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苏菲小姐终于还是赏脸,我已经等你半天了。”张承德毫不掩饰他的得意。 “张先生这次没有和我开玩笑吧?”苏菲直入主题。 “这次绝对是真的,你看合同在这,签上名字就生效。”他把合同放在桌上。 “好。”苏菲看见合约有些急切伸手就要拿。 张承德故意一把按在她手上:“先别急着签字,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在一起吃 饭,先吃饭再说,不会骗你。” 苏菲戒备地抽回手:“对不起,我一会儿有事,恐怕没有吃饭的时间,马上就 要走。”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不用怕,我不会怎么样。可是我大老远送了合约给了你 机会,吃几口饭喝几口酒总要给个面子,你说是吗?” 苏菲思索片刻才点点头:“好。” 于是张承德给她倒了酒:“为我们未来合作愉快干杯?” 苏菲端起酒一饮而尽。张承德问:“想吃点什么?” “随便,你点吧。” 只简单吃几口东西,和他喝了几杯酒,看张承德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心里有些 急:“张先生,我看就这样吧,谢谢你能给我这次机会,我真的有事要走,朋友还 在等我。” 张承德悠然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哦,这样啊,没有关系,那就看看合约签字, 然后我亲自开车把你送过去。” “不麻烦张先生。” “都是自己人了还客气什么。” “好吧。” 签了字,苏菲内心是激动的,盼望已久的东西终于实现了,这让她有种恍惚的 感觉,似乎像做着不真实的梦。张承德开车送她,车速很缓慢,一直都在和她说话, 苏菲都只是简单应声。半路上她突然头重脚轻似的眩晕,渐渐失去了意识…… “苏菲小姐,苏菲小姐?” 叫了几声,确定她真的睡着了,张承德笑得卑鄙而得逞,立刻掉转方向朝宾馆 开去。 “菲菲的电话关机了。”小雨问道。 “也许有重要的事。” “一定的,如果不是有急事她不会不打招呼。刚子少喝点吧,菲菲还没来,她 来了看见你这样喝也会担心的。” 刚子喝了太多酒,不管怎么劝都不管用。自始至终他都在笑,但是他的伪装逃 不过杨成风和小雨的眼睛。有时候小雨会求救地看看杨成风,可是杨成风更劝不了 他。说白了,哪有情敌劝情敌的,哪有情敌愿意听情敌劝的? 散伙的时候,小雨坚持不让刚子开车,刚子不再理他们开着车就走了。 “成风,我们今天过分了,刚子给我庆祝,我反过来却惹他生气。”小雨担忧 地说。 杨成风态度认真的说:“我今天说的都是实话。一方面的确是做给刚子看,另 一方面的确是透露我的心意。” 小雨晕了,迟疑惊讶地看着杨成风。这回是真的什么都反映不出来了。 杨成风一直等着她的回应,若干秒钟之后小雨说:“成风,我们先跟着刚子, 他现在开车有危险。” “上车。” 似乎在发泄隐忍的情绪联合酒精的熏陶力量,思维混乱不堪,刚子的车开得飞 快,回荡着杨成风的话和他们亲密的模样,甚至有崩溃的冲动。刚子猛地眨眨眼睛, 眼前模糊,握着方向盘的手失了分寸,猛地转弯,拐角处冲出一辆红色轿车…… 伴随轰地一声巨响,两辆车狠狠地撞在一起,车身扭曲……交通拥堵,围了很 多人,交警赶来费好大力量才把刚子拖出,只见他已血肉模糊不省人事。救护车紧 急赶来,医护人员抬着受伤的人正要送进车里。 小雨大叫一声:“啊,是刚子的车!刚子出事了!”杨成风猛然一个紧急刹车。 然后小雨打开车门冲过去,杨成风紧接着跟下车冲出去。 小雨冲到刚子面前:“刚子,刚子!”没有回应。 …… 小雨和杨成风在手术室外提心吊胆,经过长时间的抢救,医生终于疲惫的走出 抢救室。 “医生他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威胁,肩胛骨受伤,还断了两根肋骨,已经接上,但是病人的右腿 以后会瘸,很遗憾。” “会瘸?”小雨身受一棒。 “对。” “没办法治好吗,做最好的手术。” 医生遗憾的摇摇头问:“你们是他的朋友吧。” “是。” “他暂时醒不过来,醒之后需要家属的照顾,你们先通知病人家属吧。” 