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百年来有个自中国发源,慢慢扩散、蔓延往世界各地的一个龙族传说,正是 如今主宰世界的几道强猛势力之中,最为人所知、不敢侵犯的一股力量。这股力 量的主人,正是世界各地由亚裔所控的“阙龙门”。 滚滚红尘、风声鹤唳的传说里,力量足以颠倒乾坤、呼风唤雨的阙龙门,的 确为各道所熟知、望与之维持友好关系,且拥有外人难以评估的庞大权势。 纵观宇宙的人事物,有可能绝对的“黑”,自然也有可能绝对的“白”。不 能否认的是,介于其中的,还有所谓的“灰色地带”。 简而言之,阙龙门就是这样一个介于黑白世界之间的组织。 据侧面了解,阙龙门对黑白两道皆拥有强烈的影响力。 不管是在黑道、商界、政治界间,都拥有一种奇异的超然地位,是个非主流 黑道,亦非一个单纯化的商业组织。听说各国间许多足以动摇经济的金融机构、 连锁企业体、政治世家——背后暗存辅助遥控的那只“黑手”,便是这个惊人的 庞大组织。 虽众说纷纭,然阙龙门实分九门,亦由九龙主领导。 九龙散布于世界各地,各司一片天地,带领着阙龙人巩固阙龙门的庞大势力。 如今这个年代,阙龙门的现任龙首身在日本。 就是主掌“黑门”的暗龙——唐傲雨。 第一章 十八岁,应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艾晓璇不知道。因为从她六岁起,十八岁这个数字就是个等待名词。她等着 十八岁这一天,等着她不能改变的命运到来。 为了迎接这一天,她从六岁起就接受正规的新娘教育。 传统的琴棋书画加上烹饪、裁缝、经济贸易学、艺术评鉴能力、甚至马术等 等……为了应付那个必要的时候,她接受的是全才教育。 别人会的东西,她无一不精、无一不通,称她为才女绝不为过。 能被激发出来的潜力,她没有半样被放过。 艾晓璇从小便认命,体悟到自己没有说“不”的余地,他们要她够好、够完 美,足以匹配那个——她将在十八岁下嫁的男人。 是呀!蒙圣隆宠,她得努力再努力,直到配得上他。只因傲睨红尘、纵横四 海的人中之龙万中选一,订下了她的一生。 大部分的女人,都会向往有一场美丽浪漫的婚礼。 如今,她十八岁了。 望着明镜中盛装打扮的自己,艾晓璇的思潮不禁回溯到许多年前…… 无聊,无聊透顶了。 望着下面人群黑鸦鸦的头顶,二郎腿跷得老高,背部倚在精致的座椅上,唐 傲雨四下随处瞄的眼神,透露出他今日的不耐与大感无趣。就没有半点新鲜事爆 出来吗? 不难看出他的眼中希望有天灾人祸“助兴”的渴望。 说是为他庆生开的Party ,他却一点都没进入当寿星的状况。 十四岁的生日,有啥好庆祝的?还不如抓只小老鼠逗逗来得有趣。每年都大 同小异的庆生方式,也难怪本来就喜新厌旧的他觉得腻。 腻腻腻呀…… 干吗—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就真的那么无聊吗?“傲云走近唐傲雨的身边, 忍不住以大脚去踹他的椅子。 真是的!没见过像雨这么怕无聊的人。 十几年来共生共长,为了雨的“怕无聊”,其他人不知被拖着干了多少蠢事。 当然啦,要不是干那些蠢事很有趣,他们也不会乖乖配合。 “也不想想谁是今天的主角,我们一伙人为谁大老远地从各地跑来,别把你 的无聊劲传染给我们,害我们跟着你无聊起来。”傲风亦发表不满。年轻气盛的 他,对打架比较有兴趣,若不是雨的生日,他才不参加这种Party. “不想来干吗来?无聊干吗不走?”在椅子中懒懒抬头,唐傲雨大感无趣的 黑眸有一搭没一搭地瞄着他们,“我不记得我有拿枪逼谁来,或是丢过警告不许 谁走耶。”碍于身份问题,他是走不了,谁像他们那么爱;留在这里。 “能不来我会来吗?能走谁不会走?”傲风有些火气。 好像他们来是多余,自个儿爱凑热闹,还把责任赖在他头上似的。 也不想想,是谁对其他八个人说——要是这个 Party 有人不到,他会觉得 很“难过”。