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迷雾 戴蒙被带到了审讯室,迟鸣正对其进行详细的盘问。 戴蒙有点不耐烦:“警官同志,你们该不是抓我来,就是问我电影情节吧?” 迟鸣用一种质问的眼神看着戴蒙。 “行,行,那我就再讲一遍,那天我一个人去看电影去了,《兵临城下》,里 面有一段男女……那什么的戏……” 戴蒙刚要说,迟鸣打断戴蒙的话:“我看这场电影里最精彩的表演应该是你— —戴先生!” 戴蒙吃惊地看着迟鸣。 “说得没错,那段戏的确够火暴,但遗憾的是,人们是无法在电影院里欣赏到 的,只有在盗版影碟中才看得到……我说的也没错吧?”迟鸣笑着看戴蒙。 戴蒙想了想,知道自己再无法辩解,他又镇定地抬起头:“警官你说的没错, 是,我是没去看电影,我不说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我想你撒谎的理由并不成立,如果你确实与本案无关的话,我们决不会冤枉 你。同样,你如果确实犯了罪,也决不会因为谎言而逃脱。” 戴蒙一副不屑的样子:“随便你们怎么讲,我是说不过你们,我就是想……” “行了,甭那么多废话了,现在就是让你回答,11月5 日12点到凌晨3 点之间, 你到底在哪儿?” “那天我特累,一个人在家看书呢,不到12点就睡了。” 徐若风问:“有证人吗?” “没有!” 这时迟鸣故意弄翻手里的咖啡,洒的满桌子都是,湿了戴蒙的手,徐若风正要 叫人擦,被迟鸣拦住。果然,戴蒙又把自己的左手下意识地在桌上的纸上抹了一下, 迟鸣镇定地看着他的动作,走上前去,轻轻地提起沾有戴蒙手印的纸看了一眼,戴 蒙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迟鸣从文件夹里拿出案发现场的血手印的照片,两张对比着 给徐若风看,印记如出一辙,迟鸣又拿起来给戴蒙看,戴蒙看了一眼,故作镇定。 “怎么样,戴蒙,这两个手印真是如出一辙……”迟鸣举高照片,“而这个, 我想凶手或许不慎也用了和你一样的习惯动作……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两幅‘作品 ’的作者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戴蒙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慌乱:“这并不能说明就是我的手印,顶多能证明所有 和我有同样习惯动作的人都有嫌疑。而迟警官,凡是修车工,几乎都有这样的毛病 层为……手太脏!” 戴蒙的眼神中恢复镇定,两人僵持片刻,高捷冲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 “徐队,我们在修车厂门口的垃圾桶里找到这个” 证物袋里装着一只手套,徐若风看了看:“太好了,马上送验证科化验……等 等,还有这个,把它和现场留下的手印做对比化验。” 徐着风把沾有咖啡印的纸张递给高捷,回头看着戴蒙,戴蒙仍毫不畏惧地和迟 鸣对视。 刑警队办公室里人们正议论:“戴蒙这样的还真少见,够能扛的…·” 徐若风进来了:“高捷,验证科那边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 “迟鸣,你怎么看这件案子!”徐着风问。 “我认为,照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把调查的焦点 放在戴蒙身上,但也存在着很多其他的可能性。” “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可能性永远都是存在的。证据才是寻找最后结果的惟 一途径。”徐若风说。 “我看不见得,有的时候过多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排除各种可能性上,反而会耽 误更多的时间。我认为我们现在惟一的嫌疑对象,就是戴蒙。”迟鸣坚定地说。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徐若风问。 迟鸣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直觉!” 