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任谁也无法想象,在那样干渴了千万年的沙漠后面有水源充足的绿洲;任谁 也无法想象,在绿洲的后面还有这样白雪皑皑的高山。站在山脚的时候还看见万 紫千红的花朵,然而随着登高的距离越来越大,刚才的明媚阳光和青草的气息似 乎成为了幻觉,因为他们现在只能看见白色的雪,以及冰冷的岩石。 呼啸的风在卫显石的耳边狂奔而去,他步履艰辛地紧紧跟在希莱依娜的后面。 他知道一切的一切的答案就在那个“师父”身上。找到他,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事 情。卫显石有这样的感觉,少昀,娘,以及他自己似乎都和那个师父紧密联系着, 或者说是那个师父刻意和他们紧密联系着。 “希莱依娜,这儿离你师父居住的地方还有多远?”爬了三个时辰的山了, 气息紊乱的卫显石除了雪什么也没有看见。 “翻过这座山头,看见一个大湖,师父就住在湖的对岸。不过他前一阵子去 了中原,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你快点儿!否则会赶不及翻过山的。晚上要是 在这里露宿,可不比你在沙漠里住一晚,人会彻彻底底地变成冰棍的!”浑然不 觉得任何吃力的希莱依娜爬得很带劲的样子,令卫显石怀疑她的内力是不是要比 自己还深厚。 “你是说,说不定我们就得在这雪地里过夜了?” “没错!你快点啊!” 完全不“怜香惜玉”的希莱依娜只顾着自己使劲爬,也不想想她穿的是靴子, 他卫显石穿的可还是中原的布鞋啊!认命的卫显石坐在雪地上,脱下已经变成冰 砖的沉重鞋子,使劲地敲打着上面的冰块,直到鞋子有变薄了才穿到了脚上。其 实穿不穿都一个样——一样的冷!抬起头来才发现希莱依娜已经离自己好远了, 只不过她站定在那里看着天,似乎有什么值得她关注的东西在上面。 卫显石追了上去,一边忍受着冷彻心扉的鞋子。 “怎么了?这天有什么不对吗?”他仰望着依旧蔚蓝的天空,实在不觉得有 什么不同。 “不对?当然不对!大大的不对!我看今晚我们是别想走出这山了,因为马 上会有大风雪!都是你,一听我说了那个故事就一定要我马上带你来找师父。这 下可好了,我们俩要是冻死在这山上也得等明年开春才会有人发现了。快!找块 大岩石!我们今晚能不能躲过去,全看它的大小了!”说罢希莱依娜开始狂奔, 而听得莫名所以的卫显石则只好跟在后面,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功夫在勉强没有 被她甩掉。奇怪!一个武功不如他的女人,怎么会有比他还深的内功?而且看来 她似乎完全不懂得如何使用这些内力。不过现在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因为她看 见希莱依娜在找石头,每块都抵得上半间屋子的石头! “还楞在这里干什么?快来帮忙啊!”希莱依娜一边拂去石头上的积雪,一 边对远处的卫显石嚷着。 “你准备怎么运用这些石头?”卫显石仍是一头雾水。 “当然是把它们搭在一起可以供我们容身啊!这块还太小,再去找一块来!” 希莱依娜正色的说道。但是对卫显石来说仍是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任谁在这样 晴空万里的天气下都不会太在意什么风雪袭击。不过他还是去找了块更大的石头, 因为他相信希莱依娜,看见她的神色似乎这风雪真的很厉害。 等到两人将石头搭在一起是已经是汗流浃背,不过很快他们就凉快下来了, 因为天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变成了黑色,风更放肆了。牙齿也开始不听话地打起颤 来。 “你快进去!我再拣一些小石头就进来。”希莱依娜说着将卫显石推进了巨 石中,自己拼命地在地上拣着三角形的碎石。 卫显石躲在岩石的巨大身躯里,注视着希莱依娜的举动,她似乎非常熟悉这 里的一切,包括这山,这石,还有天气的变化。正在冥想之际,一阵白色的鹅毛 飘落了下来,卫显石还来不及说一声好美,就被这风雪吹的几乎站不稳。