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第十一章开荒比赛(4) 我把连里的意思向团长汇报了,没想到团长把我们骂了一顿,说我们是本本 主义,什么二营、一营的,还不都是我们团的,让你们连去开荒那是团里安排的, 只要在我们团范围内在哪儿开荒都行,其他连队在挖胜利渠的配套干渠,总不能 说干渠是他们连挖的,你们连不能用吧。团长这样说当然对,这就像师长说,什 么一团二团的,还不都是我们师的一样。 团长认为我们在那个地方开荒才是真正的开荒,因为在我们连四周的土地其 实已经是上好的良田了,那些曾经的土地只不过没有水,被老乡撂荒了,只要胜 利渠的水来了,年年都能丰收。胜利渠可以灌溉45万亩土地,那片胡杨林本身就 在垦区之内,属于开荒的对象,如果能开垦1000亩地,那可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 消息。 由于有团里的支持,我们迅速向那片活着的胡杨林进军。我们把胡杨林连根 拔了,然后把树坑填平,平整,打埂后就是方块田了。等干渠通水了,支渠连接 干渠,斗渠连接支渠,这些方块田只要和斗渠配套,就可以灌溉了,这样的水浇 地种什么长什么。 当时,我们开荒采取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是挖胡杨树,这由连里统一进 行,一棵树一个人是放不倒的,要用集体的力量。放倒一棵胡杨树通常要有几个 程序,先爬上树将绳子拴到树干上,然后两个人沿着树根开挖,把主根挖断后, 几十人拉那绳子,将树拉倒。放倒一棵树时大家总是兴奋的,人们拉着绳子嗨哟、 嗨哟地喊,晃着晃着,那树就坚持不住了,即便是胡杨树有千年的定力,最后也 只能轰然倒下,人定胜天嘛。一棵大树倒了,人群四处逃散。有人便戏称这是树 倒猢狲散。 当我们把所有的胡杨树全部放倒后,就开始平整土地了。这样地就可以分配 到人了,开荒比赛就此开始。这时,全连人一下就疯狂了起来,这让我和你爹都 插不上手了。地都分给了大家,谁快、谁慢、谁好、谁坏,最后是要评比的。我 们在哪里干活都不行,战士说我们正比赛,你这干的算谁的?我们可不愿意让连 长、指导员帮助开荒,这样人家会说闲话。开荒这事最好自己来,这就像老婆娶 回家,虽然那第一夜的“开荒”也比较累,但也不愿意让人帮,我们喜欢累。 战士们说了都哈哈大笑,这让我这个指导员很不舒服,我对你爹说,你看, 这开荒被引申到另外一个意思了,下流。你爹对我说,都是二三十岁的老光棍了, 三句话不离本行,啥下流不下流的,当时闯田也被战士们把意思弄歪了,咱们还 不是一样闯。只要咱们能胜利完成开荒任务,在胜利渠放水时能浇上地,就让战 士们过过嘴瘾呗。想开“那个荒”,先把这个荒开好,能不能开上“那个荒”, 还要看自己的能耐。你爹说着自己笑了,说在地里开荒的胜利者,说不定就没有 力气在床上继续开荒了。 我拿你爹没有办法,你看,这很不严肃嘛!这是要犯错误的。 下部分 开荒不但是在荒原上开垦处女地,它直接影响到在床上开垦另外一块处女地。 这样,开荒又被引申成另外一种含义了,这和闯田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完全能理 解当年父辈们的引申或者曲解,一群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他们到了遥远的大西北, 除了吃饭干活外,最渴望的当然是女人。 战士们认为开荒就不需要连长、指导员了,反正连长和指导员也不想开荒, 他们就让我爹和马指导员安安静静地当裁判。可能连我爹和马指导员都没想到, 在全连开荒最累的时候,他们能舒服地扛着一把砍土曼在地里转悠,随时发现问 题解决问题。我想他们当时的心情一定很好。 我爹又开始放树了,在英买里克村的时候他放树是为了土改,现在他放树是 为了开荒。在英买里克村放了一棵树,在荒原上他又放了一片树。看来我爹是喜 欢放树的,一放树就非常兴奋。他当然高兴了,因为挖出胡杨树后,挖出的地土 质肥沃,完全适合耕种。胡杨树能把地下的盐碱吸取,在胡杨林里开荒,土质含 碱少,很适合种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