徐若风一耸肩:“好吧,我告诉你,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戴蒙, 所以只能拘留他72小时,而现在只剩下不到40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意味着,我们必 须在这一天半的时间里找到足够的证据!” 化验室里,迟鸣穿着白大褂,站在严钊旁边,严钊取出手套纤维放在白色滤纸 上,然后滴入冰醋酸:“要稍等片刻,因为手套曾经受过汽油等物质的腐蚀,很难 确切地检测出血液的存在……”严钊看出带着口罩的迟鸡眼中有一丝焦急:“我现 在做的是血液预备实验,也就是检验血液存在的可能性……” 严钊在融在冰醋酸的纤维中滴入联苯氨和过氧化氢各一滴:“我现在滴入的是 联苯氨和过氧化氢,如果液体成蓝色,就证明有血液的存在,这样我们就可以做进 一步化验了。” 迟鸣的双眼紧紧盯着容器,迟鸣的眼睛兴奋地睁大,容器中的液体变蓝了,迟 鸣急切地看着严钊,严钊脱下白大褂,坐下来:“好消息是,手套上的血迹血型和 死者血型完全一致……” 迟鸣高兴极了:“太好了……” 严钊打断他:“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你们送来的手印和现场留下的血手印,我 只能依据个人的判断说,从外观上,看上去很像。因为,现场的接触状血迹……就 是‘血手印’,是凶手带着手套留下的,既没有指纹,也无法确定手掌的确切大小, 很难对两个手印进行验证。” “我明白了,谢谢你,严医生。时间不早了,出去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我回家吃。” “我发觉你怎么从来都不在外边吃饭,省钱娶媳妇呀?” 严钊笑笑没有说话,其实小璐还真约他今晚在一起吃饭。 攀岩馆里迟鸣又开始了练习,刚才林初石打来电话说今天不来练了,他邀请徐 若风去听音乐会。迟鸣心里很是不舒服,专门选了一条难度最大的道往上爬。练了 一会儿,迟鸣坐下休息,喝着矿泉水,一个孩子走过来问迟鸣:“叔叔,你这个矿 泉水瓶盖还要吗?” “不要了,你要?” 孩子点头,迟鸣给他:“你拿矿泉水瓶盖有什么用吗?” “收藏呀,我已经收藏了三十多种瓶盖了,就差这种……” 小孩的话让迟鸣想到什么。 林初石在音乐厅门外等待,背后是钢琴大师哈里森的海报。一身套装的徐若风 走过来,互相打过招呼后,两人来到了检票的地方,林初石检完票,小心地将门票 收好,徐若风有些奇怪。 林初石解释道:“我喜欢收集门票,有时间的时候,我把以前游览的门票、看 演出的门票都翻出来,—一回味。” 林初石的话提醒了徐若风,她眼前闪现着他们检查案发现场,没有车标的奔驰 车,回过神来:“初石,对不起,我有点急事……” “又想到案情了?” “是,我突然想到一条线索。” “可是哈里森一旦错过了……” “在事业面前,爱好只能放在第二位了……对不起。” 徐若风风一般地跑出去,林初石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徐若风来到戴蒙的家,打开房门,柜子抽屉开着,床上物品有人翻过的痕迹, 徐若风警惕地掏出枪,向里屋走去。徐若风靠在门旁边,准备片刻,举枪出现,房 间里也有人用枪对着她,是迟鸣。 两人同时开口:“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又同时回答:“我是来……”迟鸣做 停止手势:“你先说。” “我是在想,我们现在总共找到两辆被劫的奔驰车,都没有车标,这不应该是 巧合。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如果凶手真的是戴蒙,那么应该在他这儿找得到被劫车 辆的车标。” 迟鸣没有说话,继续找。徐若风觉得奇怪:“你干吗来了?……说话啊…” “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迟鸣看了徐若风一眼,注意到她的服装,“你 不是听音乐会吗?没有听就跑来了?” “我这人就是性子急。” “对了,带搜查证了吗?”迟鸣看着徐若风。 徐若风一脸得意地从手袋里拿出来给迟鸣看。 迟鸣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然麻烦就大了。” “算你欠我一次!” “这不是时间紧,任务急嘛!发什么呆啊,赶紧找……” 两人开始分头找,但都一无所获。徐若风说:“难道是我们想错了?……” “我有办法让他不打自招。”他看了徐若风一眼,“不过在我们提审戴蒙之前, 你最好先换身衣服,不然他会以为你对他有好感的。” 