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伤心 本来离开你是既定的轨道, 怎么我才一放手, 心就这般痛, 泪就这般留, 怎么才能挽回你的心? 经过二十个工作天,丁威的写真集进入後置作业,龙传也结束了模特儿的生 涯,专心在车行的营运上。 自然,除此之外,他最重视的就是雨珊。 因此,雨珊的叹息多了、笑容少了,龙传那孩子一般的爱,实在让她承受不 起。 身为经纪人兼保母,骆安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雨珊,别逞强了,长痛 不如短痛,让我来处理吧!」 「不!不要,还不要!」她不忍心,她真的不忍心。 「时间拖得愈久只是愈糟,为他好也为你自己好,我看还是快点解决比较好。」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自己告诉他的。」 这天,龙传又来探班了,手上照样带着雨珊爱吃的东西,但看到雨珊和男模 特儿亲热的模样,他的脸色一沉,默默的站在一旁。 等到摄影告一段落,他才缓步走上前,「饿不饿?我买了红豆汤圆。」 雨珊勉强微笑着,「先放着吧!等我拍完後再吃,我怕我会弄坏口红。」 「我喂你吃,不会碰着你的口红。」 他如此的殷勤伺候,让她怎么也拒绝不了,只得乖乖张开小嘴,在场工作人 员都羡慕的望着这对情侣,只有骆安奇明白其中隐情。 吃了几口,雨珊就推辞道:「不吃了,我怕胖。」 「你一点都不胖,你太瘦了!」他摇摇头,他喜欢她脸圆一些。 「模特儿嘛,得要敬业点。」她耸耸肩,翻阅着杂志。 龙传的眉头微微皱起,「雨珊,你等会儿还要跟那位男模特儿一起拍照吗?」 「你是说阿凯?对啊!这一期都是我跟他合照。」跟谁合作还不都一样?对 她来说,工作夥伴就像恋爱对象一样,反正都是来去无痕。 龙传的眉头更紧锁了,「你……你一定要跟他那麽靠近吗?」 雨珊一愣,咦!这男人是在吃醋吗? 他立刻面露愧色,「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孩子气了?我没谈过恋爱,我不知 道我这样想、这样做是对的吗?」 「没……没关系的啦!」她怎能告诉他,其实他可爱得要命! 「请忘了我说的话,你还是好好工作吧!我……我去楼下等你,你认得我的 车,我等你收工。」他的脸几乎要烧红起来,笨拙地在她颊上一吻,才转身离去。 雨珊摸了摸脸颊,完蛋了,这男人简直爱她爱到无可救药! 骆安奇就站在不远处,这一幕完全落入他眼中,看来,只有他能做坏人了。 ※※※※※※ 半小时後,雨珊窝在车椅上,望着窗外的淡水河畔,「我要回家。」 「可以不回去吗?」龙传这是问句,然而方向盘握在他手中,事实上他早已 决定前进的方向。 「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若非爸妈不在,只怕她也难以如此逍遥。 「明天我一定送你回家,只要今晚就好了。」他只有这句台词。 「你每次都这麽说!」她噘起红唇。 「我买了按摩精油,我可以帮你好好按摩。」他只有这套招数。 雨珊翻翻白眼,拿他没办法,因为,工作一天下来,他的按摩确实能让她放 松,虽然接下来大概要很辛苦,但也会很舒服…… 龙传已经开车来到公寓楼下,雨珊没得拒绝,就让他背着上楼了,「你站了 一整天,双腿一定都累了,我来代劳就好。」 「嗯……」雨珊闭上眼,把自己交给他。 进了小屋,龙传忙着替她放热水,先替她洗头、净身,再抱着她一起入浴, 擦乾身子和头发以後,又让她躺在床上,从头到脚仔细为她按摩。 雨珊就像个孩子任他摆布,反正乐得轻松愉快,她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为何 能乐此不疲?