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房间里静了下来,阿凯说.后面是什么程序了? 因子坐到了床沿上,她说,傻 瓜,你不想人洞房啦! 阿凯说,我想的就是人洞房呀! 因子说,那就开始吧! 阿凯 说,真的? 因子说,真的! 说着话,阿凯就把因子头上的枕巾掀掉了。阿凯壮着胆 子说,娘子我来帮你宽衣。因子却说,哪有男人替女人脱衣服的.都是女人给男人 脱的。因子认真地把阿凯身上的汗衫从头顶上套了出来,又解开了自己的衬衫纽扣, 扯掉了胸衣和裙子。因子的举动让阿凯大感意外也大受感动,他吸吮着因子细小的 舌头,拨弄着因子小青豆一样的奶头。小声说.因子,你放心,我会非常小心的, 我不会把你弄疼的。阿凯简直心花怒放了,仿佛自己真的做了新郎似的,飘飘然起 来……可是,阿凯刚刚进入,因子就狂呼乱叫起来,“啊! 啊! 痛死了! 我要死了 !我不要了!”因子硬要叫阿凯从身上下来,阿凯坚持着,动作慢了下来.安慰着因 子说,因子,你再坚持一会儿.再过一会儿你就舒服了。事实证明阿凯的话是对的 .没过几分钟因子就口水四溢着说,现在不痛了,阿凯你动作快一点! 因子扭着屁 股,说话的样子差不多有点厚颜无耻了。事后因子看着床上自己的鲜血,又恬不知 耻地说,书上说做女人是痛苦的。我现在才知道做女人其实是很舒服的。阿凯,你 说是不是? 因子最后的表现让阿凯大失所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女人竟是自己 的幼年玩伴和同班同桌的同学.哪里还是他想象中的小燕子啊! 楼梯上有脚步声. 阿凯知道是吴秋娣上来了。阿凯慌忙坐了起来,催促着因子,快点穿衣服.我妈妈 上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没等因子反应过来,吴秋娣已经推门走了进 来。吴秋娣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眼睛里空空洞洞的,似乎什么也看不见,并 且在房间里转了个身就下楼去了,还把身后的房门给带上了。 空气仿佛凝住了,电脑屏幕上的“理想国”.“后社会主义和谐大联邦”一排 长长的文字突然消失了.出现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图形。 阿凯看着因子。因子也在看阿凯。因子脸上的表情像小龙女一样依然春光灿烂 着。 阿凯说,因子,你的小奶头怎么是白的,就像死鱼的一对小眼珠。 秋天是令人伤感的季节。面对秋风,瞧着一片片落叶泣诉着跌向地面,然后聚 在泥潭水洼或者犄角旮旯,成了生命终结的象征。这景色无论谁见着,都会萌生悲 悯之心,何况我正处在倍受冷落的境遇中。枯枝倘或再发新芽.而落叶注定要在寂 寞与消沉中糜烂,无声无息直至烟消云散。可是有人说,秋天是写作的季节。说这 话的人名叫史铁生,他是一位伟大的作家.他的两腿不太灵便,却满脑子都是智慧。 史铁生还说,秋天,一直到冬天,都是写作的季节。这话一点不假,因为写作是一 件伤感的差事,尤其是在令人不安的情形下,写作更是一次且痛且悲的进入。 挨过了整个夏天.我的新工作依然没有着落,领导的口气总是吞吞吐吐,犹如 家中叫不应的微波炉.总让我产生不安全的感觉。妻子天天接女儿回家,洗衣做饭 拖地板,甚至帮我清倒烟灰缸,但从妻子的淡漠和女儿的生冷中.我发现我已成了 不受欢迎的客人。每当吃过晚饭,妻子搞好卫生进了卧室,女儿也躲进了自己的小 房间,只剩下我孤零零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我又发现我就是落在墙角的第一 片枯叶。已被家庭这棵大树抛弃了。 如果我推开女儿的房门,女儿会说,老爸,你没事干.我还有作业没完成呢。 如果我走向妻子,妻子同样会说,写你的文章去,不要影响我休息! 我知道,这个 我亲手建立起来的家庭已不再需要我的“光合作用”了,也不再需要用我的绿色来 证实其存在的意义了,我的存在反而会遏止新生命的伸张。那么。写作真的能挽救 我作为一片绿叶而得到快乐吗? 诺贝尔奖得主英国作家奈保尔曾说,我的一切都是 从写作开始的。又说,写作使我变得坚强起来,消除忧虑。 写作也能使我变得坚强吗? 也能使我消除忧虑吗? ’在这个令人伤感的季 节里,每个人都需要坚强,我也一样。面对生活中随时可能出现的无可抵御的灾难 .每个人都有必要走进自己的内心。