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戏说正事(3) 牛宏又问:“你突然之间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你没接到政府办的通知?”马一怀说,“说是周市长下午找我们两人谈工 作。” 牛宏说,“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市长找我们两人很正常啊,赵刚市长 当初不也是经常同时喊我们两人谈工作,同时喊我们两人一道喝酒。” 马一怀啜了一口茶后说:“恐怕没那样简单呢,是不是毕家英那女人找了周 市长,并把他说动了心。不然,他不会在下午同时召见我们两人吧?” “这很有可能。”牛宏点点头,“前天李市长碰到我时还说,那个物流中心 成了一个烂尾楼,老放在那个地方实在有碍观瞻,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再从哪 里请一两个大老板来,重新把它舞活起来。我说若是我有办法,还会让它烂死在 肚子里?李市长还说,郭书记也在为这事伤脑筋,要求周市长一定要尽快治好物 流中心的病,不要让它拖成了癌症。” “沪生药的事还没结果,又出了一个物流中心,这可是周市长面临的又一个 大难题呢。”马一怀说,“人被逼急了,理智就会失控,但愿他不要被那女人牵 着鼻子走就好。” 牛宏则不以为然:“既然市领导都在为那烂尾楼的事着急,却又拿不出好的 办法来,就是急白了头,也不顶一个屁用。与其这样空着急,我的想法是还不如 按那个女人想的办法做还好些。” “你这个人就是太实用了一些。” “实用总比无用好。” “你这个人啦,”马一怀摇摇头,“有时想问题十分独到、深刻,有时怎么 就想得那么肤浅呢?” “我感谢你对我的恭维,却不接受你对我的那个肤浅的评价。”牛宏振振有 词地说,“你也知道周一民现在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吧。他如果不听郭书记的把 烂尾楼的事情处理好,不把上海的事办好,真正推选市长的时候,郭书记会替他 说好话吗?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市委书记的一票才是最为关键的一票。你说,他 能失去郭书记那一票吗?他失去得起吗?假如是你处在他目前的景况下,你又会 怎么办?” 马一怀端起了茶杯,没吭声。 “左也难右也难是吧?”牛宏看了马一怀一眼,说,“与其两难,不如丢下 一头,忍着难办好另一头。再说,这事首先是赵刚市长点过头的,周一民也只不 过是顺道做做而已,他与毕家英从无瓜葛,也没得毕家英任何好处,天理犹在, 就不怕他人陷害诬告,今天忧恐得癌症,明天忧恐得艾兹病,到底还活不活呢?” “想得痛快,说得也痛快。由你当艄公,肯定要翻船。”马一怀大摇其头, “别人知道这些内幕后,就会说,你周一民以前与毕家英没瓜葛,不等于你现在 与她就一清二白;你周一民过去没得到毕家英给你的任何好处,不等于你现在与 她没有交易。任何黑幕交易,都总有一个起点。你只要与大笔生意沾上关系,只 要有人存心要整你,总能找出一百条怀疑你有经济问题的理由来,麻烦一旦上了 身,你要挣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说,你忘记了我上次向你分析的周一民 不能这样做的理由吗?总不要我重说一遍吧。” 牛宏觉得马一怀的说法确实很有道理,现在很多人都说你若喜欢一个干部, 你就让他去管基建,你若憎恨一个干部,你照样让他去管基建。因为管基建可以 捞到不少的好处,你喜欢的干部就可以发一笔财;而被你憎恨的干部管基建搞了 受贿贪污的事,你一棍子就可以把他打倒,甚至可以送他进监狱。现在被整倒的 干部,哪一个又不是因经济问题而倒台的。“那依你说怎么办?” “找两全其美的办法嘛。” “左边一个癞痢头,右边一个烂眼线,美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马一怀盯着牛宏扑哧一笑,“我发现你现在就是 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美人,而且是越看越美呢。” 牛宏也禁不住跟着一笑,“只怕要送你进疯人院了,你反正一天都黑都是在 胡说八道。” “我可没胡说,”马一怀变得认真起来,“你和我两人现在就可以帮周一民 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