小雨瘫软在地上,哽咽起来:“为什么这样,我害了他……” 杨成风心疼地轻搂住她安慰:“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意外。就算怪也怪我。”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气刚子,他不会这样……” 长长的走廊中充满了小雨的抽泣声,杨成风只能静静地陪着她,让她发泄。 ******************************************************************************* 这一夜似乎睡了很久,苏菲疲惫地睁开眼睛,这是哪里?猛然坐起身,身边竟 然躺着张承德。 天旋地转。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苏菲恍然大悟。浑身发抖地捡起衣服穿上,苏菲不声不 响。拎起包匆匆步出门去…… 张承德闭着眼笑着,无耻极了。 没有哭也没有闹,苏菲茫然地走在大街上,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不知道走了多 久,她好累才打了一辆车。 “小姐您要去哪?” “回家。” “你的家在哪” 苏菲却不说话。 “你不说我怎么开。”司机尴尬地笑笑。 她像往常一样拿出钥匙打开门,和往常一样做该做的事情, 听音乐,洗澡,洗 衣服,打扫房间,再正常不过了。电话响了,她无声的接起电话不说话。 “美丽的苏菲小姐,走了怎么不叫醒我,我好失落啊。”这是张承德暧昧卑鄙 的声音。 “张承德,我一定去告你。” “告我?哦对了,我本来还要给你看一样东西呢,是我昨天特意为我们两个留 下来的,你猜猜是什么,是一盒录像带,很经典,你一定也会喜欢。” 无耻的话从无耻的人嘴里吐出来则让人深恶痛绝,卑鄙下流的嘴脸给人想捏死 他的冲动。这是下贱,这种下贱威胁起人来却能把人逼疯。 苏菲的受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卑鄙小人,变态!” 张承德狂妄地笑起来:“美人,你不想看看吗,或者你是想给公众看看,我不 介意的。” “啪!”苏菲将电话扔出去。 终于爆发了,她发疯地狂叫,歇斯底里,一把挥掉桌上所有的东西,抓起屋子 里的东西发疯地全部摔碎,不论是什么,电视音响,桌椅,能摔的都摔了,天翻地 覆…… 好心的邻居闻声赶来隔着门在门外叫:“小苏啊,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苏菲永不冷静的声音回答:“没事。” 邻居觉到声音不对继续问:“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需要,你们都走。” 终于安静了,她仍然抽搐着,缩在墙角里充满了恐惧,想起了她的噩梦,一切 的一切…… 她自言自语:“为什么,是上辈子我做错了什么吗,这一生要这样报复我。” 尖叫一声冲了出去。 小雨无论怎么打苏菲的手机都打不通,杨成风开车送她回家,苏菲竟然坐在门 口,憔悴不堪。 “菲菲,你怎么在这里?” “我心情不好。”苏菲神色黯淡。 小雨哪顾得上她的心情,哽咽了:“刚子出事了,出车祸了,你去看看他吧。” 苏菲霍地站起来:“说清楚!” 来到医院刚子正躺在床上睡着,头上,胳膊上,腿上都有绷带,苏菲心如刀绞。 一夜之间,祸不单行,不仅自己出了事,刚子也出了事。 “菲菲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刚子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走出病房,苏菲默默地流眼泪,双眼无神,仍然不说话,既像一座休眠火山, 也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菲菲你骂我吧,对不起,是我和成风骗了刚子他才生气发生车祸,我是罪魁 祸首。” “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呆会儿。”苏菲无力忍耐地说。 “菲菲。” “快走!”菲菲激动地叫。 “我们走。”杨成风劝小雨。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