去承受应该承受的一切。而我,则必须回到我 的叙述中去.回到乔司回到阿凯的生活中去,去承受我理应承受的煎熬。每个人有 每个人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我可以在煎熬中体味人生的快乐。阿凯有阿凯的活 法,他已经是高中生了,他并不需要有人对他指手画脚,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 已书要读,有自己的“理想国”要建立和维护。 阿凯就读的学校在环城东路上。每个周末.他都要回家住一天或者两天。十月 下旬一个星期五下午,阿凯又坐着无人售票的公交车从城里回来了。可家里大门紧 闭,不见一个人影.阿凯踢了几脚还是没人应声.只得自己拿钥匙开了卷闸门。开 门的声音很大.把左右的隔壁邻居都引了出来.都站在人行道上看他了。李建国家 里出来的不是李建国。而是徐丽萍,看到徐丽萍,阿凯愣住了。徐丽萍的表情很亲 热,她说,阿凯,你回来了,我在等你呢,我等你一个多钟头了。阿凯不想理她. 管自己往家中走去。徐丽萍跟了进来,抢在阿凯身前拉住了他的手。阿凯甩了一下 没有甩掉.只听徐丽萍说,阿凯,你听我说,我有事要告诉你。阿凯还想甩掉徐丽 萍的手,还是没有甩掉,就站着不动了。徐丽萍又说,阿凯,你先不要对我误会,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想告诉你,你妈妈不在家,你妈妈住到庙里去了。 阿凯没听明白,不知徐丽萍在说什么。徐丽萍重复了一遍,你妈妈住到庙里去 了。 阿凯不以为然地说。她去念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徐丽萍说,我不是这个意 思。 阿凯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徐丽萍说,你没有回来,你不知道,你妈妈住在庙 里已经三四天了。 阿凯说,住就住吧,又不是不回来了! 徐丽萍说。哎……阿凯.你还是先去看 看你妈妈,给她拿点吃的东西去。 阿凯说,庙里没有东西吃吗7 .徐丽萍说,阿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去 了就知道了。 阿凯说。我自己还没吃饭呢! 徐丽萍说.我给你弄吃的,你吃了我带你去庙里 .好不好? 阿凯说.我自己认得庙在哪里! 徐丽萍犹豫着,半天才说,不是的,哎 ……哎,还是我带你去好。 阿凯说,好吧,好吧,好像你是我妈妈似的! 徐丽萍转身到李建国家取了一壶 开水,给阿凯泡了一盒牛肉碗仔面。吃了面,阿凯问徐丽萍,给我妈妈带什么? 徐 丽萍说,庙里不能吃荤的,就带点豆腐干,豆腐乳,或者花生瓜子就可以了。等一 下你问问你妈妈,你明天再拿别的去。 照着徐丽萍的吩咐。阿凯把东西装在塑料袋里,关了门跟在徐丽萍后面.走了 十几分钟就到庙门口了。 这是一个小庙.围墙的院门上方装了四个铜字“隆兴禅寺”,在夕阳下闪着金 光。阿凯知道庙里只有三四个和尚,现在静悄悄的.好像已做过晚课吃过晚饭了。 寺庙前院,两边面对面是两排平房。有几间是卖香烛的.有几间是食堂,剩下的几 间平时是给和尚和远路的香客过夜的。大雄宝殿堂门虚掩,门前烛架上的七八支蜡 烛火在晚风里抖动着.香炉中青烟随风而散。有个老和尚低着头,在大殿门口无精 打采地扫地。老和尚的光头上有层毛茸茸的白色短发.一身灰布袈裟.脚上是圆口 黑布鞋,小腿上是白布条绑腿。阿凯紧跟着徐丽萍,径直到了西边一扇房门口。徐 丽萍推了几下没有推开。敲了几下仍没有反应。就去对老和尚说了几句话。老和尚 把笤帚靠在香炉上.走过来看着阿凯问徐丽萍.这是她儿子? 徐丽萍说。是的。是 她的独养儿子。老和尚举起手掌拍着门对里面说,施主,请开门,你儿子来看你了。 这时候.太阳已下了山。院子里灰蒙蒙的。一大群红蜻蜓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分散了阿凯的注意力。阿凯侧目观察着庙里的动静,庙里除了他们什么人也没有。 冷清得有点让人胸闷。老和尚很有耐心地继续拍着门。阿凯不能确定门里面一定是 吴秋娣.说不定是个素不相识的老太婆.而老太婆年纪大了耳朵也聋了,根本不知 道有人在敲门。可是,这一次阿凯估计错了.老和尚的耐心得到了回报,门开了。 有人从里面拧开了锁.老和尚就把房门推开了。老和尚与徐丽萍都进去后.阿 凯也跟了进去。