都是真的?祁大吃一惊。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萧雨烟轻轻地说。 这句话像是一把匕首深深地刺进了祁的心窝,他心里一阵阵绞痛,没错,雨烟 什么时候骗过他,可他呢?他对雨烟做了什么呢? 正当他发呆自责的时候,萧雨烟已经悄然离去,仿佛是一阵风从身边吹过,刚 才凉凉的,现在却找不到一丝痕迹。 这段日子安装空调的人特别多,晚上他还要加班,才刚刚跟陈忆兰住在一起, 得有一个好的开端,晚上不能回去得太晚了,他就收拾了一下工具,连忙赶往客户 的家里。 可没想到工作会这么不顺利,那家伙住在一个很窄的小巷子里面,摩托车根本 骑不进去,他只好扛着沉重的工具走了进去,而且墙质量很差,混凝土仿佛是酥饼, 打了一个墙洞,旁边的的混凝土也被带下了一大块,那家伙不干了,非要说他把墙 打坏了,吵嚷着要去投诉。祁可不想这月的奖金泡汤,他只好自己掏腰包堵住了客 户的嘴。 终于忙完了,祁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家里。 没想到刚到家里,一场暴风雨正等着他。 晚上到哪里逍遥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陈忆兰似怒非怒地望着他。 逍遥个头?加班呢!祁拿指着顶陈的脑门。没想到陈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本正 经地说,加班?我可不是萧雨烟,谁信你的鬼话?老实交待,到哪去了? 你怎么这样?祁源山望着陈,觉得她变了,跟以前很不一样,变得蛮不讲理起 来。他看陈不像是在开玩笑,无辜地说,我真的是去加班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 问客户,说着他拉开皮包,从里面翻着什么。 别找了,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当初你不知对萧撒过了多少次谎,早已经习惯了, 这一定是你跟死党们串通好的,什么加班,我才不信呢,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萧 雨烟念念不忘,到她那里去了?她今天没来上班,你们是不是偷腥去了? 什么?萧雨烟今天没上班?祁源山一愣,他下午在公司门口遇到了她,难道说 她在那里等了一天吗?一阵难言的内疚又涌上心头。 你怎么那么紧张!果然,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怎么会呢?家里有你,我怎么会到她那里偷腥?再说,昨天不是已经当着你的 面一刀两断了吗? 哦。陈忆兰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会心地笑了。她踮起脚,在祁源山脸上 亲了一口,算是对刚才盘问的歉意。尽管祁被盘问得一肚子委屈,随着这啪的一声 吻,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八 等着你回来做饭呢!快点下厨吧!陈忆兰妩媚地笑着。 什么?这么晚还没做饭。祁微微有点不悦,以前跟萧在一起时每每他晚上回去, 萧就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人家担心你嘛!陈忆兰撒起娇来,哪还有心情做饭。快点去吧,早吃早睡觉。 她说着伸了个懒腰,仿佛困得已经要酥了。柔软的身体扭动着,丰满的乳房、浑圆 的屁股勾画出一个让人心动的“S ”。 祁心里一阵电麻,小弟弟骤然硬了起来,无奈裆部的可用空间太小,无法自由 伸缩,小弟弟仿佛被一团稻草紧紧地束缚着,难受无比。他索性解开皮带,裤子顺 着腿滑下去,他纵身一跳,冲出了裤子的束缚。 陈大吃一惊,望着祁,打量着他鼓涨涨的内裤,吃惊地说,你要干什么? 干你!祁闪电般地冲过来,陈一愣,就被压在了沙发上。她微微一笑,你猴急 什么?睡觉时再做吧。祁粗鲁的话语并没有让她感到恶心,反而每次听到他的粗话, 她都会异常兴奋。 我就要!我现在就要!说着,祁扯掉了陈的衣服,并没有完全脱掉,而是露出 了关键部位,胸罩和上衣被推到了脖子处,露出了两枚诱人的水蜜桃,裤子被褪到 了小脚踝,露出了神秘的黑洞。 祁揉搓着百揉不厌的乳房,将小弟弟送到了百进不厌的黑洞…… 激情之后,祁才感到肚子在咕咕地叫,他并非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还 是要去做饭。刚刚做完爱,头重脚轻的,实在没有多余力量了,但为了讨陈忆兰欢 心,他还是强打起精神,下厨做饭。 平时他很少做饭的,做饭的水平只是吃不死人级别。纵然使出浑身解数,做出 的东西还是没脸端出来。不过,陈也总宽宏大量,现在都是自己人了,她也不多挑 什么,皱着眉头把他做的饭菜往嘴里送,还夸他能干。 尽管累得要死,可听到陈的夸奖,祁还是很开心,很欣喜。 