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席间大家都简单地说了说自己目前的生活,无非是对大学的失望和对前途 的渺茫,我发现原来大家的问题都是一样的,谁都对当初自己的选择表示出悔恨 和无奈。而我认为人是用不着那么悲观的,像小白,虽然来了医学院,虽然男朋 友的事情阻碍了她奔向梦想的彼岸,她还是在一直坚持自己的爱好;还有狗子, 现实对他是那么的残酷,他却像棵风雪中的小松树一样挺拔地迎接困难,一轮又 一轮的苦难已经过去,他不仅有了心爱的女朋友,还在精心构思着一辈子都想完 成的小说,他的好日子就要到来了,这就是他不向生活低头的结果。我对现前的 状况也极为不满,没真正介入到这种世界谁又会提前料想到后来要发生的事?现 实在改变,我们也可以改变,反正我是不会做这种无用的悔恨和无奈的,如果哪 天我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我一定坚持下去,我刚刚二十岁,真正的创业40岁都不 晚!我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后大家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在周小川的带领下大家 爆出了最热烈的掌声。 我们的晚饭在几个人慷慨激昂的演说中结束了,然后又各就各位,打牌的打 牌,唱歌的唱歌,还有一部分人去了台球室。我和习文在大厅的沙发上盘腿而坐, 唠起了家常,我给她讲了这段时间猩猩毕然他们的变化,又回忆了唐朝和李咪之 间的无休止的纠葛,还有李咪和毕然在北京发生的那些事……总之我想到什么就 会一股脑地全盘说出,没有层次没有顺序,但基本上到了最后,习文对整个事情 大概已经了解得挺透彻了。她看破红尘的样子盯着天花板感叹一句“世事难料啊!” 她说,这么多事儿,昭儿你就全这么平淡地接受了吗?我说不接受我还能干点什 么呢?她想了想也就没再顺着说下去。“其实我最关心的还是你呀,我不在的这 些日子谁陪你玩呀,我可再也找不到你这么好的朋友了,要是没了周小川我得郁 闷死。哎~~~ ”我说我交了个和你差不多的朋友,她叫李小白,有机会一定介绍 给你认识。习文想想说:“听这名就知道肯定是个挺嚣的人儿。” 差不多十点的时候猩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和毕然他们刚从我家出来,“大 过年的怎么跟我们一样不着家呀,看你家那人多的都没咱们坐的地儿啦。听阿姨 说高中同学聚会是吧,我们也想跟着闹哄闹哄行不?”我说我高中同学你们又不 认识凑什么热闹呀?习文对着电话喊“死猩猩你们快点出现在我面前吧,我想死 你们了!”周小川说既然都是朋友就一起来吧,人家一片热心你别拒绝!大过年 的,看样也是没处去了。 得到我同意之后,猩猩猪嗥般冒出一个“耶”,吓得我心脏停止跳动一秒钟, 然后他们说马上过桥,争取在新年的钟声敲响之前到达。 不一会儿走廊里就传出猩猩大呼小叫的声音,“大姐你们是哪间呀?出来迎 迎。”我一开门,一行人排着纵队,猩猩把头,踢着正步走进来了。习文连忙给 大家介绍说这是我和宋昭初中同学,好的都跟一家人似的。同学们也都表示欢迎。 猩猩后面是毕然,毕然后面是狗子,狗子后面跟了个女的最后走进来了。我先 是被这女的整体外观镇住了:一头栗皮红的大卷发像瀑布一样散在肩上,挡住了 四分之三的脸;睫毛又黑又长略向上翘,包围着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鼻子细致小 巧尖尖的;嘴唇像果冻一样光滑,粉红里透着珠光;一件白色羊绒大衣把她的身 体裹了个严实,脖上又缠了一圈深灰色的貂毛,大衣下面一双黄色鹿皮靴子,边 上艺术地点缀着几条花穗,整个浪一个大明星。 见我呆呆地看着她,她捂着嘴“扑哧”一下笑了,“怎么啦宋昭,不认识了? ” 她竟然还认识我,我可不记着曾经结识过这么一个招风引蝶的女人。周小 川上前一步扶了扶眼镜,仔细瞅了一会儿,“这人看着眼熟呀!” 猩猩指着他鼻子说道,“我看你还眼熟呢……诶,你不是上次和色文在北京 的那个小子吗?”周小川看看猩猩,礼貌地点一下头:“正是——在下。”然后 目光又移向那个女的,“你是……你是…………叶玉娇!?”“是呀,周小川 呀,还是那么英气逼人嘛!呵呵……” 我的大脑出现一瞬间的空白,隐隐约约看见打牌的同学们“呼”一下围了上 来,都惊奇的打量着面前这位绝色佳人。“真的是叶玉娇嘿!”“哎呀叶玉娇怎 么这么漂亮啦?”“女大十八变哪,真没错!”……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某种饥 渴的成分,甚至比高中时更裸露,像恶狼一样,所以这种赞赏也显得苍白无比。 我强作欢颜指着猩猩问她一句:“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呀?”狗子“噌”一下 从后面跳出来,两手搭在叶玉娇肩膀上说“昭儿姐,这是娇娇,我女朋友啊!” 周小川连连说:“太巧了,太巧了。” 叶玉娇也眉开眼笑地说:“可不是嘛,要不是咪姐提醒宋昭和狗子他们是朋 友,我都不敢想和同学们再见着面呢! ”习文不顾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和猩猩 他们每人都来了个结实的拥抱,也或许这是她寻找安慰的一种方式。然后她带着 颤抖的声音说,“大家一路……辛苦了,快……快到里……屋坐吧。” 我看着一帮人簇拥着叶玉娇他们进了里屋,发觉自己的脚很沉,已跟不上他 们的步伐。便索性打开一个易拉罐啤酒,独自来到屋顶的平台上,一片干净无暇 的世界。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