房间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是和尚点燃了蜡烛,才有了光。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小木床,一张空着,一张躺 着人。躺着的人被老和尚与徐丽萍的阴影挡住了脸.阿凯心里真的不希望躺着的人 就是吴秋娣。然而.阿凯又估计错了。斜躺在床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秋娣。 才几天不见,吴秋娣苍老了许多,头发乱糟糟的,要是突然在街上碰到,阿凯 肯定认不出来了。阿凯心里一阵辛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徐丽萍扯了扯阿凯的胳膊.阿凯走近去喊了一声,妈妈! 然后靠在床边。拉了 拉吴秋娣冰凉的手,说,妈妈,你住在这里干什么? 你怎么啦? 。他发现。吴秋娣 目光痴呆.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就回头扫视着房间。房间里只有他们四个人,难 道刚才开门的人真是吴秋娣不成? 阿凯不能确定。 老和尚出去了,徐丽萍坐到了床沿上,吴秋娣扭了扭身子。把脸转向了被香烛 熏得黑黝黝的墙壁。阿凯手上依然拎着袋子。很久徐丽萍才把袋子接过去,一样一 样取出来放在了床头柜上。床头柜上还摆着吴秋娣吃剩的饭碗,碗里的饭只吃过几 口.几片青菜叶子挂到了碗沿外边。阿凯苦楚地说,妈妈。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 拿了山核桃给你,妈妈! 徐丽萍把手搭在吴秋娣肩头,也说,大姐,身体要紧啊! 阿凯眼睛里含着泪水.也把手搭在吴秋娣的肩头,摇晃着吴秋娣说,妈妈,你在这 里干什么啦? 回到家里去睡嘛。你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听见阿凯说话。吴秋娣忽地 翻过身来.拉住阿凯的手说,你是观音菩萨的儿子? 你是不是观音菩萨的儿子? 你 说你是不是观音菩萨的儿子? 停了半分钟,她又有气无力地说.观世音菩萨会保佑 你的。说完。吴秋娣重新把脸转向了墙壁,再也不出声了.而且鼻息均匀如同i 岁 的小孩睡着了一般。 徐丽萍说,阿凯,我们回去吧。你妈妈已经睡着了,我们回去吧。 跟在徐丽萍后面.懵懵然回到了家里.徐丽萍一走,阿凯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成 了一个在街上要饭没人照看的孤儿。上床后,阿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坐起来上网, 与袜子或者刀子聊聊天。可是跟他们聊什么呢? 难道跟他们说,妈妈住到庙里去了, 再也不回家了吗? 妈妈不要自己了,把自己托付给观音菩萨照看了,这样的话能对 他们说吗? 热热闹闹的一个家.只剩了阿凯一个人、这种孤零零的味道阿凯从来没 有尝到过。阿凯无法相信吴秋娣在庙里,庙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吴秋娣,于是,他 从楼上找到楼下,再从楼下找到楼上,什么冰箱啦,床底下啦,能藏人的地方都找 遍了。没有。什么地方也没有,那么庙里的那个人果真是吴秋娣了。阿凯怀疑吴秋 娣是不是疯了。 这天夜里,阿凯从吴秋娣想到了张志强.还想到了李老师,小悦,和因子。最 后想到了童童,想到了童童,阿凯就有了需要。第一次手淫相当失败,阿凯痛苦万 分。 第二天上午,阿凯还没有睡醒.钟大树来了。钟大树在楼下敲门的时候.阿凯 正在睡梦中被徐丽萍追得哭爹喊娘,落荒而逃。阿凯上身只穿了件背心,下身光着 屁股。徐丽萍全裸着狂追不舍,她的阴毛丛中伸出来一个老鼠的头,“嘎嘎嘎”磨 着门牙.两只巨大的乳房拖到了地上。徐丽萍把自己的大乳房抓在手里.在阿凯的 屁股上“啪啪啪”猛抽猛打。阿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高喊着“救命呀救命呀”。 是钟大树的敲门声救了阿凯。阿凯下去开门时,钟大树见了阿凯说,你满头大 汗的在干什么呀,是在锻炼身体吗? 阿凯红着脸否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