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叶小丫在喝酒,安大泉也在喝酒。 安大泉在城郊一个四周泛着油腻腻月光的小酒馆里跟朋友喝酒,叶小丫在市中 心一个叫“烫”的迪高厅里喝酒。 叶小丫喝啤酒,满满的一杯,一仰脖子就下去了。喝完,抹抹嘴,用眼睛扫扫 对面的余雷。余雷也不示弱,顶多打个嗝,照样一亮杯底,用眼睛扫扫叶小丫。 叶小丫这样就来了精神。再来! 她冲余雷喊。她醉醺醺的声音在迪高厅巨大的 声浪里像一叶颠沛流离的小舟。 别喝了别喝了你们喝得也太多了! 一旁的顾红燕伸手就往叶小丫的手里抢。 喝! 怎么不喝了? 顶多就是一醉! 对面的高辉说。 喝! 喝死你! 你就知道在一旁凑热闹,想醉别人呀? 你先过了我这关再说。顾 红燕“咣咣咣”在高辉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我看,叶小丫咱们就算了吧,别喝了,我还要开车呢。余雷看上去有点于心不 忍,想怜香惜玉不战而降。 算什么算! 不喝就走人! 这儿谁不会开车? 又没谁逼谁! 我一个人喝! 叶小丫 丰满的胸脯一挺,仿佛就要渗出酒来。 好好好! 喝喝喝! 余雷不敢再说什么,脱下外套扔在椅子上,问,不喝的算什 么? 你看着办! 谁不喝谁就跟你上床! 还付你小费。 叶小丫一仰脖子,又下去一杯。她的声音像是残剩在酒杯壁上的泡沫,一串一 串冒出来,又一串一串沉下去。 呀! 顾红燕这时惨兮兮尖叫了一声,说,小、r 你看你说的,那我也只有喝了 !她无辜而又尤助的神情在迪高厅欢乱的光影里盈盈孑立,那是叶小丫最后清醒的一 瞬间瞥见的印象最深的情形。 安大泉喝白酒,也满满的一杯,一仰脖子就下去_r。喝完,抹抹嘴,指着桌上 的一圈人就骂,狗日些的,酒都喝到这份上了,你们是不是越喝越没了记性,连我 安大泉是谁都忘了? 我安大泉平时一万两万地借你们,怎么? 现在跟你们借五万就 那么难? 你们还是不是我兄弟了? 我问你们,我门口停的那辆车是什么? 宝马吉普 !够还你们十几回了吧?不借也可以,你们把老子在你们这儿入的股全退出来,不多, 一卜五万! 可你的车又不抵押。旁边的金小虾嘟囔了一句。 笑话,我的车抵押给你你敢要吗? 你拿四十万来我押给你。五万块也算钱? 安 大泉一磨身,顺手从身上摸出了车钥匙。问,谁要? 谁要谁拿四十万来开走! 可五 万块它就是钱啊! 兄弟你别拿这话刺激我们。金小虾的哥哥,附近建筑工地上的包 工头金大虾咽了一口酒,滚圆的喉结上下翻动着,像是要把那五万块一口吞下去。 就是。金小虾忍不住,又吭了一声。 安大泉指着他就骂,是,是个球呀是! 你金小虾是谁呀? 我又没跟你借钱,你 跟着起什么哄,好好喝你的酒! 你别理他。他懂个球! 哎你说怪不怪,前面这房子 刚建好不久,就有人从楼上摔下来死了,女的! 喏,就是咱们工地前面的那栋楼, 新房子,刚刚建好的小区,那时候很多人还没来得及搬进去住呢。 金大虾手指着窗外的一幢高楼站起来。安大泉也跟着站起来。喏,就是那栋楼, 从十二楼摔下来,身子都快要碎了。惨! 老子们干这行的,最怕遇到这样的事,晦 气死了。 安大泉就真的仔细看了看那幢楼,大约有二十层,零零星星散落着几处灯光, 显得冷清而又怪异,在蓝色的月光下像一条温顺的任人抚摸的狗。 出了这样的事,房子自然就不好卖了,房地产公司也跟着倒大霉了。金大虾还 在说。 安大泉瞟了瞟金大虾,说,我算看出来了,我要是一直不吭声,你就打算一直 这样拿个死女人扯下去了。这死女人跟你球关系,又不是你小姨妹! 安大泉打了一 个嗝,感觉自己酒劲上来了,就转身往外走。 走球! 他说,看样子,我是别想从你们这儿抠出一分钱来了! 2 高辉的手机响。他只好放下手中的半杯酒,站起来,匆忙绕过迪高厅里左摇右 晃重重叠叠的身影,搜寻着僻静处。看上去,狼狈而又小心翼翼。 瞧他那样子,像是随时准备排一颗定时炸弹! 顾红燕忍俊不禁。 他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呀? 叫他把手机关了! 烦不烦烦不烦! 叶小丫把手中的酒 杯一扔,靠在椅子上。 