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说,上了坡就是他的家。他下了车,却让我还坐着,他大力推上去。到了, 他说,把自行车随便往院子里一放,就拉我进屋里。 他父母早就准备好了晚餐,大约就是在等我来了开饭。席间,他们没有审问我 的家史,反而谈论工作上的事情,他们的态度让我很轻松。吃完,他带我去他的房 间,他睡在客厅里。 他帮我铺好被子,又带我去院子里的厕所,说,如果晚上出来小解,一定要叫 醒他一起出来。我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睡到床上,一觉就到了天亮。是他早上来 叫我。我起来发现他父母已经去上班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让他亲我。他笑,低头把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我说,这个 不算。 他说,大小姐,饿不饿呀?给你做饭。他做饭,我一直跟着他,他一停下来, 我就去贴着他,抱他。他给我缠得不行,猛地把我拦腰抱起来,我们就一起倒在他 睡的沙发床上。 我们热烈的亲吻。他的头靠着沙发扶手,我趴在他身上,他紧紧搂着我,亲吻 的时候,我用手去摸他,隔着厚厚的牛仔裤,他凸起的那个部位。他撩起我的衬衫, 把我的乳头含在嘴里。我们压抑着的喘息。我们互相渴望着的身体。都在等待那个 高潮。 他却按住我的手。说,除非你肯答应,你嫁给我。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确切说是看着我的眼睛,假如我说谎,那时,我的眼 睛是说不了谎的。我说,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给你。我们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可是 明显的,两个火热的身体立刻降下温来。 吃了早餐,他带我去小城逛逛。我们拖着手,街上很多人认识他,他们笑眯眯 的看着我,他也不在乎。我想他是很自信有一天我成为他的妻子。我心里却隐隐的 担忧。我不愿意伤害他,假如在我们之间必须有伤害的话,我也要把它降到最低点。 晚上回来,上坡的时候,我让他背着我。他蹲下身,我趴到他的后背上去,他 的手抓着我的腿,就这样一悠一悠的回家去。到家,他把我往沙发上一扔,就压在 我身上,吻我。我们一起滚在沙发上。这时他父亲进门来,我们连忙起身。我借故 去了房间里。听见他父亲轻轻跟他说话。后来我问雷,他说了什么。雷呵呵的笑着 说,我爸爸让我别冒犯你,说你是个好女孩。我听了心里感动。 第二天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正在盖房子。他指着施工的地方,说,这里 将是我的新房。转头看着我,轻轻的加一句,我们的。我叹气。说,肯定是你的, 但不肯定是我们的。他还是自信的笑笑。我在第三天的早上离开。 他自始至终没有让我碰过他的神秘地方。哪怕是离开的头天晚上,他的手划过 我光洁的身体,我是那么的渴望他,他也是那么的渴望我,可是他都没有动摇过。 他毕业后回到了他父亲的工厂工作。我跟他说,如果遇到合适的女孩子就结婚 吧,不可以等我。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慢慢的少之又少。 有一天睡觉醒来,记得很清楚晚上的梦。梦见他早上来敲我的门,他的面容疲 惫而憔悴,但是看见我很高兴的样子。梦境太过逼真,我甚至感到我触摸过他的手 还存留着他的温度。 我梳洗好准备要走的时候,门嘭嘭嘭的给人敲响了。下意识的,我的心咚咚咚 的跳起来。开门,雷站在我的门口。我说不出话来,就呆呆的看着他。他的面容疲 惫而憔悴。 他笑笑,说,你不让我进来么? 我说,当然,你进来。 他说,跟父亲半夜在这里转车,在火车站一直等天亮,好来看一看我。 我想,我的梦是不是也是半夜十二点开始做的呢?他等我的时候,是不是一直 很强烈的想念我呢?而这想念又是怎样的穿过时空让我从梦中来感受呢?这个世界 上是不是真的存在心灵相通呢?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个人,他一定是爱过我,而我一定是也爱过他。 可是我没有讲我的梦给他听。他怕他难过。 他家里装了电话之后,我们通过几次话。后来还是慢慢断了联络。我把他给我 的照片锁在箱底。是我尘封起来的爱人。 最后一次见他,是我途径那个城市,忍了又忍,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他说, 你等我,我来。那时,距离我们上一次的见面已经隔了大约三年。 我在那座城市的站前广场等他,而他要从他住的小城过来。他说他打的来。是 夏天,我坐在广场的木椅上,周围是行色匆匆的人,刚从火车下来或者去赶火车的, 拖着重重的行囊。我心里知道,我注定也是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在这个繁华世界奔 波却不愿意停下脚步。我突然的后悔,不应该打这个电话来骚扰他。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我的心始终不能平静。预感到有一些我将控制不到的事情 发生。可是不知道是什么。 我忐忑不安的等他,生怕他路上出事,如果是为了见我而出事,我将永远不会 原谅自己。一辆一辆的出租车来了又走,始终没有他。我设想着各种我能设想到的 意外,最后一个一个被自己否定。可是那个可怕的预感越来越逼迫我,他如果再不 来,我想我要疯掉了。 我终于看见他。远远的朝我跑过来。我冲动的想迎过去,跳到他的怀里,狠狠 地抱着他。可是,分明的,我看见他的后面跟着一个女人。她紧紧地随着他。 我没有动,身体僵在椅子里。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等他们到了我的面前,才 站起来。我跟他握手。他说,这是我的妻子。 那女人微笑着跟我点头,是个温柔的女子。 他说,我们结婚快两年了。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