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回来了。 陶伯夫坐在书桌后,手边放着法律字典,面前摊着厚厚的诉讼状,怎么看都像 是认真在办正事的模样,只是他拿在手上的笔好久都没写下一个字,从特意没合密 的门缝中,他能听到楼下的动静。 只是他越听眉头就蹙得越紧,这趟南部之旅她真的玩得这么愉快吗?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他连忙收敛心神低头看诉讼状,想必接下来是门被用力推 开,她又要像刮台风般扑入自己怀里,这是她的习惯动作。 脚步声来到门外,把手被轻声转动,低头的陶伯夫唇角微扬,不过接下来门没 被推开,反而是悄声带上,脚步离开门前,听见隔邻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笑意顿住,陶伯夫感到心底狂涌而上的失望和气闷。她为什么改了习惯?又是 为谁而改?大手握紧了笔,力道大得几乎将笔拧断。 从浴室方向再传来声响,她在洗澡了,两人的浴室是相连的,仅隔着一面墙, 可以清楚听到对方的声音,她甚至还将自己的浴缸与他的浴缸同方位并排,有好长 的时间,她爱玩一起洗澡的游戏,赖在浴缸里隔着墙和他聊东说西,她没起身也不 许他离开浴室。 以往让他头疼的行径,现在想起来竟成了难忘的回忆,她如今竟是过门不入, 这丫头真的转性了? 陶伯夫烦躁的丢下笔,站起身,在房内踱步。该死的,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吃 醋的丈夫,正疑心妻子的不忠,厌恶思绪的不受控制,却又没法子将它丢开不理。 哗啦啦的水声停止,房里安静下来,她时常会在沐浴后来找自己,这念头闪过, 他走回书桌后坐下,不自觉的等起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数不清自己到底抬头看了几次时钟,感觉像过了十年 之久,却只过了短短的十来分钟,他没了耐性,首次感到自己还保有少年时的血气 方刚,他从椅子上跳起,就要冲出门,走了两步停住,来到床旁,拿起大型凯蒂猫 玩偶再走出房间。 砰砰的敲门声吵醒了即将入睡的郝艳,她困顿的睁开眼。 “门没锁,进来。”趴在枕头上,她睡意浓浓的说:“妈咪,我知道你想问布 莱恩的事,我明天再告诉你好吗?” “没有凯蒂猫,你睡得着吗?” 熟悉的男子嗓音立刻驱走了睡意,郝艳连忙抬起头,绽开了笑脸,“夫哥哥。” 赶紧从床上爬起。 陶伯夫递上凯蒂猫,“看来你在南部玩得很尽兴。”或许说筋疲力竭更贴切。 她抱着玩偶,一脸兴奋,“这次的南部之行真是完美极了,走秀很成功,演唱 会很多人,气氛超棒,虽然我只是特别来宾,但感觉真像是自己在开演唱会,我还 逛了高雄几个着名地方,尤其是六合夜市,里面好多好吃的东西,像是咸酥鸡和木 瓜牛奶,想到我就嘴馋了。” “你逛夜市不怕被人认出来吗?”陶伯夫浓眉打结。 “我有改装易容,而且非常成功,不但没被人认出,连狗仔队都骗过了呢。” 想到他们从她身旁走过,却视若无睹的模样,她就想再欢呼一次。 她一向不爱易容的,没想到这次居然破了例。 “是谁教你的?”其实他心里已有了人选。 郝艳也不隐瞒,“布莱恩啊,哎呀,夫哥哥,你不看八卦新闻,可能不知道布 莱恩是谁! 他就是安德烈姊夫的弟弟,前不久来台湾,他到高雄看我走秀。他和姊 夫长得完全不同,金发碧眼,但一样英俊迷人,还非常的风趣,他在美国也一样是 狗仔队追逐的对象,对付狗仔很有一套,聪明的他教我……” 陶伯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大声斥喝:“住口。” 郝艳被他吓了一大跳,“布……布莱恩他……” “我不是叫你闭嘴吗?”他气愤不已,干脆用自己的唇封住她的嘴,让她体会 他的怒火,他不要她嫣红的小嘴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郝艳完全呆住了,由着他顶开玫瑰色的唇瓣,舌尖溜入,卷动风暴,霸气的细 吮她的甜美,引来她浑身轻颤,虽然还没从惊愕中回神,但是小手本能的攀住结实 的颈项,闭上眼,承受他给与的激情。 “这才是真正的吻。”他呢喃,无法自拔的沉溺在她的甜蜜里,柔软的唇舌, 羞涩却热情,这个未经人事的丫头犹如上等的蜜糖,甜而不腻,带着醉人的芳香, 引诱他越陷越深。 相拥的身躯倒入床铺,交缠难分,欲火蔓延,灼热的唇四处掠夺,越过小巧的 下巴,他吮吻白皙纤颈,大掌早一步滑入宽松的睡衣里,罩上高挺的浑圆,滑腻的 触感更使情况全面失控。 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水深火热”,他的唇似火,每一个吻都像个火种,灼烫 着她的心,让她战栗喘气,偏偏游移在身上的大手却像将她带入无底的深海,每个 抚触如同大浪来袭,揪住她的所有感觉,她只有如同溺水的人紧紧的攀住宽阔肩臂, 与他一起乘风破浪。 截然不同的震撼,却一样惊涛骇浪,郝艳被逼得重重喘息,娇声吟哦,“夫哥 哥,哦……夫哥哥……” 一声夫哥哥,劈开了情欲的魔障,陶伯夫悚然惊醒,理智回笼,让他看清了自 己在做什么,急急放开身下人儿。 天啊,他竟然…… 身上压力陡然一轻,也教郝艳睁开眸子,目光迷离、娇喘吁吁的望着他,“夫 哥哥……” 陶伯夫连忙跳下床,面有愧色,“我……我……你……睡觉吧,我应该离开了, 晚安。”落荒而逃的火速离去。 看着被大力带上的房门,郝艳愣了愣后,总算完全清醒过来,笑意缓缓爬上俏 脸,接着她抱起了凯蒂猫笑倒在床上。 夫哥哥吻了她,的的确确、真材实料的吻了自己,不是蜻蜓点水的随意带过, 而是猛烈、激情的热吻,差一点就全面失控,做了爱做的事,虽然有点可惜,可是 这一大进展已经够让她兴奋了。 郝艳将脸埋入玩偶里,高兴极了,吃醋的力量果然很大,她受教了。 这一晚,她睡了个香甜的觉,连梦里都会笑。 陶伯夫却失眠了,为了一个吻。 他还起得特别早,担心面对那丫头会尴尬,所以想避开她。 “少爷,你今天这么早啊?”好嫂有些惊讶。 “事务所有些事要去处理,早餐若还没弄好,我就到外面吃。” 好嫂连忙摇手,“不用,不用,早餐早有准备了,少爷,你坐下,马上送来。” 立刻转回厨房。 陶伯夫在餐桌旁坐下,拿起摆在桌上的报纸看着,原以为要等一会儿,却马上 见好嫂端着托盘出来,放在他面前。 看着比平常还多夹了两层料的超级总汇三明治,他很意外,“好嫂,今天的三 明治特别丰富嘛。” 好嫂直笑,“对啊,因为特别用心做的,少爷,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陶伯夫咬了口,点头称赞,“和平常的味道有些不同,不过很好吃,谢谢。” “好吃就好,你慢用,我去端咖啡。”好嫂开心的再走入厨房。 陶伯夫吃着早餐,好嫂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不久,咖啡香飘来,一杯现煮咖啡放到他手边,还勤快的加一匙糖和一匙鲜奶, 这是他的习惯。 “好嫂,谢谢你。” “不客气,不过我不是好嫂。”清脆笑语落下,细白手臂搭上他的肩头,小脸 也贴上他的颊畔。 陶伯夫吃惊,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特地早起做早餐给你,没想到你也起得这么早,是不是昨天太高兴了,睡 不着啊?”最后的话是贴在他耳旁低语。 陶伯夫很不自在,连忙将鬼灵精似的人儿拉到旁边坐下,“不要胡说,没想到 这早餐是你做的,谢谢。” “好吃吗?” “我刚才不是称赞过了,好吃。” “那我可以要一个吻当谢礼吗?” 陶伯夫才拿起咖啡杯,又重重放回桌上,低吼:“艳艳。”他觉得耳朵在发烫。 郝艳哈哈笑,“夫哥哥,你又害羞了。” 他揉揉额角,他还怕会尴尬不自在,结果这丫头却是快乐得不得了,果然牛牵 到北京还是牛,是他想太多了。 “你的早餐呢?”他换个比较安全的话题。 “稀饭才煮好,还好烫,我晚点再吃,你快把我的爱心早餐吃光光。”看他吃 得津津有味就是她的快乐。 “你今天休息吗?” “想要我到公司陪你是不是?”她睁亮眸子。 