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咦?那不是香凝身边的丫整襄儿吗?”海棠认出慌慌张张的从药铺中出来 的丫头,手中还了几包药。 谁生病了?会是香凝吗? 她拦住襄儿,问道:“襄儿,是你家小姐生病了吗?” “是你。”襄儿为小姐叫屈,因为对她不给好脸色看。“我很忙,没空理你, 请你开,要不你,我家小姐就不会就变成这样了。” 海棠心一缩,紧张的又问:“她怎么样了?你快说呀!不要吞吞吐吐的,你 家小姐到底怎么了,真是急死人了。” 襄儿呜咽起来,说:“小姐她……差点……悬梁自……尽……死。” 海棠只觉得脑袋“轰”一声,如果青天霹雳般,“天呀!香凝她——她——” 她实在是震惊得不能言语。 都是她害的,如果她早点让起轩死心,香凝也不会寻短见。 西门展云搀扶住她,了解她此刻的想法,镇定的问道:“这是何是发生的事? 你家小姐为什么在寻短见?老实的说。” “还不是那个姓乔的,他居然想请皇上赐婚,将我家小姐许配给他,西门公 子,你说是上的旨意有谁敢违抗,于是昨晚小姐她……一时想不开就……悬梁自 尽,幸好奴婢发现得早,不然……呜……” “姓乔?你是说那个叫乔桓的色鬼?”海棠想到了,不就是那仗势欺人的巡 抚之子吗?一时怒火填膺,咬牙切齿道:“好啊!上次饶了他一条狗命,没想到 还不懂得收敛,反倒变本加厉,如今再犯到本姑娘手里,我就让他绝子绝孙永除 后患,看他还怎么逞能。”说罢,便跺着莲足要去找那祸首算帐。 “海棠。”“相公”这厢说话了。 她猛回头,娇吼道:“干嘛?我要去砍了那个畜生,让他当太监。” 西门展云翻翻白眼,这像姑娘家说的话吗?简直大胆的可以吓坏人。 他伸出手指,勾了勾,意思很明显,她这“娘子”鼻子摸摸又回平常。 “人家不能见死不救,何况香凝跟我交情不同,当然得有人替她出头了。” 她很有理地说。 “那也轮不到你,别再给我惹事。”他警告的意味深重,要是犯了戒,他这 “相公”也不是当假的,到时可要家法伺候。“你先去探探傅小姐的病情,我去 办点事再来跟你会合。” “你要去办什么事?”她带是想亲手教训那色鬼才甘愿。 “解铃还系系铃人,我想发生这种事,起轩不会坐视不管,袖手旁观的。” 了解好友的个性,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转变。 海棠眼睛一亮,“你是说——”如果因此撮合两人的婚事,倒也是意外收获。 “目前还不晓得,你就在傅家等我消息,别乱跑。” “是,我等你的好消息。” 她由衷的对天祷告,但愿好事能成。 ***** “滴……答……” 什么声音?好像是雨声? 怎么回中?她的头好昏、好沉,好像掉人很深的地方,到处黑漆漆的。 她在那里?云郎,你在哪里? 她费力的想睁开眼睛,抓住脑海里放后一段记忆。 对了,她正要去香凝家,然后……路上遇到一位老伯…… 那老伯身体不舒服,于是……她叫襄儿先回去,而她先送老伯去大夫,接着, 她不记得了…… “滴……答……” 雨声愈来愈大,她的眼皮也不再沉重了。 她慢慢睁开眸子,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警觉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房间,海棠跳起来,下意识的检查身上的衣着, 还好,并没有任何异状。 头还是有些昏眩,她揉揉太阳穴,疑惑的审视目前的所在地。 她可以确信这是间女子的寝室,莹白透明的纱曼自个个壁角垂落,连床榻的 四周也一样,地上铺着柔细的皮毛,桌案上的花瓶插着银白色的薄雪草,那是种 盛产在山上,全身长满白色棉毛,仿佛益着一层雾的小花,她之所以会认识这种 花,是因为它是娘生前最爱的,爹爹常上山专门采回来给她。 她双足放在地上,穿上鞋,走到一扇窗前。 窗外下着细雨,绵绵不断,空气中沁着湿意,海棠情不自禁的伸出窗外,沾 湿了皓白玉手,她从小就喜欢下雨天,这也是被娘传染的,打小开始,每一下起 雨来,她便抱着她站在窗前,像这样感觉雨落在掌中的滋味。 “奇怪,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她望望天空,纳闷的自言自语。 “那不是雨。”背后有人说话了。 湖案修地转身,轻蹙柳眉,打量面前的两位陌生人。 方才开口的是一位年约四十出头的青衣男子。长得不恶,看似成熟稳重,特 别是他才正值壮年,却已两鬓飞霜,他望向她的服有种难以言喻的深情,不!她 重新更正,该说是透过她的眼睛,心里想着另一个人。 接着她看到那青衣男子身后的老人,竟是那位老伯,海棠扳起脸,问道: “原来真是你把我抓来的,为什么要抓我?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究竟有什么目 的?最好赶快把我放了,否则我相公不会放过你们的。”“玉笛公子”名声响亮, 搬出他的名号准没错。 耿竞虹抱拳道:“我是这‘听雨阁’的主人,敝姓耿,他是服侍我多年的忠 仆,因为某些原因,自作主张把姑娘掳来,我在此向姑娘道歉,请姑娘见谅。” “什么原囚?我又不认识你们。”虽然他们是绑匪,可是她却能感受他们并 不是坏人,一个眼中深含感情的人绝对不是作恶多端之人。 “因为姑娘的容貌与我一位故人神似,一时心情激动,我这忠仆为了让我再 多瞧一服,便私自将姑娘带来;耿宗,还不道歉。” 耿宗一揖道:“对不起,姑娘要怪就怪我,跟主人完全无关。” “并不完全,只是你和她都有一双凤眼,二十多年不见,那日一见,竟恍如 见到真人,难以自己,这才有今天的事发生。”耿竞虹仔细的凝望她娇美的俏颜, 比绫妹添了几许媚,少了一些柔美。 “你所说的她是你的心上人吗?”能让一个男人痴狂二十多年,可见得一定 是位倾国红颜。 耿竞虹略带忧伤的叹气,说:“过去的事提也没用,她已嫁他人,也许儿女 早已成群,我这般痴等又有何用?罢了,不提也好。” 海棠被他的真情感动了,除了爹爹外,他是天下第二位痴心人,古人云“情 到深处无怨尤”,大概就是这般吧! 她换了话题,问道:“你刚才说窗外的不是雨,那么是什么?” “是从山上流下的泉水,‘听雨阁’是沿山壁而建,屋顶正好接着石壁,无 时无刻都有水,宛如下雨一般,因为她最爱雨天,而这‘听雨阁’也是为她而建, 屋时的摆设全是她喜欢的,连这薄雪草也是她的最爱,这里什么都不缺,就独缺 它的女主人。” 海棠愈听愈惊,太巧了吧!雨天、薄雪草,是娘最爱的两项东西,难道…… 这一思量,原先要问的已问不出口了。 “还没请教姑娘芳名?”耿竞虹对她有股亲切感。 “大叔叫我海棠就好。”如果他的心上人就是娘,叫他大叔也不为过。 “海棠,好名字,你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他到底在想什么?她 不可能和绫妹有关的。 “我爹娘很早就过世了,家里还有姊姊和妹妹。”她尽量老实说,就是没说 出爹娘的名字,若知道娘早就仙逝,他会什么做呢? 耿竞虹点点头,心有所感的说:“咱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对你有份特殊 的感觉,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一种对待子侄辈子感觉,不知道你能否多住些日 子,陪陪我这老人。” “大叔一点都不老。”她也撒起娇来,把他当成自己的长辈。 “呵……人虽不老,心却已老了,你愿意吗?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是我 保证绝对没有其他企图,我只是想让‘听雨阁’不再空空荡荡,了无生气。” 海棠不忍拒绝,说:“好吧!但是大叔能否能我通知一个人?他叫西门展云, 是我的未婚夫,你认识他吧!” “‘玉笛公子’西门展云,我当然认识,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是未婚夫妻。 