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其实,胡花子自从老伴去世后,就瞄上了他隔壁这个俊俏、丰满而又善解人 意的侄儿媳妇。虽然他早已同村里一个留守女人有了瓜葛,但总觉得那女人不如 杏儿称心。为了讨得杏儿欢心,他借着当村民小组长的便利,就曾给过杏儿不少 好处。他还经常帮杏儿干农活挑吃水跑腿打杂。杏儿有个伤风感冒的,他打着村 民小组长的幌子,嘘寒问暖忙前忙后地送她去看医生,帮她取药缴费,好像对待 自己的婆娘样无微不至。在家里他也时常惦念着杏儿,常常隔着墙壁竖起耳朵关 注着杏儿房里的动静。他甚至设法在墙上打了个洞,一想起杏儿就把眼睛贴在洞 口上偷偷向那边窥探。据他后来在枕边实打实地向杏儿坦白说,近两年来他简直 白天黑夜无时无刻不想着杏儿,满脑子都是杏儿,早在梦里就同杏儿亲热过好多 回了。只是慑于他俩到底隔着辈分,虽不嫡亲也相差不远,担心惹出事来将来传 出去为众人所不齿,自己也无颜面世。同时也怕杏儿不答应,牛不喝水强按头, 弄得羊肉冇吃到反讨一身膻气。所以虽然对杏儿朝思暮想垂涎欲滴,也不得不一 直强忍着把涎水往肚里吞。他哪里知道,其实杏儿耐不住孤独,耐不住寂寞,更 耐不住对男人的欲求,也早就对他动了心了。这次酒后失态乱伦实在是杏儿对他、 对男人疯狂欲求到了极顶的总暴露。因此两颗肮脏丑陋的心一碰撞,便即刻熊熊 地燃起罪恶的烈焰,把礼义廉耻、伦理道德以及他俩的一切顾虑和担忧,统统都 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打那以后,胡花子和杏儿这堂翁媳俩就如胶似漆地粘乎上了。白天,两人经 常一块儿下地干活一块儿进城逛街一块儿打麻将,眉来眼去地打情骂俏;夜晚两 人隔壁到隔壁,除了星期六杏儿女儿回来度假外,几乎夜夜好似夫妻似的同床共 枕颠鵉倒凤快乐逍遥。有时杏儿实在忍不住,甚至大白天的乘没人注意,也要偷 偷溜进她叔公公家里亲热一会儿哩。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堂侄翁媳俩淫 令智昏色胆包天,乱得那么出特,乱得那么张狂,乱得那么不管不顾。因此不到 仨月,他两乱伦的勾当除了还瞒着杏儿女儿和她的公公婆婆外,几乎路人皆知了。 时隔不久,竟然就传到了她那远在俄罗斯的丈夫的耳里。她丈夫听了气得咬牙切 齿七窍生烟,当即就搭乘飞机赶回来把杏儿打了个半死,让她几乎半个月起不来 床。幸亏当时胡花子躲得快,不然肯定会闹出人命来。 杏儿丈夫回来本来是要同杏儿离婚的。抵不住他父母的劝阻——杏儿是他母 亲娘家的堂侄女,又想到自己常年不在家,女儿还在念初中,父母又都七老八十 的要人照顾,也指望杏儿经过这一次出了大丑后会收敛些,哪怕权且把她当个保 姆也行。于是便硬顶着奇耻大辱,强压着满腔的怒火,打消了离婚的念头。他在 家住了将近一个月,把那栋充满淫邪之气的半截楼给炸毁了,逼着杏儿搬回老屋 与二老同住,又丢下一大笔钱就走了。哪知杏儿好了伤疤即忘了痛劣性不改。待 丈夫一走,她就同堂叔公一块儿私奔了,还卷走了丈夫丢下的那笔钱。 这件事当时曾在伏虎台激起极大的公愤。人们义愤填膺地谴责这两个奸夫淫 妇乱伦的无耻行径,纷纷要求村委会派人去把那两个万恶之徒抓回来交政府法办。 可是直到现在,这两个奸夫淫贼却杳如黄鹤,踪迹全无。 胡腊生代理村民小组长后,由于他的辛勤工作,村里的民风大有好转,但也 时常碰到一些尴尬的事让他哭笑不得。 一天晚上时近三更,外面还颳着风下着雨。胡腊生看了一会儿电视正准备上 床睡觉,突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听,原来是村南头一个女人打来的。那女人 是个寡妇。三年前,她那在深圳打工的男人在工地上一失脚,从几十层高的楼房 上掉下来摔死了。家里又没公公婆婆,只有个十多岁的儿子在镇中学住读。寡妇 打电话来说她家的猪病了,高烧得厉害,请他快去看看。胡腊生年轻时学过几天 兽医,平时村里哪家的鸡呀猪呀牛呀有了病都找他。所以一接到电话,他连想都 没想就赶紧爬起身,穿上衣服背起药箱撑开雨伞打燃手电冒着风雨出了门。一路 上他高一脚低一脚一哧一滑地,好不容易才来到了那寡妇家。 胡腊生进门收起雨伞就往她家后院跑,急着要去猪圈给猪看病,不料却被那 寡妇一把从身后将他死死地抱住了。 那寡妇气喘吁吁地嗫嚅着对他说: “大哥,我骗你了。猪没病,是我有病。脑壳疼,身上也胀,心里烧得直、 直发慌。想你帮、帮我揉揉哩。” 胡腊生一听就明白是么回事,知道这绝不是揉揉捏捏就能解决得了的——人 家想男人了哩,你给她揉揉捏捏按摩按摩就能解决吗?于是他一边挣扎着使劲掰 开那女人的的双手,一边正色地对她说道: “大妹子,别这样!你若想男人找个合适的嫁了不行?如今寡妇改嫁又不是 什么丑事,天经地义正大光明合理合法。你何苦要这样偷偷摸摸地干那种苟且之 事呢?多丢人哪!” 几句话羞得那寡妇慌忙放开手,调头跑进房去关起门就嘤嘤地哭了。胡腊生 站在堂屋里又隔着房门安慰了几句,才怀着同情和怜悯、后怕和庆幸,叹息着走 出去带上门撑开雨伞回了家。 还有一回,那是清明前后的一天傍晚。他帮一位留守在家的女人芽好谷籽准 备回家做饭。那女人对他说: “腊生哥呃,您帮我芽谷籽忙了半天就留下来吃顿饭吧。免得一个人回去又 得动锅伙,多麻烦哪!” “不麻烦,不麻烦——家里饭菜现成的,热热就行。” 胡腊生一边说着,一边就朝门外走去。谁知那女人上前一把把他拽住了: “就吃顿饭有么客套的?平时您也没少帮我,我都没怎么谢您哩。今天您无论如 何也要给我个面子,让我表表心意!” 那女人再三挽留,胡腊生盛情难却只好留了下来。女人欢天喜地地立马将早 就备好的酒菜摆上了桌,还陪着他很喝了几盅。 喝过酒吃完饭天也全黑了,胡腊生起身要走,又谁知那女人抢先一步把门关 了,回头又一把搂住他说: “哥吔别走了,我身上痒痒的,帮我挠挠吧!” 胡腊生听了一惊,转念一想禁不住又笑了。他诙谐地对那女人说: “你男人才走几天就痒了哇!实在痒得不行拿根胡萝卜挠挠试试?” 胡腊生说完推开那女人车转身打开门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丢下那女人红头赤 脸地楞在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