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天还没亮我的电话就笃笃响起来,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是习文的。小白打 开手电从上面伸出脑袋问谁这么早呀,是不是有急事儿呀?我可刚闭眼。 我说没事儿,是习文。她笑着说看来你又要匝脖了。 我拿着电话来到阳台给习文拨了回去。 “怎么的昭儿又见着唐朝了?” 我揉揉睡眼问:“你到底干吗呀这么早,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呀?” “我靠这还不算重要的?猩猩昨晚上通知我,我兴奋的一夜没合眼,这不都 等不急了!” “你妈的习文,我们可是都在这补觉那,你没事儿别这么干哪!太没劲了!” “我靠你又给我整这死出。你一有了唐朝就忘了我,真他妈畜生!” 我叹了口气,无奈于她的责备,每次她这么说我我都无言以对,但这次我有 反驳她的理由了,“谁有他了?荒唐,他现在正跟李咪好着!以后别在我跟前提 他了。受不了那打击!” “你说什么?上次不是说李咪和毕然有联系吗?还给猩猩惹了官司,这怎么 又整出个唐朝来,我怎么听着越来越乱呢?你是不是胡诌呢?” “我还哪有工夫跟你胡诌?现在明确告诉你,以后我和唐朝一点关系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快给我好好讲讲!” “算了,此事非一言两语能说的清,见面再谈吧。” “你想急死我吧!” “留点悬念吧。对了,你和周小川怎么样了?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别提了,能拉拉手已经很知足了。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男的!真让我 苦恼!……我们一月初就考试了,完事儿后马上回去找你,哈!” “好嘞,over!” 一听习文说考试的事儿我就有点胆儿突,这学期我和小白就光往“红磨坊” 跑了,正经课倒是没上几堂,现在我的书还干净的跟新的似的,要摆书店里一定 没人怀疑是有人用过的,我印象中唯一记着从老师那听到的东西就是“男的抽烟 多了会得不育症,女的总憋尿会习惯性流产”,仅此而已,而且这两件事儿还不 是考试重点,而是老师提醒我们要时刻注意的。其他的什么解剖、医学基础、拉 丁语、我现在连基本概念都不懂,甚至从小就跟着我过来的英格俚士也已经忘得 差不多了;小白还不如我,除了和我上“红磨坊”鬼混她还得抽时间陪郑精武缠 缠绵绵……一想到这我不禁打个寒战。 我嗖一下跑到屋里,使劲儿的摇小白的床。她慌慌张张睁开眼喊:“怎么的 怎么的地震了,疯了吧你!” 我说咱俩这回栽了,都要考试了,咱们什么都没学过,可怎么办呀?我家是 不会给我出补考费的!我要大学第一次考试就挂科那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哪? 小白好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噌一下坐起来。 “那俩家伙哪去了?”她指寝室里其他两个同学。 “人家上自习还没回来呢,是不是要考试了她们也紧张了?” “就她们?都学那样了还不快好好休息一下准备迎接考试,我估计她们已经 都是第一第二了吧。” “要第一第二也是咱俩功劳,要不是你挤兑人家她们也不能没地儿去还得天 天往自习室跑。” “这么看咱还有功了哈?”小白眯着眼好像脑海中正策划着什么馊主意。… … 凌晨四点半,我俩蹑手蹑脚潜入寝室楼地下的自习室中。真看出来考试的紧 迫性了,竟然还有学生站在走廊里看书,摇摇晃晃的像僵尸一样,我忍不住想去 他们睡会儿觉,小白告诉我干正事要紧。 我们挨屋苦苦地寻找,在屋里的人大多数都在桌上扒着,想精神的人都跑走 廊里冻着去了。当我们找到最里面那个屋时,小白尖叫一声:“哎呀,你俩在这 呀。” 我定睛一看有俩小孩跟俩可怜虫似的相依为命地挤在一个椅子上,听见尖叫 声都睁开眼吃惊地看着我俩。 小白嗖嗖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把她带来的大衣披她们肩上,“我的两个姐姐, 你们这是干嘛那跟过艰年似的,走回寝室睡去呀!看看把你们冻的。——走吧。” 那俩人像是给小白的突然造访给吓破胆了,忙摆着手说不用了,还有点没预 习完,再扒一会儿就吃早饭去了。 “干吗这么学呀?我们把被都铺好了,现在要考试最要紧的是保证休息,像 你们这样万一到考场上晕倒怎么办?行了回去睡了!”然后小白抢过两人手中的 书飞快地塞到书包里,那架势不像在劝人,倒像是抢劫的。 两个家伙有种受宠若惊之势,忙说我来吧我来吧。就这样给我们带回了寝室。 她们就跟俩死猪一样倒床上就睡。那个湖南的不仅打呼噜吧,不知什么时候 又学会了吹口哨,一声一声的吹得那叫一个响亮;浙江那个就在那不停的磨牙, 嘎吱嘎吱的也不知道恨谁这么咬牙切齿的。我们屋里整个浪一个管弦乐团演出。 小白扑通一下翻起来下了床,掏出一包烟走到凉台去。我也跟着下床走进去。 小白点了根儿烟狠狠地吸起来,“我这学期连个中篇都没写完,再也不能这 样混下去了!” “你怎么还不会去睡一觉,不说明天开始做堂堂正正大学生吗?不想重新做 人了?” “我也得能睡呀,那俩人整出那些节目我睡得着吗?” “你活该,你自己好说歹说把她们找回来的,你就是贱吧。” “不,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今天中午我还准备请她们吃顿大餐呢!…… 这也是给逼的,没她们罩着咱俩考试能过得去吗?要平时就她们那样的谁稀鸟呀!” “也成,那我也牺牲一下受这几天罪吧。”我也掏出一根她的“茶花”抽起 来。 小白皮笑肉不笑地斜眼瞅瞅我,仰着头说:“别装蒜啊,今儿中午那顿是我 的,下回你得补上。” “那就得看我什么时候有钱了……” “那时候肯定沧海都变成了桑田,泪水都凝结到了冰点……你她妈的宋昭, 做你朋友最倒霉!”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