颇让人意外。”耿竞虹微微讶异说:“这样吧!你写封信。我让人送去给他,言 明七日后再与他会合,要他别担心。” 他命耿宗铺好文房四宝,海棠便写下事情经过,写妥后收入信封中。 “那就麻烦你了,大叔,这信就交给你了。” “哪里,是我应该谢你。你稍作休息,我差一名丫鬟来伺候你,晚些再带你 到四处走走。” 耿竞虹跨出房门,将信交给身边的耿宗。 “把这封信烧了,不要让她知道咱们没送出去。” “是。”耿宗接过信走开。 耿竞虹明知不该这般做,但仍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思想,若是真把信交给 西门展云。他绝对不会等那七日,非立即把她带走不可。 他想将她留在身边,就像以往一样,只要有女子某个神韵像极了绫妹,便将 她留下以慰相思之苦,这次也不例外。 *****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个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起轩来到中庭,见好友攒眉不语,完全失去往日洒脱的模样,椰榆道:“换 作以前,打死我也不相信鼎鼎大名的‘玉笛公子’也会情所困,不过瞧你这样子, 不信也难。” 西门展云双手背在腰后,不理他的调侃,说:“我没心情听你说笑,都已经 过了两天,海棠不可能不跟我联络,她虽然有时候任性些,但绝对不会故意让我 担心,难道她出了事?” “她是位聪明的姑娘,应该懂得保护自己,况且你不是说过她那么凶不好惹 吗?”他安慰着好友说。 “可是她毕竟初入江湖,不了解江湖险恶,万一中了圈套……”拥有一位美 得令人觊觎的未婚妻就是有这点坏处。“你上傅家问的怎么样?襄儿还有想到其 他事吗?”“没有,我照她的样子找人。画了图,四处都找遍了,就没人见过那 老人。你先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坏,说不定那老人真的病得很重,她忙着照顾他, 无暇差人来跟你说一声。” “若相真是这样,等她回来,我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每次都害人操心, 唉!谁教我爱上她呢”西门展云自我解嘲一番,“对了,起轩,傅小姐的病好多 了吗?”他没忘记他本来的目的。 起轩忧心仲忡,道:“不好,听说乔家正积极准备上奏赐婚的事,香凝整日 以泪洗面,不言不语,大夫说是心病,再好的药也没用,唉!就算是我想帮她, 也不知该从何帮起。” “等圣旨一下,就算想帮也来不及了,以傅小姐的性子,只怕更是不想活了。” 西门展云加强语气,道出严重性。 “那该怎么办?展云,你帮我想想办法,啊!对了,你不是认识当今的三王 爷吗?只要求三王爷或许可以拒绝这件婚事,他是皇上的亲弟弟,又是最得宠爱 的人,一定有办法的。” 西门展云不慌不忙地:“远水救不了近火,三王爷如今不在宫中,而他的行 踪向来成迷,除非他找我,否则连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等咱们通知到他,只怕 木已成舟,悲剧也造成了。” “那该怎么办?连你也无法可想,我交往的对象又全是商家,从不与官府有 来往,现在去哪里找在朝中有势力的人?唉!这该如何是好?”他急得像热锅上 的蚂蚁般,寝食难安。 “我倒有一计,不过恐怕也难办。”西门展云将他的紧张关怀着在眼里。 起轩扯住他,像溺水者抓到仅有的浮木。“不管是什么办法,总要试一试才 知道,现在已经没时间考虑了,你快说吧!”“我想以傅小姐的条件,在苏州必 定是许多名门公子追求爱慕的对象,只要有人愿意在最短的时间内迎娶她进门, 总好过她嫁进乔家,只要她成了亲,断无再嫁之理,乔家又奈何得了她。” “你是说——”起轩怔住了,“只要有人赶在圣旨下来之前迎娶香凝,那这 椿婚事就无效了?