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砍得痛快 还好,还他妈没心没肺的活着!我一个猛子扎到了后窗上:“大金,你怎么也 来了?” 金高疯狂地笑了起来:“我投案来啦!不是因为咱们那事儿。我把李杂碎砍了, 真过瘾啊!” 痛快!我一阵狂喜,狂喜过后又是一阵担忧:“砍在哪里?严重吗?” 金高还在笑:“这次他是彻底残废了,我把他的腿砍断了,我摔了刀走人的时 候,他的小腿就连着一根筋,哈哈!” “怎么回事儿,快告诉我!” “别着急呀,”金高又嘿嘿了几声,“你那边有烟吗?” “有,稍等,”严盾给我的那盒烟还剩了几根,我边绑烟边问,“这是什么时 候的事情?” “两个小时以前,”金高的口气像没事儿一样,“你怎么样了?我听说没事儿, 快要出去了吧?” “难说,”我的脑子里浮现出李俊海的惨相,他躺在血泊里不停地抽搐,“先 说说这事儿。” 烟绑好了,我喊了一声:“把胳膊伸出来。”烟“悠”过去了,“先别着急抽 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金高不说话,我估计他是在吩咐号子里的人“搓火”, “你怎么不说话?快说呀。”金高估计是点上了烟:“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 我说了你又好骂我了,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把兄弟?哈哈哈,你 这个大膘子啊,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好,愿意听我就告诉你,”金高停顿了一下, 接着说:“首先我得给你道个歉,那天晚上我没敢去市场,因为路上全是警车,呜 哇呜哇乱叫唤,我害怕去了被他们抓,就直接跑到了老牛家,老牛把我藏了几天, 后来我怕连累他,招呼也没打就去了东北。可我在那里呆不住啊,我担心这边的情 况,前天半夜回来了……” 金高突然停住了,我听见隔壁的门响,不一会儿传来金高的声音:“我没抽烟, 是他抽的……” 接着里面大乱,好像金高在挨揍。沉默了一会儿,白所打开了我们的门:“刚 才是谁跟隔壁搭话了?” 我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报告白所,是我,我的一个朋友进来了,我问候一声。” 白所瞪了我一眼:“你出来。” 走廊南头蹲着金高,他反铐着铐子回头冲我笑道:“气色不错,哈哈。” 蹲在值班室里的桌子下面,白所问我:“知道你违反哪条纪律了?”我点了点 头,白所抓起电棍做了个要戳我的姿势,“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我还需要嘱咐你 多少遍?监规纪律是违反不得的。”白所突然不说话了,用手掌不停地滚那根电棍, 电棍在桌子上喀啦喀啦响,声音很难听,我抬起头冲他笑了笑:“白所,要不你就 捅我几下吧,反正我皮糙肉厚抗折腾。”白所抓起电棍挂到了墙上:“你说你这样 让我怎么说你呢?这要是换了别人……换了别人我至少给他来这么三下,哼。” 他简直太能啰嗦了,我笑道:“相信我,这次出去你全年的鱼我全包了。” 白所怒道:“过分了吧,过分了吧。” 看来有机可乘,我轻描淡写地说:“金高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 进来了,跟他见个面就好了。” 白所好像不是在听我说话,眼睛直盯着窗外,窗外有两只麻雀在互相点头。 我觉得差不多了,干脆不说话,等待他的答复。 白所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好小子,你不承认跟隔壁搭话不是?你给我等着, 我让你们对质!” 金高刚在门口站下,白所就一把将他推了进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说的对!” 我连忙跟金高使了个眼色,金高反应很快,立即大声说:“我没跟他说话!” 我一把将他拉到了门后:“说吧,你跟李俊海是怎么回事儿?” 金高指了指门口,做了个怕不怕被白所听到的手势,我点了点头:“没事儿, 说吧。” 金高抓起桌子上的旱烟,边卷烟边说:“我是前天晚上坐火车回来的,没敢回 家,给牛玉文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我家看看情况,牛玉文说,你家被警察翻乱套了。 