不用怀疑,那个谁,便是眼前不认账的唐傲雨! 就算明知无聊,雨也会硬拖大伙儿下水,陪他一起无聊。 习惯是一回事,权傲风还是觉得很闷、很不爽。 “是你自己来的,要走也没人拦你吧?”没良心的谲。正自唐傲雨没良心的 嘴中说出来。他还以狐疑的眼光看着权傲风,好像他哪里有问题似的。 他可没有寄机票给他。 呵呵,消遣来了,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傲云想提醒傲风看看傲雨两眼中的恶作剧光芒,不要自讨没趣,然而会场里 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怎么了?”骚动使唐傲两的双眸骤亮。 “不知道,去看看!”行动力一流的傲风,当即跨步朝骚动处走去。 “去吗?”关傲云瞥着还坐在椅子上的唐傲雨。 唐傲雨慢条斯理站起身,露出足以唬人的微笑,耸耸肩,“去呀,为何不去? 准备把自己闷死才不去,不去你自己留在这里。” 如果是个无聊的骚动,雨一定会生气的。望着雨清瘦的背影,傲云在心底叹 气。等他们入主阙龙门,雨一定会制造不少混乱当乐趣。 偏偏从懂事起,其他八人就知道,要拱谁成为阙龙门的龙首。 雨是跑不掉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们何尝不是? 幸好,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不然绝对很闷。 人群围在一个小女孩的周围。 小女孩梳着公主头,头发上结着可爱的蕾丝发带,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公主套 装,完全就是个小淑女装扮。然而,此刻她乌黑及腰的黑发湿漉漉不说,那可爱 的粉红色蓬纱裙也正淌着水,因水湿而贴着她小小的身体。 她的双手紧揪着裙摆,活像只可怜兮兮的落水小狗,黑圆的眸子里盛满慌乱 无措,小小的粉脸像是快哭出来了。 被一群大人围着评头论足,她仓皇失措地转着眼睛,只想寻找到熟悉的身影。 “小妹妹!你怎么了?” “哎呀,是掉到水池里了吗?她湿透了。” “她的父母也真是的,怎么放孩子一个人到处晃呢?” “小可爱,你的妈咪、爹地在哪儿?” “她的父母真是不负责任,这孩子还这么小耶。” 关心的话和评论没有停过,小女孩却充耳不闻,眼眶浮着悬挂半天忍住不落 的泪水找人。 就算一身狼狈不堪,小女孩天生皮肤白皙,黑艟就像钻石般闪亮可爱,依旧 十分惹人爱怜。围着她的人,更忍不住对她的父母批评更深。人总是喜欢美好的 事物,包括可爱的小孩。面对这样可爱的小女孩,要付出关怀难免特别容易。 “先让她换下这身衣服吧,不然待会感冒就不好了。”有个老妇人关心地伸 出手想带小女孩先去换衣服,小女孩却反弹地往后退,显得更害怕。 突然一个踉跄,往后退差点跌倒的她,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 往后仰起小脸,映人小女孩眼帘的,是一张带着笑意的温和脸孔。 “雨,你认识她吗?”看着唐傲雨蹲下身,打量起小女孩,有人询问。毕竟 雨是今天的主人之一,说不定他知道这女孩的父母是谁。 “我该认识吗?” 唐傲雨以温柔的方式摸了摸小女孩湿漉漉的发丝,一边抬起年轻俊秀的脸孔, 望向问话的女孩,轻挑起眉笑问。今天的宾客少说百人,大多是长辈邀请的,他 倒不觉得自己有义务认识所有的人。 问话的女孩已二十岁,被唐傲雨这么一望,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天晓得,他才刚满十四岁而巳。 因为唐傲雨的出现被冷落的小女孩,突然躲进他的怀里。有些讶异,唐傲雨 却不介意她把他也弄湿,只是以好玩的眼神瞅着她打量。 莫名其妙的,小女孩抓着唐傲雨的衣服,眼泪就开始掉了下来。 此刻,要围观的人相信唐傲雨不认识她也难,这小女孩根本当他是再熟不过 的人。