陶伯夫失笑,“你别老是想到玩,我今天要出庭,不在事务所里,你若休息就 好好待在家里,别乱跑了。” “你这是在看管我的行动,不想我外出,要我乖乖在家等你回来对不对?”就 像妻子在家等丈夫下班一样。 看她熠熠发亮的目光就明白这丫头一定又想偏了,但是他也不想解释,私心还 真希望她留在家里,别和外人太接近,“你会听话吗?” “会,但是我要一个吻奖赏。”她涎脸提出要求。 还好她不是男的,否则一定是个急色鬼。“等你做到了再说。” 小气男人,直接答应她就好了嘛! 她很清楚昨晚的吻不只震撼了自己,他也一 样热情投入,欲罢不能,到何时夫哥哥才能正视他们的感情,当她是女朋友呢? 陶伯夫吃完了三明治,也喝了咖啡,拿起公事包起身,“我吃完了,去上班了。” 郝艳连忙追上去,“夫哥哥,等一下,你的领带歪了。” 陶伯夫停住脚,低头看了看,“我的领带没歪啊。” 郝艳扯开他的领带,“这不是歪了吗?” “艳艳,别闹了。”他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多些时间和你在一起嘛,你昨晚还很热情的,为什么今天老是训人?” 她不依的扯着他的领带。 “呃……昨晚是不小心的,不应该发生,你最好忘了它。” “才不是呢,昨晚是你的心情写照,你才应该敞开心胸接受它,记得你自己的 话吗?你说那才是真正的吻。难道你不喜欢吻我吗?”她噘起小嘴看着他。 “你别模糊重点,那是不对的,如果时间能重来,我一定不会让它发生。”虽 然她的唇尝起来是那么甜美。 “我不准你这么想,那是我最美好的经验,夫哥哥,我不只要你吻我一次,我 还要很多次,昨晚只是一个开始。”她小手点着他的胸膛,坚定的宣誓。 陶伯夫哭笑不得。这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过她也不是第一次不讲理了, 越说只是越乱,他抽回自己的领带,“你别再乱想,我去上班了。”快步离开。 他逃避的模样令郝艳生气,堂堂一个大男人,对感情却是这样温吞放不开,教 她挫败,或许是她醋下得不够重吧?那有什么难?她就让夫哥哥尝尝醋当水喝是什 么滋味。 她一定会打赢这场爱情大仗。 东区新开一家以三0 年代装潢为主的餐厅,老板与严镇泰有交情,严镇泰慷慨 的率领旗下艺人上门捧场造势。 半开放的贵宾包厢里坐上了十来个人,除了经纪人和四位助理外,其余都是艺 人,可说是星光闪闪,尤其以郝艳最受人瞩目,闪耀的镁光灯全冲着她而来,餐厅 老板更要了她的签名海报,要挂在墙上当广告。 郝艳露出美丽的笑靥,但是只有熟悉的人才看得出那笑意没到达眼底,仅是表 相。 “艳艳,你若想先离开也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尤雯心小声的说。 郝艳淡笑,“我没事,好欣羡你和泰哥恩恩爱爱的。”别人的爱情路都走得很 顺遂,为什么她就会遇到一个冥顽不灵的石头呢? “情侣哪有不吵架的,等火气一过就好了,有些还是越吵感情越好呢。”尤雯 心好意的给与安慰。 但是火气却是她挑起的,想让夫哥哥因吃醋而珍惜自己,可惜他吃了满肚子的 醋,依然没让他进步一点,甚至当他连理智都被呛晕时,就会不顾一切的恶狠狠吻 住她,但是到隔天,他又是满脸愧疚,睁眼说瞎话的不肯承认他真动了情。 点火、吃醋、装傻,再点火、吃醋、闪避……日子就在这恶性循环里度过,她 累了,夫哥哥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问题仍旧没解决。 她可以继续不屈不挠的黏着他、贴紧他,坚信终有一天等到他,只是这样的追 逐要到什么时候?她确实感到疲倦了,也难免会怀疑,难道自己真不适合夫哥哥? 但又舍不得放手,毕竟是她捧在手心里长达十年的感情。 所以这一次她火力全开,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不逼出夫哥哥的真心不罢休,相 对的,她也不敢去想“万一”的结果,那绝对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突然,周围起了骚动,打断郝艳的沉思。 “艳艳,你看是谁来了?”包厢里也起了声浪,大家都笑得一脸暧昧。 夫哥哥。这是最先闪入她脑海里的念头,包厢门打开,出现的是布莱恩,她的 绯闻男朋友,她的心仿彿重重被揍了下。 “不欢迎我吗?”布莱恩在她身旁坐下。 郝艳摇头,将脸偎入他的胸怀,“借我靠一下。” 布莱恩轻拍她,给她鼓励。爱情还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是个单纯兄妹般的搂抱,两人心知肚明,但外人不知,这一抱不知谋杀了多 少记者的底片,明天的报纸又有话题新闻了。 对面的丁帆将这情形看入眼里,气愤在心,如果没有这外国人来坏事,与郝艳 闹绯闻的应该是他,天天上报的也是他,这么好的机会却被抢走,他真的好不甘心。 布莱恩出现,郝艳也有理由可以离开,打过招呼,他们一起离去,当然也带走 大半的记者。 丁帆的怨恨更添上一分。 “直接回家吗?”保时捷跑车里,布莱恩问起。 “不要,我想散散心。”郝艳说。 “通宵吗?” “至少到半夜。” “又要灌你夫哥哥喝醋啊?”布莱恩很了解。 “你的吃醋定律不灵,他喝了醋,我们的感情却没有加温。”她怨怼。 “律师的心总是比较难融化,不过他也进步了不是吗?” 说进步,不如讲精神分裂比较适当。 “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有更激进的,但没品。” “是什么?”郝艳好奇。 “下药迷奸,他一定会对你负起责任。”迷奸的对象当然是那颗石头了。 郝艳脸红了,“你在胡说什么?” “你问我就答了,别以为这是老招,可是有不少男人栽在这一计里。” “你不会想对我大姊用这招吧?”她警觉的瞪向开车的男人。 “对付她我有更好的办法。”布莱恩笑得势在必得。 看他这么有信心,想必他们的情形一定比她和夫哥哥好,她总是被比下去,唉。 这晚她回到家已经近半夜两点了,郝艳用钥匙开门,悄声上楼。这么晚了,再 大的醋也被周公给压过去,夫哥哥应该睡了。 念头刚闪过脑海,她才走到陶伯夫的门前,门突然被打开,房里一片幽暗,她 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还没来得及出声,大手就抓住了地,她栽入熟悉的胸膛 里,下一秒,红唇就准确的被热烫的大嘴封住。 郝艳丢开手里的皮包,反手抱住强健的身躯,热切应和,他的吻来得那么狂烈, 仿佛要将她生吞入腹,用力的吮啃,她的唇舌传来一丝疼痛,但她一点都不在乎, 她爱他的放肆,那是他在意自己的表现。 烈焰般的吻几乎耗光了她体内的氧气,让她站不住,虚软的偎在他怀里,却仍 恋着他的吻,不愿须臾松开。 陶伯夫移开唇,让两人都能好好呼吸,他埋首在她颈畔,汲取她醉人的芳香, 放纵自己这一回。 颈旁轻微的刺痒使得郝艳碎声轻笑,“夫哥哥。”紧抱住他,他的反应较以往 都来得激烈,教她心里欢喜。 “我想通了。”他低低的嗓音响起。 郝艳的心震动,“你想通了?” 他微叹气,“对,我想通了,我们之间的情况应该有些改变了。” “什么改变?”她急急问,带着期盼。 “你会知道的。” 苦于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更想他说个明白,“夫哥哥,你告诉我嘛。” 陶伯夫的回答是再次低头吻住她,柔情似水,成功堵住她的所有疑问。 其实不用再问了,他的举动不就是最好的回答?郝艳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她终于是得偿所愿了。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一定是听错了。 “我在市区买了栋公寓,已经装潢得差不多了,过两天我就会搬到公寓住。” 在二楼的小客厅里,陶伯夫冷静的将消息告诉郝艳。 她勉强的笑问:“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搬过去?” 她的神情令陶伯夫心疼,但是仍硬着心打碎她的希望,“不,只有我一人,公 寓离事务所很近,我上下班比较方便,不用再塞车……” 郝艳愤怒的打断他的话,“借口,借口,全是骗人的借口,我不准你这么做。” 