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好的礼物 车在高架桥上飞驰着,我看着专心开车的他。他的侧脸很立体,额头、鼻梁、 嘴唇、下巴连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加上浓密的睫毛和下巴上青青的胡渣,这样浓重 的男人气息,哪个女人会不爱,哪个女人又抗拒的了呢。恐怕,也就是倔强、固执 如我,才会特别在意他的经历,他的过去。 他问,“你看什么?” 摇摇头,“没什么,你开你的。” 昨晚他走后,我思绪很复杂,没有食欲,所以没吃晚饭只洗了个澡。一个人躺 在床上,回想起我和他的种种。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如果他不是学计算机就 不会进那家IT公司,不进那家公司就不会作为监工来到我们公司,不来我们公司就 不会遇到我,不遇到我就不会有现在纠结的一切一切。想来,觉得神奇,他竟然会 是张婕妤的哥哥,而讽刺的是,张婕妤曾不止一次警告我,千万不要找他哥那样的 男人。 原本,我已经对他的行径很不耻了,再加上,现在把他和张嘉威对上号,只会 让我更加鄙视他,更加害怕跟他在一起。跟他结婚,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可不结婚 的话,爸妈那儿怎么交代,我到底是做个让他们丢脸的女儿,还是豁出去先把婚结 了。 脑袋很乱,想找个人谈谈,帮我解决问题,可想来想去只有张婕妤。可这件事, 我最不想的就是让她知道。也许我的想法很可笑,但我真的是怕她看不起我,她一 定会说,“想不到你安乔有一天也成了世俗的女人,看上我哥那副臭皮囊。” 懊恼、烦躁,从上海那夜开始,我和张嘉威就是个巨大的错误。而这个错误竟 愈演愈烈,到了如今无法收拾的地步。最终,我没有给张婕妤打电话,只是在辗转 反侧了几乎一整夜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然后,就是现在,坐在张嘉威的车里,他说,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当车子驶进小区的门口时,我有些恍惚,这里是那个京城有名的富人区,而我, 曾经来过这里,或者说,从这个门口走出来过。一瞬间,记忆回到大学毕业那年, 回到了那个疯狂的夜晚,和那个疼痛的充满阳光的清晨。 有些激动,“停车”我说,他转头看我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开,我喊,“我 叫你停车,听见没有。”他依旧没有停车,继续开,直到我疯狂到试图去开车门他 才猛然踩了刹车,然后,他说,“已经到了。” 打开车门,就朝来的方向跑。他追上来,抓住我往回扯。 “你放手,我不想去了,我要回家。” 没有松手,“怕什么?”他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还是,想起了什么?”几 经挣扎,最后他还是连拖带拽的把我带到了他想要我去的地方,他说,“你答应过 我的。” “这是我家”,说话间他已经打开了门,侧身让我先进。我迈着沉重的步伐, 从玄关走到客厅。同样的落地窗,同样的格局、有品位的陈设,一切都跟那天清晨 一样,过了这么多年我惊讶于它保持着原状。而我,更惊讶的是,这里是张嘉威的 家,这里,是我,失贞的地方。 走进卧室的时候,我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记得 这里吗?”猛然间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睛因为用力,瞪得生疼,仿佛充血 到要炸开。“安乔,我们的缘分,早在几年前就开始了。” 我依然不说话,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说什么了,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张嘉威, 居然,居然就是夺走了我初夜的男人,大学还跟我同校同级,这个世界未免太小了, 还是说,是北京太小了。 他经过我,走到床边坐下,手抚着被面,像在回忆什么,竟然不知不觉露出微 笑,他说,“知道吗,安乔”我看他,然而他不看我,目光依然落在床上,“曾经 这张床上,盛开过一朵血红的花。” 我颤抖了一下,惊恐的望着那个自言自语的男人。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我 还会回到这个地方,回到这间卧室,看到这张床。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是定 力再好也该崩溃了。想起我们认识这么久,他似乎没有带我去过他家。他总喜欢赖 在我的狗窝,说是他家空荡的不像家,没有人气,他不愿意待在那儿。原来真正的 原因,是他早就认出了我,而我,一直在被当傻子耍。 “这里”他又开始说话了,掀开被子,他指着一个地方,“有我收过最美好的 礼物。”在这个房间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转身欲走,他喊住我,“你听我说完”, 我驻足,“如果我说完你还是要走,我绝不留你。” 其实,我有好多疑问。那天晚上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们之前明明不认 识,那他又是如何得知我就是那晚的女孩,就算他记性再好,也不会把一个一夜情 的对象记了3 、4 年吧?还有,我想知道,对他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 虹桥书吧