若非感到安心、心防尽除,她怎么可能掉下忍了大半天的眼泪。 老实说,他们早就发现小女孩的倔强之处。 没有管他人的疑惑,唐傲雨大感有趣地望着她,伸手替她擦擦两颊的眼泪, 微微笑道:“别怕,有大哥哥在。” 这么本能地信任他,她的直觉可真令人匪夷所思。 小女孩似有犹豫,不停的眼泪却止住,乖乖地点点小小的头颅。她突然伸出 手,紧紧抓住唐傲雨的手指头不肯放。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大哥哥让她十分安 心,在他怀里就能感受到源源不绝的温暖,就像是她的亲人一般。 “雨,她该不会是你在外头留的种吧?”无视其他人的惊呼,双臂环在胸前 看了大半天好戏的傲风,忽然大咧咧地抬起粗眉,很没神经地提出这个问题。 她看起来就像个在认亲的小娃儿。 “有可能喔。”亦在围观之列的傲月,闲来没事也凑一脚。 “没想到你年轻有为,这么早就懂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大道理,这 么努力增产报国啦。”傲火大笑起来,也不管因此而造成外人的猜测。 “真见外哪你,我们又不会对这种事感到大惊小怪,你怎么不早介绍小侄女 出来认识认识呢?”傲辰笑得诡谲。 “那个孩子的妈在哪啊,羞于见人吗?”傲雷夸张地四下搜寻。 “你叫她别躲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傲日贼兮兮地劝道。 “够意思,就叫她出来见见我们吧。”围观的人议沦不停,就是有本事和其 他人一样充耳不闻的傲雪,保持安静太久也不忘说说话。 傲云失笑,摇摇头,倒是没说啥。 这女孩看起来少说五六岁了,雨要是能在不到十岁时生下她这么一个女儿, 可就劲爆到值得其他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除了厉害之外,他们这些望尘莫及的人绝对无话可说。 听着他们煞有其事,话接得那么顺口,唐傲雨不禁挑高眉头。 这些人……被他“照顾”得太久,显然心有不甘,有意“回馈”。 嗯,既然如此嘛……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就土掩吧! “你们都错了,她嘛——” 看着小女孩紧紧抓住他的小手,唐傲雨清朗的黑眸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确定地指着她的鼻头说:“是我订的小新娘。” 不管这句话将造成多大的震撼,也不管小女孩眼底的疑惑,他在所有人面前 大声宣布。这下子,骚动更大了。 没错,他订下这个小女孩了,从今天开始。 人声开始鼎沸起来,各种错愕惊讶的声音四起。而稍减胃疼,刚从盥洗室出 来找女儿的母亲,愣在未能及时理解的烟幕炸弹中。 这个……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过消失个几分钟,璇儿何时被订给雨了?雨不过十四岁,然而他清俊尔 雅的外貌,早已不知迷倒多少仰慕者,更不知有多少女孩想博得他青睐。雨身边 有太多选择,更有太多存有野心的人环伺。 瞧瞧他这个庆生Party ,有多少名门千金被父母带来,不就图个被雨相中的 机会?就算感叹过没有大点的女儿,身为母亲的她却想都没想到过,不过六岁大 的宝贝女儿,竟也有人选的机会。 天佑艾家,他们就要和阙龙门结成姻亲了吗?不会吧! 唉,就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戏言。 从六岁那年起,她就被迫接受非人的教育,失去理所当然的天真无忧,永远 没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她只能不断接受新的学习项目,不断努力赶上大人们的 要求。 