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今天是三十号,”爷说,“我又该上镇上了。”爷自退休回到克拉克勤后, 每月的最后一天都去镇上领取退休工资,寞儿和爷指这钱过日子呢。 爷收了刀,层层裹好,从墙角取下块砖,里面是空的,正好放刀,爷又把砖按 回原处,天衣无缝的,任谁也看不出破绽。 有一年,一个长头发男人专程从乌鲁木齐来找爷,说要买刀。爷不说不卖,只 说刀没了,让儿媳妇带走了,儿媳妇不知到哪搭去了。长头发男人只得去别家买些 旧物,绳绳爹把绳绳爷的爷作千总时的官服都卖掉了,说要在镇里买房,正缺钱。 爷在自家关了门,跺脚咬牙骂: “不肖的子孙啊!祖宗的念想都卖了,不肖啊……” 长头发男人是个文物贩子,在乌鲁木齐听说了克拉克勤村的历史,料定这地有 好东西,就坐火车倒汽车再倒马车倒驴车地来了。在村里又听说了爷的刀,料定是 这村最好的东西,就三番五次地找爷。爷在第三次送走他后,反锁住门,在墙角挖 了一个暗道机关,从此,就把刀藏在那里了。 看爷骑在驴背上的影子越走越小,寞儿插了门,关了窗,坐在炕上等爷回来。 寞儿想小镇现在啥样了?寞儿回忆起自己在小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