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东家庄地之所以不让奶 东家庄地之所以不让奶妈仁顺嫂往外追,就是瞬间想起了后山半仙。她做啥 事都得饶!但他没想到,二番仁顺嫂上炕,他居然行了,还很行。事后东家庄地 也觉有些怪,咋就在惊吓中突然行了呢?想了很久,忽然就明白了。 你想看,就只管看!东家庄地莫名其妙就冲西厢吼了这么一声,吼过,心里 竟很舒服。 奶妈仁顺嫂却没这么想,那夜,庄地很行的时候,她一点不行,不只是不行, 心里还着实闹着慌,所以东家庄地在她身上做了些啥,一点也不晓得,只记得稀 里哗啦一阵响,自个的身子像是被捣碎了一般。 三更时候,仁顺嫂走了出来。一路胆寒心战,走得极尽艰难。刚拐过墙角, 腾地跳出个人。仁顺嫂吓个半死,要叫,嘴让堵上了。 等进了自个的耳房,点了油灯,看清堵她嘴的是少奶奶灯芯时,奶妈仁顺嫂 就不能不叫了。 天啊——10管家六根死里逃命,竟躲过了一劫。不过,事后他也着实迷惑, 下河院咋就没追哩?按说,东家庄地要追,他是逃不过去的,就算他命大,逃出 了下河院,还能逃出这条沟? 管家六根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坐立不安地熬过了三天,下河院一派平静,一 点异样也没。怪,怪死了。兴许他们炕上弄得太紧,没听见?管家六根禁不住抱 了侥幸。三天后他装模作样进了上房,想探点动静,东家庄地正在抽水烟,投入 得很,边上侍候的,竟成了奶妈仁顺嫂。 管家六根啥也没说,吓得退了出来。 不要脸,真不要脸,竟然,竟然大明二摆起来!管家六根一边恨,一边往外 走,抬头一望就看见了丫头葱儿。 你过来!管家六根喝了一声。 丫头葱儿怯怯地看住他,目光里尽是怕。我问你,东家,东家这两天说啥了 没? 丫头葱儿躲过脸,直摇头。 你聋了还是哑了,问你话哩。 丫头葱儿还是摇头,这个十来岁的孩子,打一进门,就怕上了管家六根,只 要逢着他,免不了腿抖。 葱儿!西厢那边突然响过来一声,管家六根一看,少奶奶灯芯就站在他身后 不远处,一袭布衫,脸色阴得怕人。 管家六根放过葱儿,揣着一肚子心事走了出来。 是个陷井,一定是个陷井!站在村巷里,管家六根一次次冒出这个可怕的念 头。甭看他们啥也不说,心里,还不知咋个算计呢?说不定……不行,不能这么 干等,我得干点甚么,得抢在老东西下手之前,干点甚么?可干点甚么呢?他们 连被窝里的事都不在乎,不抓把柄还好,一抓,还把他们抓到了明处,你瞧刚才 那个亲热,那个近,还真当成四房了。这么想着,管家六根看见了中医李三慢。 中药! 管家六根想到中药的同时,脑子里哗地跳出二房水上漂,跳出当初那惨烈的 一幕。我不信整不过你条老狗! 李三慢!他放上嗓子就喊了一声。 院里,奶妈仁顺嫂已侍候东家庄地抽完了烟。这是一个奇怪的早晨,就连奶 妈仁顺嫂,也觉东家庄地有点疯了,有点不管不顾了。早晨她刚下炕,头还没梳 哩,丫头葱儿就跑来喊,东家爷爷叫哩。大清早的,又出了啥子事?奶妈仁顺嫂 边嘀咕,边洗脸梳头,草草打扮一番来到上房,东家庄地正襟危坐等在了那。奶 妈仁顺嫂不安地把目光投过去,东家庄地看上去一脸坦然,一点不像有事的样子。 傻愣着做甚,侍侯我抽烟。东家庄地并不看奶妈仁顺嫂,声音却是不容抗拒。 奶妈仁顺嫂喂他抽烟时,心里,就咕噜咕噜地转。 奶妈仁顺嫂真是吓死了一场。那夜,她被少奶奶灯芯打窄廊里捞进耳房,一 开始还嘴硬,死活不承认去了东家那里。反正她也是豁出去了,你又没捉到炕上, 拿啥硬按给我?再说了,这事也不是没提过,少奶奶灯芯头一次跟她谈话,就明 着暗着把丑事儿提到了桌上,只当让她再羞辱一次。逼急了她还有另一着,豁出 命把那些不该说的全说出去,说到全沟人面前,说到沟外南北二山去。看你公公 媳妇能咋?再是东家,再是少奶奶,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你能遮挡过去? 没想,少奶奶灯芯软软一句,就把她瓦解了。 你也甭怕,反正这院里,不干净的也不只你一个。再说你我都是女人,女人 的苦,只有女人晓得。我不是三更半夜跑来踩你脚后跟的,我是怕,这事传得太 开,你家二拐子往后难活人哩…… 再说了,少奶奶灯芯顿了顿,抽了下鼻子,她像是因刚才的话难受了,嗓子 里有股子呜咽。 你甭再说了!奶妈仁顺嫂突地打断灯芯,猛就给她跪下了。 我不好,我贱,我…… 起来,没人叫你跪。少奶奶灯芯伸出手,搀扶她起来,借着油灯,目光哆在 她脸上,那是一道柔中带火的目光,是能看破一切又能灭掉一切的目光。奶妈仁 顺嫂扭开头,不敢跟那目光对视。耳朵里就听灯芯说,往后,去时留个心,这院 里,好人没几个,蛇哩蝎哩倒不少,你不活人二拐子还活人哩…… 一席话,说得奶妈仁顺嫂不得不对少奶奶灯芯感恩涕零了,少奶奶灯芯再说 啥,她就只有应声的份。 少奶奶灯芯的心计她是懂了,可东家庄地呢,他为啥这般沉得住气,还要这 早的拉她来,演戏给人看? 中药的事是在五天后败露的。 都怪奶妈仁顺嫂,五天里她心神不定,做事丢东忘西,不是揉面时碰翻碗, 就是做饭时多放了一遍盐,甚至手忙脚乱中把东家庄地的鞋也给穿鸳鸯过,惹得 庄地直冲她翻眼睛。这天她刚慌慌张张从自家泥巴院子奔到下河院西厢,管家六 根的脚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