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何种女人(7) 涂颖祎像似对孟雪宣告“××国家成立了”一样,声音里盛满星星点点的颤音。 而后面朝向窗外,那目光恨不能穿越大洋尾随高教授,感染得孟雪也恨不能是高教 授周围的氧气,走到哪里都需要,她也慨叹道: “高教授出国跟我们到市中心的大 商场似的。乘飞机,跟我乘公共汽车一样频繁。”她又打开了电脑,听涂颖祎说: “不过,美国条件那么好,去美国的人趋之若鹜,他怎么就不去呢?” “那当然了!”孟雪声音好似从扬声器里发出来,“他现在主持一个研究所, 还在中国学术界任要职,走到哪里都受人敬重,特别的是国民的意识,崇尚洋博士, 在中国人的面前,会被人仰视,哦,他的身高本身就决定了十分之九的中国人要仰 视他,更别说还有那些心里仰视的人呢,何苦到英国做什么‘洋打工’?就他这么 多年在中国创下的基业,怎么能够把它放弃?就好比我们自己生的孩子,辛辛苦苦 的培养中,早已建立了感情,看着比自己的孩子漂亮的孩子,顶多会夸上几句,谁 会扔了自己的呢?我听说,他的洋老婆也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呢,所以才会离开中 国的……” “唉,”涂颖祎叹口气,“可我们什么时候能混出个‘洋’的来呢?唉,好好 做,做出个‘东西’来就好了。” 在研究所里,“东西”是科学研究成果的代名词。东西,自古以来就代表民众, 没有人说买“南北”的,这南北也许早已经被古皇帝以“面南背北”的名义申请专 利了。想到此,孟雪内心窃笑,但见涂颖祎又去忙忙碌碌地做“东西”,也安下心 来,整理自己的实验数据,可是,她发现自己的东西里还是没有“东西”!心底一 阵惊悸——还没有东西! 窗外下雨了,雨缠着风,风裹着雨,飞扬在天空中,不知道为什么梅雨季节本 不该有的风却如此之大,如台风来临一般。听得不远处一扇窗子沉闷地撞击着窗棂, 接着就是玻璃落地的声音,是那般凄厉,那般惊心动魄!雨滴飘忽着隔着窗户钻入 她的胸口,一丝凉意浸入周身,隐隐的一个寒颤,接着身体产生无数的热量温暖着 她。 她的眼前是涂颖祎忙碌地做“东西”的身影,头脑里是高教授的洋妻的模糊轮 廓,心里是赵厅长的德行教育。而赵厅长、涂颖祎、高教授的洋妻,还有她孟雪自 己,这些个女人是否都有一个共同点呢?地球上有那么多山头,人类社会又有那么 多人为的山头,她们是否都在制高点上瞭望或俯视呢? 可是,眼前的这些“东西”里没有“东西”才是她最担忧的,于是,她开始准 备再一次的生物克隆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