迟鸣头也不回出去了,徐若风听出话中的醋意,笑了。 审讯室里,迟鸣把装着车标的袋子扔在桌子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戴蒙, 我们这次在你家里真是收获不小,说说吧。” 戴蒙用手拨了一下袋子,一副不屑的样子,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你觉得这有 解释的必要吗?我是一修车的,家里有三个奔驰标志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吗?” 迟鸣冷笑着,慢慢地解开袋子,把商标倒在桌子上:“本来是没有必要解释的, 可现在看来,你就非要解释一下不可了。” 戴蒙一愣,原来迟鸣拿来的是三辆‘桑塔纳’的标志,知道自己上当。 徐着风质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拿来的一定就是三个奔驰标志。三起谋杀案被 劫的奔驰车的标志都书合‘地不翼而飞了。” 戴蒙调整了一下情绪:“也许就是这么巧。你怎么知道我有的三个奔驰车标就 一定是被劫的车上的?” “我们会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的,现在该轮到你说了,那三个车标在哪儿?再 不说,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指控你妨碍警方办案。” 戴蒙没有办法:“在我卫生间的水箱里……” 高捷高兴地拿着三个奔驰车标回来,扔在桌子上,冲迟鸣伸出大拇指。 “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全市几千辆的奔驰车,我们根本就无法说明戴蒙的三 个车标,就是被劫车的。”徐着风说。 “徐队长说得有道理,但我们并没有做无用功,这足以给戴蒙是凶手的可能性 上再加一码。”迟鸣严肃地说。 “离释放戴蒙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思路,看看戴蒙不是凶 犯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徐若风说。 迟鸣不太高兴:‘不是凶犯?那应该是辩护律师想的事啊,还是在作案细节上 找突破口吧……“ 徐若风回头:“你就没明白我的意思……” 迟鸣已经不在了。 验尸房里,严钊带好帽子、手套:“按规定,要再做验尸是要申请的…” “现在不是时间紧嘛?!”迟鸣说。 “对了……”严钊从内衣口袋拿出记账单,给迟鸣:“小璐可又向我借钱了, 一共是三次,总计3810块。” “发工资的时候,你就直接去把我的领了得了。” “还钱是小事,她现在成天地缠着我……” “我看小璐是喜欢上你了,这钱还不还可就没准了!”迟鸣笑着说。 严钊和迟鸣说笑着来到手术台前,严钊开始重新检查伤口:“你看,两处伤口 都深约5 厘米左右,可见下手的力度非常大,直接导致头骨裂开。” 迟鸣看着严钊办公室的各种死者照片:“有新发现吗?” “我再次仔细地研究了死者的伤口,更加能够确定凶手是左撇子,而且,他一 定是长期地用左手从事某种运动,我是说需要用极大力气的那种。” 迟鸣仔细地听着。 迟鸣从验证科回到办公室,只有陶敏一个人在:“陶子,他们人呢?” 陶子还是带着情绪:‘你是问老吴他们呢,还是问徐队长?“ 迟鸣看着陶敏,走过来:“陶子,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陶敏没有说话。迟鸣靠近陶子:“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试着消除误会?” “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就去那家‘小蜡烛西餐厅’行吗?”迟鸣问。 陶敏犹豫良久:“好吧!” “我现在要出去查案,你在办公室等我。”迟鸣说完就走了。 徐若风和迟鸣来到肖海川家,王英把徐若风他们让进来,神情很不自然。 迟鸣问:“您是肖海川的爱人吧?”王英点点头。 “我们是想向肖海川了解一下关于戴蒙的情况。” “海川他没在家,也没说去哪儿了。” 徐若风和迟鸣交换了一下眼色。 徐若风问:“既然肖海川不在,那我们就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看你方便吗?” 