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线索 鸭鸭回家的时候,袁雪感觉恍如隔世,她想哭可最后却笑了,“鸭鸭,明天 去看外公外婆好不好?”鸭鸭欢快地拍着手,“好呀,我最喜欢吃外婆煮的鸡翅 膀了。” 鸭鸭忽然伸手摸袁雪的脸,“妈妈,你瘦了,是不是生病了?”袁雪的眼泪 开始在眼眶转来转去,“爸爸呢?”她像被敲了一记闷棍,鸭鸭今天回家,蒋雨 凡竟然电话都没打个回来。 “爸爸啊?”袁雪努力镇定自己,“你爸爸忙,在,在加班。”说完就紧抱 住鸭鸭,心里苦苦的,以后就是咱们娘俩过了,她在心里想。 照袁雪的性格,蒋雨凡不打电话来,我袁雪也不打,谁在乎谁?可是经不住 鸭鸭一再追问,她还是咽下满肚子的恨和不满给蒋雨凡挂了个电话,“雨……鸭 鸭回来了,在问你呢。”蒋雨凡在那边好像很不方便,声音低低的仅仅是“嗯” 了声,袁雪的心又开始发痛,他怕是正和情人在一起吧,你看他说话轻微的, “明天我们准备去我妈家。”蒋雨凡这会儿多回答了一个字,“好的。”袁雪气 得有些抓狂,砰地就挂掉了电话。 袁雪猜得没错,蒋雨凡确实是和谢园园在一起,而且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谢园园就站在蒋雨凡不远的地方在瞪着蒋雨凡,“你不是说已经和她说清楚了吗? 怎么还没离婚?”蒋雨凡微微皱了下眉,拿出雪茄,谢园园冲过去虎着脸一把抢 过雪茄扔到地上,然后用脚使劲踩了好几下,“你敷衍我是吧?好一脚踩两船是 吧?”谢园园越说越生气,顺手拿过烟灰缸砸到地上,“蒋雨凡你当我是什么? 玩物吗?”蒋雨凡的眉头拧成川字,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只要喜欢他就够了的谢 园园吗?这就是那个在知道自己晚上必须回家还给自己打好领带的温柔乖巧的谢 园园吗?眼前的谢园园看上去那么可怕,和她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蒋雨凡的 眼睛里闪过迷茫。袁雪虽然个性大大咧咧的,可是不会像这样抢过他的雪茄踩得 四分五裂的,还把烟灰缸砸到地上,想起袁雪,蒋雨凡发现自己有了丝丝的惊恐, 说出了那么多伤害感情的话,袁雪她还能接受自己吗? 从谢园园那儿出来,蒋雨凡开车漫无目的在街上乱逛,他有家,从某种意义 上来说有两个家,可是这两个家现在都回不去了,谁的错?他在还没想到自己该 去哪儿好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清雅山庄。 屋里的袁雪哄鸭鸭睡着了就披衣坐到客厅,眼下这局面已经到了该考虑离婚 的地步,袁雪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掉蒋雨凡搂着谢园园露出的满脸阳光,她 狠狠捶了下沙发。 袁雪的父母退休后就搬到老家高山镇上住,说那靠近郊区,空气好,听袁雪 说要带着宝贝外孙回来,袁妈妈早早去菜市场买来一只鸡。袁雪进门就见屋檐下 半蹲着一只翅膀被合并捆在一起,绳还缠到鸡脖上的乌鸡,她心里一暖,亲人就 是亲人啊。鸭鸭早一溜小跑儿着去抓那只鸡,鸡在屋檐下惊慌地扑翅乱折腾,可 是捆在脖上的红绳渐渐扯紧,鸡被勒得一呛摔倒在地上,鸭鸭开心地拍着小手, “好玩,好玩”。袁雪起初见到鸭鸭可爱的表情也乐得笑了,可是视线落到鸡脖 上的红绳,她有了很奇异的感觉,心不由得加快跳动,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袁雪聚集所有的精神去看那只鸡,她的脸先是惊奇然后是惊惧,袁妈妈正好过来 , 袁雪微颤着嗓,“妈,您这鸡,这鸡是哪来的?”袁妈妈抱住鸭鸭,亲了一下他 的小脸蛋,“市场上买的。” “妈,这种捆鸡的方法很特别啊,您会吗?” “当然特别,这种捆法叫莲花落,是高山镇的老传统,据说捆出来的鸡翅特 别鲜嫩。”袁妈妈笑哈哈地拉起鸭鸭的手,“来,外婆给你买了好多零食,我带 你去拿。” “妈,您还没说会不会呢。”