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放了潘德贵 第二天夜,大堂里灯火通明,店门紧闭。 落地洋钟突然敲响,时针正指九点整,唐小雨喊着:“一辆马车往这边来了!” 王炽吩咐:“打开门。” 门刚被两名伙计打开,几个脚夫将一个巨大的木箱抬进,放置大堂中央。在场 的人都怔住了。唐小雨悄声问唐柯:“爹,是织布机?”姜胜武出现在门口,在众 人疑惑的目光中,走进大堂。 巴力要上前去抓姜胜武,王炽叫道:“巴爷!退下。” 姜胜武向王炽一拱手:“王大人,我知道,此时,我就是编出一百条理由来解 释,大人也不会相信。因为这事从头到尾就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大骗局!” 王炽和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静静地注视着他。 姜胜武突然跪下:“王大人,我姜胜武这辈子都对不起你们呀!” 众人吃了一惊:“姜胜武?” 姜胜武指着大箱子:“胜武无以报答大人,就把它留给你们,请随意处置吧!” 这时,王小妹已闻声跑出屋门,叫着:“云鹤———” 姜胜武看了她一眼,急忙站起身,向外面跑去。 巴力在巨大的木箱跟前打量着,起开了盖子,见里面是个铁笼,同时看到了铁 笼里的潘德贵。他大惊,“啊、啊”叫着。 王炽走过来,也出乎意料地倒退了两步:“潘德贵?” 众人更是迷惑不解,巴力打着手势让其他人都离去。空荡荡的大堂里,只留下 吃惊的王炽和仰首闭眼、困兽犹斗的潘德贵,以及站在铁笼旁边的巴力。 王炽终于开口了:“这该在意料之中。” 潘德贵缓缓睁开眼睛嘲笑地说:“你能意料到什么?要不是我如今被困在笼中, 这辈子都不知鹿死谁手?” 王炽说:“也许。但更让我吃惊的是,让你绳之于法的恰是你最信赖、最抱有 期望的得意弟子姜胜武。” “利用他是我的败笔,我忘了,他也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 “你还忘了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人品、德性、正义!”“人为财死,鸟为食 亡,危机转嫁,才是经商之本。” 王炽看着他叹了口气:“人啊,说是万物之灵,其实只是憨傻之躯。” 潘德贵讥讽道:“你王大人所言极是!可人活着,活个什么?近年间,南庄北 票,鼎立一方,可北票没能出像胡雪岩和你这样金融界大手笔。而胡雪岩已经破产 了,你以为你就能常兴不衰?” 王炽不说话了,注视着潘德贵。 潘德贵笑笑:“你以为你的目光能像箭一样把我射死?” 王炽问道:“你真的要致我于死地?” “你毁了我的钱庄,我当然要讨回公道。”王炽说:“刚才我正想问你呢,现 在我明白了,你不会轻易杀我的。那样做,你就不是潘德贵了。” 潘德贵点点头:“看来,你终于开始长进了。”王炽说:“巴爷打开锁,放他 出去。”巴力吃惊地看着王炽。王炽见他没动,上前给铁笼开了锁,将门打开: “潘先生,请吧!” 潘德贵瞪大眼睛看着王炽:“你……你真要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