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7、银行贷款(2) 不一会,许忆法来到了茶馆,高重山介绍了牛枝花,许忆法开始还蛮客气, 后来听说牛枝花是房地产老板,脸色一沉,立即起身,要离开。 原来,许忆法在位的时候,就给自己立了一条规定,凡是与贷款相关的人, 他都一律不在私人场合见面,尤其对依靠贷款玩空手道的房地产老板,保持高度 警觉。 许忆法还毫不客气对高重山说:“老高呀,我看现在我们的干部队伍有一股 不好的风气,都喜欢傍大款,这不是自贬身价吗!” 许忆法有些激动,声调有些高,茶馆里很多茶客用惊奇的眼神望着他们。 高重山知道这个老许的脾气,也不和他计较,起身拉住他,笑了笑,小声说 :“老许啊,你是担心牛总向你贷款吧,你的担心多余啦。” 场面有些尴尬,牛枝花出来给高重山打圆场:“许行长……”刚叫了一声许 行长,就被许忆法打断:“我现在不是行长,我是平民百姓一个,叫老许。” 牛枝花马上改口:“老许,我和高厅……我和老高纯粹是多年的朋友,你不 必想得太多。再说了,你老许已经退下来了,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就是想 贷款,找你也起不了作用啊。” 牛枝花说这句话的意思有两层,一层是压一压许忆法的傲慢气焰,二是打消 他的顾虑。被高重山拉住的许忆法听牛枝花这么一说,站在原地沉默了一阵,大 概觉得有些道理,加上高重山劝说,神色有所缓和,重新坐了下来。 牛枝花识趣地坐到了另外一个桌子上。 高重山和许忆法两人喝茶叙旧,两人的话题无非是东海政坛的一些人事变动, 还有就是退位后如何打发日子的话题。许忆法的老伴前两年得癌症过世了,膝下 只有一女,在香港一家银行上班,所以,许忆法平时一人独居。由于他为人古板, 过于讲原则,又讨厌应酬,因此平时很少和人来往。许忆法心态很好,倒也过得 悠闲自得,每天早晨清早起来就跑到公园,和一些老同志练太极,回来后练练毛 笔字,有时也参加老年书画家协会的一些笔会与活动,闷了就去江边风光带转一 转,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许忆法告诉高重山,明天是他母亲的忌日,想回一趟老家,可省行在举办一 个全国性的会议,又不好向行里开口要车,准备坐公共汽车回去。高重山说: “老许,你这个讲原则有些矫枉过正了,你自己有高血压,女儿又不在身边,万 一在途中出点什么状态,那怎么办?你坐公共汽车回去这个事情,作为一个老朋 友我也不会答应。” 许忆法很固执,坚持说没有关系。高重山见他如此固执,便说要给许忆法的 女儿打电话,如果他女儿同意的话,就让他去。许忆法有些慌了,说千万不能和 他女儿打电话。高重山说让自己的司机张前进送他回老家。许忆法不同意,说那 是公车,何况还是国土厅的公车。 高重山直摇头,对许忆法说:“老许,我可真服了你。这样吧,小牛是我的 小兄弟,他的车不是公车,不算违反原则,让他送你去一趟,这样我也放心。我 知道你的原则,你大可放心,他不会麻烦你做别的事情。如果他有什么不对的地 方,你可以骂他,也可以告诉我,我来批评他。不过这个人情你可要记在我头上, 不能算小牛的。” 许忆法听高重山如此说,沉默了一会,说不太妥吧。高重山说,没有什么不 妥,就这么定了。高重山朝牛枝花挥了挥手,牛枝花立即走了过去,高重山将意 思说了一下,交代了牛枝花一番,特别强调了一句:“如果路上吃饭,这个单就 由老许来买,他是银行行长,有钱,可不能便宜了他。” 牛枝花满口答应:“就算老许要我买单,我也不会同意,还有一点,这个过 桥过路费也得由老许来掏。” 没想到许忆法马上阴转晴,露出了笑容:“那是自然,路上的一切费用都由 我承担! ” 三个人都笑了,这一次终于达成了共识。 回到公司,牛枝花越想越觉得许忆法这个倔老头很有个性,其实蛮可爱的。 他打心眼里很是敬佩许忆法这样的讲原则的清官。但是他又不希望官员都别像他 这幅德性,要是这样,他牛枝花哪有赚钱发家的机会。 在商人的眼里,和官员打交道,就好比是玩女人;这女人越贱自然越容易上 手,但是心里却越瞧不起她;倘若这女人很是正经,虽然偷不到腥,却依然对她 充满好感和尊重。 没多久,南宫楚楚便带着许忆法的个人情况来到牛枝花办公室。南宫楚楚将 情况向牛枝花做了汇报,大部分情况与高重山说得差不多,这个许忆法是东海官 场的一个刀枪不入的另类,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人。谈到许忆法的家庭背景时, 其中的一个细节引起了牛枝花的注意——他特别排斥杜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