她半醉半醒的样子像一张刚刚松弛的弓。 你烦什么呀! 余雷抬手在叶小丫的腿上拍了一下,把叶小丫拍得怪叫一声,火 烧火燎地盯着他。人家是警察,警察能关手机吗? 余雷我看你是活得想死了! 叶小 丫起身冲他扑过来。我让你拍我! 拍我! 叶小丫一把就掐到了余雷大腿上的一块肉。 哎呀! 余雷伸手就挡。挡一阵,他义缩起身子,让叶小丫掐几下,挡一阵,又 缩起身子,让叶小丫拍几巴掌。 冷在一旁的顾红燕只好说,你们闹你们闹,我跳舞去。 叶小丫又在余雷的脖子上狠狠掐了几把,追着顾红燕的背影说,燕燕燕燕你先 去我收拾了他就来! 啊! 叶小丫突然尖叫一声,她感觉余雷的手掌从她乳房的中间 重重划过。 啊! 接下来,就是顾红燕在舞池里一声尖叫。叶小丫其实根本就没有听到顾红 燕在叫,顾红燕就是叫得再大,她的声音被迪高厅里的声音一压,也会立时缩到一 旁,变成一只可怜的小毛毛虫。叶小丫其实只看见了舞池里的人群在乱。只一刹那, 人群就乱纷纷避开来,接着,顾红燕便猛追着一个黑色的背影下了楼。 叶小丫扔下余雷跟着追出去。她在楼梯口扯下了自己的高跟鞋,越过顾红燕朝 那个黑影咣咣砸去。那黑影头都没回,一路狂奔冲进了街对面的一条小巷,一拐弯 逃过了叶小丫的眼睛。 怎么了怎么了? 叶小丫穿起鞋,问余悸未消的顾红燕。 他打我! 顾红燕又尖叫一声。 他敢! 叶小丫叫得比顾红燕还响,她一把抓住一个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喊,你 们经理呢? 把你们经理叫来,你们今天要是不把这事摆平了,我就把你们这儿摆平 了! 这时,余雷赶r 过来。一看见余雷,叶小丫叫得更响,高辉呢? 高辉死到哪儿 去了! 你把高辉给我叫来! 怎么啦怎么啦? 余雷望望顺红燕,又望望叶小丫。 顾红燕被人打了! 高辉呢? 叫他来! 我就不相信,在这儿还有谁敢打我了! 谁 打了顾红燕就是打了我! 把我惹火了,我今天晚上就叫人来把这儿趟平! 高辉呢? 快叫他来叫他来叫他来呀! 他刚才跟我说他们派出所有点事情,他说去处理一下就 来。 打电话! 叫他马上给我回来。你给他打电话打电活呀! 余雷只好拨通了高辉的 电话。叶小丫一把抢了过来,对着话筒喊,高辉! 你在哪儿? 你快给我滚过来! 你 来不来? 你来不来来不来来不来? 那时,叶小丫在所有目击者的眼里,像一口摇摇 欲坠的滚烫的油锅。 3 安大泉径直把车开到家门口。那是一个新建的别墅区,有大片大片的花园、绿 地、假山、成群结队的树和成群结队的保安。安大泉下了车,风一吹,就醉了。看 着眼前那些被设计成一模一样的黑亮黑亮的房子,安大泉想起了一个笑话。说是一 个醉卧街头的醉汉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对护送他回来的110 警察说,我没醉! 我要是 醉了,我还认得清自家的门吗? 喏,这就是我家! 醉汉为了跟警察较较劲,又掏出 钥匙说,喏,这就是我家的钥匙! 他打开门后还不肯罢手,拖着警察们就进来了。 喏,这就是我家的客厅! 喏,这就是我家的彩电! 他又把一个看上去像是实习生模 样的警察拖到卧室的门口,说,喏,这就是我家的卧室! 他推开了门,指着床上的 人对实习生说,喏,睡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就是我老婆! 喏,睡在我老婆旁边的那个 男人就是我! 嘿嘿嘿,安大泉笑出声来。嘿嘿嘿,这就是我家的钥匙,安大泉打开 了门。嘿嘿嘿,这就是我家的客厅,安大泉开亮了灯。嘿嘿嘿,这就是我家的卧室, 安大泉上了二楼,推开了卧室的门。卧室里乱糟糟的,空无一人,没有老婆,也没 有男人。安大泉立时觉得无趣,愣了愣,倒头便睡。 4 看着顾红燕娇俏的屁股一扭一扭消失在银行宿舍区的大门口,余雷和高辉一齐 松了口气。余雷扭头看看躺在后座上的叶小丫,说,还有一个就解放了,娘的! 嗨, 嗨,叶小丫你去哪儿? 高辉使劲拍了拍就要睡过去的叶小丫,问。 去哪儿? 找人! 我今天不把打顾红燕的那个人找出来我就不是叶小丫! 谁打了 顾红燕就是打了我叶小丫! 