这竟然就是她等了两天的答案,太残酷了。 “艳艳,我搬出去并不是不回家,我还是可以时时回家吃晚饭,你也还是能看 到我,生活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你搬出去了就是不一样,是因为我这段日子的关系你才要搬走吗?那我 答应你以后都不去夜店,也不晚归了,夫哥哥,你别搬走好不好?”郝艳抓住他的 手哀求。 陶伯夫摇头,“艳艳,不是因为你,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迟早你要嫁人、我 会娶,我们还是会分开,你终要适应这一切。” “我说过,我只要嫁给你,我不会嫁夹别人,夫哥哥,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把我 的话当真?我的心愿从来没有改变过啊,你若是还不能接受,我可以给你时间,我 不逼你,我们慢慢来,只要你别搬出去,你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的。”她尽 一切力量只想留住他。 陶伯夫却还是摇头,“我也说过,我们是兄妹.能有的就是兄妹关系,不管经 过多久时间,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我不能再让你沉迷于一个不可能的结果,所以 我才要搬出去,最初你会难过、会不适应,但你终会想通的。” “原来你想通的事就是丢下我,搬出这个家,那你的吻是假的吗?那些热情狂 烈的吻都是假的吗?如果你从头到尾只想甩了我,为什么要吻我?”她抓住他的手, 大声质问。 陶伯夫无法直视她哀戚的眸子,只能道歉,“那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很抱歉。” 无法说出的是,搬出去也是为了克制越来越无法掌控的情感。 郝艳落泪痛吼:“我不要听你的道歉,你明明就是对我有感情,为什么你不敢 承认,你到底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世上的男人这么多,你一定会遇到能给你幸福的,那不会是我。”他沉重也 平静的说出结论。 郝艳大力的推开他,泪眼迷蒙的瞪着眼前最爱的男人,痛彻心扉的厉喊:“我 恨你,我恨你……”转身奔离。 陶伯夫追了一步又硬生生停下,既然做出了选择,他就要放手,只是她含悲带 怨的神情令他好心痛,这个他一直捧在手掌心上的丫头,想不到最终伤她最深的人 竟是自己。 他做错了吗? 他没有解答,一切就留给时间来证明吧。 幽暗的房里只听得到细微的哭声,除了哭泣外,她找不到更适合她现在心情的 反应,她不让任何人打扰,睡醒哭,哭累了睡,成了她的所有生活。 想安慰她的人都被拒于门外,她听到许多人的声音,连泰哥和心心都来了,唯 独漏了让她哭的男人,表示他真是铁了心,不会再为她改变。 郝艳趴在床上,哭肿的双眼好痛,哭哑的喉咙也好痛,因哭而缺氧的头更痛, 但是最痛的心还是不甘,难道她除了哭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女人真这么脆弱? 她的幸福只能等男人施舍吗? 咬咬唇,她缓慢的爬起身,想想从小到大,自己所花的心血,就算被叫牛皮糖、 小恶魔也不曾放弃,现在她又怎能就这样被打败! 小恶魔是吗?她长大了,就该变成魔女了。 她有办法挽回一切,只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三个小时后,她拿到了东西。 “祝你成功。”布莱恩俊脸含笑。 她有些意外,“你不会不齿我的举动?” “为达目的,极尽所能,这是爱情的唯一法则。” 郝艳漾开了笑,挺起了胸膛。不管是不择手段,还是极尽所能,她只要不后悔。 手段用尽,就不后悔。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