正欲开 口唤希莱依娜回来,一个柔软而温暖的身躯就撞进了他的胸怀。 希莱依娜立马爬起身来,使劲地推着巨石直到遮住了风雪的侵袭。然后不停 地将捡来的碎石堵住漏风的小洞,卫显石在一旁依样帮着忙,刺骨的寒风迎面吹 来,落在脸上的雪不是遇到温暖的人体温度而融化,却是直接化成了冰块! 两人堵着风口,直到寒风已不再对他们构成威胁才停了下来。喘息着,卫显 石凝视身边这个回族少女。 其实说少女是不切实的,因为从她的神态上看,似乎只有十八岁,但是卫显 石见过她的身体,他知道她不再那么年轻,起码超过了二十。一个二十岁的女人 为何还这般不解世事?开始他还曾怀疑过是她伪装成这样,但是从相处下来看,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这个世界她都有着孩童般的好奇。如若不是这样,那么现在 他们被困石中就不得不看成是她的一个计谋了,但是卫显石知道这不是,这并不 是希莱依娜的计划,她确实是想将自己带到她师父那。那么这便是她师父的计划 了?利用一个心志不成熟的回族女孩来达到他的目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如 果他在湖边的那个假设成立的话,“他”这么做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忽然一阵芬芳打断了他的冥想,是希莱依娜的靠近。 “你怕冷吗?我很怕冷的,一冷浑身就疼的不行。师父说是因为我以前受了 很严重的伤,但是我在自己身上却怎么也找不到伤痕。现在我又开始疼了,好疼 啊。”可怜兮兮的声音和眼神使卫显石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你哪里疼的厉害?”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卫显石已开始替她把脉。 “头,又胀又疼,还有腰,好象要被撕裂了一般。” 不是关节的问题,也不是内伤的问题,她在撒谎?卫显石放开了手, “这些疼痛也许只是你对自己的暗示,并不是真的疼,不去想它就好。”狐 疑着,卫显石并没有去追查她的疼痛究竟是什么。 “是真的很疼!你替我按摩一下好不好?以前师父也一直这么做的。”讨好 的蓝色眸子直直地盯着他,似乎不答应她是多么的不应该。 “还记得我跟你说,中原女孩子是不会随便让陌生人碰触自己的。” “可是我又不是中原人!早知道中原有这么多规矩我才不会答应师父会跟你 回中原呢。”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希莱依娜连忙捂上自己的小嘴。 “跟我回中原?你师父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带你回去?”卫显石的疑惑更深了。 “反正我是一定会跟着你的!才不管那么多的汉人规矩呢!”耍赖地抱住卫 显石的手臂,希莱依娜一副跟定你了的表情。 假意地挣脱几下,挣脱不开后,卫显石也就微笑着随她去。 卫显石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希莱依娜有着近乎宠溺的心情,是什么让他 对她起了这样异样的感觉?望着因为疼痛而蹙眉的希莱依娜,卫显石知道翻过这 天山,就是他们明确关系的时候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燥热起来,而且在不断地减少之中!卫显石猛然惊觉 这点,连忙摇醒困顿的希莱依娜, “快醒醒!我们得出去,否则会被闷死的!” “什么?”揉了揉眼睛,希莱依娜懒懒地说道“没有关系的,这个空间的空 气大概还够我们呼吸三个时辰。然后这风雪大概就会停了,我们再出去也不迟。 要不然,我龟息好了。” “你会龟息?”她的内力究竟有多少啊? “是啊,又不是很难。我做给你看。”说着希莱依娜开始闭气,整个人呈打 坐状。 不难?当然不难,如果有了五十年的内力绝对不成问题。