要是她才不做这种傻事呢!爱一个人真的就会变得这麽蠢吗?不知 道耶!她好像很少有过这种心情,这种想要为对方做些什麽的心情。 按摩了将近一个小时,龙传开始呼吸不顺,从背後抱住了她问:「可以吗?」 「什麽……可不可以?」雨珊都快睡着了。 「可以让我爱你吗?」他的大掌抚上她的双乳,又担心捏疼了她,又忍不住 激情的催促,他要她,他无法自拔地要她! 「人家累了……」她的嗓音细细的、软软的,更挑起他的冲动。 「对不起,我知道你累了,所以你只要乖乖躺着,一切都让我来就好。」他 埋首在她颈边,反覆舔吻她敏感的肌肤。 「痒啊……别闹……」她睡眼朦胧,更显娇态。 「对不起,你再忍一下好不好?」他继续往下游动,探索她每一处芬芳甜蜜。 「不要……不要那样!」她转过身去,立刻又感觉他扑上来。 「今天那个人碰了你的肩、你的腰、你的手……」他喃喃低语着,「我不喜 欢别人碰你,我要你身上只有我的痕迹!」 他说到做到,在她白嫩的肌肤上,一一印下了他的深吻、他的烙印。 「你好无聊,那是人家的工作……」她都快虚脱了,如果他再这样折磨下去! 「可是我嫉妒,我知道这样很幼稚,但我还是好嫉妒。」他抱起她娇软的身 体,让她靠坐在他的腿上,从她背後占有了她。 两人之间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欢爱,雨珊一开始却总是难以承受,老天!这男 人到底是积压了几百年的精力啊?怎么每次都这样惹人发狂? 「你轻一点啦,人家工作好累了,你还这样……」 他一手捧着她的乳,一手握住她的腰,除了身下不断冲刺,还舔着她的耳垂, 「抱歉,我知道你累了,所以,只要我出力就好了。」 「你每天……都不让我回家,你……是故意要这样的!」她的声音都快破碎 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道歉毫无说服力,「都是我的错,但是,你太诱 人了!」 汗水挥舞,黏滑在两人之间,雨珊抓着他的手臂,「讨厌,这样洗澡都白洗 了!」 「不要紧,我会再帮你洗的,我会再帮你按摩的。」他将她转过身来,拉高 她的双腿,面对面占有着她,有意要看清她的表情。 [看什么看啦?」她试着要遮住他的眼睛,「我不让你看!」 「不能看吗?」他吻着她的小手,「那你喊给我听好不好?我喜欢听你喊出 来的声音,好喜欢好喜欢。」 「你这疯子!」她还没骂完,就被他一连串的动作给吓着了,喉中忍不住逸 出娇吟,每一声婉转的呻吟,都让他为之意乱情迷。 终於来到最後的关头,雨珊双手早已无力放下,双唇再也紧咬不住,让他看 遍了她陶醉的表情,听尽了她美妙的娇喘。 「你够了没?」她咬着他的大拇指,「人家不要了……」 「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拥住她颤抖的身子,他发动猛烈冲刺,两人 一起感受到那终极的爆发。 雨珊脑中一片空白,她要晕了,她快死了,只能依偎在他怀里,一点一滴找 回正常的呼吸。 龙传也粗重喘息着,轻轻舔过她眼角的泪滴!「还好吗?」 「头晕,腿酸,都你害的啦……」她抱怨道。 「对不起。」他满怀歉疚,却忍不住要问:「你觉得怎麽样?我让你快乐了 吗?」 他对自己的表现总是相当在意,所谓处男情结大概就是指这个吧?他不希望 自己比她以前的对象差,他没什麽优点,唯有他的爱比别人多。 雨珊犹豫着该如何作答,她曾回答说:不好,还好,很好。 结果这三种答案都换来同样的答案,「那我们再来一次!」 因此,她格外的慎重,「嗯!不错啊,」 龙传微微犹豫,「那我们……」 「睡觉!」她立刻转过身,「我需要睡觉!」 听她语带心慌,他轻轻的笑了,「是。」 抱住心爱的人,抱住满满的幸福,龙传睡得好甜。 雨珊却是难以成眠,唉!