叶小丫一呕,话像是吐出来的。 行了行了小丫,你还有完没完了,要找人明天找,现在快点了,送你回家。余 雷说。 那就回家。叶小丫说。 怎么走? 你白痴呀? 红叶小区! 叶小丫的头使劲抬了抬,又重重砸在座位上。 你看你看。余雷冲高辉耸耸肩,说,我又不是知道她住在哪儿! 高辉看了看余 雷,略带伤感地说,谁让你一见到美女就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我看,你今晚还不 如把她干了算了! 放屁! 你狗日的是不是这两天找不到案破了,现来老子这儿设计 一把? 你要是心痒了,待会儿送完人找小姐去,我请客,你护航。哈哈哈……余雷 把车开得虎虎生风。 红叶小区在城南郊,新开发的别墅区,名声大,城里没几个人不知道的。余雷 几把方向就拐进来了,町进来后没几下便迷了路,开到一辆白色的吉普车前,再也 不敢往前开,忙转身问叶小丫,小丫,到了到了,醒醒,从哪儿走? 到哪儿了? 叶 小丫问。 红叶小区呀! 叶小丫一听红叶小区就翻身爬起来,脸色一下暗淡了许多。她把 头埋在靠背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可以呀小丫,原来你住这儿呀,你前几天跟我们说你搬新家了就是搬到这儿来 呀。不错,还真是不错。高辉的头直往车窗外伸。 叶小丫你住哪一栋? 余雷问。 开门,我就这儿下! 叶小丫伸手扳了几下车门,没扳动。 嗨! 这么巧,就像我来过似的。余雷笑眯眯抓抓脑袋,问,怎么样,要不要我 们把你送进去。 不要! 开门! 余雷打开了车门锁,叶小丫猫一样“嗖”地蹿出老远,跨上了家 门口汉白玉的台阶。 小丫,这吉普车是你家的吧? 白得惹眼,改天让我开开。掏钥匙开门的时候, 叶小丫还听高辉这样冲她嚷了一句。 可是,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5 安大泉是被渴醒的。一睁眼就想吐,头也是昏昏沉沉的,浑身酸软得只想昏死 过去。但是,想喝水的念头还是让他鬼使神差摸到了开关,亮了灯,下了楼。 厨房在楼下。安大泉拉开冰柜门的时候还在想,这些狗日的给老子喝的是什么 酒,是不是不想借钱了想害死我? 接着,他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就有 人拍起他的门来。拍两下,又用钥匙捅两下门。循环往复。 安大泉一惊,醒了许多。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还有谁会在这种时候对他借钱 的事耿耿于怀。难道,还真有人想下毒手不成! 他几大步冲上客厅,仗着排球运动 员的身体一把拉开了门。 叶小丫一阵风似地涮了进来。 谁谁谁你是谁呀? 安大泉主攻手一样高高抬起的手臂差点没砸在叶小丫玲珑剔 透的脑袋上。 你管我是谁! 叶小丫一开口,就吐一地。 安大泉正要发作,一看是个美女,还吐了一地,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 好一伸手把叶小丫扶稳,说,你是谁呀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是我家你知道吗? 我酒 还没醒呢,你怎么跑我家吐来了! 我要睡觉! 叶小丫说完,就要往地上倒。 安大泉一把拉住。问,那好那好,我问你,你要睡觉你睡哪儿? 你敢睡吗? 楼 上! 让开! 讨厌! 叶小丫一甩安大泉的手,就朝楼上扑。 喂喂喂! 安大泉紧追上来,说,姑娘,那是我睡觉的地方,你开什么玩笑! 还 是打个电话乖乖找你妈去吧! 我要睡觉! 叶小丫说完,又呕出来。 喂喂喂! 你怎么、怎么敢到处乱吐,这是我的楼梯,你敢吐我楼梯上! 安大泉 想追上去,可被叶小丫吐出来的酒一熏,自己也呕了几下,差点没把眼泪憋出来。 叶小丫已挣扎着上到了二楼。等安大泉喘过气追上来的时候,叶小丫刚好抬脚 踹开了卧室的门。 死狗! 把我房间弄得这么乱! 叶小丫骂了一声,重重倒在床上。 你像不像话你! 你他妈是谁呀你! 安大泉对着叶小丫的耳朵喊。 