但是她才仅仅是个 双十年华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功力? “希莱依娜,可以告诉我你的内力是如何修炼得这么高深的吗?难道又是你 那师父给你吃的什么药的结果?”卫显石试探着询问,他觉得自己的那个假设越 来越可信了。 “不是,是师父传给我的。他说只有这样才能治好我的伤。”徐徐地吐出一 口气,希莱依娜又展开了蓝色的笑容。 “你的伤?可以让我看看吗?”卫显石不得不相信她身上的伤也许正是关键 所在。 “我不是说了吗?我自己也一直没有找到呢。”瞪大了碧蓝的眼睛,希莱依 娜一脸无辜地说着。 “难道你连自己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 “你真聪明!好象在师父收留我的时候我就受伤了。怎么?你想看我的伤口? 你学过医?” “家父是个郎中,我也略懂皮毛。”凝视着希莱依娜的双眸努力地想找出什 么。 “那么你替我看看吧!我总觉得我的腰怪怪的,疼起来和头疼不一样,师父 说是旧疾,所以不太容易好。”说着伸出了手臂,给卫显石把脉。 “不用了,我刚才把过了,你的身子没有大碍。如果可以我想……我想用手 摸一下你的腰,也许可以找出病因。”卫显石有些犹豫地说出要求,他不是怕希 莱依娜会拒绝,他是疑惑自己心中的兴奋来由。也许是两个多月没有女人的下场, 卫显石苦笑了一下。 “这有什么问题,反正你也不是没见过。”对卫显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希莱依娜开始褪去自己的衣裙。 “不用全脱掉,褪到腰际就可以了。”见她已经在脱下身的裙子,卫显石连 忙出手阻止。一个施力 过猛,让卫显石的手滑过了希莱依娜赤裸的胸部。 “对不起!”卫显石连忙收回手,将脸转向另一方。他发现自己居然像个青 涩的毛小子兴奋了起来。这回与上次在木屋不同,他没有再演戏,刻意隐瞒欲望, 欲望就自己跑了出来。 “怎么?你害羞了?你们中原男人还真是很奇怪呢。上次就敢那么大胆地吃 我的豆腐?”希莱依娜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卫显石努力地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正色地看向她。 “男人的欲望是经不起这样的撩拨的,这点你最好给我记住!” “我为什么得‘给你记住’?你又不是我师父。” “我是你从今以后得跟着的人!听从我的吩咐是你的义务!”突然以她的主 人身份自居,只因为他确实兴起了留住她的念头。他忽然发现也许一切的起因正 是在这个回族女孩子身上。 “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呢!”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之后,希莱依娜看着卫 显石发青的脸笑了,“看在师父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来吧,快点检查。” 卫显石这才将视线重新转移到她的身体上。一具年轻而纤细的胴体,皮肤雪 白而细腻,没有明显的疤痕,说明并不是外伤。也许正像她自己所讲的那样是内 伤?他伸出手平贴在希莱依娜的背部,透过掌心感觉到内里的气息游走,平稳而 深厚,这绝不是她的内力!有人将自己的内功输给了她!他也真舍得,把大半辈 子的内力全给了她了。这样的倾心相助可见当初希莱依娜的内伤有多么的严重。 “希莱依娜,你师父的武功如何?”将大半的内力全给了她,那武功一定只 是徒有其表了吧。 “很好很好的!平时上雪山师父只用一个时辰就可以跑一个来回了。” “那么他能一掌击倒一棵大树吗?” “我没见过师父打树,但是我有看见师父一拳就将一块大岩石给打得粉碎!” 希莱依娜带着骄傲的口气说出的情况让卫显石真的很吃惊。 天!这么多年“他”的功力竟然增长了这么多?他是怎么办到的? “喂!你看了我的身体了,你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不同?”希莱依娜不耐 烦地推搡着他。 “不同?你身材很好啊。”