明明一直想着分手的事情,却还跟他做得这么快乐, 这算什麽啊?她真讨厌自己! 无论如何,睡神总还是眷顾了这两个人,闭上眼睛,就让所有爱恨嗔痴都入 梦吧! ※※※※※※ 一大清早,龙传必须出门工作,他不敢吵醒雨珊,只轻轻为她盖好被子,在 她唇上偷了个吻。 直到下午两点,龙传买了「下午餐」回来,喊醒睡美人一起用餐。 在他又抱又亲的骚扰之下,睡眼朦胧的雨珊终於醒来,走进浴室刷牙洗脸, 才出来面对那一桌的佳肴。 「你也买太多了吧?」雨珊摇头,「我怎么可能吃得下?」 「没关系,只要里面有你爱吃的就好,剩下的我会解决。」他总是笑得那麽 一脸天真单纯。 唉!罪恶感油然而生,雨珊只有乖乖的用餐!免得辜负他一番心意。 吃过饭,龙传开车送雨珊前往上班,这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不同的 是,雨珊已经坐到前座,而且,龙传总是不时望着她,还一直开口对她说话。 此一时彼一时也,世界的变化可真大! 车子开到摄影棚前,龙传替雨珊解开安全带,雨珊伸伸懒腰,「我走了。」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从口袋中拿出一枚戒指,认真而温柔地为她戴上,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戒指,但以後等我有钱,我一定买最大颗、最漂亮 的钻戒给你!」 雨珊的眼睛瞪到不能更大,该死的!这男人怎麽可以使出如此残忍的手段? 「答应我,戴着它,直到我再买一个新的给你,可以吗?」 面对那深情双眸,雨珊深深觉得,要是她胆敢摇头,立刻就会遭天打雷劈, 只得随口应了声,「哦!」 他举起她的左手,重重吻了一下,「谢谢!」 「我……我要迟到了。」雨珊收回手,打开车门,落荒而逃。 跑到门口,犹豫再三,正想把戒指拔下,但偷偷一回头,只见龙传站在车外, 还远远目送着她,那一脸欢欣满足的表情有如利刃般刺穿她的心。 不行、不行!要是把戒指拔下了,恐怕就要穿心而死,她还是先戴着一会儿 吧! 走进摄影棚,骆安奇已经在等着她了,「珊,你最近都没迟到呢!」 「有司机接送嘛!当然没问题……」雨珊说着叹了一口气。 「又怎么了?」骆安奇拍拍她的肩膀,眼睛一瞄,随即惊呼道:「你、你、 你手上戴着的那玩意儿,该不会是结婚戒指吧?」 「小声点!」雨珊把骆安奇拉到一边,免得被人注意。 「是龙传给你的?」骆安奇觉得这问题很蠢,根本就不必问。 「除了他还有谁?」雨珊也觉得这问题很蠢,只得反问回去。 「珊珊啊!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一定得快刀斩乱麻。」骆安奇也是 男人,对於龙传这位小兄弟感到十分同情。 「我也想啊!可是,我一看到他的眼睛,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到底爱不爱他?」 这问题说来简单却也困难,雨珊翻了翻白眼,回答道:「我爱他,我也爱你, 我还爱很多未来我要遇见的男人,我就是没办法固定在一个男人身上,你最了解 我了,不是吗?」 「真不知该怎么说你,唉!」骆安奇只觉无力,「还是让我来吧!」 雨珊看着那戒指,左看右看都不对劲,这东西不该待在她的手指上!这让她 总算下定决心,「嗯……那就拜托你了。」 「你得学会教训,以後要玩要找玩得起的对象,否则,後果难以收拾!」 「人家知道了啦!我也好难过呢!」想想龙传真是没有什麽不好的,只要他 别那么认真、那么深情就好。 「快去准备上妆吧!别让心情影响了工作,知道吗?」 「是!」雨珊勉强振作起精神,却觉得左手无名指万分沉重。 ※※※※※※ 晚上,当龙传来接雨珊回家时,骆安奇先把龙传带到休息室去谈话。 