她的童年,是没有欢笑与游戏的。 不能说是悲惨,然而却欠缺了原本该有的纯真色彩。 母亲时时耳提面命,她得让自己够优秀,就怕对方嫌她不够好而撤消婚约。 十二年来,艾晓璇生活中惟一的期待,是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翘首盼望,等 待着每个月,雨会来看她的那一天…… 也算是自虐吧,她愿意为了成为他的新娘而努力。自小,她就对他崇拜不已, 成长过程中更因为其他女孩的羡慕而自傲不已。从六岁起,她年年是唐傲雨生日 宴时绝无二选的女伴,其中的幸福感,抵消了她学习中的辛酸和苦楚。 她是他选中的新娘呀! 想到这点,她便有了努力的斗志和勇气。 艾晓璇从不对自己否认,她爱雨爱得好深好深,每每见着他那俊雅的笑颜, 她的心就不住地怦然飞舞,觉得为了他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如今,她坐在这里了,一身柔柔的雪纺白纱,将身为新娘子的她烘托得好美。 镜中的女孩,就像是纯真无瑕的百合精灵。 从镜中反射的美瞳里,她看见自己的期待和幸福满溢。 她的等待,就要开花结果。 “你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吗?” 冷冷的讽刺,打断她的凝思,吓得她蓦地转头。倚在门口,满脸不以为然的 唐癸,正以令她难受的挑剔目光打量着她。 “你……你怎么可以进来?”这里是新娘休息室呀。 “哼,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我不可以去的地方。”不理会她的惊慌, 唐癸甚至跨步朝她走近,吓得她俏脸刷白。 唐癸——雨的堂兄!她差点忘了自小的恶梦之 从小,只要能见到唐傲雨,她便会见着他的跟班唐癸:甚至雨不出现的日子, 他也会出现在艾家。在雨和她的父母面前,他对她表现得尊重有礼;一旦没有其 他人在场,他对她的态度,却通常是恶劣到令她难以忍受。 被百般刁难和侮辱,她根本不懂是哪里得罪过他唐癸。 偏偏,她不敢对第三者说这件事,说了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唐癸在所有人 眼中,是个尽忠职守、对雨忠心不贰掏心挖肺的堂兄。 没有人会相信,唐癸会对唐傲雨的未婚妻出言不逊。 说了,恐怕人家以为她在诋毁唐癸,只会为自己引来负面评价。 “请你离开吧。”纵使心中不高兴!她仍摆低姿势请求,“今天是我的大喜 之日,你就放过我,别再对我冷言冷语好吗?” 天哪,想在今天忘记唐癸的存在,保持出阁的感动也是奢求吗?她盼这天盼 了十二年,不能让任何人破坏她久等的梦,就算是他也不能。 婚礼在即,她不希望因为表里不一的唐癸,闹得不愉快、惹来是非。 “我会离开这里。”他阴恻恻地扯起嘴角,诡异的笑容带给她沉重的不安感, “但别以为以后,你的生活里不会有我。”敢对她如此狂妄嚣张,是他笃定她没 有勇气告状,也笃定自己“防患未然”做得好。 “你在恐吓我吗?”她感到胸口窒闷,明白他是说真的。 这场婚礼,在她心中期待多年的喜悦,正一点一滴流失。 “这不是恐吓,是给你一点提前通知。”唐癸高傲地昂着满是不屑的脸,黑 眸里存在的鄙夷从未稍退过,“雨近年来有多忙,相信你也很清楚,你够聪明就 不用去期待他陪你的时间会比以前多多少。” 也就是说,她逃不了被他“迫害”的命运。 身为唐傲雨的左右手,他自然倍受信任。以往唐傲雨就常把来探望她的责任 托交给唐癸,才导致她多年饱受精神虐待的无奈。 唐癸!我跟你有不可开解的深仇大恨吗?为什么你要处处找我麻烦!“她的 双瞳染上怒焰,紧紧抓着婚纱的裙摆,无意识的十指几乎要将白纱扯坏,再也受 不了地问:”能不能够说个明白,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不再招惹我?