卫显石的俊脸从严肃立马变成了调侃,还故意用 色咪咪的眼神看了希莱依娜一眼。 “不是啦!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是镇上的人都说我太瘦,皮肤也 不够白,总之和她们不一样。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经她这么一说,卫显石才发觉希莱依娜确实没有回族女孩子应有的壮实与高 大,皮肤也不像她们那样白得像天山的雪。若不是因为她那蓝色的眸子与俊挺的 鼻梁,希莱依娜几乎与中原女子没有差别。知道现在卫显石也才发现她居然从没 提过她的父母,挂在嘴边的只有师父。 “这,也许是遗传的关系。你父母长得如何呢?” “我从没见过我双亲,师父说以后你会带我回中原去找他们的。” “我?带你去找?”她师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喂!你不要检查了一半就停下来啊,继续嘛!”见他又沉默不语,希莱依 娜推了他一把。 卫显石仔细地捏了捏她的骨骼,确实与中原人别无二致!顺着背脊往下摸来 到了她的腰际。光滑的柳腰两侧没丝毫的疤痕,那是什么使她如此疼痛呢? 卫显石重新仔细地来回抚摩腰侧的皮肤,心中的感觉告诉他,在这片皮肤上 一定隐藏了些什么。忽然细微而异样的触感由指尖传来,是凸出皮肤的感觉!这 样的感觉对卫显石来说并不陌生,是易容后的破绽!贴在希莱依娜皮肤上的不是 真的皮肤!这样的遮掩,绝对不是一般人做的到的,必须深谙易容术及医术,看 来又是她的那个师父的杰作了!不知道他为何要遮住希莱依娜的腰侧,难道上面 有什么伤痕不成? “希莱依娜,我似乎找到你的伤处了。” “真的?给我看看。”兴奋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不安,看来她确实不知情。 卫显石小心翼翼地将这层皮给扯了下来,露出了底下隐藏的狰狞疤痕,是刀 伤!年岁很久远的刀伤!这伤痕卫显石也并不陌生,因为他曾在另一个女人的身 上看见过——林少昀! jjinfo jjinfo jjinfo 希莱依娜满肚子怨气地在前面走着,天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在给她检 查完以后立马就再也不睬她了。一个劲望着外面盼风雪早点停。一看见似乎不那 么密集了,就拖着她上路。简直,简直就是个土匪嘛!要不是为了师父她才懒得 睬这样奇怪的中原人呢! “啊!到了!”希莱依娜结束了一大串的埋怨,抬起头看见了一片美丽的湖 泊,兴奋地大喊。 “你师父就住在湖的对面?”阴沉着脸的卫显石,死死地盯着她,以及她身 后的湖泊。在这样的视线下,希莱依娜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是,是啊。你不要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 嘛!是男人的就说个清楚啊!” 没有理会希莱依娜的叫嚷,卫显石径自越过她,走向那湖。拿他没办法的希 莱依娜只好紧跟其后。 “你走慢一点啊,刚下完雪,路很不好走的!我们还得小心不要遇到雪山崩 塌的事情。喂!你听见没有啊?” “你这样大喊才会真的雪崩。”冷冷地扔给她这句话,卫显石丝毫没有放缓 速度的意思。 天知道她是作了什么孽,才会遇见这样阴阳怪气的中原人。刚才还好好的对 她笑,现在居然绷着一张脸,像欠了他什么似的。希莱依娜一脚狠狠地跺了一下 地,结果就是她和前面十步远出的卫显石一同陷入了棉花似的雪地里!只因这快 土地当初是空的,如今仅仅是被雪覆盖了一层而已。 连着打了好几个滚,卫显石仍未止住自己下滑的身子,忽然,一块岩石出现 在眼前,他一把伸手抱住了石头。惊魂未定之际,尖叫着的希莱依娜从上面滚落 了下来。现在的卫显石有两个选择,一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滚进山底,二是伸手接 住她,但是他会陪她一同落下去。 这样的情形好熟悉,似乎在以前也曾经出现过。