我问他,桌子上有没有个小三洋录音机?牛玉文说没有,反正铺盖什么的全掀到了 地上。我就挂了电话,给天顺打了一个电话,天顺没在家,也在外面躲着,我就找 了个小饭店把他约了过去。天顺说,李俊海疯了,把咱们的买卖全接手了,说是你 不在,他暂时替你管理着,连我那里他都派了人。花子那里就更不消说了,把花子 气病了,在家里都躺了将近一个月了。我问他在济南你们是怎么干的事儿?天顺说, 那天晚上李俊海一去就让他们把枪准备好了,让五子派人带着他们直接奔了孙朝阳 藏身的那家茶楼。春明和天顺劝他先别进去,他说你们说的对,我就在门口等着, 你们去把他抓出来。天顺和春明想给你打个电话,他不让,他说这是蝴蝶的意思。 五子也是个急性子,带着他的人先冲进去了,天顺和春明也来不及多想了,提着枪 就进去了。开始很顺利,孙朝阳连反抗都没反抗就跟着他们出来了,刚走到门口, 刘三就一枪把孙朝阳打倒了。这时候全乱了,孙朝阳的保镖喊了声杀人啦,就把旁 边的春明扑倒了。五子他们没敢开枪,用枪托砸那个保镖,刚把他砸昏,从黑影里 蹿出了汤勇,因为春明离得最近,被汤勇一枪打在了腿上,大家一愣神的工夫,汤 勇架着孙朝阳就上了旁边的轿车……” “这时候李俊海是什么表现?”挺紧张,我的手心在冒汗。 “天顺说,当时他们全去追孙朝阳去了,没注意李俊海,回来的时候,李俊海 抱着春明在五子的车上。” “他妈的,这个杂碎!”我的心一堵,一拳打掉了一块墙皮,“后来呢?” “后来五子接了涛哥的一个电话,把春明他们送到郊区的一家医院就走了,估 计也是躲着去了。” 事情基本清楚了,李俊海就是想把我跟孙朝阳的事情闹大,他好坐收渔利。 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放在菜板上的肉,被人一刀一刀地割 着。 “这回知道李杂碎是个什么东西了吧?”金高把烟抽得像开火车,“我砍他你 不会怪我了吧?” “不会,我恨不得你砍死他!”我恨恨地说,“来,说说你是怎么收拾的他。” 金高把烟头踩在脚下使劲扭了几下,又从烟荷包里倒了一些旱烟在口袋里,对 我说了今天下午的事情。金高和天顺喝了一阵酒就不敢喝了,他害怕两个人都喝醉 了会直接去剁了李俊海。两个人找了家旅馆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金高对天顺 说,你回家吧,这里暂时没你什么事儿,孙朝阳他们暂时还不敢有什么活动,警察 也找不到你的头上。天顺说,我不想回家了,蝴蝶进去了,我也没什么人罩着了, 干脆也去济南投奔涛哥吧。金高没拦他,他自己就走了。金高找了个地方吃饱了饭, 去商店买了一把大号菜刀,揣在怀里打了一个出租车。在车上他给花子打了个电话, 让花子帮忙寻找李俊海,花子很快就回了电话,说李俊海在西区市场他自己的办公 室里。金高就让出租车拉着他去了西区市场,让出租车等在外面,他上去了。隔着 老远他看见李俊海的办公室里坐着很多人,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他就一直坐在出租 车里等待时机。中午李俊海他们在他的办公室里喝酒,下午三点来钟的时候,大家 基本就散了。金高又等了一阵,到了四点来钟,人彻底走干净了,金高直接就冲了 进去。李俊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金高的菜刀就上去了,……“我本来想 把他的腿割下来,一想那就大了,那叫手段残忍!”金高最后哈哈大笑。 “痛快!”我也陪着他笑了起来,“没事儿,伤害罪,三年最多。” “不一定啊,”金高的眼睛黯淡了一下,“重伤害三年以上……” “什么重伤害?”我当胸拍了他一掌,“掉了腿才是重伤害,腿还没掉就有办 法接上。” “也许是吧,”金高的眼睛里又闪烁出坚定的光芒,“我痛快了就行!” 白所敲了敲门进来了:“都给我滚!告诉你们,下次再犯,把你们俩全' 挂' 起来!” 金高点头哈腰地挤了出去:“应该,应该,感谢政府的教育。” 我也做出一付痛改前非的表情走了出来:“白所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们 都记着了。”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