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嗯,好像有点道理。给你说了的,我是很害羞的人嘛。” “不同你谈这些了。忘了问你是学什么的,昨天好像没说吧?” “这就是所谓名牌的傲慢吧。根本不顾别人是怎么的,老子天下第一。” “哪里,只是忘了问。” “不是忘了,是没必要问。跟你一样。不过没什么兴趣。” “哦,还是同行了。最喜欢谁,凯恩斯还是萨缪尔森?” “最喜欢那个,搜光他人腰包,看着他人受穷而乐得哈哈大笑的家伙。” “谁?” “他妈的每个人!所有人!政客、企业家,你和我。” “愤青了!” “愤青了吗?” “愤了!” “真是这样?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染的这病。据我所知,现在,这病是中年才 有。那我岂不是叔叔级的人了。悲哀。对了,不开玩笑的话,那么多经济学家,个 个聪明绝顶、知识渊博、风趣可爱、风雅清高,小算盘打得噼噼啪啪响,但我比较 喜欢的还是森吧。” “这不,同你的愤青一脉相承啊。” “我是很微观的人,没有大目光。就现实来讲,我只相信我视力所及的东西。 嘿嘿,鼠目寸光的人呐。” “所以就想逃到拉萨开酒吧。” “不是,本来就没有兴趣的了,所以谈不上是逃避吧。我不是那种以为自己有 什么使命或是可以改变什么的人。按照,或尽量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混日子,就这 么回事儿。” “咳,”她叹了一口气,“我们的确非常不一样。不过,你算是很有意思的人, 我那个圈子没有这样的。“ “所以新奇,像西方探险家发现了俾格米人。” “这就是互补吧。” “听你口气,好像要泡我了。” 她打打响指,说:“你愿意被泡,不是吗。” “我可不喜欢女生打响指的。” “别管别人的事儿!今晚吃什么?吃牛肉面还是你们川菜?” “要不,就回宾馆那儿吃吧,要点儿炒肉,要点儿蔬菜,符合指南什么的推荐 的标准,晚点儿去,早了人多。” 我们坐在那儿打了会儿盹,来扎西2 号餐厅吃饭的人逐渐多起来,不好意思老 是占着座位,就催着梅子走。但她懒懒地不想动,说:“要不,干脆在对面餐厅吃 藏餐算了,听说还有歌舞呢。混晚了好回去睡觉嘛。反正是AA制。” 我一想也有道理,哪儿吃不是吃,干嘛跑拉萨来老吃川菜呢,痛快地答应了。 起身到对面大餐厅坐下,要了手抓肉、糌粑和酥油茶。 “喂,吃慢点儿,把时间蹭够了看歌舞。”她说。 我点点头,把咀嚼和下咽的速度放慢了三分之二。这一下,满足了洪昭光先生 的养生口诀了吧。 终于蹭到了歌舞。 好像是节庆跳神那种舞,戴着各种面具,穿着色彩夺目的藏服,一招一式都有 讲究,感觉很神秘。当然也有民间舞蹈,那就奔放自由了,踏脚声震得大地都在抖 动。看着看着,想睡觉,便提议回去。算了帐,一人一半,走出来,沿北京中路向 东回八朗学。 拉萨有个特点,有时路上有野狗。走不了几步,便看见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长长 的影子奔我们而来,一条看不清颜色的狗像潜水艇似地把尖鼻子往梅子脚上戳,吓 得她尖叫一声,好像月亮掉下来摔成了几万片。她把我往右一拽,躲在我的身后。 那狗嗅嗅我的脚,埋头走了。我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心里也发怵,都知道藏 獒凶猛无比,但野狗恐怕不会是吧。但是如果野狗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咬你一口, 岂不是冤枉,还得满西藏找狂犬疫苗打呢。 “还想着先进的同学会保护落后的同学呢。”我说。 “怕狗,”她说,“拉萨什么都好,就是有流浪狗。” “没事儿的,那么多背包客,没听说野狗伤人的事儿。再说,有我呢!”其实 心里没底的,但虚劲得提吧。 快到八朗学时,又有两条狗,在街对面,很奇怪地盯着我们,又把她吓得紧紧 挨着我。“这可不是我非礼你啊!”我笑道。 “快走!快走!”她小声说。 到了旅店,与“普姆”说了“扎西德勒”,便各自回到房间。我并不知道她住 哪儿,没有兴趣。澡不想洗了,拿起盆子去洗漱,匆匆胡弄完,泡了一杯茶备用, 脱去衣服,钻进被子睡觉。真的很累。 一夜无梦,却也睡不踏实。类似于唐卡的色彩艳丽的图案就在黑暗的室内飞舞, 犹如绸带般飘逸和轻柔。在它的下面,是凝重的黄色的大山,荒凉而有力,庞大庄 严的庙宇悬浮在空中。 梅子敲门后,我开始起来,像第一天一样,走到青年路口赶车,目的地是拉萨 北郊的色拉寺。 色拉寺是由宗喀巴的弟子绛钦却杰·释迦益西在1419年主持修建的,传说在奠 基时下了一场冰雹,而藏语中冰雹的发音为“色拉”,故该寺取名为色拉寺。色拉 寺像哲蚌寺一样,建筑众多,体制庞大,最盛时僧侣超过9000人。它由措钦大殿、 三大扎仓及32个康村构成。措钦大殿高四层,由殿前广场、经堂和五个拉康组成。 大殿共有180 根大柱,面积1092平方米,可容纳5000僧人同时诵经。正殿内主供一 尊高度超过二层楼的强巴佛和释迦益西的塑像。措钦大殿还保存有明永乐八年的极 为珍贵的《大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