袁雪有点急了,伸手拦在袁妈妈面前。 “去问你爸吧,这捆法你爸爸说只传男不传女。” 啊?袁雪感觉真是天方夜谭,都什么年代了,还只传男不传女?袁爸爸戴着 老花镜在看书,袁雪大致说了说半个月前发生的枪杀案,袁爸爸取下老花镜,去 到床头柜最底层找出一截红绳,抓过袁雪的手,先是两个大拇指合并,再缠到袁 雪的手腕上捆起来。“是这样吗?”袁雪兴奋莫名,“爸爸,太好了,就是这样 的,您能不能教教我啊?”袁雪这次本来是想和爸爸妈妈商量与蒋雨凡离婚的事, 可是这个重大的发现让她的眼睛都亮了,早忘了腹内打好的关于离婚的草稿。 袁雪本来是准备待两天才回去的,可这意外发现太重要了,她兴奋得一晚上 都没睡踏实,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说要回去,袁爸爸理解地点点头,袁妈妈可有点 不高兴,好不容易宝贝外孙来住一回,才一夜就要走? “孩子有孩子的事,让她去做她的事吧。”袁爸爸轻叹口气。 一到家,袁雪就迫不及待地给李浩天打电话,大致说了自己的发现,李浩天 “嗯,嗯”应了两声,“袁雪,我马上过来。”鸭鸭见到李浩天有点认生,直往 袁雪身后躲,李浩天笑呵呵的,“这鸭鸭,小时候还尿湿过我的裤子呢,这会儿 倒认生了。呃,袁雪,凡哥呢?”一句话问到袁雪的痛处,“不知道。”袁雪冷 冷地回答。李浩天马上意识到了自己捅了马蜂窝,看来袁雪已经知道蒋雨凡在外 面有人了,这件事情李浩天是坚决不赞成的,无奈蒋雨凡已经陷进去了,“袁雪, 说说你的发现吧。”李浩天忙转弯,可这弯转得太急也显得太假。袁雪垂下眼睛, 去屋里拿出根红绳,让李浩天伸出双手,照着袁爸爸教的方法把李浩天捆起来, 等到捆完,李浩天的脸变得很严肃,“袁雪,我代表刑警队的所有成员感谢你!” 想敬礼的时候李浩天才发现手被捆着。 “李浩天同志,别贫嘴了,你快回去查查吧。”袁雪抿着嘴笑了起来,李浩 天的眼睛呆了一下,“蒋雨凡这小子挖到金矿了。”袁雪脸红了,“帮你还贫嘴?” 边说边麻利地解下李浩天手上的红绳。 李浩天回刑侦队后很快打电话过来,请袁雪立即去趟公安局,袁雪又感到那 股来自心底的兴奋,自己的感觉这次看来是对的。目送来接鸭鸭上幼儿园的专车 开远了,袁雪马上打的到了公安局,在刑侦队的会议室,除了李浩天还有几个看 上去很严肃的男人,袁雪冲所有人笑笑,“开始吗?”事实证明,捆绑死者的手 法和莲花落的结法近似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李浩天看上去很兴奋,“袁雪啊, 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们队长说准备给你请功呢。”袁雪的心一跳,一股突如其 来的不祥涌上心头,“呵呵,李浩天,不用这么大肆张扬,我提供线索是作为一 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不用这么宣扬的。”李浩天初听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就明白 了袁雪的意思,这起枪杀案显然是亡命之徒所为,而且是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 如果把袁雪暴露出来,不仅袁雪的生命会有危险,怕是鸭鸭和蒋雨凡也会有危险。 李浩天叹了口气,罪犯在暗,他们在明,防不胜防啊。“呃,袁雪,我明白你的 意思,按你的意思办好了。”袁雪微微一笑,这样最好。 “哦,袁雪,前几天经过死者家属辨认,已经确定死者是弘发银行主管金融 贷款副行长,姓李名盛,我们和他的爱人接触过,没有获得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 西,”李浩天突然压低声音,“刚才我们队长要我和你说,看看你以记者的身份 去采访是不是会有所突破。”李浩天又恢复正常声音,“谢谢你,袁雪。”