王英说:“方便,你们坐着,我给你们倒点茶……” 徐若风叫住王英:“你别忙活了,我们就想问你几个问题,一会儿就走。” “请问戴蒙和肖海川是什么关系?”迟鸣问。 “戴蒙啊,那说来可就话长了,他是海川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儿,要我说,他 俩是一对扶不上墙的烂人。” “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岂止不喜欢,还很讨厌。我听海川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大概是 七几年吧,他们俩曾经一起跑到西藏去淘私金,后来金矿塌了,海川差点把命都搁 在上面,听他说,是戴蒙救了他。后来海川就回来了,没两年我们就结婚了,在这 期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戴蒙,只是常听海川说起他。” “这么说,他来这里时间不长?” “是啊,他是大概半年前回来的。虽说海川这人没什么本事,可还挺仗义,一 直念着戴蒙和他的情谊,老是背着我偷偷给戴蒙钱,为这事我没少和海川吵架。” “他不是有一个汽车修理厂吗?应该不缺钱。” “哪儿啊,他这个厂子开了也没多久,原先穷得连粥都喝不上一口呢,谁知道 突然从哪儿骗来那么多的钱,好像生意还不错。” “肖海川给你说过他从哪儿来的钱了吗?”徐若风问。 “我哪敢问啊,但凡我在海川面前说戴蒙一个‘不’字,他准和我急。海川因 为这事还打了我……”王英说着说着掉眼泪,“我可能是上辈子欠肖海川的,嫁了 这么一个窝囊废。要不是我托朋友易杰帮忙,他连个工作都找不上……” 徐若风和迟鸣站起来:“谢谢你,我们走了,希望你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们联 系。” 徐若风和迟鸣走出来。 “戴蒙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开了一个小修理厂?而且他开修理厂的时 间就在第一起凶杀案发生之后不久……”徐若风满脑子疑问。 “没想到这个肖海川和戴蒙的关系这么好。” “你说,如果我们假设戴蒙就是凶手,这个肖海川会不会也很有问题!” “不知道,我觉得王英和肖海川的婚姻好像很有问题……”迟鸣看了看徐若风。 “我们是来探案的,又不是来打探人家隐私的。走吧,看来我们只有改天再来 找肖海川了。”若风说。 “不用,我们去找他!”迟鸣说。 “找他?上哪儿?……” 迟鸣上车:“你就走吧,一定能找得到他。” 拘留所里,肖海川来看戴蒙,他们俩在警察的监控下谈话。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海川,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他们也就是了解了解情况, 马上就放我出去了。”戴蒙劝肖海川。 肖海川给戴蒙一个包裹:“我给你带来一些换洗衣服……阿蒙,有事你可别瞒 着我。” “咱们兄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事真不是我干的,你就 安安心动地回家,该干嘛干嘛。” “我安心得了吗?你待在这地方,我连觉都睡不踏实……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肖海川显得很内疚。 戴蒙握着肖海川的手:“你的心思我明白,咱俩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就别再为 我的事操心了,一人有一人的命,你就安心过好你的日子……再说了,我又没做什 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关不了我多久。” “不行,他们要是还怀疑你,我就给你找律师,倾家荡产也愿意……” “放心吧,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回去吧……” 警察要带戴蒙回去,因为探视时间到,戴蒙起身走,又转身:“海川,替我哄 哄小毛头,我又不能带他去游乐园了。” 肖海川看着戴蒙被带走,转身出来,看见在门口等他的徐若风和迟鸣。迟鸣走 上前:“肖海川吗?我是刑警大队的迟鸣,我们见过面的。你别紧张.我就是想向 你了解一些情况。” 