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改换门庭(2) 江城政界的人都知道,马一怀和牛宏是赵刚市长的“牛马二将”,如同神话 小说《封神演义》中的寺庙守护门神“哼哈二将”,一个是为市长管钱用钱的, 一个是帮市长定计划跑龙套的,是赵刚心腹中的心腹,在江城自然也是威风八面 的人物。据说去年底市委组织部长曾同市长赵刚商量过马一怀的去向问题,说马 局长是多年的正处级干部了,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先让他到市政协任一段时间的 秘书长,然后也可能顺理成章地升任市政协副主席。赵刚就问组织部长,说关于 马一怀的动议问题,到底是市委组织部从全盘工作考虑出发呢还是市委书记郭达 平对财政局长的人事安排有自己的算盘?这事叫组织部长一时作了难,说假话是 骗不了市长的,只是含糊其词地说,两者兼而有之。于是赵刚就以不容商量的口 气说,如果你组织部长有能力把马一怀送上市政协副主席的位置,积德行善,锦 上添花是谁都愿做的事,自己自然不会坏了马一怀的好事,不然,对一个很会当 家理财的局长,一个工作很有成绩的局长,说声要换,就马上把他换了,这无论 是从工作或是情理上都说不通吧?组织部长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从这件事后,马一怀一方面仍是忠心耿耿地跟着赵刚市长勤恳地工作,对市 长的一个眼神都能做到心领神会,自然是服侍得市长的头发尖尖都快活极了。而 另一方面呢,马一怀就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权重遭忌的阵阵寒意。他办事也就显 得格外慎重起来,不说是郭达平书记交待什么事是立马就办,就是其他市委副书 记或是常委交待过的事,也力争办好,太难办而一时确实办不好的事,也尽力做 好解释工作,以免引起领导心中的更大不快。随着市长的突然西归,后面的靠山 也就突然之间冰山崩塌,化为乌有,他的心底也就成了一团乱麻。近几天,他就 一直在思考着自己何去何从的问题。他问牛宏:“你说下一步该轮到哪位市领导 接市长的位置?” “这可说不太准。”牛宏想了想,说,“这些事,谁说得清楚?而按常规而 论,恐怕属杨子谦书记的可能性稍大些。” 马一怀点了点头,很赞同牛宏的分析,恐怕江城政界有很大一部分人也做如 是之想,“那么你怎么看周市长呢?” “这……”,牛宏看着马一怀的脸,说,“虽说有这种可能,但从双方的实 力来说,周市长目前还不足以与杨书记一拼吧?” “你这仅仅只是看的表面现象,而没有看到事物的内核部分啊,我的牛大主 任。” “你未必还知道什么内幕信息?”牛宏有些惊讶,就有了几分好奇之心, “快说出来听听。” “对不起,让你失望得很,我可没有半点内部参考。”马一怀品了一口茶, 不紧不慢地道,“我只是有些奇怪,在前几天召开的市委常委会上,杨、丁、孙 几人为什么会把矛头始终指向周,而不是指向其他人?按常理推测,在这种关键 时刻,谁是自己潜在的最大的竞争对手,才是自己进攻的对象。明知周的实力不 足与自己一拼,那么他们几人为什么还要同时把矛头对准周呢?是错伤了不相干 的人?有这种可能吗?是他们之间有什么默契还是他们之间潜在的共识?真难猜 想啊。” 牛宏只是睁大了眼,什么都没说。他自然知道,政治上的斗争,只有蓄谋已 久,而从没有莫名其妙。 “这件事,我想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牛宏又发了好奇心,催促道,“你快说。” “你自己想事的劲头可比你的好奇心小多了。”马一怀打趣了牛宏一句后继 续说,“这很有可能是我们对周一民的推测有不准确的地方。周一民同李云彤好, 我们固然知道,但他俩好到了何种程度我们却不清楚,李在省里为周做了哪些工 作,这些工作有了多大成效,我们更不清楚。而这些关系,对一个人的发展来说, 是太重要了。” “那么还有另一种可能呢?”牛宏又插话问。 “这另一种可能就是根据第一种可能而来,”马一怀接着说,“我们无法弄 清楚的事,我们想象不到的事,不等于其他市领导也弄不清楚,也不可能叫他们 也想象不到。就像我们这些处级干部都与市领导或多或少有特殊关系一样,他们 市级领导也分别同省级领导有不少特殊的关系的吧。即使赵刚市长不遇难,郭达 平书记近年之内也要高升的,赵刚任书记,市长的位置也会空出来。那么几位副 书记早就做好了要接市长的班的准备。既然是早有准备,他们也是不是早就从某 位省委领导那里听到了一些特别的信息,从而知道他们下一步竞争的主要对手就 是周一民呢?这应该是很有可能,或者是很准确的事。由此想来,他们在常委会 上联手发难周一民,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