可叶小丫又呕了起来。还说,我要吐! 我要吐! 安大泉忙跑进卫生间,找了一 个塑料桶,套上一个塑料袋,丢在叶小丫头边。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吐我床上,这 儿有桶,听清楚了吗? 叶小丫已经睡死过去。安大泉伸手在她鼻孔上试了试,还好, 还在喘气。 四周立刻变得静悄悄的。可经这么一折腾,安大泉的心里就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先是一肚子鬼火,在心里不停地骂,他妈这什么世道,这家里平时连小猫小狗都 懒得来,怎么突然就闯进一个女人来了。而且,看上去还是个美女。而且,还醉醺 醺的,还到处乱吐,吐完了,还躺我床上呼呼大睡。他妈睡得比老子还香! 他妈你 就不怕老子把你强奸了! 不过。想到这,安大泉的高兴劲就被带出来了。 其实,安大泉对这件事更多的还是高兴,半推半就,心藏不轨。要不然,叶小 丫怎么进得来? 想想,一个孤零零离婚一年多的男人家里突然闯进了一个美女,这 总比闯进一只小猫小狗强多了,这总比闯进一个小偷小贩强多了。更何况,这美女 还醉得人事不省,什么都不知道,这将给一个男人提供多少机会呀! 他突然觉得, 这是他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最不可思议又最新鲜有趣的一件事。就像现在,他可 以如此近又如此专注地观察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他妈简直就算得上一个男人一生中 最浪漫最牛哄哄的艳遇了。 叶小丫睡得很死,鼻翼翕动,给安大泉一种恬静的美感。她的嘴唇上有一层薄 薄的不易察觉的茸毛,让安大泉忍不住想去亲一亲。还有,她不停起伏的胸,在一 件黑色透明的衬衣的遮掩下,就像一丛不停跳动的火,让安大泉随时想像飞蛾一样 扑上去,把自己彻头彻尾熔化其中。安大泉轻轻掀开了那件衬衣的领口,叶小丫黑 色的乳罩吊带就露了出来。顺着这吊带往下看去,安大泉的心便结结实实跟着跳了 出来。 那是一对圆实而又精巧的乳房,白,自得让他觉得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有露珠 冒出来。 安大泉就伸手碰了碰。叶小丫立刻抬手挡了挡,还梦冲冲说,阿毛,别乱动, 好好睡觉去,要不我打死你。阿毛,想撒尿到卫生间去,乱尿我打死你。说完,她 一翻身,把手搭在了安大泉的身上。 安大泉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快没有了。他真想顺势就把这个小美人搂在怀里,他 真想顺势就把头埋进这个小美人的怀里,他真想顺势就把手放在这个小美人的大屁 股上。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让他自己吓一大跳的问题。他妈的! 他想, 怎么会有这种好事? 我他妈就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 是不是我吃错药了糊涂了? 是 不是我酒喝多出幻觉了? 最重要的是,是不是我他妈懵头懵脑摸错门了? 很可能是 摸错门了! 安大泉一惊,所有叮在他身上的欲望蚊子般飞走。他悄悄挪开叶小丫的 手,下床,进客厅,开亮灯。 是呀! 这就是我的家呀! 安大泉在心里说,瞧,那就是我家的沙发。瞧,那就 是我家的彩电。瞧,那就是我家的DvD 。他忙上前,打开那机器。瞧,老子昨天晚 上去街口那家音像店偷偷摸摸费尽周折才租到的三级片还好好躺在里面呢! 瞧,这 就是老子的家! 安大泉放心了,站起来,想长舒一口气。这时,一阵晕眩,腿一软, 顺势躺在了沙发上,躺着躺着,就睡过去。那一刻,他还在想,金大虾这狗日些的 到底给老子喝的什么酒? 6 叶小丫感觉自己一直在做梦。她好像梦见萧玉文突然回来了。萧玉文,丢下包 闯进卧室,一把按亮了灯,她的眼睛就一阵雪亮,怎么也睁不开。萧玉文又怒又急, 脱下外套摔在地板上,一把揪起她,问,你喝了多少酒,嗯? 