肖海川点点头,显得有些紧张。 迟鸣伸手示意:“我们边走边谈吧。” 迟鸣和肖海川漫步着,肖海川稍微地轻松一些:“我和阿蒙从小一起长大,比 亲兄弟还亲,现在不是有句话,说最好的铁哥们儿,叫做‘四大铁’的,一起同过 窗,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逃过荒……有这‘四大铁’的一项,就已经是 铁哥们儿,我跟戴蒙,‘四大铁’都齐了……” 迟鸣笑问:“你们不可能逃过荒吧?” “差不多,我们一起淘过金,在可可西里……”肖海川陷入回忆,“在可可西 里的那两年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有一次金矿塌了,我跑得慢,差点就玩儿完了… …是阿蒙救了我,我就那么被他一只手死死地拉着,三个多小时啊,他一直没有放 手,直到救援队赶来。我这条命就是他救的,我相信,他不是坏人。” “我听你爱人说,你们此后就分开了,大概是半年前才见面的。”迟鸣说。 “就是在金矿坍塌的那一年,因为我的肋骨断了,要回来治病,阿蒙不愿回来, 他把自己惟一的一块金子留给我,就独自去了南方。直到前不久才回来,这我才知 道,他在南方混得也不容易,被人骗了……唉……” ‘这么说他是从你这里拿的钱开汽车修理厂了?“ 肖海川摇摇头:“是他自己弄的钱……那天戴蒙很兴奋地来找我,他拿出很多 钱,大概有个十来万,我问他哪来的,他说是骗他钱的人还给他的,他还给了我一 万元,你知道,我们厂的效益不好。” ‘他还说什么了吗?“迟鸣问。 “他说他要开个修车厂,没两天就开张了,生意还不错。” 迟鸣问:“你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钱的来路吗?” 肖海川听了这话,有些激动:“怀疑?!我为什么要怀疑他!我对阿蒙比对自 己还要了解,他绝对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一个真正的汉子!我知道你们 警察怀疑他,凭我和阿蒙二十多年的交情,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你们就是怀疑 我,也别怀疑他!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了。” 肖海川丢下迟鸣就走,迟鸣回头看看远处的徐若风,耸了耸肩。 两人准备一起去吃饭,路上徐若风和迟鸣谁也没和谁说话。 他们来到一个西餐厅坐下,迟鸣好像有点异样。 徐若风问:‘怎么了?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很爱吃这种东西嘛?“ “不是,我总觉得今天好像有什么事来着,想不起来了……算了,吃饭要紧。” 两人谈起了陶子的问题,迟鸣解释说:“我想我认识陶子的时间比你长,我一 直把陶子当做小妹妹看,我正是不愿伤害她,才不能够接受她对我的一丝一毫的感 情,这才是对她的负责。” “那这些话你对陶子说过吗?有的时候,感情这种东西,你不要希望能用时间 来淡化的,你必须找个机会约陶子出来好好谈谈!” 徐若风的话提醒了迟鸣:“糟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今天约了陶子在这里吃 饭……” 迟鸣刚要走,发现陶敏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了,迟鸣忙解释:“陶子,实在对不 起,今天事情太多,我给忙忘了。” “忙忘了?那你们就有时间在这里吃饭?” 徐若风也帮迟鸣解释:“陶子,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徐若风的话还没说完,陶敏转身跑出去,迟鸣傻站着。 徐若风推迟鸣:“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追!” 迟鸣追出去,徐若风跟着。迟鸣追上陶子,陶子低着头说:“对不起,迟队,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们道歉!” “不,陶子,应该我给你说对不起。”迟鸣说。 “你们什么都不用跟我解释,没有必要,我们本来就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是 我越位了。” 陶敏不屑地笑了一下:“我累了,我先回家了。” 