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六 因为摸奖的事惹恼了周继红,吴文兵不知道她是不是会由此心存报复之心,弄 得他这几天都不怎么敢跟女友见面,可是女友的电话像长了眼睛似的紧追着他的脚 步,他在外面跑了几个客户刚进门,就被她的电话给逮住了。“告诉你,兰兰和晶 晶她们两人最近要去桂林,我想你不是说就我们也要去吗,要是能凑到一起,我就 让她们等一等,你们周主任说的那个客户来了没有,怎么还没有动静啊,你该没骗 我吧?” 女友张爱玲,与一位很会写小说的现代作家同名,她当然没有那个张爱玲有才 气,但她绝对比她长得漂亮。他爱好文学时曾迷恋过张爱玲的小说,也看过张爱玲 的照片,虽然有些文章夸她长得有气质,但他却认为那是文人的胡说八道,他觉得 在长相上她是一个丑女人。他至今尚未结婚,就是因为他不肯放弃对漂亮的追逐。 如今找一个漂亮女孩子玩一玩倒比较好办,可是要找一个漂亮的妻子却并不是一件 容易的事情。漂亮女友张爱玲的电话根本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她开口就直奔主题。 他浑身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幸好张爱玲不在眼前,要不然真会以为他是骗人的。他 眼睛瞥瞥桌对面脸色紧绷绷的周继红,忙小声说我刚回来,这会正有事,有时间我 给你去电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挂上了。 他放下电话再也平静不下来。因为他的未婚,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嫂嫂,还有 姐姐姐夫,走马灯似的为他领来一个又一个女孩子。现在这一位,姐夫介绍的,在 近两年介绍的所有的让他过目即忘的女友中,长得最漂亮。漂亮的女孩只会比一般 的女孩子更爱虚荣。他爱文学那一阵曾如饥似渴地读过许多名著,在读到莫泊桑的 《项链》时就感叹过女人的虚荣,可是当一个爱虚荣的女人是自己女友的时候就没 有读小说好玩了。他自从进了这家公司做销售,整天除了忙还是忙,想多陪张爱玲 玩玩,老是找不到时间。他姐姐在母亲的催促下,像夏夜钻进纱窗的蚊子一样围着 他的耳朵紧叮不放。“你这样可是不行,女孩子哪有不好玩的,你好不容易找上一 个漂亮的,要是这样,非吹不可!对了,你们周主任不是说要让你去一次桂林吗, 还可以带家属是不是?是就好,你就不用带妈了,你就把张爱玲带去,只要你能早 一点把婚事搞定,妈比上哪儿去玩都高兴。” 姐姐到底是过来的女人,她的提示让他豁然开朗。上个周末的上午,他在跑了 一家客户之后,与张爱玲相约在公园墙角的一片树林中。他把仅有的一张报纸给她 垫上。她朝他笑笑。阳光从伸展的树枝树叶中流淌下来,在她脸上顽皮地闪烁着。 春天是生长萌发的季节,连空气都有一种调情的味道,人的内分泌在这个季节里像 等待放闸的水波一样不安分。吴文兵的手只触到张爱玲的手臂,就立即感到周身的 燥热。电脑销售部经常联系的一位客户说过要给他们一个去桂林游玩的美差,而且 还可以带一名家眷。有一天,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周继红曾经问他想不想去,如 果想去到时候可以考虑给他。他看着张爱玲,想到了姐姐的叮咛,于是急中生智地 加上一些津津有味的渲染把这趟美差说出来了,他说着说着,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就把周继红的考虑说成和铁板钉钉一样肯定。“你可以吹,为什么不可以吹?别人 都说十个男人九个吹,你姐夫当初要不是吹牛皮说他马上要升科长了我怎么会嫁给 他?其实只是组织部门在考察干部时,群众提的一大串名字中有他而已,你说他会 吹不会吹!” 姐姐在跟他的长谈中为了激发他的胆量,不惜挫伤姐夫的声誉和她自己的虚荣。 在光天化日的笼罩之下,他说周主任已经答应了让他去桂林,只等那客户的通知就 可以出发。他一边吻着张爱玲像嫩豆腐一样的脸蛋,一边很有自信心地宣告说我要 把你也带去。张爱玲脸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真的,那太好了,我从小就听我爸 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我去年就想去桂林,有首歌就叫我想去桂林,去年我和一个高 中同学约好了夏天一起去桂林的,可是春天还没过完她爸在她妈下岗后也下了岗, 她说没钱,我那时没有工作也不好意思找家里要钱,就没去成,就像那首歌里唱的, 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了时间我却没有钱。” 说着她就唱起来了。她一高兴,吴文兵就像被注射了吗啡一样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说的话还有假,你等着吧。”“那好,你没骗我吧,那可是要花钱的。”“自 己花钱算什么本事!我说过,这一趟是公费,很多东西可以报销的,吃喝住全是别 人包了,我们可以不花一分钱!” “好呀,我可以不花钱去桂林,太好啦!” 张爱玲当时就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心里愣了一下,没想到女友会这么主动, 他赶紧抓住时机双臂环住她,立即把嘴凑上去了。贴住她的嘴唇之后他伸出激情的 舌头,她也用舌头回应着他舌头。两个张开的嘴唇互相吮吸,两个舌头的缠绕有如 地久天长。他把手伸入她的身子,她也把手伸入了他的身子。吴文兵没有想到今天 会这样的快乐。她不仅比以往几次配合,而且表现得比以往主动。一双闪动着风情 的眼睛,让他心荡神怡。那一天他们在公园里玩得很开心。在充满憧憬的互吻和抚 摸中,女友开始畅想着去桂林该穿什么样的衣服,甚至连找谁可以借到好相机都想 好了。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