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重重 孙青蹦进来的时候,袁雪刚看完手中的稿,正想加点儿评语,“袁姐,”袁 雪捂捂胸,心跳得很厉害,瞧孙青这么兴奋,一定是有线索了,她有些焦急又有 些害怕,“有线索了?” “有线索了!”孙青蹦到桌上坐下,“还记得我上次写的那个抓到嫖客和‘ 鸡’的报道吗?李总不让我发我就怀疑里面有古怪,嘿嘿,可让我找到原因了。” 孙青拿出一张放大的照片,指指被画上圈的人头,“知道他是谁不?陈罡的表弟。” 袁雪只感到血一下喷到头上,范逸成!“这小子我一去他家,他就吓懵了,说陈 罡曾经交给他个保险柜的钥匙。” “钥匙呢?”袁雪着急地问,声音有些变调。孙青奇怪地望眼袁雪,“已经 交给李浩天了。”袁雪脸色大变,“完了。”“什么完了?”孙青好奇地问,袁 雪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窗外,窗外的梧桐树已经长出新叶,正快乐地迎风傲立。 柳燕来找袁雪,袁雪可一点都不奇怪,“要多少钱?”柳燕愣了一下,马上 咯吱咯吱笑起来,“就你最灵光。”袁雪微笑着,“多少?”柳燕伸出一个手指 头,袁雪大吃一惊,“一百万?”这下连柳燕也被吓了一跳,可是她很快回过神 来,“我可算明白成哥为什么选择你来管事,看看,真大方啊,一出口就是一百 万。” 袁雪皱起眉头,这些钱都是范逸成的,就算花多少去救他都是应该的,怎么 柳燕的口气倒还有些舍不得? “哪有那么多啊,是一万啦。”柳燕撇撇嘴,本来是想说个八万十万的,可 是想起那个人的脸,柳燕打个冷颤,还是老实点,赚点小钱好了。 “我上次开会不是说了你有一万以上的审批权吗?怎么还要来找我?”袁雪 有些吃惊,就凭柳燕的本事这都搞不定? “老大啊,你上次只是说一万以上必须我签字,可没说我可以报一万啊。我 去财务室,人家说得有鼻有眼的,说我是你的助理,按经理级别算了最多报个两 千元,如果特批享受副总待遇也不过是报五千,没办法,我只能来找你。” 袁雪一听就明白八成是柳燕趾高气扬的,说错话得罪财务了,她有些好气又 有些好笑,“拿来我给你签个字,你去财务拿两万吧,还有一万算是你的奖金。” 晚上回家,蒋雨凡竟然在家看电视,这让袁雪吃了一惊,不是很忙吗?怎么 这么早就回家了?“咦,在家啊?” 蒋雨凡看到袁雪回来,忙起身接过袁雪的包,“是啊,最近电缆涨得厉害, 一下猛涨到七十八块五,原来的预算根本不够,没办法,只好暂时不动。” 袁雪哦了声,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那晚上?蒋雨凡的手机忽然在桌上震动起 来,他忙把袁雪的包放到沙发上,“喂,到货了?哪弄来的?……啊?好,好, 我马上来。”挂掉电话,蒋雨凡露出歉意,“对不起,小雪,公司那边说老总亲 自去作保先贷了电缆回来,我得赶去安排。”袁雪忽然有了轻松的感觉,“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蒋雨凡高兴地答应了声,换了鞋忙不迭跑出门。 柳燕神秘消失了三天,当然袁雪不过问别人也不会问。袁雪考虑了一天,想 着还是得请张律师过来,就给他挂了电话,张律师把账单翻了翻,“这小子!” 张律师低声骂了句,抬起头来正想和袁雪说话,谢小欢打来电话,“袁总,楚总 找您。”袁雪很快答应了声好,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楚滨洋随意把手上的东西往袁雪桌上一扔,然后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快点 批,工地上等着用呢。”