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市长之死(2) 与孙云芳一席谈后,她起初也很有一些“麻坛洗手”的意思,可那帮老牌友 就像流水作业线一样地轮番地做她的工作,说人生难得尽兴玩,该上桌时就上桌。 还说,现在江城正流传关于男人的几句顺口溜:不嫖不赌,这样的男人活得不如 一条狗;不嫖只赌,这样的男人过去皇宫里才有;只嫖不赌,这样的男人多了一 腿少只手;又嫖又赌,这样的男人想混多久有多久。有个别牌友甚至说,未必这 个世界上就只允许男人玩了这样又玩那样?我们找点小乐趣都顾忌这顾忌那,这 不是自己存心苛刻自己吗?还不如一根绳子往脖子一挂吊死,一头往长江一扎淹 死算了。你力劝,她霸蛮,一如寡妈的裤子扯不得,少女的裙子撩不得,一动就 会出情况一样,“麻坛洗手”仅两天的她,又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 奔向了其乐无穷的牌场。 邓萍爬上了江城市市长住宅楼的三楼,立定在家门口,缓了口气,才不慌不 忙地掏出钥匙开门。她刚推开门进屋,就发现丈夫倒在卧室门口的地上,身下是 一大滩血,顿时吓得尖叫了一声,立即转身就向外跑,边跑边拼命地大声哭喊道 :“快来人啦,快来人啦,我们家市长、市长死在家里啦——” 接下来自然是医护人员、公安刑警、政府公务员们的一顿乱忙。这样的场景, 电影、电视剧里面特别多,一一细说也没意思,就免了。 西方新闻学崇尚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的定理。对于江城来说, 莫说一个平头百姓非正常死亡不足为奇,就是十个八个非正常死亡,人们也不会 投以太多的关注与好奇。而对于一个市长大人的非正常死亡,那可是有很多说法 的惊天地、动鬼神的大事。在市长住宅的楼下,在市政府院内,有不少人就在悄 悄地议论: 有人说,杀人凶手肯定是为了钱财,才狠心杀死市长的。地球人都知道,春 风杨柳万千条,会捞钞票数第一条。市长和市长夫人都是聚财高手,家里的现金 既不用点钞机数,更不用手沾唾沫数,而是用尺量的。听人说,年初时,市长得 了一家民营企业老板天大的一笔好处,可事情最终又没办成,这个老板就向市长 索要那笔好处费。嫁出去的女儿,吃下肚的水果,还能完美无缺、原封不动地要 回来?居然敢把市长当宝耍,太不知趣了吧。以后还想不想在江城江湖混的呢? 其结果,是这个脑袋不开窍的老板或是自己或是雇人杀死了市长。不然的话,不 是熟人而没防备的话,市长怎么会在家里被人从身后杀死的呢?很多人就像鸡啄 米似地不断点头。 有人说,听说市长夫人进入更年期后,对男女间的那号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不止是没有,甚至还十分反感,这叫年富力强而又经常美女缠身进而又口含天宪 手握重权的市长同志如何受得了如此水深火热缺阴少柔之煎熬?就是一个还有正 常性功能的穷困加潦倒的下岗工人面对如此悲切之情之景,就算钻天打洞,也忍 不住要解决一下性饥渴的吧。听说市长玩了好些个其他男人的年轻又漂亮的女人, 而被其中一个男人发现了奸情,从而产生了情杀。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说, 擒贼先擒王,抓矛盾也要先抓老大:只要把市长玩过的女人搞清楚,再排队分析, 案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还有人用更小的声音在一边议论:我们江城人常说,天大地大不如发财事大, 千仇万仇不如官场结仇。想想吧,赵刚市长在现在这个宝位上一坐,就是5 、6 年时间,前年省委想调他到一个老﹝革命老区﹞、少﹝少数民族﹞、边﹝边远不 发达﹞地区任州委书记,可他找出了种种理由,使尽了各种手段,就是赖在江城 不肯动窝。瘦死的骆驼大于猪,到一个落后的地方任党的一把手,虽说政治上前 进了一步,可实惠却退了十步百步,有一利必有一弊,人往高处走,心向利上靠, 人之常情嘛,这也责怪不得赵刚市长的。他的想法、做发固然有理,可别人就没 有想法吗?非也,谬也。你赵刚这纯粹是一种只顾自己的羊卵子,不管他人羊性 命的搞法,怎么就不想想身边的领导干部也日夜巴望着前进一步的心情呢?太不 仗义了吧?你以为江城就是你家世袭的封地,是你老婆,别人就硬是染指不得、 睡不得?没有这种道理吧?中国有句古话叫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当。俗话又说, 好狗不挡财路,从政不挡官路。于是,急于想进一步的人,就采取非常措施,扫 除拦路虎了。类似这样的事,全国已发生好几起了。不信乎?有网上的披露为证, 有将来的结论为证!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议论、猜测、断定,从市政府流向了城区的各个角落, 而民间知情人士补充的各种版本则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