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你们在干什么?”琴怒瞪的眼睛象要冒出火来,苍白的脸泛着青。 “我……”羞红着脸,难为情的傻呆着,不知该如何解释,无助地看向乔克。 一丝尴尬在他脸上闪过即熄,他沉静稳健地握住我的手,走到琴的面前,镇定地 说:“我们没干什么,只是在谈恋爱。” “你!”琴恶狠狠瞪他一眼,一把扯过我,凶狠的样子,象要吃人般。“忘 记你是怎么被伤害的?忘了你差点连命都要丢了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 都忘记了吗?”被她的愤怒吓呆了,张口结舌的无法言语。 “孟琴,”乔克挡住她拼命摇晃我的手,“恋爱是依儿的自由,你没有资格 干涉,也没有资格对男人妄下定论。” “什么?”琴松开我,转向乔克,眼神咄咄逼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对着乔克哀求地摇着头,他只是更紧地握住我的手,眼神传出无比坚定的光芒。 “你没有资格干涉依儿,也没有资格对男人下定论,因为,你根本不了解男人。” “我没有资格?”琴定定地盯过来,“你说,我有资格吗?你说啊!” “我……你……”胸口象被堵住一团棉花,闷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要难为依儿,你自己冷静些。”乔克的手安抚地搂住我的肩,藏着满眸 的怜爱。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教训我?”琴近乎歇斯底里,突然一掌打在乔克 的脸上。惊呼一声,慌忙挡在他们中间,几乎同时,乔克抓住了琴挥来的另一只 手。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混帐!你这个浑蛋”琴跳着脚,嘴里胡乱地骂着, 无奈乔克刚劲的手稳如铁箍。 “怎么了?怎么了?”胖老板娘急冲冲地闯进来,神色紧张。“孟琴,依儿, 你们这是怎么了?” 难过地看着琴狂乱的脸,泪如泉水般涌出,上前紧紧抱住她,企图能够制止 她的燥动。 坐在床前,束手无策地捧着再度冷却的饭菜,床上的琴面朝里躺着,自昨晚 逐渐安静下来后,她就这样躺着,不肯再看我一眼。 “吃了没有?”胖老板娘蹑手蹑脚走进来。苦笑着摇摇头,将碗递到她手中。 “唉,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啊。”她长叹一声,端着碗走了出去。 “琴,琴,”爬上床去,隔被摇晃着她。 “离开他!”许久,从被里传出冰冷的声音。手僵硬在被面,心隐隐地疼痛 起来,乔克!乔克!我该怎么办? “离开他!”琴“忽”地坐起来,苍白的脸泛着异样的红潮,强调了一声。 默言的低下头去,枕部触触的跳痛起来,忍耐地将头抵在枕头上。 “跟我去省城,我们在那里工作、生活,我们马上就去!”琴的语气热烈起 来。 “琴……”疼痛缓缓消失,难言地抬起头,难以割舍的痛楚,波浪汹涌地漫 过心房。琴脸上的红晕一点一点褪去,失神的眸子闪过一丝绝望,她颓然闭上眼 睛,呻吟一声,倾倒在枕头。 “琴!”伸手轻抚她的脸庞,感觉到异样的热度,摸摸那光洁的额头,滚烫 得灼手,赶紧拧来湿毛巾,覆在她的额头。急急跑下楼去,拜托胖老板娘后,焦 急地奔往乔克的诊所。 “没事的,退了烧就好了。”乔克检查后,转脸过来,关切地望住我。“你 的脸色很差,要注意休息哦,别把自己也累病了。”轻轻点头,软弱地笑着,担 忧地看向昏睡中的琴。“给她输点液吧,一整天都不吃东西了。” 夜色沉沉地笼罩下来,冬季的雨也淅淅沥沥个不停,靠在窗前,听着雨的滴 答,声声似乎扣击入心,冷咻咻的,不禁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身子,回过头,琴 还在熟睡,烧已退尽,也许是药物的作用,还睡得沉沉的。 “好了,开始退烧了。”乔克举着体温表,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他一直陪 到琴的体温开始下降,才在护士的催促中离去,有一个急诊,正在等待着他。 “依儿!依儿!……”声声温柔的呼唤,萦绕于耳畔,深切的感受到乔克特 有的男性气息,想睁开眼睛,却如铅般沉重,想用手去触摸,那声音却愈飘愈远, 想举足追去,却一脚踏空,直直地坠入幽深无底的悬崖。蓦然睁开眼睛,心还在 剧烈地跳动。微喘着气侧过头去,琴的位置空空如也,惊惧地跳起来,四下张望, 卫生间里都悄无声息,一丝恐慌掠过心房,赶紧去查看行礼,琴的衣物都还完整 的叠放着, 抚了抚胸口,长长嘘出一口气。换好衣服,步下楼梯,迈下最后一级 阶梯时,头部尖锐的刺痛引来一阵晕眩,身不由已地滑坐在梯级上。 “依儿,不舒服吗?”正在擦拭柜台的胖老板娘听见声响,歪着身子看过来。 “哦,没有,你看见琴吗?”克服了晕眩,挤出笑容问到。 “背着画板大清早就出去了,问她也不理呢。” “我去找找她。”歉意地朝她笑笑,起身往大门走去。站在门口,茫然地左 右顾盼,她会去哪里呢? 步上小山坡的时候,远远就瞧见琴低头作画的背影,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吹过, 孤零零的身影不胜寒冷地佝偻着,沉思片刻,返身走回旅馆去。 “依儿!”搂着琴的羽绒大衣,刚走出大门,被乔克叫住,他闪着明亮深邃 的眼睛英武地笑着,浓密的黑发被风掀动,散发着令人眩目的魅力。“你去哪里?” “给琴送衣服。”举举手中的棉衣,柔情飘忽如梦幻般缱绻入心。 “她没事了吧。” “好了,在山上画画呢。”指指小山坡的方向,想了想,有些吞吐地:“高 汉他们那里,我……” “放心好了,我已经替你交待过了。”乔克了解地笑着,瞳孔闪动着令人神 驰的光芒。 “那,我先走了。”恋恋地掉过头去,不敢回头再望一眼那双眼睛,只怕一 回头,我会再也挪不动脚步。 凝视韩依儿走远的身影,乔克的心酸酸地揪痛着,风吹散那柔软如缎子的长 发,飞扬在瘦削的肩上,孤独的行走在清冷的风中,那般孤独,那般无助,那般 寂寥,那般让人心疼…… 将棉衣轻轻披在琴的肩上,她僵了僵身躯,手停顿了一下,没有言语地继续 在画纸上勾勒。静静看了一会,轻悄地坐在她的身边,眼光游移的漂向远处。灰 蒙蒙的天空,阴阴沉沉,远处的山影朦胧模糊,与天际茫茫相连分不出界线,一 团团凝结的云,浓密的聚拢成一片灰色,挥也挥不散。仿佛中,天边弥漫过来一 片半透明的薄雾,随着薄雾袅袅传来一阵优美的旋律,伴着轻快的吟唱,身体轻 飘飘地飞起来,追寻那悠扬的歌声,听见一个温暖充满诱惑力的声音:“来吧, 跟我来吧……”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