“ 光是想象以后将更常见到唐癸,她对婚姻生活的期待就少了许多。 为了成为雨的贤内助,她努力过了,真的努力过了,努力和唐癸和平共处, 然而他从来不给她机会,从来不放过任何可以羞辱她的机会。由他此刻的态度可 想见,她以后没有多少平静日子可过,他的恶劣绝对会变本加厉。 天晓得,她为何得受这样的敌视?艾晓璇想了多年都不明白。 敢情……她的长相就是不顺他唐癸的眼?! “要怎么样?”唐癸突然走上前,用力扳起她的下颚,冷笑道:“总有一天, 你会明白有些事不需要理由——包括厌恶一个人。” 言下之意,他讨厌她、欺负她,可以不需要任何原因。 真是两人天生犯冲、生来磁场就不对盘?她不得不认为如此了。艾晓璇撇开 他的手,既无奈又生气地问:“你反对雨娶我吗?”想到底,这可能是他敌视她 最大的原因。 唐癸冷寒的眼眸一转,扯起嘲弄的嘴角,毫不保留地道:“没错,你配不上 雨。” 在监视着她的唐癸眼中,她这些年的表现还是配不上雨,跟不上阙龙门的脚 步?用尽所有的时间、赔上所有的自由还不够,那她到底该努力到何种地步,才 能获得他的认可,才叫够完美?她,不过是个平凡的人哪。 即使能猜想到他的回答,艾晓璇听到他的话,心灵上还是受到严重打击。 “璇儿你……咦?阿癸,你也在啊。” 推开休息室的门,本想看女儿准备好没有的艾母,一看见唐癸便露出满脸笑 意,亲热不已的迎上前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儿的不对劲。 “伯母,是雨要我来看看,晓璇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在听见门把转 动的那一刻,唐癸的神情快速转变,换上一副温和有礼的面孔。 由于血缘关系,唐癸与唐傲雨的容貌基本上有些神似。虽然不像唐傲雨没有 国界几乎老少通吃,外貌清俊的唐癸,亦拥有迷倒一票女眷的魅力。 艾母就很喜欢唐癸,老亲热地喊他没人喊过的阿癸。 那句“特别”,听在艾晓璇耳里好刺耳。 除了她以外,恐怕谁也无法去想象,他有那副百般挑剔和讥诮的嘴脸。 艾晓璇早已习惯他变脸的本事,一点都不觉得讶异。对她的态度人前人后的 两个样,他根本是个双面人,掩饰的功夫无人可及。 “呵,雨那孩子真是有心呢。”艾母笑得好开心。 这些年来,艾家不管任何方面出现问题,阙龙门永远义不容辞出面解决。 虽然每个月唐傲雨顶多只能到访艾家一次,代表出面的几乎都是唐癸,然而 此举已证明他实践承诺的心。艾家对雨这个无可挑剔的女婿,一直都是满意得不 得了。 好不容易盼到女儿十八岁,艾家其他的人其实比准新娘还兴奋。这桩婚事没 有未完成就夭折,艾家也确实松一口气。 “伯母,这是应该的,我们都希望一切完美。”唐癸温和一笑,在艾母没多 注意时,慢慢和新娘拉开距离。 “唉,也辛苦你了。”艾母欣慰地点头。 “伯母别这样说,我受不起的。”唐癸斯文的脸孔上净是无比的真诚,当着 艾晓璇的面,他仍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只要是我能为雨和晓璇做的,我都会尽 可能做到,就算是跑跑腿,都是我的荣幸。” “呵呵,你这孩子就是嘴甜,讨人喜欢。”艾母早已止不住笑,雨和阿癸在 她眼中都是极好的对象,若非女儿只有一个,她巴不得两个都能当女婿。 艾晓璇听得好想吐,胃酸翻搅个不停,怀疑唐癸说得如此假,他自己怎么不 会觉得恶心。看到母亲开心的脸孔,一如往常,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实在说不出口,也不知该从何启齿倾诉多年累积的沉闷无奈。 唉,这个唐癸……维持双面人的生活那么多年…… 他就不嫌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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