袁雪皱下眉,拿起桌上的进货计划表一页一页地翻, “这都是用在什么地方的?”她注意到电缆那栏单价是120 元/米,昨晚蒋雨凡 可是说的785 元/米,就算为公的便宜点,也不可能价格悬殊到这种程度吧? “做什么用?当然是工地上用的,以前范总一看就知道便批了。” 袁雪看着对面满不在乎把烟灰弄得满地的楚滨洋,无名之火一下冒出来。张 律师在边上咳嗽了声,楚滨洋一愣,马上把烟掐灭到烟灰缸里,袁雪心里有了计 较,她微笑起来,“你说得对,这东西既然是范总一看就知道的,那就等范总回 来给你批。”她把手中的进货计划表往桌边一搁,“工地上的进度怎么样了?按 照合同他们下个月封顶,如果没有按时封顶,哪怕就是拖延一天,我都会按合同 扣除违约金,至于你,也会按他们的比例扣发工资和奖金。”袁雪一口气说完, 有点气喘,对面楚滨洋早已是目瞪口呆,“你如果没事就去忙吧,我现在和张律 师有事要谈。” 楚滨洋悻悻地站起来,拍拍屁股,瞄眼张律师,也不看袁雪也不说“我走了” 之类的话,直接就从沙发边走向大门。 等楚滨洋的脚步声远了,张律师冲袁雪翘起大拇指,“好!”袁雪笑笑, “我想换人了,目前的班子有问题。”张律师仅仅是呆了几秒钟,马上反应过来, “你现在是老总,你说了算。”袁雪点下头。 隔天《海风晚报》以半版的巨幅刊登了招聘启事,几乎每个部门的副总和经 理都列在里面,金鹏的内部刮起了轩然大波,可是袁雪一走进大厅,所有的议论 一下消失得了无痕迹。袁雪满意看到这一幕,什么叫敲山震虎?今天袁雪就是要 好好摸下这老虎的屁股。 忽然门口人声嘈杂,很快几个敞着胸的看上去就知道是民工的人闯进来, “谁是袁雪?”顶尖国际大厦的保安迟迟没有露面,袁雪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 了,她很快拨了一个号码,“我是袁雪,有人在顶尖国际大厦16楼闹事,马上来。” 办公室几个胆大的男职员已经拦在袁雪的前面,她心里一阵感激,暗暗记下这几 个人的脸。 也就不到十分钟,这个区派出所的李所长就带着四个警察闯进来,李所长冲 袁雪笑笑,很快把那几个民工赶到一边,“拿出身份证来检查,没有身份证的, 拿暂住证出来。”袁雪微微一笑,去年李所长的儿子考重点中学差几分,托人到 袁雪这讲情,袁雪想着反正出钱就可以了,就帮着弄到了市六中,没想到今天竟 用上了。 事情原委很快弄得清清楚楚,就是因为袁雪两天前说过下个月所有的房按合 同都得封顶,否则就扣违约金的话,而这话被某人添盐加醋地传出去后,马上引 起工程老板的极端不满,这几个民工的老板脾气最暴,马上就叫他们几个来,给 袁雪一点教训,没想到却正好被抓了把柄,这几个都是临时雇佣的,哪有什么暂 住证?罚款不说,营业执照也被吊销了。 袁雪回头叫付泉记下挡在自己面前四个男人的名字,这让那些犹豫着没站到 袁雪面前的人后悔莫及,袁雪拿了名字去档案室调出他们的材料,边走边看,刚 才发生的那一幕,她虽然没多说什么,可心里明白得很,至少有两个人得卷铺盖 走人。 柳燕回来的时候有些疲倦,不过看上去神情很轻松,袁雪马上知道柳燕要办 的事情办成了,“哎哟,小雪,平常只知道你笔下厉害,没想到手段也厉害啊。” 袁雪一笑,知道是指那天民工闹事的事,“哪有?不就是幸好多认识几个朋 友吗?” “幸好?几个?小雪啊,你这幸好真是TMD 太厉害了,不仅罚了他个五万块 钱,还把他的那个营业执照给弄没了。” 袁雪吓了一跳,罚款五万元?