「雨珊的工作快结束了,你先坐着等她一下。」骆安奇倒了一杯茶给他。 「嗯!谢谢。」龙传喝了一口茶,感觉到骆安奇有话对他说。 电视上的坏人都是怎么演的呢?骆安奇努力的回想着,转了转左耳的耳环, 犹豫片刻才问道:「你……是不是很爱雨珊?」 这还用问吗?龙传毫无犹豫的回答道:「是的。」 骆安奇早就料到这答案,却神秘的道:「有时候,太爱一个人并不是好事。」 「请问你到底想跟我说什麽?」龙传放下杯子,他心中有数,他迟早要跟骆 安奇把话说明白,他看得出骆安奇也是很爱雨珊的。 「我就坦白告诉你吧!雨珊只是跟你玩玩而已。」惨剧要开始了,骆安奇告 诉自己必须乾脆俐落,让这男人死得痛快一点,这才是真正的慈悲。 「你胡说,她对我是真心的!」虽然……虽然她一直没有在言语上说明过… …但是,龙传深信不疑,雨珊绝对是个善良专一的女孩。 唉!可怜可悲的痴情男,如果可能,骆安奇还真的不想这样伤害他,不管是 任何人的爱情,都不该如此被毁灭的。 「其实……你是我们打赌的对象,只要雨珊能征服你,我就不会把佣金的利 润调高,但要是她输了,她就得跟我签约三年,所以!她才那麽努力接近你的。」 血液中窜进寒意,龙传猛然摇头,「怎麽可能?她不可能这样对我!」 「你自己想一想,当初你只是个计程车司机,她却是个超级模特儿,你以为 她为什么要接近你?当然是有利可图啦!」破釜沉舟,骆安奇豁出去了。 自卑的心结再次被挑起,龙传几乎无法承受这刺激!「我不相信你说的,你 是故意想挑拨我们对不对?」 爱情向来是盲目的,骆安奇不得不加把劲让他幻灭,「你不知道雨珊有多迷 人,她交往过的男友太多了,她换情人就像换衣服似的,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她身边有多少苍蝇蚊子围绕着。」 「为了我,她已经改变很多了……」尽管他不愿想起,却还是想起了,当初 刚认识那几个月,她常常带着不一样的男人搭车。 「那是她在勉强自己,她在撑!」骆安奇耸耸肩,「都是因为你太纯情了, 她不忍心伤害你,只好由我出面,希望你自己识相点,不要老跟她谈什麽结婚啦、 家庭啦!她脑子里装不下那些东西。」 龙传为之沉默了,确实,每次谈到这些话题,都只是他一个人说个不停,却 不曾听过她有任何肯定的回应。难道真如骆安奇所说,他让她厌烦了? 「唉!我也不想对你说这些语,但坏蛋还是要有人来扮演的,你就节哀顺变, 另寻第二舂吧!」同样都是男人,骆安奇安慰了他几句。 「我……我要听她当面对我说……否则,我不会相信的。」 就在这时,雨珊悄悄进了们,刚才她已经听了一大半,她明白骆安奇是为了 她好,而她也没有立刻阻止,或许……她也累了,对於这段压力太重的感情。 龙传紧紧盯着雨珊,他想看出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你们谈吧!我先走一步。」骆安奇离开了,这种场面应该留给当事人,他 最好还是别介入。 房里只剩下两人,龙传僵硬着全身、僵硬着声音,「雨珊,刚刚那些话你都 听到了?你有什麽要跟我说的吗?」 空气变得很沉重,雨珊开了口,却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这三个字有如石块般压在他身上,他明白了,他完完全全明白了,这终究只 是一场梦,而梦终究会有醒来的时候。虽然极为困难,他还是想问清楚,「你不 爱我?」 「我……我很喜欢你,但是,我没有爱过任何人。」 不知为何,他眼前出现淡水河畔的夜景,「你不愿意嫁给我?」 「我……并不是针对你,而是……我根本不想走入婚姻。」 淡水河畔的夜风总是很冷,「就只为了打赌,所以你接近我?」 「对不起。」她还是只有这句台词可说。 