九 日子一天天地流逝着,祁源山的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滋 味,不尽如人意。 不一样。这种生活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样,原本以为离开了萧雨烟,生活会充满 了新鲜,充满了惊喜,陈比萧更温柔,更懂得体贴,也更能激发他的欲望,两人生 活一定有滋有味,可味道却在变,就像是一条放久了咸鱼,已经有点腐臭了。 跟萧摊牌前,陈忆兰完全占据了他的心,他即使跟萧在一起,心里还是想的她,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陈的小屋俨然成了他们 爱的小窝,处处都有着甜蜜的回忆。可刚跟萧摊牌,这里就出现个苗丽英事件,为 什么陈忆兰以前怎么不跟他说呢?这也不能怪她,以前他根本没听到什么哭声,她 自然也不会提起这个话题。还有,以前每次到这里来,两人并没有在家做过饭,都 是上床,然后到外面吃点。不像是家,倒像是一个旅馆,一旦把旅馆当家,还真的 有很多地方不适应。 以前跟陈忆兰在一起时,并没有吃过她做的饭,他只是凭着对陈的感觉,觉得 她温柔体贴,一定面面俱到,可感觉往往是靠不住的,他这才发现陈根本不会做饭, 不仅不会做饭,也不像想像中的勤快,几乎从来不洗衣服,衣服都是拿外面洗。 以前,尽管祁常来,但不是天天来,每次做爱之后再到馆子里吃点东西,荷包 还算能承受,然而现在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如果每餐都在外面吃,将是一笔不小 的开支,也无法吃舒服。 跟萧摊牌后,祁的薪水上缴给新女友保管,没想到感觉中大方体贴的陈忆兰突 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小气刻薄起来,每天只给他一点小钱,而且总以资金借口, 让他买菜,下厨,洗衣服……可怜的祁源山第一次上缴薪水时,还生怕陈嫌他薪水 低而特意向同事借了一些,一起上缴,现在他才尝到了苦头。 他辛辛苦苦地劳作着,而陈忆兰只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靠在沙发上看着无聊 的肥皂剧,摆动着身体,晃动着乳房,晃得他心旌荡漾。骤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成了 陈的奴隶,甘心情愿不计报酬的奴隶,任劳任怨地为她打理家务,来换取交合时一 瞬间的快感。 祁源山还发现,陈忆兰对他的态度也在发生着改变,很明显的改变,以前他每 次到这来,陈都是满心欢喜地笑脸相迎,现在他回来,陈连眼皮都不动一下,继续 看电视或睡觉,根本不看他一眼,更别说迎接了。 对他的热情在愈日剧减,不仅是在日常生活中,在床上亦是如此,以前陈好像 是嗷嗷待哺的婴儿,祁携带的精子好似她最盼望的佳肴,当祁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乳 房,她马上就进入状态,呻吟着,配合着祁,把他的佳肴据为己有。而现在她就像 是一个酒足饭饱的家伙,面对祁的抚摸挑逗,似乎没有了半点性趣。 做爱是两个人的事,当一方像木头般地没有反应时,另一方也会索然无味。尽 管陈的曲线还如昔的诱人,可天天在一起,反倒没有了偷情时的刺激和快感,再加 上陈的冷淡,诱惑的指数也愈来愈低了。 夜深了,祁躺在陌生的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陈已经入睡了,静静地躺 着,犹如一个睡美人,鼓鼓的胸脯一起一伏,那是最让他销魂的部位。可随着时间 的流逝,最销魂的东西也渐渐迟钝。 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们每晚很晚才睡,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而祁也像是 一个永不知疲倦的做爱机器,一夜能做七八次,几乎每小时一次,稍稍休息,就能 马上投入战斗,每次都用不同的花样,蜗牛式、小贩式、投降式、侧身投入式、两 膝屈起式、横钳树熊式、股股滑滑式、两头蛇式、观音坐莲式、一马当先式……人 类能想到的花样几乎全用过了。 每做一次,都会牺牲一只安全套,祁还富有创意地像投票画“正”字那样将安 全套摆着,那能不能凑起两个正。可惜,始终没能凑起两个正,最多凑了八票。 第二天一早,心灵手巧的祁源山将套子悉数吹起来,再打成形式各样的蝴蝶结, 五颜六色的“气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奇异的风景,这些蝴蝶结被他们一 字排开,摆在床头。而现在,蝴蝶结的队伍很久没有壮大了,一方面,他们一夜再 也用不了七八个套了,祁也没有这份雅致了。 