这可真是黑吃黑啊,先撇开这不说,这营业执 照被吊销可就不是李所长能做到的,这么说蒋雨凡说的话是对的NB034 ,有 人在暗中支持,袁雪打了个冷噤,要是自己走的是不合对方心意的一步,会不会 …… 来应聘的人很多,袁雪很高兴,可是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来的百分之八九 十都是应聘经理的,应聘副总的少得可怜,袁雪有些烦恼了,改革主要是针对上 层不是针对中层,如果仅仅是要换经理何必这么大张旗鼓?柳燕倒是挺高兴的, 像个花蝴蝶在办公大厅穿来穿去的,袁雪干脆把应聘的初试权交给柳燕,只有一 点,那就是来应聘副总的先过付泉那儿就直接到袁雪这儿。 凭良心说,柳燕选的的确是看上去蛮不错的人,可深究点,柳燕选的基本都 是外形可人的男人,袁雪摇摇头,这柳燕啊。不过既然是招聘,还是得留用几个 的,袁雪又去翻看了没被柳燕选中的,发现有个叫秦穆的履历非同一般,还是某 电站的站长,那应该和蒋雨凡多少有点关系吧,可为什么好好的站长不做了,想 着跑出来?袁雪把秦穆的履历抽出来,暗想晚上回去问问蒋雨凡这人怎么样,好 的话就用他。 孙青这阵像失踪了,袁雪想给他打电话,可是拿起手机又不知道要问什么好, 问案件有进展吗?可这好像是公安局的事吧,她袁雪最多是关心追踪报道;问最 近你好吗?这纯粹是套话;袁雪想了很久,发了条短信息,假装开玩笑祝孙青三 八节快乐,可是孙青没有回话,袁雪有些纳闷,就算不打电话,给个消息总可以 吧?难道孙青……不,不,袁雪赶忙打住不敢再往下想,孙青不会有事的。 蒋雨凡本来接电话的时候还笑嘻嘻的,一听秦穆的名字马上变了声音,匆匆 说了句不是很了解,然后就挂断了电话,这反而让袁雪很有些狐疑,秦穆到底是 什么人,可以让蒋雨凡为他变了脸色?袁雪决定会会这个秦穆,当然她也去找人 暗暗查这个叫秦穆的是什么来头,有钱真好啊,想知道什么花钱就可以买到,她 暗暗叹息,现在的社会发展太快了,所谓的秘密很多都已经不再是秘密。 秦穆的外形让袁雪大皱眉头,袁雪暗想要是眼前的男人知道坐他对面的是蒋 雨凡的老婆会不会有点无地自容?她拿了几个临时抱佛脚学来的问题考秦穆,秦 穆的专业应该是没话说,在对答间还注意烘托袁雪的英明,按常规说这种人是最 适合与供应商打交道的,既可以不让对方反感,又可以取得优惠的条件,可是据 调查来的资料,这人和谢园园关系非同一般,用还是不用?袁雪想听听柳燕的意 见,柳燕倒是干脆利落,“不用!这人的眼睛贼溜溜的,一看就不是啥好货色。” 袁雪被逗乐了,“燕子说话就是直接。”袁雪考虑了大概一刻钟,决定这件事情 还是交柳燕去处理,反正该找的人没找到,用谁都差不多。 袁雪对楚滨洋可没这么客气,“结清账目你就可以走了。”楚滨洋大刺刺地 把脚放到桌上,“你个娘们开除我?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干什么的?” 袁雪觉得有趣,“干什么的?难道你是混黑社会的?那我可怕得很。” 楚滨洋眉头一皱,把腿放下来,狠狠捶下玻璃,“我就是黑社会的,”楚滨 洋把衣服猛然扯开,“看看,看看,我胸口这个疤就是当年跟老大闯天下被砍的。” 袁雪脸一下红了,羞得赶紧把视线转向别的地方,柳燕却笑眯眯走近楚滨洋, 还伸手去摸了下楚滨洋的疤,“哎哟,还真是疤啊,你老大就是这么教你没事就 把这疤摆出来显得对他有恩是不是?”柳燕边说话边拿眼瞟门口。楚滨洋马上发 现柳燕的表情有异,忙回头也去看门口,张律师阴着脸站在门口,“是我要袁雪 开掉你的,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张律师掏出袁雪上次交给自己的账目复印件, “这都是什么账,你比我更清楚,我现在不计较已经够客气的,你还在这逞英雄, 你能!” 楚滨洋的脸一下变得有些僵硬,袁雪从他的侧面看,他有棱角的脸拉成了一 个弧度。