可是临进了要找个能真心待她的对象谈何容易,总不能随便的 一个充数,婚姻不是儿戏呀!” 西门展云瞧他还没想通,故点醒他,说:“是啊!还得确定那人会给她幸福, 而且傅小姐又愿意嫁他,这才是重点,不然那就跟嫁进乔家没啥两样;起轩,你 跟她自小一起长大,应该对她比较了解,傅小姐曾透露对谁有意吗?” “啊!”他猛然大叫。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事情已迫在眉睫,除了他还有谁能救得了她?明知乔桓是怎样的一个人,他 无法眼睁睁见香凝嫁进乔家,两人十多年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而今他未娶,她 未嫁,或许没有惊天动地的火花产生,却能如细木长流,直到白头偕老,不也是 两全齐美吗?这或许就叫做缘份,该他的逃不掉,不该也的强求也没用。 “怎么?你想到谁了吗?”西门展云明知故问,起轩,你的脑袋总算开窍了。 起轩忐忑不安的心沉淀下来,已做下决定。 “不错,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展云,谢谢你,明天我就上傅家提亲,尽快迎 娶香凝进门,我想,爹娘一定会很高兴听到这消息。”他心里不是不明白两位老 人家的期待,能有这种转变,最感欣慰的是他们。 “那你呢?婚姻不是儿戏,你要三思而后行。”西门展云不希望他后悔。 “我既然决定了,自然会好好待她,你放心吧!现在的我心情反倒整个定下 来,也许我对香凝的感情比自己想像的深。好了,这消息我该第一个通知屏儿, 让她开开心。” 西门展云于心不忍,说:“屏儿的事我很抱歉,到现在她还不肯原谅我。” “你别放在心上,屏儿年纪小,有些事人不是用说的就能明白,等她再大些 就懂了。俗语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经过这件事后,她才会真的长大, 对她不尝不是件好事,不必去理她。“ “希望如此。”就是因为太重感情,才会导致这种结果,他真的不想伤害到 任何人。“起轩,海棠的事我自己处理,明天开始你去忙你的婚吧!有消息我会 通知你,说不定能赶上喝你的喜酒。” “一言为定。” ***** 听雨阁。 耿竞虹关怀备至问:“你住的还习惯吗?还需要些什么尽管说,我会叫人帮 你备妥,不要跟耿叔客气。” “不用了,耿叔,我什么都不缺,那封信帮我送出去了吗?他有没有说什么?” 海棠穿着一袭水湖绿的缎衫长裙,腰间做出数十条细折,行动起来如水纹粼 粼,浮光泛彩,脚上一双弓鞋更坠着珠宝,头上的桃尖顶鬃以宝石制成的花朵做 装饰,一看也知所费不货,更衬得她耀眼夺目。 他看她愈久,愈从她脸上找出和绫妹相似之处,有时竟恍他到她们看成同一 个人。 “耿叔,耿叔,你在想什么?”她知道他又想起娘了。 “喔,没什么,你刚才问什么?”他劝咳一下,振作起精神。 “我是问西门展云接到信时有没有说什么?他有说什么话要转告我吗?”她 想确定他心中是否有她,如果他拒绝她待下,表示他在乎她。 耿竞虹摇头,“他只说七日再来接你,要你安心住在这里。”他根本没将信 交给他,经过两天的相处,愈发舍不得让她离开。 海棠闻言,再也坐不住,直跺脚的骂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点都不 关心我……现在可好,我不在他身边,他大可又去找那些红颜知己。岂有此理, 西门展云,你这个大笨蛋…不行!我才不要便宜了他,等我人赃俱获,看他还有 什么话说。”她一副原配夫人赶着去“抓奸”的气势,怒发冲冠的就要奔出门。 “海棠,你别胡思乱想,在他眼中还有谁比得上你呢?他也不是那种始乱终 弃的人,你安心住下,再等五天你们就可以见面了,这样也等不及吗?”他取笑 的睨着她,害她不好意思起来。 “人家才不是想他,耿叔,你怎么能笑话人家嘛!”她嘟起嘴半嗔道,服波 却闪着浓浓的爱意。 