淡水河畔的灯火全熄了…… 龙传站稳脚步,命令自己不可以崩溃,挤出一个微笑,用仅剩的坚强对她说: 「无论如何,谢谢你。」 当他转身离去,雨珊几乎想唤回他的背影,但她的双腿有如生了根,不管怎 样都使不出半点力气来。 骆安奇又出现了,拍了拍雨珊的肩膀,「千万别追上去,否则,一切又会重 演的。」 「安奇!」雨珊投入骆安奇的怀抱,她不能看到那背影,她不能! 「因为误会而结合,因为了解而分开,每天都会上演这样的故事,等到明天, 或者下个月,你就会忘了。」骆安奇望着龙传的背影,也不禁叹息了。 ※※※※※※ 当晚,骆安奇招呼了一辆计程车,亲自送雨珊回家,临走前一再叮咛,却无 法让雨珊的眉头舒展。 「明天我来接你上班,不!如果你累了,就休息几天好了。」骆安奇难得如 此宽宏大量,但看着雨珊那张愁苦的小脸,他也忍不住心软。 「谢谢,我会打电话给你的。」雨珊亲了亲他的脸颊,开了车门下车。 回到家里,只见雨思和乘风在家,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正在看最新的影碟。 「三姊回来啦?好久不见!」雨思招呼道。 乘风也眨眨眼,「真的耶!我都不知道多久没看到三姊了?」 「你们两个……明天要上学吗?」雨珊有气无力地问。 「明天周末,不用上学。」乘风眨眨眼回答,「三姊,你怎么了?你看起来 很难过的样子。」 「既然你们不用上学,那就陪我喝酒吧!」雨珊打开酒柜,抓出两瓶高粱。 「看来三姊是要喝闷酒喔!只可惜借酒浇愁,一向都是愁更愁。」雨思啧啧 称奇,「乘风,你去买些下酒菜来。」 「是!」乘风立刻抓起外套,飞奔出门。 雨珊先乾了一杯,烫烈的酒精立即在她的体内燃烧,「小妹啊!我好像做了 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我伤了一个好男人的心。」 「咦!怎么你竟会有罪恶感吗?」雨思面露惊奇,三姊的狠心指数比她不知 高出多少倍呢! 「你当我是那麽没心没肺啊?我也是人,我有感觉的。」雨姗又喝了第二杯, 哀怨的道:「只是,我就是没办法只爱一个人,我真讨厌自己!」 「可怜的三姊,说不定你根本还没有爱过任何人呢!」雨思微微笑着。 「不管了,反正你快给我喝!」 「是,今晚一定奉陪!为了那个伤心的男人,还有可怜的三姊!」 ※※※※※※ 和龙传分手以後,雨珊又开始了夜夜笙歌的生活,每天工作一结束,都有不 同的男人来接她,节目繁多,花招百出,不过,最後都是要上床的。 但见鬼的是,她竟然一点胄口都没有!不管对方多帅、多俊、多壮,她就是 提不起兴致,老天!加该不会变成冷感症了吧? 一进饭店房间里,男人心急得想要立刻亲热,雨珊却技巧性地闪躲开来。 「你臭死了,你先去洗澡!」雨珊把男人推入浴室。 男人乖乖的照做,但等浴室门一关,雨珊却拿起皮包离开了房间,她就像同 时得了暴食症和厌食症,吃完了就想吐,吐完了又想吃。 只是,为何她还要过花蝴蝶的生活?彷佛存心让时间飞快度过,就可以不用 多想,真奇怪,她到底是在怕什麽呢? 走在夜深的街上,她打了个电话招来计程车,那是「雨传车行」所属的计程 车,算是给他们做一点生意吧! 司机先生看她不想多说什么,也就安静不语,车内只有音乐轻轻流泄。 「今夜的寒风将我心撕裂,仓惶的脚步我不醉不归,朦胧的细雨有朦胧的美, 酒再来一杯……」 十几分钟後,前方传来一个声音,「小姐,到了。」 雨珊这才发现自己恍了神!她最近愈来愈常发呆,等恢复过来时,却又忘了 自己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付了钱,下了车,计程车仍不开走,司机先生按下车窗亲切道:「小姐,我 先看你进门再走。」 「哦!」这是谁规定的?是他们的老板吗?也只有他会那样多此一举吧! 何必回味过往的男人?