你跟谁喝酒了,嗯? 你他妈醉成这样是谁把你送回来的,嗯? 我不要你管! 叶小丫感觉自己才一开口, 萧玉文就给了她一耳光。说! 是哪个男人送你回来的! 萧玉文又打了她一耳光。说 !你他妈醉成这样,哪个男人又占你便宜了,说!萧玉文一掌把她推到床上,接着, 脱光衣服朝她扑来。然后,就是做爱。她感觉萧玉文从来没让她这么舒服过,换句 话说,就是萧玉文从来没有这样强壮过。她看见了红色的树林、蓝色的树林、绿色 的树林、黄色的树林……接着,这些树林一片一片朝她扑来,她感觉自己在红色的 上空飞、在蓝色的上空飞、在绿色的上空飞、在黄色的上空飞……就这样,她忍不 住叫出声来。小宝贝,叫,使劲叫,我就喜欢你这样叫! 萧玉文在她的身上猛烈动 荡和喘息着。叶小丫使劲地亲咬萧玉文的胳肢窝,她觉得萧玉文好,萧玉文就是她 最亲最亲的男人,她真的离不开他,他就是有十个老婆我叶小丫也离不开他! 萧玉 文,我爱你! 萧玉文,我爱你! 叶小丫感觉自己这样拼命叫唤。 她又梦到了一个幽静的午后,她回来了。她丢下包脱光衣服闯进卧室,立刻, 她的眼睛被她看到的情景惊得圆圆的。萧玉文正趴在顾红燕光溜溜的屁股上,晃动 着。小宝贝,叫,使劲叫,我就喜欢你这样叫! 萧玉文,我爱你! 萧玉文,我爱你 !顾红燕就在自己面前这样拼命叫唤开来。萧玉文!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叶小丫揪着萧玉文又哭又打。萧玉文一把推开了她,说,叶小丫你别跟老子闹,顾 红燕就是比你骚! 说着说着,萧玉文看着床上的顾红燕笑了起来。叶小丫奇怪,也 回头看,她看见顾红燕的身体被自己的小狗撕得一块一块的,一床的血。叶小丫笑 了,她回头看看萧玉文,萧玉文也在笑,他们就这样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叶小丫醒了。她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怎么会做那样一个 梦,拿着人家顾红燕没命地糟蹋,羞死人了。她脸红了红,但也没太在意,感觉头 微微地疼,像是还没睡够,就拉直身子,透透伸了个懒腰。 7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安大泉还在客厅的沙发上熟睡,口水顺着嘴角在粟色 的皮面上摊成一圈。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在他耳边炸雷似地响了起来,他“腾”地坐直了身 子,他感觉自己的魂都随着这声尖叫摔了出去。 啊! 蓬头垢面的叶小丫又冲安大泉使劲叫了一声。是谁把我弄到这臭地方来的 !叶小丫的眼神简直就是要把安大泉当块肉剁了。 谁他妈把你弄这儿来了! 是你自己闯进来的。瞧瞧,吐我一门口! 瞧瞧,吐我 一楼梯! 安大泉被叶小丫的叫声吓得一肚子鬼火,指着她就骂。 叶小丫摸摸自己的乳房,又摸摸自己的下身,问,你没把我怎么样吧? 谁把你 怎么样了! 谁他妈稀罕把你怎么样了! 我在这儿睡了一晚上的沙发你知道不知道? 量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你是谁? 这臭地方是哪儿? 你管我是谁! 我安大泉行不改 名坐不改姓。这儿是哪儿说出来吓死你,红叶小区三十九号别墅! 呀! 叶小丫又叫 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走。 你怎么就走了? 你吐我这一地怎么办? 我这可是孔雀石! 对不起啦,我住你隔 壁,三十七号,过一会儿我叫清洁工来帮你收拾。 等等,问你一个问题。安大泉追过去.一张胡子拉碴的脸。阿毛是谁? 昨晚你 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我的狗。 叶小丫一把拉开了门。屋外,阳光粼粼,它让叶小丫晕乎乎的脚步意外沾上了 一层鲜亮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