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颠覆 刘天打算写长篇小说。他的想法得到了可可和陈词的一致支持。可可说,你写 啊,好好写。可可真是善解人意,她清楚一个人犹豫不决时,外在的鼓动多么重要。 陈词支持刘天有具体的理由。她说还等什么,赶紧写。你早该这样了! 这年头,谁 都在走捷径,就你傻乎乎的,憋着一股愣劲,蜗牛爬坡一样老实巴交地写。现在是 什么时代? 很多人为了成名不惜跳楼,从十八层楼往下跳,要么死,要么轰动一场, 名噪一时,要想尽快在文学上杀出一条血路,就得投机取巧,这是大势所趋。 她那小脑袋瓜里哪来那么多论调? 难道是受了金挺的感染? 据陈词透露,她时 不常地会去找“金老师”聊天,就一些文学上的事情请他指教一二。有时刘天从她 的语气中可以发现,她对那个好为人师,自称文学泰斗的男人,还有那么点小崇拜。 不知道姓金的颓佬给她灌的是哪种牌子的迷魂汤。陈词和男人谈恋爱还算有一套, 但在文学面前,她的脑袋似乎经常发蒙。金挺算个什么货色? 他不过是个借文学沽 名钓誉的色鬼加官场混混而已,陈词还真把他当老师了,不知道该不该骂她蠢。 陈词高谈阔论后,又以另一副口吻对刘天说,赶紧写吧! 你写得那么好! 她半 是戏谑,半是认真的,搔首弄姿,巧笑嫣然,又道,你已经具备了一个大师的所有 硬件,你需要做的,就是换换你的文学脑筋。赶紧开始你的长篇巨著,时代需要你, 干吧! 一旦刘天真的准备写一个长篇,他发现他有那么多的东西可写,他甚至懊恼 地想,怎么到现在才想起写长篇。他很快拟好提纲。正当他的长篇要开工之际,陈 词那头又出事了。具体时间是陈词那晚与刘天QQ上聊天的第三日傍晚。地点是酒店 的一间包房。事件主角为一男一女,女的是手拿小说稿去请“老师”指教的一个文 学女青年,男的当然就是该女青年欲与会面的“老师”了。文学女青年陈词心有余 悸地对刘天说,她差点着了金挺的道。 基本情况是这样的,陈词写了一篇小说,打电话问金挺有没有空给她看看。金 挺正在场子上,就叫她先去一起吃饭。陈词去了。吃过饭已是晚八点多钟。金挺说 正好这酒店楼上有他一问房间,是酒店老总专门为他这个“局长” 开辟的,问陈词是不是到他房间去深入探讨。 陈词去了。“金老师”开始还算正常,与她分坐两张椅子上,一如既往地说得 口沫横飞,并将陈词的小说批得一无是处。陈词被他批得灰心丧气,情绪低落,不 知所措时,“金老师”的手就在她背上磨擦,陈词以为他是无意的,但“金老师” 擦来擦去就抓住了她的手,也不讲文学了,要给她看手相,说他是个业余的手相学 家呢,不看白不看。这时陈词还不能确定金挺对她另有所图。明摆着这个人从来不 会让我想到那方面的嘛( 陈词原话之一) 。但不久金挺的嘴突然咬住了她的耳朵, 这时她才真正确定金挺想干什么了,就抗拒起来。我怎么会和他做那种事? 我只把 他当老师的( 陈词原话之二) 。但那金挺显然在情场上浸淫日久,对付陈词的战术 别具一格。他并不霸王硬上弓,却又绝不罢手,他就那样和陈词耗着,一方面巧舌 如簧,另一方面,手和身体牢牢控制住陈词,防止她逃出房间。就这样耗了半个多 小时。最后陈词终于爆发,横下心与“老师”彻底决裂,往金挺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在他意外之际,逃出包问。 陈词是在QQ上跟刘天痛陈这件事的。她余怒未消,连着给刘天发了数个“愤怒” 表情。 陈词说,可恨! 恶心死我了! 刘天应和着她,是! 太气人了! 这狗娘养的东西 !人渣!败类! 变态狂! 他又安慰她。不要往心里去了,以后别理这种人行了。 他手指上打着这些,心里却在琢磨她刚才回顾这桩事情时说过的话! “明摆着 这个人从来不会让我想到那方面的嘛! ”‘‘我怎么会和他做那种事? 我只把他当 老师的。”琢磨半晌,他觉得陈词挺幼稚。你自己不往那方面想,别人也不往那方 面想? 你当他做老师,为什么没想到他可能并不是单纯地把你当学生? 看来陈词把 人,尤其是男人,想得简单了。 她竟没有预想到一个老牌的淫棍会对她这种很值得骚扰的女孩起色心,她简化 了男人。 对陈词这个新的认识让刘天对她担扰。他不由拖下与她聊天的对话框,点开浏 览器,寻找她的裸照。有一只,不! 无数只深不可测的手,在操纵着陈词的裸照。 现在,它在网络上的占据率都有些惊人了。 陈词还沉浸在对那桩事的愤慨中,她甚至迂怒于无辜的文学。她偏激到一棍子 打死一头恐龙的地步。她说,“老师”原来是这等货色。 还搞个什么破文学,文学就是个狗屁东西。我再也不写作了。再不玩了。 先别提搞不搞文学这档子事。你搞还是不搞文学,说到底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事,搞与不搞不会危及你的生活。而现在网络上这堆引人注目的肉,这个裸体女王, 是不是已经对你的生活构成威胁了呢? 这不得赶紧掂量掂量? 刘天坦率地向陈词说 出这番忧虑。这回陈词也有些不安了。她说不会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