迟鸣说:“我送你吧……” 背过身的陶敏哭了:“不用了,谢谢。” 迟鸣和徐若风看着她的背影走远。 肖海川的家里,小毛头哭喊着要见戴蒙舅舅,王英瞪眼吓唬小毛头,小毛头赶 紧钻进被窝睡觉。王英和肖海川从儿子房间出来。 肖海川说:‘你别对儿子那么凶行不行?他还小。“ “你有气就可以冲我撒,他也是我儿子,我说他两句都不行啊!” 肖海川没说话,坐在沙发上抽烟,心事重重的样子。王英过来:“我今天去交 电话费去了,怎么那么高啊,以后有电话公司打去。钱挣不了几个,业务还不老少。” “不就是几个电话费嘛,犯得着吗?” “嘿,口气还不小,有本事你像人家易杰那样,你就是把电话线打断了,我都 没意见……” 王英见肖海川脸色难看,闭嘴不提易杰的事。 “今天警察来过了,问戴蒙的情况。” “我知道,他们也找我了。” 王英有点担心:“没你什么事吧?我就知道戴蒙不是省油的灯,我早就让你离 他远点,这不,终于把警察招来了吧。” 肖海川回头,指着王英的鼻子:“我还告诉你,我还就是念在你给我生儿子的 分上,才不跟你计较,你以后要是再敢说阿蒙一句不好听的,我就让你有好看的!” 肖海川回屋,王英气得把茶几上的东西都扔到地下。 肖海川来上班,和同事们打招呼,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很怪。其中一个同事示 意他看易杰办公室,肖海川看见在易杰办公室的王英和易杰在亲密地交谈,肖海川 走进了办公室。过一会儿,同事们听见争吵声。 “老肖,你冷静一点,我想你误会了。”易杰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脑袋上已经顶着一盏大绿灯了,以后我们夫妻俩的事, 你少管!”肖海川喊道。 门开了,肖海川拉着王英走出来,易杰也出来,驱散在外围观的同事:“看什 么看,赶紧工作!” 大家议论纷纷。 回到家,王英挣脱肖海川的手:‘你弄疼我了!“ “你还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已经皮厚得针扎都不出血了呢!” “你什么意思啊,你不分青红皂白地跑去瞎闹什么啊?一点面子都不给易杰!” “还说人家呢,你的脸皮没落在人家办公室吧?!瞅你刚才跟你老相好的那股 亲热劲,裤子都快脱到脚后跟了。” 肖海川的话惹急了王英:“你还别说话这么难听,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重,你 自己的工作还是靠老婆脱裤子给你找的呢……做男人做到你这个份儿上,还不如死 了算了!” 肖海川气得直发抖,指着王英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我怎么了,我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他妈和易杰好了……” 肖海川气得突然胃痛,站不住,王英赶紧扶他坐下,肖海川想推开王英,可自 己又站不住。 王英关切地问:“胃又疼了吧!” 肖海川虚弱地说:“不用你管……” 王英着急了:“你就别逞强了,我给你拿药去。” 王英拿来药给肖海川吃:“你不是去医院检查了嘛,结果出来了吗!” 肖海川没有说话。 迟鸣进门,和徐若风撞了一个满怀。 徐若风说:“怎么这么急?平常你跑得最快的时候,一定是上班迟到。” “错!还有上厕所的时候。”迟鸣笑着说。 徐若风看了看:“陶子怎么还没来?是不是病了?” 知道原由的徐若风看了迟鸣一眼:“高捷,要是严重的话,你们去看看她,还 有迟鸣!” 吴建国匆匆忙忙跑进来,到处乱翻东西。 “得,又一个跑得快的。哎,我说老吴,你这找什么呢?我们帮你找。”高捷 问。 “我要去市里汇报工作,可车钥匙找不着了。” 吴建国的行为提醒了迟鸣,迟鸣想起了那把找不到的车钥匙。 迟鸣敲敲桌子:“我有一个发现。我们遗漏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在最后一起凶 杀案里,我们始终都没有找到那辆车的钥匙,而那把钥匙很有可能就在凶手手里。” “也存在很多其他的可能性,或许他早就扔了。”高捷说。 徐若风说:“我觉得不会,既然他会留下车标作为纪念,那也有可能留下车钥 匙,况且第四起连环凶杀案对他来说,是没有完全成功的行动,从心理学角度分析, 这把钥匙对他来说,更有特殊的意义。” “对,只要我们能够在戴蒙那里找到车钥匙,就完全可以证明戴蒙就是凶手。” 大家迅速行动,可是最终却一无所获。迟鸣不甘心,决定再次提审戴蒙。 