那是傻女人才会做的事!雨珊转身走进家门,告诉自 己下次不准再叫这家车行了。 男人来来去去,最後对象竟是张恒,那个曾经打过她一巴掌的张大师。 或许是雨珊自暴自弃,两人交往还算稳定,她想试试看,这样坏脾气的男人 会是什麽味道?希望够呛够辣,能够压过以往的那番滋味。 这天,他们来到一个服装展览会,又是下着大雨的天气,张恒一下车,就直 奔到走廊下,转头对她喊道:「雨珊,快跑过来啊!」 唉!最近的男人怎麽都不像男人了?他应该替她开车门、替她撑伞遮雨的, 就算没有雨伞,也要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啊! 该死!她又想起龙传了,妈的!她就不信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她苦笑着下了车,慢慢走向门口,对从天而降的雨水毫无知觉。 等她走到张恒身边,张恒竟然还说:「你有没有面纸?我怕我会感冒!」 这是四月天,春来花开,连雨也是暖的,但在这一刻,她的心都冷了。 雨珊打开皮包,把整包面纸都拿给他,就从这一秒钟起,她决定了停止游戏。 「我们不用再见面了。」她淡淡的留下这一句,随即转身走入雨中。 「雨珊!等等我啊……」张恒在後面喊着,却不敢冒雨追上。 走在雨中,雨珊脸上的妆掉了,盘起的头发也落下了,但她不在乎。 人来人往,没有人多看她一眼,这个城市多麽忙碌、多麽纷乱,谁有余力去 管一个淋雨的女子呢? 走着走着,她不禁想起有一次和二姊聊天,二姊说男人最重要的就是真心, 呵!不听姊姊言,果然吃亏在眼前。 不知不觉中,她发现自己又漫步在淡水河边了,夜风仍然清凉,夜景仍然辉 煌,只是,少了一个人陪在她身旁,少了一双手将她紧紧握住。 怎么办?已经过了三个月,她还是没把那个男人忘掉,这实在是一件破天荒 的事情。 抬起头,满天雨丝,不知能否将她洗净?脸上没有了化妆品,就是最真实的 面容,内心没有了虚伪和妄想,那麽最後留下来的,会不会就是她的真心呢? 雨啊!请告诉我,请安安静静地告诉我,在这世界上我最爱的是谁? ※※※※※※ 回到家中,雨珊把全家人都给吓着了。 「雨珊,你怎麽淋湿成这样?」雨伊一开门就连连尖叫,「喂!你们快出来 啊!」 乘风和雨思砰砰下楼,赶紧扶着雨珊进房,让她躺到床上。 雨娥一看情况,立刻发号指令道:「乘风,你去请医生来;大姊,你把所有 的乾毛巾拿来;雨思,你去泡一壶热茶来。」 「是!」大家都听雨娥的,赶忙去准备。 雨珊头昏眼花的哽咽道:「二姊……对不起,麻烦你们了。」 [说什麽傻话?我们可是一家人!」雨娥摸摸雨珊的额头,发现她开始发烧 了。 一阵兵荒马乱,雨娥帮雨珊换了衣服,医生来过了,开了药打了针,接着就 该让雨珊好好休息了。 「什麽都别想,乖乖睡觉。」雨娥拍拍三妹的脸说。 「嗯……」雨珊闭上眼睛,任由药物的效力带她入眠,她实在不能再想些什 麽了。 关上房门,来到饭厅里,大夥儿排排坐着,难得一起吃消夜。 雨伊实在不解,「奇怪,雨珊最近是怎麽了?还有,那位龙先生怎麽都不来 了?」 雨思回想道:「有一次三姊找我们喝酒,那时,她说她伤了一个好男人的心, 我想应该就是龙传大哥吧!」 「那天三姊是喝得很醉没错,可是,三姊後来还是常常换男朋友啊!为什么 现在又这么不开心呢?」乘风困惑得很。 雨娥微微一笑,笑中透着神秘,「女人心就是这样,谁也说不准的。」 「好奇怪喔!我看我永远也搞不懂。」乘风还是一脸的茫然。 雨思捏了捏乘风的脸,「笨小孩,你是没那种天分的,认命吧!」 看着雨斯那张无辜的脸,雨伊和雨娥都笑了,或许单纯有单纯的幸福,想得 太多也不见得好呢! ----------- 浪漫一生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