穿着水蓝色衣服被绑在岩石 上的林少昀就这样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与那个即将滚落的的蓝色合在了一起。理 智还没有做出决定,卫显石的双手已经伸了出去。他紧紧地抱住了希莱依娜的身 子,两人的的体重使冲力更大,势如破竹搬往山脚滚去,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此时有一点外力可以借助,卫显石就可以抓住它借力停止下滑的身子, 前提是他得废掉一只手!因为只有一只手可以抓住东西,而且必须承担两个人的 重量及下滑的冲力,这样的结果常人是无法承受的。没想到他卫显石当初不愿意 为自己的妻子伸出一只手,如今却不得不为了一个异族女孩子废去一臂。 正在这情急之中一条绳子卷住了卫显石的腰,又划出数尺,终于停了下来。 喘息着,卫显石顺着绳子往上望去,是楚子云。 “帮主!抓紧!我这就拉你上去!” “师兄!我就知道你在这附近!”希莱依娜不怕死地从卫显石的怀里探出脑 袋。 “他是你师兄?”身体在一点点地被往上拖,卫显石的大脑显然还滞留着。 “对啊。楚大哥是我的师兄嘛。这有什么不对的?”双手紧攀着卫显石的颈 脖子,希莱依娜不知道他从哪来的那么多疑问。 其实他早该猜到了,莫岸戒让他去找他的师父,那人同时也就是希莱依娜的 师父。楚子云是莫岸戒的师弟,当然也就是希莱依娜的师弟。 当身体被平放在雪地上时卫显石的大脑才正常运做起来,看来他终于找到真 正的答案了! “帮主,是师父让我来救你的,你们……” “我爹他可好?” “帮主,你……知道了?” “知道了,你从来没有出卖过卫门,这一切都是我爹的主意,委屈你了。” 拍了拍楚子云的肩头,卫显石看向身边的希莱依娜,他心中的疑惑还没有完全解 开。 “你爹?师弟他认识你爹?”希莱依娜不解地看着两个男人。 “我也爹就是你的师父。”卫显石将视线转向了楚子云“我只是从来没有想 到爹他居然同时也是莫岸戒的师父。” “那是因为当年我师伯突然失踪,师父他就接下了莫云山,只是江湖上鲜少 有人知晓。那年我身染重病师父才带我去莫云山疗养,至此我才知道了师父的双 重身份。于是我答应师父即为卫门效力也同时是莫云山的人。这事连岸戒他都不 知道的。” “爹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天山?” “是。我想你应该见过师母了,其实师母并没有西去,师父说只要找满一千 株雪莲师母还会活过来的!” “是吗?”卫显石冷哼了一声“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相信一个教自己徒弟满 口谎言的人的话了呢?” “石儿,你早瞧出来了?”空旷的雪山四处回响着苍劲的声音,此人正是卫 显石的生父——卫默平,卫门消失十年的老帮主,莫岸戒的师父,这一切的主导 者。 “早在她说着少昀死去的一幕时我就猜到了,你让她说的全是谎话对不对?” 背对着群山,卫显石和空气交谈着。 “不对,你知道的大部分都是事实。” “那,你敢站出来与我对质吗?” “有何不可?”带笑的声音在卫显石的身后响起。 转过身卫显石看见了久别的父亲,那模样与十年前别无二致,只是白发已苍 苍。 “你骗我!少昀不是这个女人杀死的对不对?一个将喉咙割破了的人,怎么 还可能说话?那明显是有人教她这么叙述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手指着希 莱依娜,卫显石的双眼充满了质问。 “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这样教过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识啊。” 不徐不急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慌乱,四平八稳地说着卫显石不能理解的话语。 “我不相信!她……决定不可能是……” “她是!她的汉文名字就叫做林少昀。”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