耿竞虹再度回忆起曾经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在他们即将订亲前,有一回他 去探望绫妹,她随口提起认识一位少年侠士,当她眼瞳中闪烁着灿烂的光芒时, 他内心又惊又骇,绫妹从未那样看过他,那光芒让他六神无主,顿悟到自己即将 失去她;等他想补救时,她却跟她男子不顾众人的反对消失无踪,这一走便过了 二十多年,漫长的岁月只有使他加深对她的想念与爱意,但伊人如今在何方? “耿叔哪敢笑你,我带你到后山走走解解闷,免得你那颗小脑袋又乱想,如 何?”他渴望从她身上找到绫妹的影子,聊慰多年寂寞干枯的心灵。 海棠甜甜一笑,“好哇!这世上除了爹爹外,就属耿叔对我最好了。”她万 万想不到耿竞虹心里的打算,他压根不想放她走。 “那你爹一定很疼你。” “当然,不过,他最疼的应该是我娘,我从没见过比他们还相爱的夫妻,虽 然家里环境不是很好,但是我爹爹从没让我娘吃过苦,所以我娘在时候会说爹有 四个女儿,包括她在内。”海棠的本意是慢慢让他淡忘掉娘,最后再告诉他其实 自己就是白绫的女儿,而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耿竞虹听过就算,并不在意,他始终相信白绫还在人间,这才让他有活下去 的希望,盼望有再见之日。 他伴随着海棠走向山中小径,两旁花木扶疏,证明全是人为精心设计,一颗 大树下垂挂着秋千,海棠终于能体会他对娘执着不悔的爱情,因为百花幽谷也有 这样的秋千,那是,爹爹特地亲手搭上的,是她平日的休闲娱乐。 “这是——”她指着它,动容地问。 耿竞虹抚着秋千,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幽远地说:“绫妹喜欢荡秋千,总 爱荡得老高,仿佛可以抓住天上的星星——至今我还能听见她的笑声,她开怀的 笑靥——” “耿叔,忘了她吧!她都嫁人了,你想她又有何用?更何况她早已——”她 及吞下后面的话。 “我忘不了,就算她嫁人,我也可以等,等她再回到我身边,总有那一天, 她会回来的。”他像在对自己说话,又像在说服自己。 海棠为他悲哀,教她如何告诉他实情呢? 娘,女儿该怎么帮他呢? 天未老,情难绝。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西门展云矗立在破庙前,明月虽美,他却已无心欣赏。 为什么翻遍整个苏州城却遍寻不到海棠的踪影,莫非她已离开苏州? 不,她不会不通知他就走的。 那为什么至今没有消息?若真的遭人绑架,也就是有目的而为,怎会全然无 声无息,像是平空蒸发了似的。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七、八名乞丐在他面前站定,为首的中年乞丐朝他 抱拳,说:“丐帮苏州分舵舵主童光见过西门公子。”身后的人也同时施礼。 西门展云还礼物:“童舵主客气了,展云深夜拜访,是有一事想请童舵主帮 忙,我想以丐帮弟子之人,找个人理当不难。” “不错,不知西门公子要找的何人?若是有画像更好,我可以调派所有的弟 子全力协助寻找。” 他取出卷上图像递给他,“这老人是个关键人物,只要找到她,一切迷题就 揭晓了。”画上的人正是耿宗。 童光又问:“不知西门公子找这老人做什么?” “我怀疑他绑架海棠姑娘,那位姑娘是下在的未婚妻,她已失踪快三天了, 在下急于找到她。” 童光虽吃惊,却没表现出来,只道:“西门公子放心,童光一定全力以赴, 找出这名老人来。 “那就有劳撞童舵主了。” “哪里的话,帮主曾经下令,只要是西门公子有事来助丐帮,不管再困难都 要尽力完成,童光只是遵照帮主指示罢了。”他不清楚帮主和“玉笛公子”的交 情,不过从这点看来,绝对不是简单两个字。 “那展云先行谢过。在下目前住在‘锦纹庄’骆家,如有消息,请派人通知 我。” “好,那童光告辞。” “不送。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