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临阵反水(2)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心底话,也算赵市长还有眼光,没有看错你这个马局长。” 说着,孙云芳就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中拿出一叠装订好的材料,向马一怀扬 了扬,说,“马局长,你今天如果不是凭良心说话的话,可能就会有大麻烦了。” 马一怀顿时一惊,他的心脏也就砰砰地跳起老高,只是不知道孙云芳抓到了 自己的一些什么把柄,这把柄究竟有多大,自己能否躲过这一劫?如果她说出一 些具体的东西来的话,自己又该怎样应对呢?以前只听说凡是纪委办案,都是由 纪委的一般干部出马,还很少听说由纪委书记亲自出面的,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还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而有时越是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越是叫人容易糊涂, 越是容易惹出大麻烦来,自己就更应该小心应付,一定要很好地把持住自己。政 界的朋友经常开玩笑地说,你是江雪琴还是甫志高,就看前面那几招,前面乱了 阵脚,后面就会稀里哗啦全散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等待你的将是什么下场,不说也知道。 看到对方额头在冒油汗,孙云芳心里就乐开了花。孙子兵法说,凡伐国之道, 攻心为上,务先服其心。这一点是被孙云芳及她的同事们运用得炉火纯青的。至 于什么敲山震虎,顺藤摸瓜,直捣黄龙,哄诈诱骗,声东击西、请君入瓮等等之 内的战术,他们应用起来,也无不是得心应手。她说:“马局长,我手上的这些 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硬通货,丝毫没有恐吓你的成分。我说句不客气地话,你有 些什么问题,问题有多大,你自己心中自然有数,这恐怕是不需要我明说的吧。” 马一怀眨巴着眼,没吭声。这个时候,不只是绝对不能乱说一句话,是连一 个字也乱说不得的。他就想,孙云芳现在找自己谈话的目的到底何在?是要整垮 自己呢?还是敲打一下自己?而从目前的情况推断,她使用的大约是那种敲山震 虎的战术,那么震虎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自己不用猜,她恐怕也会说出来的。 大约是在两个月前的时候,有人向市纪委举报,这几年,市财政局长马一怀 为他的老家江川县江川镇悄悄拨款百余万元,帮助家乡搞建设( 其中一部分钱还 是被江川镇的领导随意挥霍了) 。而江川镇则搞礼尚往来的事,就在镇上修建了 一套近三百平方米的带有小花园的楼房,无偿地送给了马一怀的父母亲。孙云芳 当时就没吭声,只是悄悄地交待江川县纪委不动声色又必须十分认真地好好查一 查这件事。据江川县纪委查证落实,那栋房子是以马一怀的弟弟的名义修建的, 总额投资近二十万元,马一怀的弟弟仅投入了几万元,其余款项都是江川镇政府 垫付的。这也就是说,马一怀的家里人在这一事件中,是渔利了十大几万。 孙云芳当时就想了很久,到底该怎样处理马一怀为好。如果按常规办法处理 的话,只要对马一怀进行查处,不怕他不交待其他的问题,从常理推断,他也绝 对不会只有这一点问题。可是查出马一怀有大问题又如何呢?端掉他,可继任财 政局长的人,反正不是郭达平的亲信,就是赵刚的亲信。凡属市直各重要部门的 主头,各区县委书记,各区县区长县长的人事安排,基本是牢牢地被控制在市委 书记和市长手里的,很少由他人染指,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当然是书记说了算。 从这一角度来说,端掉一个马一怀,自己不仅得不到半点好处,更重要的还会得 罪赵刚市长,这事就不合算了。再说,自己现在掌握了马一怀的命脉,他就只不 过是自己手中的一只死老虎了。暂且把他搁置在那儿,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发挥 关键的作用。但这事也必须向市长露点口风,送人情也一定要送在明处,要让他 知道自己纯粹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对他的亲信网开一面了的。 在赵刚市长遇害的前几天,孙云芳就把马一怀涉嫌受贿的事告诉了赵刚,并 说市纪委对此事还没开会进行研究,知道此事的人也并不多。还进一步说,如果 要认真查处马一怀的问题的话,肯定还有更大的问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