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的碗,真的还能够复原吗 柳风忐忑不安地来到岳母家。阳光母亲看到柳风明显瘦了很多,简直都不是先 前那个朝气蓬勃的柳风了,很心疼他,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柳风自从进了这个家门,就把阳光的父母以及其他亲人都当做了自己的亲人。阳光 的嫂子是黑山市人,哥哥跟嫂子结婚以后不久就调到黑山市经济计划局工作了。只 有年节两口子才带孩子回家看看,帮助妈妈唰碗给爸爸揉揉肩膀。平时,一切父母 做不来的家务都由柳风包了,柳风的勤快仁义深得岳父岳母的赏识,他们总是由衷 赞叹女儿好福气。 岳父母在得知柳风做了对不起女儿的事时,都没有不想原谅他的意思。人对一 个自己偏爱的孩子,就会有意无意地纵容。他们认为这次对阳光的伤害只是柳风偶 尔的淘气。他们固执地认为,柳风是爱阳光和这个家的,所以他决不会为了败坏这 个家而去偷吃腥的。 柳风,平时对岳父母就有一种敬畏感,现在由于自己做了亏心事,更加紧张了。 不过他倒是觉得岳父母能骂自己一通或者重打自己一顿,会好受些,相反地岳父母 越是这样宽容,他越因为歉疚而难受。岳父看见柳风这个样子来到家,他就知道孩 子已经认错了,至少已经认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当了。他拍了拍柳风的肩膀,把柳风 让进自己的书房,开始了两个男人间的对话。 柳风在岳父的示意下拘谨地在和岳父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使劲地搓着两 只男人的手,他不知道怎么跟岳父开始对话。岳父点着一根香烟,慈爱地递给柳风, 柳风惶恐地接过了那根救命的香烟,猛地接连吸着,接着,他似乎真的找到了救命 的稻草一样。平静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是不可以回避自己面临的问题的,他还 是暗暗运了几口气,挺着开口了:爸,是我错了,对不起阳光,对不起您和妈。岳 父说,知道错就行了,人非圣贤谁能没有错呢?你这次伤害阳光是真的不轻,她这 个孩子平时大大咧咧的,好象把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我们做父母的最了解 自己的女儿,我们知道她是多么看重你们的感情和你们的家。柳风说,爸,求您和 妈跟阳光给我说说情,我真心请求她的原谅,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岳父说,诚 恳地跟阳光认个错,那孩子是嘴硬心软的人,何况她爱你,去吧。 受到鼓励,柳风还是三步一停五步一站地好容易来到阳光的卧室,两个人四目 相对,几乎不认识了对方,二人都好象得了场大病,直到现在还没有痊愈的样子, 憔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柳风扑通跪在阳光面前,阳光好象拼尽了力气,用瘦弱 的拳头在柳风背上打着哭着,打累了,一头扑进柳风怀里,象孩子一样继续哭着, 她要哭出满腹的委屈。柳风搂紧了阳光不断颤抖的双肩,眼泪扑簌扑簌地落在阳光 的发梢和脸上,两个人的泪水融合到了一起,他们的心仍然是在一块儿的,不用任 何语言的表白,两个人已经和解了。夫妻共同相濡以沫了这么多年,你中有我,我 中有你,虽然经历的是致命的创伤,可是伤痛却无法泯灭两个人十年积淀起来的血 浓于水的真情。再说,阳光也不希望自己图解一时心头的恨而使这个优秀的男人永 远离开她。就象表姑夫离开表姑,最后表姑后悔说不出。阳光懂得,妈提醒她就是 让她当那是前车之鉴,阳光已经很明智地进行了借鉴。当然,阳光原谅了柳风不等 于她已经不痛了,她很痛,只是她还相信,时间会医治她的创痛,如果她努力用心 呵护,那伤口会愈合的,顶多留下不易发觉的疤痕而已,如果幸运的话,也许连疤 痕都不会留下。 两人就这样和好了。 两口子,重新装修了居室,用意所在,不言自明:他们在努力重新开始,忘记 过去。真诚说他依然象从前一样爱阳光,从来没有想过要跟王红怎么样?一念之差 才铸成了那些错误。亲人都看到他们还真的比原来更亲密了,至少外表看来是这样 的。 阳光一直努力忘记过去的阴影,她跟柳风说话也很小心,尽量不去碰他们间的 禁忌话题。可是,阳光无论怎么努力,也忘记不掉她看到的柳风和王红那床上的一 幕,一想起这个来,她的心情顿时就很灰暗,心也很疼。尤其是在柳风跟她上床时, 她曾多次努力不去想那一幕,可是,那一幕好象故意跟她过不去,总是在那样的时 候准时上演。她在告诫自己,一定要从内心原谅柳风的过去,否则他们就不会有什 么幸福的日子可过了。她多次宽慰自己说,就当柳风是我的一件宝贝,我借给别人 把玩了一阵子,后来我又把它要回来了。想是这样想了,可是,她知道让她从心里 不疙瘩,她真的做不到。有些伤害是不可能淡忘的,爱情的伤害是所有伤害中最重 的一种,所以,别轻易去实施这种伤害,也不要不幸地去承受这样的伤害是最好的。 打破的碗,无论落在怎样技艺高超的工匠的手上,也不会修好如初的。 就是从此开始,阳光没有一次主动亲近丈夫的行为发生,她不是一个会掩饰自 己的女人。实际上,柳风和阳光已经不易被发觉地貌合神离了。阳光也想好好做一 个妻子,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做不到自然。柳风也感觉到他们夫妻不会再回到 从前了。现在坚持着彼此的礼让关心,那是一种亲情和责任的延续而已,他们也许 想的最多的是儿子,儿子该有一个完整的家啊,阳光清楚地记得儿子一次跟她说, 妈妈,你可千万别跟爸爸离婚,那天老师让班上父母离婚的同学站起来,那些同学 都哭了。 孩子提到了离婚这个字眼儿,把阳光吓了一跳。她反复问自己,难道自己在潜 意识里在排斥柳风,是想跟他离婚吗?她不敢想下去了。实际上阳光是怕离婚的, 她没有想过要失去柳风,她明白如果她继续这样对柳风下去,他们夫妻间的问题不 但不能真正得到解决,还会出现新的更大的问题。 就在阳光和柳风还没完全调整好呢,阳光三姨的女儿王闯,就是那个曾经跟一 个叫田聪的男孩离家出走的阳光的表妹,又惹出了一件惊动四邻八舍的大事,阳光 和柳风因为都参与解决这个大问题,而暂时忘记了他们间的生分感觉。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