袁雪 “嗯”了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李浩天嘴里说的队长姓马,是袁爸 爸的学生,加上马队长的爱人是袁雪找关系调到六中的,所以私交笃深。 出了刑侦队,袁雪的大脑就开始紧张地运转起来。弘发银行,袁雪喃喃地又 念了一遍,两个月前柳燕挽着的,那个个头不高的男人不也是弘发银行的吗?这 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必然的关系?袁雪拿出手机拨通孙青电话,一刻钟后孙青就开 着他那辆奇瑞QQ过来接袁雪,“呵呵,委屈你了,袁姐,我就这么辆小破车,将 就将就。”袁雪温和地一笑,“很好啊,哪儿有什么委屈?” 孙青是报社新派过来和袁雪配合采访的记者,进报社不到两年,不过袁雪听 新闻版那边的人说,孙青是做实事的,能力很强,所以报社安排他过来,袁雪就 答应了。 上了车袁雪就闭上眼靠在椅上,这是袁雪的习惯,每次在采访前袁雪都会静 静心,务求精神达到最佳状态。她最先想起的就是死者生殖器上的那一枪,头上 一枪按常理就可以致命,为什么会在他的生殖器上也开一枪呢?是死者骗了某个 女人还是某个男人被抢了老婆或女人而报复?袁雪揉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这么 恶劣的凶杀案就在居民区,四声枪声难道都没人听到?那双袜子又怎么解释?袁 雪陷入沉思。孙青没有打搅袁雪,从李向阳和孙青谈话准备派他过来和袁雪配合 采访,孙青就开始在做准备,报社很多人都说袁雪做事严厉而认真,他不怕严厉, 他只是好奇,想弄清楚,袁雪这么一个女人怎么就写出了那么入木三分的评论? 今天是两人第一次合作,孙青不想给袁雪一个长舌妇的印象,硬把肚子里的问号 给吞了下去。 车停下的时候,袁雪马上睁开眼睛,“我们今天是去采访半个多月前那起凶 杀案的遗孀,”袁雪的脸红了红,“我平常都是一个人跑新闻,不好意思,刚才 忘了和你说。”孙青停稳车,回头看了眼袁雪,呆了一下,眼前的袁雪哪像个资 深的记者,简直就是小家碧玉。“袁姐,太客气了。”孙青边说边快速开门下车, 到后座取过摄影包。 李盛的家在弘发银行宿舍8 栋302 室,一眼望去,这栋白色的建筑无论外形 还是周边的环境设计都明显优于其他几栋,袁雪是拿出记者证才得以开车到了这 里。 李盛的妻子叫刘娟,是李盛大学同学,现在一外企做会计。刘娟的脸很苍白, 袁雪暗暗叹息,为什么受伤最重的总是女人?“那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李盛还 来过电话,说爸爸哮喘发作已经送到医院,再过半个小时就会来接我和儿子去看 看。”刘娟的眼泪落下来,伤痛看来并没有因为时间推移而减少,“可是,可是, 这竟然是他的最后一个电话。”袁雪从桌上取了块湿纸巾递给刘娟,虽然知道这 时候提问很残忍,可是不提也许永远解不开真相,“难道后面你就没打过他的手 机吗?”刘娟擦下眼泪,“当然打过,可是,可是手机关机了,我以为他又有什 么重要的应酬,没想到……没想到却是天人永隔! ” 袁雪暗忖,这次采访八成什么也挖掘不到,“能不能再想想,当晚是不是有 什么征兆,比如意外的电话,访客啊 ?”袁雪很想再加一句,是不是发现银行卡 多了钱,可是毕竟袁雪只是记者,又不是专门从事刑侦的。刘娟揉揉发酸的鼻子, 犹豫了一下,“那晚,那晚有个打错的电话。”袁雪眼睛亮起来,“你怎么知道 打错了?”刘娟惊讶地看着袁雪,“他问婶婶在不?我问他是哪个婶婶,他 就挂了。”“男的?”刘娟点下头,“嗯,袁记者你怎么知道的?” 袁雪笑笑,看来自己恶补的刑事犯罪心理学还是有用的,这起枪杀案从李盛 的个头和被捆绑来看,绝不是一个女人能做到的,何况袁妈妈不是说了吗,那个 莲花落可是只传男不传女。 此行收获甚微,那个打错的电话也许真就是打错了,袁雪有点儿失望,刘娟 看来对李盛的事知之很少,这都什么世道啊,情人知道的远比老婆知道的事多。 