迟鸣和戴蒙对视着,戴蒙用自信的目光迎着迟鸣的目光:“你们是不是还有什 么要问的?” 做记录的陶敏听着戴蒙嚣张的话,很是生气:“戴蒙,你别太嚣张……” 徐若风制止陶敏:“戴蒙,据我们了解,你是今年年初来到本市的,在这期间 于搬运工、临时工是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有这么多钱开修理厂的,所以我们对你的资 金来源表示怀疑。” “那些钱是我做生意挣的,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尽管去找工商。税务来查, 不过,这好像和你们的杀人案没有太大关系吧?!”戴蒙嚣张地问。 迟鸣叫了一声:“戴蒙!……”突然把手里的可乐朝戴蒙扔过去,戴蒙下意识 地用左手接住可乐,迟鸣神情立即变得严厉:“你是左撇子,对吗?!” 戴蒙愣了一下,看看手里的可乐罐:“你这就说明我是左撇子了?太幼稚了吧, 就算我是左撇子,你们也不能说就是我杀了人吧!证据呢!” 徐若风示意带戴蒙下去,戴蒙冷笑,将可乐罐举到他们面前,大力捏扁,扔在 桌子上。徐若风强压着愤怒:“带下去。” 陶敏回到办公室:“什么呀,真是气死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罪犯! 到底是谁审问谁……” “这案子办得够窝火的,你说现在明明所有的疑点都指向戴蒙,却没法定他的 罪,我看咱们的法律还是不够健全。”高捷不耐烦了。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再仔细地考虑一下每个细节,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 方……”迟鸣说。 “我看我们应该调整一下思路,也许真凶根本就在转移我们的视线……”徐若 风说。 “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不同意轻易就排除戴蒙的嫌疑。” “我也没说要排除他的嫌疑啊,我是说咱们有时候需要用逆向思维来考虑问题。” 徐若风辩解。 大家都很着急。 走廊上,徐若风还一直和迟鸣因为案情在争执:“你凭什么就否定心理学在破 案中的作用!” “我没否定,我只是阐明我的观点,我就是认为,有的时候不能太迷信这玩意, 我的观点也没错啊?” “但是你的观点是什么?是你的感觉,感觉在法律上是站不住脚的……”徐若 风说着开门走了进去,迟鸣边说边跟了进去。 “你错了……” “我怎么就错了……”迟鸣问。 “我是说你走错门了,你家在隔壁,你应该进那个门。” 迟鸣这才发现自己跟着徐若风进来了:“哦,是错了,可我的观点没错!” 徐若风做送客手势,迟鸣正要走,徐母迎出来:“迟鸣,既然都进来了还走什 么?你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留下吃饭,尝尝小林的手艺。” 徐若风吃惊:“初石?!” 徐着风和迟鸣走进客厅,林初石系着围裙从厨房端着菜出来:“你们回来得正 好,快,准备吃饭。” 迟鸣吃惊:“你真行,瞧你这身打扮,还真像新好男人……”迟鸣边说边顺便 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对初石招呼大家吃饭。 四个人随便围坐在桌前吃饭。 林初石问:“你们刚才讨论什么呢?” “关于案情,迟鸣要用直觉办案。”徐若风说。 “我的直觉不会有错!”迟鸣说。 “你少来你的直觉,人家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确的,男人有什么直觉?”徐 若风不服。 徐母不高兴:“什么弯啊,直啊的,我规定从今天起不准在家里谈工作!” 迟鸣和徐若风都不说了。 “伯母,您啊,就干脆别理他们,他们肯定不出十分钟就又争起来了,你只要 多尝尝我做的菜就好了,我今天啊是借花献佛……”林初石招呼起来。 这时,迟鸣和若风的手机同时响起,两人拿起电话:“地点?……好的,马上 到!” 林初石笑着摇头。 徐母说:“他们总是这个样子,你别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呢?他们要不这样,我反倒不习惯了。” 徐着风跑过来,往嘴里塞了两口菜:“不能陪你们吃饭了,有情况发生,我们 得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