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篇 “是呀,我上楼拿伞下来接你,不然,这大雨会把你淋湿的。” “不,我要跟你一起冲上去,那才好玩呢。”她得意地摇晃着小男孩的短发的 头。 “那你等会儿。”齐月脱下西装,顶着头,从车门出来,疾步绕到盈盈的一边, 盈盈从车里出来,钻进齐月掌着的衣服下面,他迅速锁好车门,两个人疯疯癫癫地 绕着花坛,冲上台阶,盈盈脚下一滑,险些跌倒。齐月顺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拥进 楼门。这二十几米远的距离,已经将他们彻底地淋湿了。那西装也只是从心理上给 了一点安慰。盈盈瞧瞧齐月,齐月再瞧瞧她,一样的狼狈相,不禁乐弯了腰。 上了楼梯,进到家门,打亮灯。盈盈才发现湿透的衣裙紧贴着身体,将自己的 轮廓一览无余地展露在齐月的面前。她察觉到齐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的迷恋,不由 猛地害臊起来。 齐月有些忙乱地在客厅里走过来走过去。他不敢放胆地看盈盈,湿湿的她却越 发楚楚动人,惹得他心潮澎湃。从秀离开之后,秀就彻底地成为了他的精神,与雨 婷一样被藏在了心底。 盈盈张望了一圈,然后本能地往洗手间走去。 齐月见她朝那边去,便说:“你冲个凉吧,我给你拿睡衣,凑合着也能穿。” “唉,好嘞。”她也别无选择。 齐月听见洗手间的水响,才意识到自己也该将湿衣服换了。 洗手间里很整洁。她瞧见放在水台上的刮胡刀和剃须泡,觉得特别的男人。这 么一想,不禁有点春心浮动,对齐月有了那么一点点渴望,渴望他突然闯进来,将 她粗鲁地抱在怀里。马上,又觉得这种渴望有些羞耻,她从来没想过要爱一个有妇 之夫,她瞧不起这种女人。 齐月将咖啡豆碾碎了,放入咖啡机,然后,很熟练地加上适量的水,按下开关。 他又去柜子里取出两支他最得意的小陶瓷杯和小勺。模样非常乖巧别致,盈盈一定 会喜欢的。 “齐月———”他听见盈盈在浴室里叫他。 “怎么了?”“给我睡衣。”“噢,就来了。” 盈盈从浴室扇开的门缝里伸出手来,那白皙的手臂沾着水珠,令他一阵激荡、 一阵心乱。 “给我呀。”她说。 “噢。”他忙将睡衣递到她的手中。她接过之后,轻轻地合上门,没有关严实, 留出一点小缝,带着芳香的热气从那儿冒出来。像是一种暗示召唤着他。于是他的 心猛一下几乎又跳了出来。他从浴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浴室。他站在门外说 :“盈盈。” “嗳。”“我,想看看你。”没有回答。“你听见了吗?”仍然没有回答。 “那我进来了。”“别──” 齐月去推门,门被猛地顶了回来。但没有听到她拧上门锁的声音。静静的,悄 无声息。感觉得出来,盈盈的拒绝并不坚定,那是一种渴望与现实的徘徊。齐月定 定地站在那里,跨越这个徘徊对于他同样也是一种艰难。他听见门那边盈盈短促的 呼吸声,似渐入佳境时的轻吟,这激励着他稍一使劲便将门推开了。 她是一个天仙,洁白如玉。 齐月将赤裸的盈盈一拥在怀,温热的、柔柔的,透着一缕芳香的肌肤,有一种 无法言喻的美悦。盈盈贴着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栗着,“我好怕。” 齐月拥着盈盈的身体的这一刻,她突然间没有了主张。她害怕他真的要她,害 怕自己守了24年的闺房在今夜终成了新房。她原来是梦想着这一切将伴随着热热闹 闹的敲锣打鼓。然后,躲在羞羞涩涩的红盖头里,坐在雕龙玉凤的床头,翘首期待 着新郎一点点将她揭开。然而,齐月的一拥,竟也拥碎了她的梦想,竟也让她难以 抗拒。她好似一只飞蛾,明知那耀眼的光明是一种美丽的错误,还毅然决然地扑了 过去。她无意间竟为他守了24年。在这个年代,这样动人的女孩的确是一个奇迹。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