袁雪看着车窗外繁华的街道,有些苦闷,是她落后时代,还是时代在摒弃感情专 一? 袁雪简单地和李浩天说完采访的全过程,李浩天说了声谢谢就挂掉电话。袁 雪看看自己的记录本,苦笑着,就这么点内容是不可能写出凶杀案的跟踪报道的, 总编李向阳那儿更别说过关了。她想想转头看看孙青,“我们去凶杀现场再转转?” 孙青点了下头,刚才袁雪简明扼要地介绍采访过程让孙青对袁雪有了新的认识。 马庙街西巷还是那么热闹,一辆洒水车经过,袁雪忙跳到一边,曾经发生过 凶杀案的地方除了偶尔有人停下指指外,已经找不到任何发生命案的点滴痕迹。 她有些怅惘,人的生命也不过就是如此,你在高位握重权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巴着 你奉承你,就怕你不记得他,可是如尘埃落地后谁又记得谁呢?此刻的西巷又还 有几个记得李盛的?袁雪发现曾经是凶案现场的西南边一个早餐的铺子,有好几 个年青小伙在往外搬里面炊具杂什,她看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这时候搬家未 免晚了点儿吧,她稍犹豫了一下,便朝那个方向走去。孙青那边才关好车门,见 袁雪往西向走,忙提了摄影机跟在后面。 搬家的年青小伙好像在说什么,笑得很大声,孙青拿着摄影机走过来,吓了 他们一跳,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倒忘了手上的东西该搬出去。边上一 个胖子见袁雪过来,特别是孙青过来,就一直在擦汗,“想,想干什么?他欠我 两月房租没给,我,我就扔他的东西咋了?”胖子还在擦汗,后面的话倒是说溜 了许多,“我可没干什么犯法的事,记者同志。” 袁雪觉得很有意思,想笑,她只是记者,又不是派出所的,怎么这么紧张和 害怕?是怕被曝光吧?“没事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顺便了解些关于那个凶杀 案的事。”一句话让搬家的小伙们都明显松口气。 “其实这也怨不得虎崽,谁要这三伢子不学好,吸毒呢。”袁雪一听说话就 知道是这个街区居委会的刘大姐来了,“刘大姐,”袁雪抬抬眉,“这回又得麻 烦你了。”刘大姐一看袁雪马上就像见到了亲人,握紧袁雪的手连连摇着,“袁 记者,是你啊,上次那臭水沟的事我正想上门去感谢你呢,没想到你先来了,来 来来,和大姐我去说说话。” 袁雪冲孙青吐吐舌,“孙青,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到刘大姐那儿串串门 儿。”说完袁雪极快地冲孙青挤了下眼,孙青点点头,“那我先走了,袁姐,明 天见。” 袁雪要孙青走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孙青的摄影机虽然没摄像机那么吓人,可 总归有点影响,从刚才那个胖子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第二个原因就简单多了, 刘大姐和她熟,可和孙青不熟,两个女人拉拉家常,说不定无意中就会发现点儿 什么,可加了个第三者还是个男的,怕就真是说说闲话了。 刘大姐一路上拽着袁雪的手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到了居委会又忙着去给袁 雪倒水,“刘大姐,再这么客气,我下次都不敢来了。”刘大姐乐呵呵的,“上 次那臭水沟的事不是你给报道出去,我这街的332 户人家还得天天忍受臭水洗脚, 所以啊,怎么对你感谢都不为过。” 袁雪接过刘大姐递过来的杯子,“刘大姐,客套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这次 来还是为了上次的凶杀案,我知道那天你没在现场,这阵有没有特别的发现啊?” 刘大姐皱下眉,摇摇头,“这可真没听到什么。” “那个早餐铺的事,刘大姐你总知道点吧。”袁雪不死心,刘大姐搬把椅坐 过来。 “这知道,那个三伢子本来也有个好好的家,两口子搞这个早点铺生意也还 不错,谁知道这小子口袋有几个钱就不学好,学人家吸毒,好好的家没了还不算, 这早点铺也十关九不开的,哎。” “那他人呢?那个胖子说他两个月没交房租了。”袁雪用手触下眉头。 刘大姐叹口气,“谁知道跑哪去了?前阵那个挑担子到处给人剃头的杨五说 有天看到三伢子穿得西装笔挺的,说是一个做大老板的朋友给他找了份好工作,” 刘大姐撇撇嘴,“就他那小身板还能给他体面的工作?我看就是在吹。” 袁雪心底有股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自己没有抓到,“刘大 姐,你刚才那么着急把我拉过来,是为什么啊?”袁雪尽量让自己显得傻点。 “这还不明白啊?大姐我是为你好啊!”刘大姐有点得意,“三伢子那儿有 邪气,半个多月前一个收破烂的从那儿过,捡了双鞋,回去没几天就被人发现死 在家里。” 袁雪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皮鞋?袁雪马上想起李盛那双光光的脚,“大姐啊, 你这话和公安局的人说了没?”刘大姐凑到袁雪面前小声说:“小袁啊,我这是 和你闲说话呢,和公安局的人说话可是得按手印的,这都是听说来的,我哪敢说 啊?万一不是事实,不会说我做假证啊?” 袁雪有些感叹了,看来目前法制宣传还是没到位,她没多说什么,就真做了 听众听刘大姐说谁家生了儿子,谁家丢了狗,谁家两口子吵架摔了电视等等。 和刘大姐告别出门已经快六点了,本来刘大姐是一再留袁雪吃饭的,袁雪一 个想回家整理今天的采访,另外一个则是因为她怕了刘大姐,一个小时基本都是 她在滔滔不绝地说话,她有些累,加上心情一直没好过,哪有那么多心思去听闲 话?就和刘大姐说晚上有个访问才得以脱身。 回家,翻翻记录本,一个下午收获甚微啊,袁雪苦笑了一下,看来心情真的 影响一个人的智力。她靠在椅子上,开始回想刘大姐说的话,那个捡破烂的捡到 的皮鞋会是李盛的吗?袁雪足足想了十分钟才下决心给李浩天打电话,说鞋的事 的时候,李浩天一直没说话,这让袁雪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算了,不说了, 都是闲扯,我想多了。”袁雪不想再说下去,本来追踪报道写不出就够郁闷的, 不想再给自己添上三八的感觉。 “那位大姐没说别的?” 李浩天突然开口着实吓了袁雪一跳,“也没说什么,都是一些琐事,什么谁 家生了儿子,谁家丢了狗,谁家两口子吵架摔了电视,都是些闲话。” “狗?”李浩天忽然插嘴,“那狗是什么时候丢的,你问过没?” 袁雪心一惊,对呀,那么深夜,人都睡着了,可看家的狗一定会被惊醒, “我,我没细问。”她有些不自在,受伤后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迟钝啊? 李浩天显然感受到了袁雪的不自在,“袁雪,谢谢你,你没做警察真是太可 惜了。”这话让袁雪的虚荣心小小地满足了一下,她的心情一下变好了很多。 第二天上班,袁雪还是没拿出跟踪报道,可是却写出篇对生命的感悟,李向 阳敲敲桌没说这稿好也没说这稿不好,“袁雪,你要累的话,就休息几天吧。” 这话让袁雪心惊肉跳的,“李总,是我的稿件有问题吗?”李向阳摇摇头,“不 是的,袁雪,你最近瘦了很多,你自己没发现吗?我是怕你身子骨吃不消。”袁 雪松了一大口气,笑笑,“我没事。” 回到社会版,孙青已经等在那儿了,“袁姐早。”袁雪笑笑,“孙青早。” 孙青拿起摄影机调了下镜头,袁雪看了看,脸色大变,透过李盛客厅的落地玻璃, 远处有一个望远镜。“给我,”袁雪表情严肃起来,说完发现自己语气过于严厉, 她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把你的摄影机借我用下,我想公安局那边的人会比 我们更需要这个。”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