袁雪紧张地搜索了下桌面,很快把视线落到桌边的花瓶上,要是楚滨洋 有什么异常举动,她不保证自己不会下狠心去拿花瓶砸人,可是楚滨洋什么也没 做,只是恨恨地攥紧拳头,一言不发地撞过张律师走了出去。 “为什么做这件事情前不告诉我一声?”张律师回头责备地盯着袁雪,“你 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不是柳燕打电话告诉我,你万一出了什么事,”张律师的眼 睛露出奇怪的光芒,“我怎么对得起成哥。”袁雪的脸本来已经恢复正常色,这 下又变红了,张律师这话有些蹊跷,好像她袁雪是范逸成的什么人,“张律师, 我想有件事情你弄错了。”“没弄错,我知道的,袁雪你不用解释。”张律师果 断的插话让袁雪有些难堪,自己都没说什么,他就知道了?男人啊,就喜欢自以 为是。 “好了好了,事情总算圆满解决,恭喜恭喜,张律师,你是不是得请我们吃 饭啊?”柳燕的眼睛盯着袁雪,嘴却是朝着张律师的。“请客没问题,呵呵, 柳燕,干脆饭后的洗脚按摩我也包了。”柳燕忙点头,“好!”袁雪觉得他们俩 挺有意思的,这本来毫无瓜葛的事也可以拿来做请客的理由,可见一个有心,一 个有意,袁雪就想是不是该找个理由不去,柳燕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你非得 去,你天天这么累,也得去学着享受享受了。” 洗脚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袁雪在她手指轻柔地按压下,很快睡意涌 上来,回头看柳燕早睡着了,袁雪也慢慢放松了意识睡着了。睡梦中好像有只温 柔的手在抚摸自己的手脚,然后慢慢解开胸面前的扣子,袁雪忽然感觉身子有点 软软的,沉沉的,开始有些发热,有人在舔自己敏感的地方,她猛然惊醒,张开 眼睛就看到那只温柔的手在不断抚摸自己的乳房,那湿湿的舌子正往下往下…… 袁雪惊得尖叫起来,“不!”虽然那种来自身体感官的刺激是那样诱人,可是她 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抚摸,尤其是那人抬头,眼神流露出的老练,“不!”她再次 强调,一边快速穿上衣服,连胸带都顾不得系上,难怪柳燕会那么兴奋,原来有 这层原因在内,她很快想到那楚滨洋报的费用有一大部分就是洗脚用的交际费, 男人都这么肮脏?她不敢看面前显然是那种男人的眼睛,慌张地跑出这特别装修 的单间,去前台取了自己的包,用自己能拿出的最快速度跑出了顶上闪耀着彩光 的足浴城。 回家袁雪就狠命洗自己的身子,边洗边哭,那么肮脏的手竟然还碰了自己的 乳房,她狠狠搓着身子,泪水不断流出来,以前还觉得蒋雨凡肮脏得不可以原谅, 现在看来比起那一群败类,蒋雨凡还算是比较好的。她哭得有点累了,就反趴在 浴缸里发呆,脑子乱乱的,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明白。 一大早,袁雪就把柳燕叫进办公室,扔给她一本听课证,“这是夜大工程师 培训班,每周一、三、五上课,时间为晚上七点到九点,不准迟到,一定得好好 学。” 柳燕有些傻眼,很快瘪着嘴显得特不高兴,“都多大把年纪了,还学个P 啊?” 袁雪从老板椅上站起来,“燕子,我这可是为你好,我准备让你接手楚滨洋 的工作,如果你什么都不懂,你怎么管得住下面呢?” 柳燕的眼睛一下亮起来,“真的?” 袁雪笑着点头,“当然,难道我和你说过假话?” 柳燕这才高兴地做个立正的姿势,“Yes Madame”袁雪点点头,“认真学。” 柳燕快乐地回答声好,然后说那边新来的人员培训事多就忙不迭地告辞出去。 