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陈在一起了,再也不用顾忌萧的感受了,也不用逢场作 戏了,全新的感觉,全新的生活,这似乎正是他追求的,可为什么不舒服呢,为什 么呢,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失落和空虚,这,这不是他所向往的生活…… 十 把祁源山和陈忆兰维系在一起的东西正是性爱,诱惑,如果连这个也消弱了, 两人的关系就岌岌可危了。 陈有写日记的习惯,一个人生活时每天晚上都要写日记,刚跟祁在一起时,这 个习惯受到了干扰,她曾经有两天没写日记,可写日记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一天 不写就会坐立不安,总觉得少了什么。就恢复了写日记的习惯。 每天晚饭后,陈总会在电脑前敲一会儿。祁非常好奇,每当陈写日记时,他都 会在附近徘徊,陈涨红着脸不让看,非要把祁赶走才肯写。 日记是最能引起人好奇心的东西之一,尤其是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写的日记, 祁源山满腹的好奇,真想知道陈的日记里会写些什么。每次陈写日记都会把他赶走, 可他还是尽可能往屏幕上多瞟几眼,尽管不知道她日记的内容,但至少知道她用的 是word。 当陈不注意时,他就打开word文件,从历史记录中找到了最近使用的文件,果 然发现了陈日记的路径,天呐,竟然真的打开了,他心里一阵阵的兴奋。陈的日记 很有意思,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类的小事,而她经常为这事小事而惴惴不安,左右为 难……看她的日记,仿佛看到了一个文弱纯洁的女孩,文静地坐在镜头前接受采访。 真是超可爱,祁愈发愈喜欢她了。她的感情很细腻,很丰富,跟她在一起,一 定会比跟萧在一起时有趣的多。 近期,跟陈的关系发生了维妙的变化,祁倒很少看她的日记了,晚饭后,两人 好像都没有了马上上床的激情,陈坐在电脑前敲着,而他在看着电视。 跟萧雨烟摊牌时,祁源山万万没想到,才过一周,他就觉得跟陈忆兰在一起索 然无味了。他不明白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女孩怎么消失得这么快,现在的陈忆兰一 点都与外表不符,不仅不温柔不体贴,反而懒散粗暴,每当祁有什么地方不合她的 意,她没说几句就破口大骂,甚至拳打脚踢。 开始,他强忍着没有还手,可发觉陈愈来愈口没遮拦,愈来愈暴力时,忍不住 还手了,可一还手,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陈根本不怵跟他动手,她的力量一 点不比他小。而且女人打起架来踢拧抓十八般武艺样样皆用,祁岂有不败之理? 突然,他觉得这次陈敲的时间似乎特别长,不由地又好奇了,陈到底在写些什 么?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意思了? 十一 夜23时,两人才上床睡觉。 陈忆兰很快就睡了,而祁源山却睡不着,他看陈睡熟了,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悄悄地打了电脑,想看看陈会在日记里写些什么。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日记文件,打 开。没想到出现了一个新的界面:请输入密码。 啊,陈忆兰居然对日记加密了。这反而引起了祁的更大兴趣。 你可别小瞧了祁源山,他虽然职业是空调安装工,却对电脑、网络有着非常强 烈的爱好,深知网上强人如云,有人热衷发明软件,有人热衷搞破坏,还有些高人 专门搞破解。他以前上网时曾经看到了关于word文档忘记密码的补救方法,就登陆 互联网,想通过网络的力量看到陈忆兰内心的独白。 功夫不负有心人,尽管没有找到以前看到的文章,却意外地找到了一个word破 解软件:紫龙出川。紫龙出川不同于常规的破解软件,它的设计特别新颖——先强 行把原始文件破坏掉,然后再对文件进行补充修复,从而跳过密码验证这一步。 紫龙出川果然不同凡响,祁源山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陈忆兰的日记,可当他 看到日记的内容时,却像被人劈头盖脸地浇了一桶冰水,浑身发凉,僵在了椅子上 : 萧雨烟有什么好的,脸蛋没我漂亮,皮肤没我细腻,为什么男人围着她团团转? 不就是仗着两个丰满的皮球吗?她凭什么总是受到上天的恩惠……我受不了了,我 真的受不了了,同样是女人,她那么完美,轻松的工作,幸福的生活,可我呢,简 直一无所有…… 她每天都在我对面笑,她在笑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开心的事,可我为什么天 天都不开心……不就是多了一对肉蛋吗?