袁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她不知道柳燕明不明白自己的苦心,要知道一个女 人不管有多漂亮,总有容颜衰老的一天,一旦人老色衰谁管谁啊?没有一技之长 傍身,到时候靠什么来维持以后的生活?柳燕如果聪明的话就该抓住这次机会多 学点,自己有本事再加上金鹏的金字招牌还怕找不到活路?现在的男人爱你的时 候许得天花乱坠的,可真到了关键时候,记不记得你是谁还是个问题。女人啊, 还是得靠自己,这么一想,袁雪忽然想起自己也有好些日子没动笔写专栏了,她 心一惊,一直说柳燕不多学点以后会怎么的怎么的,自己现在不就是在做荒废的 事吗? 晚上回到家,匆匆洗把脸,袁雪就打开电脑,写什么好呢?她微一沉吟,打 开Word: “三十岁的女人有人形容是豆腐渣,这时候事业差不多定位了,有家的也基 本稳定了,除了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回家带小孩,三十岁的女人就像是被乌云遮 盖的半边天,怎么看都没机会再亮起来。我本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加家庭 主妇,可是没想到命运竟然把我推到前台,我竟然也做上了老总。可能会有人说 我白日说梦话,怎么可能?一定没可能,可事实就是我确实在一个晚上从一个普 通人变成了老总。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只是看你在机会来临时敢不 敢挑战自己,敢不敢冒着会摔得头脚开裂的危险去接近机会。如果当初别人请我 做老总时,我怕这怕那,怕做不好怕底下人不服我怕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不敢接 受挑战,那么结果,是的,我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想做老总真的没有一点可能。 我希望能活得更光彩点!我现在的工作很稳定又受人尊重,可是我不安的心 告诉我,世界很大,我能飞得更高。难道就因为我怕猛一起飞会折了翅膀就不飞 了吗?不! …… 女人三十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圈,不再给自己的生命加注 更多的颜色。我想我是一个不甘寂寞不甘就如此平凡度过自己后半生的女人,所 以当夜深人静时,无论多累我都会一笔一笔写出我对生命的感悟,我相信总有一 天我可以骄傲地对自己说我做到了,我是为自己而活着。“ 写完袁雪又仔细看了一遍,只觉得热血沸腾,谁说三十岁的女人就该在家相 夫教子?谁说三十岁的女人就不可以有不平凡的机遇?谁说三十岁的女人一定都 是重复上辈人的陈词滥调?袁雪暗暗发誓,“我就非活一个不平凡出来。” 稿子一登出来,袁雪就收到很多来信,有鼓励赞同的,有毛遂自荐来给袁雪 做秘书、做保镖的,当然也有嗤之以鼻的,斥问袁雪是不是自恋狂?“……如果 是的话自己去厕所照照镜子,用得着这么在公众面前吹捧自己吗?……”袁雪看 完这封信,心里像吃了个苍蝇很不舒服,她拿出镜子,冲镜子中的自己吐吐舌, “我就自恋咋的?我有自恋的本钱,你有吗?”这么一发泄,袁雪觉得心头轻松 了许多,如果对方的成就远远高过自己,那她还会说上一句谢谢,可是对方如果 就那嘴皮子的功夫,自己和她计较那就是把自己给放低了。她这么一想,心情平 静了好多。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