如果上天是公平的,我祈求把萧雨烟的双 峰移到我身上,让我也体会一下女人的魅力,体会一番她的那份工作,体会一番她 的男友……萧雨烟得到的已经太多,太多,如果上天是公平的,就应该让她一无所 有,容貌、男人……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我的梦实现了,我的祈祷终于迎来了摄魂魔,在 他的帮助下,我拥有了难以想像的魔力。萧真的一无所有了,她的一切都被我抢了 过来,可是,我怎么没有胜利感,满足感呢?乳房丰满了,工作轻松了,也看到了 更多臭男人的嘴脸,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祁源山抢(如果能算是抢的话)过来 了,可却没法对他产生爱。那个粗俗的空调安装工,完全是一个禽兽,他看重的, 似乎只是我的身体,而我已经目睹了他背叛的全过程,还会爱他这种动物般的人吗? 不光是祁,所有的男人似乎都是冲着我的身体来的,这个世界还有真爱吗?身 材太出众的女人真的能找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吗? …… 祁源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被做成了蜡像。突然,他想放声大笑, 这就是他所追求的幸福?哈哈哈哈,本以为自己靠男子汉的魅力征服了陈忆兰,没 想到在陈眼中,他竟然是一个禽兽,一个动物,一个背叛爱人的小丑。陈根本就不 爱他,投怀送抱也只是想让萧体会丧失男友的痛苦。 他一直以为被摄魂魔附身后,陈忆兰的行为不受自己控制,可从她日记上看, 她似乎是非常清醒的,她完全知道在做什么。甚至是乐意被摄魂魔附身,乐意享受 着摄魂魔带来的魔力。 陈忆兰,你给我起来!祁源山满腹的愤怒,用力一扯,把被子完全扯飞了,陈 白花花的身体暴露无疑,曾经让他心动的曲线,现在成了丑陋的肉。 骗子、感情骗子。玩弄他感情的混蛋!祁源山怒火中烧,跳到床上,朝她的肚 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哎哟——陈从梦中惊醒,她惊叫着坐起来,白白的肚子上多了一个黑色的鞋印, 她惊恐地张望着,看到是祁源山,眼中的恐惧才减弱了一些,她捂着肚子,瞪大了 眼睛说,祁……源山,你干什么? 我要杀了你!祁源山说着,举起拳头就往陈身上砸。没想到陈忆兰反应也够快, 她一个打滚,从床上翻了下去,你是不是疯了,我是陈忆兰啊! 杀的就是你!你的日记我全看到了,你这个感情骗子,不得好死! 啊!你看到了!陈忆兰大吃一惊,那……那是我瞎写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能不放在心上吗?祁源山满脸的愤怒和悲哀,我还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呢! 真是没想到,纯粹是我自作多情。 哈哈哈哈!陈忆兰一阵狂笑,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说实话,我 对你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对你投怀送抱也只是想让萧雨烟也体会一下失去爱人的滋 味,既然你知道了真相,咱们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了,你想走就走吧,我不拦你! 我……祁源山一时竟然语塞起来。他已经深深地伤害了萧雨烟,再回去似乎也 不可能了。曾经以为有两个女人在深深地爱着他,转眼之间却发现自己成了孤家寡 人。偌大的城市,没有他的立足之处,两个温暖的小家,现在哪一个都不再属于他。 他不知怎么办,满腔的怒火不知消失到哪去了,像是乞求般地说,忆兰,我们 为什么不好好过呢?我既然跟萧雨烟摊牌了,就是铁了心跟你生活,你怎么能这样 …… 我本来就是这样!对我不满意你可以回去啊,去找你那个平胸妹!哈哈,不过 你那样伤害她,她大概不会要你了…… 祁源山木然地站着,他万万没想到陈忆兰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不由地回到 了跟萧雨烟摊牌那天,本来萧是好心好意请陈到家里吃饭,却等来了被抛弃的噩耗。 自己当时怎么那残忍,竟然能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可她第二天还真诚地给自己忠告。 萧雨烟,多好的人,对自己恩爱体贴,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可他…… 对不起……可现在说太迟了,他已经伤透了萧的心,再也无法回头了。 ---------- 起点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